男女主角分别是常宁洛商司的现代都市小说《都离婚了,我相亲你醋什么精选篇章阅读》,由网络作家“安曲怀柔”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最具潜力佳作《都离婚了,我相亲你醋什么》,赶紧阅读不要错过好文!主人公的名字为常宁洛商司,也是实力作者“安曲怀柔”精心编写完成的,故事无删减版本简述:,一眼就让人注意到。常宁看车牌号,确定是温为笙的车。而就在她看车牌号的时候,温为笙下了车。他看着朝他走来的人。她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长袖衬衫,下身是一条浅蓝色宽松微喇牛仔裤,一双咖色平底帆布鞋。长发就平常的扎在脑后,露出她不带一点妆容的脸来。五官柔和,轮廓线条极低调,不张扬,就像她身上的气息,始终淡淡却能......
《都离婚了,我相亲你醋什么精选篇章阅读》精彩片段
常宁看时间,七点多。
这个时间饶嘉佳一般在忙。
她很忙的,常常加班,熬通宵都是家常便饭。
难得她这个时间点给她视频。
常宁接了,手机里饶嘉佳埋头吃泡面的脸便出现在视线里。
常宁无奈,关切的说:“怎么又吃泡面?这个吃多了对身体不好,你要实在没时间做,就买一些速冻食品,稍稍煮一下就可以了。”
对于饶嘉佳来说,钱是命。
你问她要钱还是要命,她直接回你要钱。
饶嘉佳呲溜呲溜的吸着泡面,听见她的声音,边嚼着面边说:“你别管我,现在你最重要!”
“你那边怎么样?有没有相亲?”
“第二春什么时候开始?”
“你都离了洛商司一个月了吧,怎么都得开始第二春了。”
“我告诉你,你必须找比他更好的,气死他!”
“这个暴殄天物,不知道珍惜的渣男!”
自常宁离婚后,饶嘉佳便不断催促常宁相亲,开启第二段感情。
每次两人聊饶嘉佳都不离这件事,非常之执着。
甚至还告诉她,她把她的离婚证作为她微信背景的事,还扬言她什么时候开启第二春她什么时候换背景。
常宁无奈的很,却也知道饶嘉佳是关心她,担心她无法从这段婚姻里走出来。
饶嘉佳嗓门很大,常宁怕二老听见担心,找出耳机戴上,说道:“这个时候怎么有时间跟我视频?是不忙了吗?”
对饶嘉佳,转移话题是最好的办法。
“呵!我会不忙吗?”
饶嘉佳直接从旁边拿过一沓文件凑到镜头前,常宁眉头皱了起来,担心了:“又要熬通宵?”
“当然!”
“我可是要做富婆的!”
饶嘉佳的志向是赚很多很多钱,然后自在逍遥。
为此,她非常的努力。
但是,常宁知道这只是饶嘉佳表面的理由,实际理由是,她跟蒋束的那段感情让她明白现实是多么的残忍。
钱是多么的重要。
常宁心中心疼,却也无可奈何。
“那我就不跟你说了,你早点忙完早点休息。”
“行,对了,我过两天要来平城,姐妹,做好准备迎接我吧!”
视频里,饶嘉佳给常宁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挂了视频。
常宁看着手机里定格的笑脸,眼里生出笑,她来平城应该也是出差,顺便来看看她。
差不多快八点,温为笙回复了常宁。
常宁记下,跟二老说温为笙的饮食喜好,二老立刻就去准备,非常的积极热情。
常宁没有多想,因为二老本就是注重礼节的人,所以她并不觉得有什么。
不知不觉步入四月,天亮的愈发早了,五点,城市便开始复苏。
做生意的人已经起来,尤其是早餐店,都升起了烟火。
温为笙没怎么睡,即便睡也是一直做梦。
梦见他见常宁家人的画面。
他很紧张。
所以,一觉醒来四点多,他便睡不着了。
去检查昨晚买的礼品,有没有问题,一样样看,品质是否好。
而这些他昨晚就检查了一遍又一遍,今早又检查,就怕自己错漏了什么地方。
这么到五点多,他确定不会有问题后,这才开始收拾自己。
只是,平日里不太注重穿衣打扮的人,今早废了不少时间,甚至还给蒋束打电话。
蒋束昨晚很晚才睡,被他吵醒直接骂人,不过,倒是蒋束的一句话提醒了温为笙。
他要再磨蹭下去,就得迟到了。
温为笙看时间,快六点,确实不早了,就按照平常的穿着收拾好上车,往常宁家里来。
常宁平常都睡的早,十点就睡,昨晚也不例外。
不过,怕自己睡过头,她调了闹钟,六点半。
六点半准时醒,收拾好自己,把行李提到玄关,一切准备好。
而这时,温为笙的消息也发了过来。
他到了。
常宁对二老说下去接温为笙,便下了楼。
何昸乐早早的便起来做早餐,常东随给她帮忙,听着常宁出门,何昸乐赶忙说:“快去看看,是不是在楼下?”
“提前看看那男孩子什么模样。”
要在往常,常东随肯定不会听,但现在,他点头:“我去看看。”
常宁他们住的是老小区,最开始何昸乐单位分的房子,小区地段非常好,这里面住的也多是老人,没有那嘈杂,便一直住在这,住到现在。
常宁下楼,便看见了温为笙的车。
白色的Jeep指南者,车型大气,通身的白,极醒目,一眼就让人注意到。
常宁看车牌号,确定是温为笙的车。
而就在她看车牌号的时候,温为笙下了车。
他看着朝他走来的人。
她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长袖衬衫,下身是一条浅蓝色宽松微喇牛仔裤,一双咖色平底帆布鞋。
长发就平常的扎在脑后,露出她不带一点妆容的脸来。
五官柔和,轮廓线条极低调,不张扬,就像她身上的气息,始终淡淡却能轻易的让你放下戒心,想要朝她靠近。
她看着他,一双凤眼清澈明静,让他一眼便心动。
“学长早。”
常宁看着温为笙,脸上生出笑,是如之前一般的礼貌又清和。
温为笙眉目微动,笑落在他眉眼:“早。”
把东西从后备箱拿出来,常宁看着,眉头逐渐蹙了起来。
周妤锦站在那,看着那下台阶的人,平城。
那个人在的地方。
她眼睛微眯。
温为笙抱着常宁便去了医院,医生给她检查,随即便是挂水住院。
烧伤后有可能会发烧,在医生给常宁上药时,有说过。
如果出现发烧的情况就要立刻去医院,住院观察几天。
所以常宁现在的情况,必须住院。
办住院手续,让护工守着常宁,他出去买生活用品。
等做好这些回到病房,时间已经是中午。
常宁还在睡着,护工一直守着她,水挂完了。
她没有醒过,依旧睡的沉,睡的安稳。
温为笙看常宁因为发烧而浸湿的额发,挽起袖子,拿过刚买来的盆和毛巾去了洗手间。
没多久,他便端着水出来。
他打湿毛巾,拧干,摊开,折叠起来,这才给常宁擦脸。
他动作很轻,很细致,一双眸子注视着常宁,没有移开过。
给她擦了脸,又去给她擦手,却看见她手上的纱布,温为笙目光微动,对护工说:“你给她擦洗下身子,我出去一趟。”
护工点头:“好的,先生。”
温为笙把毛巾放盆里,便要出去,但想到什么,他停下来。
唇瓣微动,他看向护工:“你去买,女孩子穿的衣物,全部。”
说着话,他从钱包里掏出一沓钱:“这够不够?”
护工看着他手上的钱,不说多,几千是有的。
她赶忙说:“够了够了。”
女孩子的一身哪里要得了这么多。
温为笙点头:“那你现在去,买好的,我在这守着。”
“好的。”
护工拿着钱便出了病房,温为笙拿过凳子在床前坐下。
他看着她,不知道是真的太困,还是药的关系,她就像睡着了一样,看不出是生病。
他脸上生出笑。
这不是他第一次看她睡着的模样。
以前,有一次,蒋束和饶嘉佳吵架冷战了很久,最终还是蒋束没忍住,让他给常宁打电话,说约她们一起去郊游。
常宁答应了,带着饶嘉佳和他们一起出了去。
当时,他开车,常宁坐他旁边,不知道是前一天晚上睡的晚了还是怎么,她上车后没多久便睡着了。
那时,她睡着的模样就和现在一样,安安静静的,看着让人心安宁。
温为笙手落在常宁额头,还有点低烧。
他心稍稍放下。
只是……
他目光落在她手上,一会儿后,他拿起手机,出了病房。
“主任。”
“小温啊,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我家里有人生病了,我得请几天假,照顾她。”
“这样啊,那没事,你先照顾家里人,学校的事不用担心。”
“给您添麻烦了。”
“没事。”
温为笙挂断电话,他微微思忖,然后又拨通蒋束的电话:“你认不认识主攻烧伤的医生?”
“烧伤?”
“谁烧伤了?”
“常宁。”
“我靠,怎么回事?”
“晚点跟你细说,你帮我找一下有没有这方面的专家。”
“有啊,你忘了?洛商司的二婶就是医院的院长,洛商司他堂弟洛君由也是医生,他们不都行?”
“……”
温为笙不想说话了。
他怎么会不知道那两位?
但是……
“呃,我突然想起,这两位不大合适。”
没听见温为笙声音,蒋束这才想起来现在的情况,且不说距离远近的关系,常宁跟洛商司一离婚就离开青州,显然是要远离洛家。
现在要再找洛家,还是温为笙出面找,那不好。
怎么都不好。
“严重不?”
“有点。”
“我想想,待会给你电话。”
“嗯,尽快。”
“知道知道。”
蒋束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却也没问,他知道温为笙现在非常担心常宁。
正在柳颜拿着包离开时,洛忆箖接完电话过来。
老太太说:“是啊,你要走?倒是可以和你三嫂一起。”
“行啊!我有开车,我和三嫂一起回去,宋伯就不用再送了。”
“呵呵,那正好了。”
在大家的笑声中,洛忆箖挽着柳颜出了老宅,上车离开。
虽是一大家子人,关系亲近,但大家都有自己的事要忙,平日里接触的并不多,可以说一年到头都说不上几句话。
就比如说,和洛忆箖。
柳颜跟洛忆箖不熟,也就一年里必要之时大家在一起吃饭见见,说几句话,除此之外,两人再无交集。
坐上车,洛忆箖往城里开,一路上她电话一个接一个,很忙。
柳颜坐在副驾驶,看窗外早已熟悉于心的景物。
离婚的事她在想要不要先瞒着家里,毕竟这件事可大可小,尤其两家关系,这件事不好开口。
说起来,柳颜能嫁给崔衍尘全靠的是老一辈的关系,也可能还有着缘分。
她爷爷早年间帮助过崔衍尘的爷爷,也就是那一帮,让崔衍尘的爷爷保住了命,洛家是感恩的人,虽然后面因为时局动荡,各种缘由,大家断了联系,但这个恩情洛家是一直记得的。
柳颜第一次见老太太,是在爷爷生病住院的医院里,那时她工作地点正好在爷爷住院的附近,所以每天一有时间就去照顾爷爷。
一天,她如常去照顾爷爷,看见一个陌生老太太和爷爷说话。
而这个老太太正是崔衍尘的奶奶。
她这才知道两家的渊源。
后面过了大概半年,爷爷跟她说,老太太有一个很优秀的孙子,想介绍给她,问她愿不愿意,如果愿意的话,两人见一面。
感觉可以,就处处看。
她对结婚没什么感觉,毕竟那时她才二十四岁,对成家没什么概念,但她比较传统,也属于听父母话的那一类,爷爷这样说后她想了想,觉得自己这个年纪可以看看,合适就结婚,便答应了。
没想到这一见,便是现在。
“呼,终于可以消停会了!”
车子停在一个红绿灯下,洛忆箖吐出一口气。
柳颜思绪被拉回来,看见车子已经到城里,说道:“亿箖,你在前面的一个路口停吧,我打车回去。”
老宅不好打车,都是司机接送,或者自己开车。
她是跟崔衍尘回来的,崔衍尘一早离开,她便由老宅的司机宋伯送回家,但洛忆箖送她,她工作忙,现在到城里了也就不用她送了,耽搁时间。
“怎么行?这多不好?而且我现在……”
话未完,她手机又响了。
洛忆箖黑脸。
柳颜失笑,等着洛忆箖接完电话,笑着说:“没关系,而且我也要去一个地方,你就到前面的路口停下,去忙你的。”
洛忆箖总觉得不把柳颜送到家不大好,皱着眉,但听柳颜的话,又想到她今天是周六都还有事,肯定有自己的事要忙。
“行!”
车子停在前面的一个路口,柳颜下车:“路上开车慢点。”
“三嫂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好。”
看着车子驶入车流,消失不见,柳颜看四周,然后拦了辆出租车:“师傅,麻烦去胜安律所。”
……
徐茗俪带着丫丫去玩了,洛明德和洛明承一起下棋,文含英和洛明承的太太蒋华安陪着老太太在楼上玻璃房喝茶。
下了一夜的雨,湿寒之气在山间弥漫,老宅也隐在一片微凉中。
倒是花草闻到了春的味儿,越是下雨它们便越是欢喜,一个个仰着头迎着光,迎着春日的气息,随风轻摇身姿。
“华安,你去问问荣嫂,我之前让她做的紫苏糕有没有做,丫丫最爱吃这个了。”
老太太开口,蒋华安起身:“好的,我这就去看看。”
她出了花房,下楼。
脚步声走远,老太太喝了口茶,徐徐出声:“孩子们的事孩子们有打算,你做母亲的,就不要去插一脚了。”
一句话,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文含英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下,她觉得有些话得说了。
放下茶杯,看着这愈老便愈发威严的人:“母亲,我们洛家重情义,这是好事,柳颜和商司的婚事我虽不大满意,却也没有反对,但柳颜嫁进我洛家三年,无所出,我觉得我这个做婆婆的,有必要提点一二。”
“这是我做母亲的责任。”
“周家那丫头回来了吧?”
老太太身体后靠,落在椅背,抬眸,一双老目看着文含英。
文含英身体一僵,那看着老太太的目光下意识转开:“听说是回来了吧……”
老太太看着她躲闪的目光,说:“那今天我这个做婆婆的也提点你一二,孩子已经长大,他们有自己的思想,决定,做母亲的,还是少管闲事的好。”
文含英面色白了。
小说《都离婚了,我相亲你醋什么》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要说蒋束,姜梨一开始也是不认识的,她之所以认识蒋束是因为饶嘉佳。
蒋束是饶嘉佳的前男友。
而温为笙是蒋束的好友。
她当初因为饶嘉佳认识了蒋束,也因此,认识了温为笙。
只是朋友的朋友,多少隔了点距离,而她又是个慢热的人,不喜交际,跟温为笙接触也就不多。
后面饶嘉佳跟蒋束分手,两人老死不相往来,她自然而然的也就跟蒋束没什么关系了。
温为笙,那更是。
不过,温为笙一说起蒋束,姜梨瞬间便想起来。
曾经那总是温和带笑的人,说话,做事始终周到,有礼有节。
姜梨眼睛微微睁大:“原来是你,温学长。”
姜梨和饶嘉佳上的不是同一所大学,但两人是同一个城市,而蒋束是饶嘉佳的学长,温为笙和蒋束不是一个学校,但年龄相仿,姜梨当时也就跟着喊温为笙学长。
而温为笙也确实大她几岁。
“小常,下班了。”
旁边师傅放下手上的工具,对姜梨说。
姜梨转头:“这么快吗?”
“是啊,都五点了,不信你看。”
姜梨拿过手机看时间,果真是五点,真快。
“我可以请你吃饭吗?”
温为笙看着这温静的人,低声邀请。
姜梨有些讶异,实在是大家关系没到吃饭这一步,尤其几年没见,极其生分。
不过,看温为笙一个人出现在这里,应该也是有事,大家虽然久未联系,但朋友关系还是在的。
虽然于姜梨来说,这关系实在普通。
“可以,你稍等我一会。”
“不急。”
姜梨把东西收拾了,一样样整齐放好,台面收拾干净,解了围裙叠好放柜子里,这才拿过包和手机出来。
温为笙始终站在外面看着她,等着她,耐心,又温和。
他人高长,站如竹,脸生的极好,一眼就让人注意到他。
从他旁边经过的人都忍不住看他一眼,而见他看着姜梨,那眼中的光点,心中明白。
“走吧。”
“好。”
两人并排出了博物馆。
路上遇见认识的人,大家都跟姜梨打招呼,视线也都跟着落在温为笙身上,然后笑呵呵的说这是朋友啊。
姜梨温温回是的。
等两人走远了,大家都忍不住凑一起八卦。
没办法,有人的地方就有八卦,在所难免。
“小常这是怎么回事?我记得她老公不是这个样子?”
“估计是离婚了,新的?”
“莫不是小常出轨吧?”
“可能吗?小常这性子,她出轨,天上的太阳都要掉下来了,我看准是对方的错,我听说对方有钱的很,小常嫁过去是高攀了。”
“哎,这种有钱人,婚后不知道怎么玩呢,这几年小常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
“哼!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看看这帅哥,也不错。”
“这倒是,我看这帅哥看小常的眼神,很有想法哦。”
“是我我也有有想法,咱小常多好的姑娘!”
姜梨在馆里的人缘很好,而馆里的也多是老人,都了解她。
所以这么一会,便把商淮舟编排的不成样了。
姜梨并不知道这些,出了博物馆便问温为笙想吃什么,她请他。
远来是客,得她请。
温为笙倒也没拒绝,只说她安排。
姜梨问了他忌口的东西,随之便带着他去了一家地道的做家常菜的中餐厅里吃饭。
中途她给家里人打了电话,说和朋友一起吃饭,晚点回去。
温为笙看着她挂断电话,倒了茶放她面前:“没有打扰到你吧?”
姜梨看见茶水,把手机放旁边,摇头:“谢谢,没有。”
客气又礼貌,和以前一模一样。
温为笙笑了。
点了菜,喝了茶水,姜梨看着温为笙:“学长来这边是有什么事吗?”
温为笙点头:“是有点事,想到你在这边,就冒昧来打扰了。”
姜梨猜到了温为笙找她是有事,不然,他不会突然来这里,还找到她。
而在她记忆里,温为笙是个不错的人,虽然他们接触不多,但她记得蒋束和饶嘉佳闹矛盾闹的很厉害的时候,温为笙在其中帮了不少。
就连挑剔的饶嘉佳都说温为笙这个朋友非常好。
当时还一个劲的说可惜可惜可惜了。
都不知道她说可惜是可惜什么。
“学长请说,我能帮得上忙的都帮,你不要客气。”
姜梨是这样的,有人请她帮忙,她能帮的都会帮,不求回报。
对任何人都是这样,这也就是为什么她虽不喜交际,人缘却极好的原因。
温为笙不意外姜梨的回答,她什么性子他早便知道,但也正是因此,他才有机会,才有理由靠近她,不是吗?
“你知道我是研究植物的,最近我在做一个课题,需要研究几种植物,但我查了这几种植物,只有渠县有。”
“我记得你老家好像是渠县,所以我想你如果有时间的话,能不能陪我去找找。”
“我对渠县不熟悉。”
姜梨知道温为笙学的是什么,只是后面听饶嘉佳说他出国了,她也就不知道了。
现在他这样说,姜梨没什么意外。
毕竟他不像是会换专业的人。
姜梨想了想:“我是一周双休,但不一定是周末,我们馆里恰恰周末节假日游客多,所以都是排班,你看你哪天有时间,我跟师傅他们调一下,带你去。”
她这话便是答应了。
温为笙眼中生出笑意:“我刚到平城大学任教,因为不确定你是否还在馆里,所以我先来找的你。”
“现在找到了你,那我回去再具体看看时间,我们调一下,看什么时候一起去渠县。”
姜梨心中微微惊讶了下,因为温为笙竟然来平城大学任教。
这是她怎么想都没想到的。
不过,人各有想法,倒也是正常的。
“好。”
两人吃了饭,从餐厅里出来。
此时,时间是六点多,天还没黑。
温为笙抬手看腕表:“我就……”
话未完,姜梨手机响。
他声音止住。
姜梨说:“我接个电话。”
“好。”
姜梨拿起手机,稍稍走到一边。
却没想到,来电人是丫丫。
“随我来。”
文含音拢了拢披肩,上了楼。
常宁睫毛微垂,脚步跟上。
老宅是典型的苏州庭院建筑,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透着浓浓的历史古韵。
听说老太太早年是青州大户的闺秀,后面因时局动荡,家道中落,这才嫁给了当初还仅是货郎的老爷子。
雨声大了,沙沙的打在草木上,盖去了许多声音。
常宁随着文含音进了书房,窗门合上,寂静和着凉意无声蔓延。
“坐。”
文含音出声,常宁坐到了她旁边一侧的沙发里。
“你嫁进洛家有三年了吧?”
文含音是书香门第出生,在她嫁给洛明德的时候老太太已经凭借自己的努力和头脑为儿女挣下了不小的家业,文含音嫁给洛明德,不算低嫁,但也算不得高嫁,只能说门当户对。
老太太注重家世清白,重家族家训,三年来常宁对洛家已然了解至深,在文含音支开丫丫叫她上来时,她便知道文含音要说什么。
子嗣。
家族绵延少不得子嗣延续,她嫁给洛商司到现在已三年有余,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却也足够一个女人怀孕生子。
可她三年时间,没有一点动静,婆婆等到现在说,已经很给她体面。
“是。”
看着这张三年如一日的淡淡面色,常宁除了安静回答,别无他法。
许是她太过安静,文含音眉头略皱了下,那心中压着的不悦终究落了眼:“这桩婚事我一开始便不满意,你的家世,学历,背景,没有一样配得上商司。”
“但老太太亲口说的你,商司也认可,我也就不说了。”
“可三年过去,你肚子一点消息都没有,你觉得这合适?”
语速不快,声音慢缓,良好的家教让文含音说话的声音都不大,甚至听不出一丝责备和不悦。
可常宁知道,婆婆对她已是极为不满。
都说婆媳关系不好处,但她和文含音之间没有任何婆媳关系的问题,不论是嫁给洛商司之前,还是嫁给洛商司之后,文含音都没有找过她麻烦,甚至一年到头都见不到几次。
可以说,她这个婆婆已然是极好。
常宁说不出话了,诚如文含音所说,很不合适,她自己都觉得愧对洛家。
可是,她无法强迫洛商司,她可以把家里的一切都打理妥帖,可以让他安心工作,可以让他不为家中之事有一点烦忧,但她无法让洛商司跟她生孩子。
是了,到现在,两人夫妻三年,还没有夫妻之实。
……
一月吃顿团圆饭,自然不可能吃了饭就离开,大家要在老宅住一晚,而饭后就是大家说话闲聊之时。
洛商司没有继承父母的文雅,反倒继承了老太太的经商头脑,而立之年便已是商界鼎鼎有名的人物。
但他并不高调,甚至极其低调,愈富愈隐,就连他结婚外界都不知道一丝消息。
“三哥,咱们来谈谈这次岭海的项目。”
趁洛商司接电话的空隙,洛忆箖跑过来把他拉走。
洛家儿孙辈男丁就只有洛商司和洛君由,也就是洛忆箖的哥哥,可家中爱经商的人并不多,洛商司算一个,再有一个便是洛忆箖。
对于儿孙喜欢什么,老太太从不制止,更不会强迫说一定要做什么,所以洛家儿孙可谓是百花齐放。
洛明德爱书法,是书法家,娶的夫人文含音是画家,洛明承爱学术,这么多年一直在搞学术研究,他的太太则是医生,现在已经是一院之长,洛君由子承母业,也是一名医生,洛明俞则是走仕途,性格很强势,极像年轻时的老太太,她女儿未来的愿望是做法官。
至于洛商司的两个姐姐,一个是钢琴家,一个是做文物研究,到如今,真正继承老太太商业头脑的,只有洛商司。
洛忆箖知道自家底子厚,背景强,但她也是个要强的,不要家中帮衬,就要自己做出一番成绩,美其名曰,她要像她三哥学习。
洛家老爷子长的高瘦,听说祖上是马背上的王,天生的高鼻梁,深眼窝,洛家老太太祖上是位居高位的文官,天生的美人胚子,两人不论在外型和内里都是万一挑一的,儿孙辈也继承了他们身上的优点,个个都长的好。
尤其是洛商司。
洛商司长的其实不太像父亲,反倒更像他爷爷,他身高一八九,是洛家最高的一个,五官有如刀刻,线条流畅,棱角分明,极其立体,似上天的御笔亲赐。
他站在雕花窗棂前,上方悬挂着一盏水墨画宫灯,窗外细雨簌簌的打,微凉的风丝丝缕缕飘进来,灯火晃动,这御赐的五官也如这一副水墨画张开它的低调内敛。
“说说看。”
洛忆箖一瞬就笑眯了眼:“你岭海紫水弯的那块地不是拿到了吗?里面花木归我负责呗?”
洛忆箖开了一个园林设计公司,先是承包了土地种植花木,随后招聘专业人员设计,接单,这两年也是小有成就。
洛商司穿着一件浅灰色薄毛衣,下身是一条莫兰迪白休闲长裤,手腕戴着黑色的百达翡丽,单手插兜。
平常他都是西装裹身,深沉内敛,气场极强,可现在他一身休闲家居服,那强大的气场不显,仅是清贵逼人。
他看着身前笑眯眯的人,深眸似墨染:“公事公办?”
洛忆箖早便放了话,不要家里帮助,她要自己成才,就连开公司的钱都是自己的私房钱,大家听见她这般天真的话都只是笑。
不要家里帮助,他们便不插手,但其实,当她决定创业时她便已经得了家里的帮助。
她的身份,她和洛商司的关系,就比如现在,别人想见洛商司一面都极难,她轻轻松松的一拉就把人拉跟前。
“当然!”
“我可是要靠自己双手赚钱的人!”
“嗯。”
对于洛忆箖作弊似的行为洛商司不拆穿,他拿起手机,指腹在屏幕上滑动,很快,洛忆箖手机呜呜一声,一条消息到。
“和许为交涉。”
许为,他的特助。
洛忆箖赶忙掏出手机,上面一串陌生号码映入眼里。
喜色瞬间覆满洛忆箖的脸:“谢了,三哥!”
“大伯!”
丫丫跑过来,抓住他的大手:“大伯,大伯母呢?丫丫没有看到。”
洛商司抬眸,木质色调的正厅里,光影重重,之前坐在红木椅里淡静的人不再,他垂眸:“要玩什么,大伯陪你玩。”
许为跟着说:“电表在地下室储物室的进门左手边墙上。”
“嗯。”
洛商司挂了电话,拿着电卡手机下楼。
此时天又暗了不少,地下室没有灯便是一片漆黑,他打开手机的手电筒照明,来到储物室,看见墙上的电表,他拿起卡插进去。
只是,卡插进去却没动静。
他又插了一次,还是没动静。
洛商司拿下卡仔细看,手机的光照在卡上,把卡上的字照的清晰,也把他低垂的眉眼照的愈发深邃。
在卡的背面,靠右上方的位置,贴了一个白色的小标签。
标签上清楚的写了两个小字,插卡,而字的前面画了一个箭头。
他看着这小字,字迹清秀,笔画认真,一如那离婚协议上的字。
山间气候不定,尤其是杜鹃山,常宁和温为笙刚到寺庙没多久便下起了蒙蒙细雨。
雨打在山间,一片片树叶上,发出细细的低语声。
常宁和温为笙订好房间,简单洗漱了下便去吃斋饭。
这个季节来杜鹃山的游客不少,因为这正是杜鹃花开放的时候,很多人前来观赏。
不过,寺庙里人不是很多,吃斋饭的人也少。
随着夜色到来,雨声弥漫,寺庙里更清寂了。
常宁和温为笙安静用餐,偶尔说两句话,声音都很小。
只是,两人吃的差不多,便要离开时,只听嘭的一声,碗摔在地上,碎的四分五裂。
饭菜也跟着洒了一地。
常宁顿了下,看向前方。
只见一个年轻女孩子腾的一声站起来,指着那坐在她对面的男孩子:“吴启,你什么意思?让你跟着我一起来这里你还委屈了是吧?”
“我告诉你,你委屈也得给我憋着!”
女孩子一脚踢开身后的椅子转身离开,男孩子坐在那,看着四周看过来的目光,脸上一阵青红交加。
常宁收回视线,掏出手帕纸,抽出一张给温为笙。
温为笙也看见了刚刚这一幕,他如常宁一般,一眼后便收回目光。
看着这折叠齐整的手帕纸,温为笙脸上生出笑,接过:“谢谢。”
两人吃完,出了食堂。
此时外面的天比之前更暗了,寺庙里的灯火都点亮,把这山间一隅晕出一层光。
雨不大,依旧如之前一般,细细密密,洒在山间,渐渐的一层白雾笼罩。
“这里空气真的不错。”
两人走出来,在寺庙里逛。
远离了城市喧嚣,脱离了高楼大厦,这里很静,静的让人心安稳,淡然。
常宁边走边看寺庙里的建筑,看建筑上的雕刻,看的认真。
听见温为笙的话,她点头:“杜鹃山的空气是很好的,很多礼佛的人都会来这里。”
说着话,她停在一殿宇外,看着里面的千手观音。
观音是整个用金丝楠木雕刻,匠人工艺很好,雕刻的栩栩如生。
常宁看着,目光变得专注。
温为笙本来是朝前走着的,但身旁的人脚步突然停下,他亦跟着停下。
他看她,然后随着她的目光看里面。
木雕,她很喜欢。
温为笙视线落在常宁面上,看着灯笼下,她淡暖色的脸。
她其实不怎么笑的,面对不熟的人,她很少笑。
而不笑时,她一张脸极安静,就像那夜色里含苞的花朵,静然而立。
他眉眼温和,点点的笑意落在他眼里,他站在她身旁,背手,陪着她,和她一起看这千手观音。
“呜呜……”
振动声突然传来,静寂被打破。
常宁微顿,从兜里掏出手机。
是她的手机响,有电话来。
顾锦临没出声,他看床上的人面色,一会儿后张唇:“我去见医生。”
周妤锦知道他的心思,要去问医生任双双的情况,点头:“你去,这里我守着。”
“嗯。”
顾锦临没多停留,出了病房。
护工和等候的人在这外面等着,看见顾锦临出来,都上前。
顾锦临看着护工:“进去守着,有任何事叫医生。”
“是。”
护工进了去,等候的人站在那,看着顾锦临,等着顾锦临的吩咐。
他是平城分公司的区代表周平顺,接到青州的电话他便立刻来了医院,了解情况,汇报给顾锦临,随后便一直在这等着。
直至顾锦临来。
顾锦临看着他:“带我去见主治医生。”
“好的,洛总。”
周平顺带着顾锦临去了医生办公室,了解详细的情况。
时间并没有多久,顾锦临出了来。
周平顺一直在外面等着,此时他正在接电话,看见顾锦临出来,对电话里的人说:“好的,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来到顾锦临身侧:“洛总,那伤害任小姐的人找到了。”
顾锦临脚步往前,未有停顿:“联系许为,让律师去负责后续事宜。”
“好的。”
周平顺拿起手机便要打电话,而这时,顾锦临的声音再次传来:“救双双的人在几楼?”
周平顺一顿,然后说:“好像是六楼。”
怕自己记错,他紧跟着又说:“我现在打电话问问。”
“嗯。”
六楼,外科病房。
常东随和何昸乐来了,温为笙便出了去,买吃的,订酒店,安排后面的事。
病房里,随着温为笙离开,温念对二老说:“学长明天就要上班,待会他回来就让他先回平城,不要耽搁他。”
温念给二老打电话,就是让二老来照顾她,温为笙回去工作。
何昸乐点头:“那孩子也是刚到平城任职没多久,是该回去,这里我们在就好。”
常东随却微微皱眉:“他怕是已经请了假。”
听见这话,温念看向常东随:“请假?”
常东随想到他和温为笙在外面单独说的话,温为笙告诉他明天转院,显然,他要一起。
于是,常东随把温为笙对他说的话告诉给了温念,温念听完,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爸这样说,那应该就是了。
“转院你们在就好,不需要学长在,待会学长回来我跟他说。”
常东随点头:“这孩子很自责,刚刚一直在跟我道歉。”
何昸乐无奈:“这孩子,我们感谢他还来不及,他还道歉,这可让我们怎么办才好?”
说着话,看向温念。
显然,温为笙的心思他们当长辈的都看在眼里,偏偏自家女儿却是一点都察觉不到。
温念认真想了想,说:“没事,我跟学长说。”
听见这话,何昸乐看常东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叩叩。”
有节奏的两声敲门声传来。
温念的心动了下,看过去。
这样不疾不徐的敲门声,让她想到了一个人,顾锦临。
他敲门时就是这样的声音,不大,恰恰稳稳落进心里。
只是,他不会出现在这里。
温念睫毛微扇,收回目光。
常东随说:“我去开门。”
何昸乐说:“应该是护士来送药了。”
说着叹气,坐到椅子里,摸温念额头:“你这孩子,真是把我们吓坏了。”
温念体质还不错,一直都是属于健康的那种,偶有生病也不会多严重,很少住院。
而这一次,几乎是她长这般大第一次住院。
确确实实把两人吓到了。
温念脸上露出笑,满满的安抚:“没事,很快就会好的。”
“不用担心。”
看她笑,何昸乐又是一声叹气。
裴时言指腹动了下。
就如他的心,毫无征兆的一瞬拨动。
他指腹微曲,抬步,走进去。
很快,他视线落在玄关旁的行李箱上。
黑色行李箱,一个,不大。
似乎她只是去出一两天差,出差结束她便会回来。
“离婚协议你应该看了,这是我让嘉佳打印出来的,和之前发给你邮箱的一模一样。”
“你可以看看,合适的话就把字签了,我们去一趟民政局。”
闻瑾拿出早便准备好的离婚协议,安稳的递到裴时言面前。
裴时言眼眸落在眼前的文件上,白纸黑字,偌大的离婚协议四个大字映入眼眸。
他抬手,接过离婚协议,翻开。
闻瑾看着他拿着这并不厚的文件,看着那骨节分明的手指翻动,就像翻他平时的任何一份文件一样,不带一丝感情。
闻瑾想,他们走到这一天虽不是她所愿,但她不后悔嫁给他。
更不后悔喜欢上他。
这三年,她无一丝遗憾。
“我已经签了字,你要觉得没问题,也把字签了。”
在裴时言翻到最后一页时,闻瑾出声,把笔递上。
她笔也提前准备好了。
就像他的特助,把所有的一切都安排的妥妥当当,他全然不需担心。
裴时言看着眼前递过来的笔,目光落在闻瑾面上。
从他下车到现在,这张脸始终平和含笑。
浅浅温和。
就如她所说,他们这段婚姻,结束更好。
裴时言凝着她温和的眉眼,里面如淡静的湖水,细碎光点洒落,湖波微漾,波光粼粼。
他接过笔,笔锋凌厉的在那空白的一栏写上他的名字:裴时言。
闻瑾笑了。
一切都很顺利,为了避免再跑一趟,闻瑾带着行李和裴时言上车。
两人去到民政局,把离婚手续办了。
没有多久的时间,就像饶嘉佳说的,在工作人员午休前,新鲜出炉的离婚证稳稳当当的拿在闻瑾手中。
车停在民政局外,司机下车打开车门。
“去哪,送你。”
上车前,他脚步停下,看提着行李箱的闻瑾。
似礼貌问询,并不是真心。
闻瑾淡笑摇头:“不了,你忙。”
他很忙,她知道的。
“嗯。”
“有事打电话。”
他上车,不带一丝停留,就如他每次的出差。
走了,会再回来。
很快,车子发动,驶入车流。
裴时言坐在车里,看着倒视镜里的人,她淡静而站,阳光明润而落,她身上被圈出一层暖色调,就连那柔顺的长发也似染了暖意,根根柔暖。
“呜呜……”
手机响,他眸光收回,拿起手机:“喂。”
“洛总,纽约那边的项目出了问题,您怕是得亲自过去一趟。”
“订机票。”
“是。”
闻瑾站在那,看着车子驶远,不见。
她收回目光,抬头看天。
天蓝云白,阳光正好,远处送来缕缕花香。
她抬手,五指张开,眼睛微眯,看着从指缝透进来的光,眉眼微弯。
这一日,春风和煦,正是百花开时。
裴时言,祝你幸福。
也祝我幸福。
只是,忽然的,水声停。
前一刻还明亮的别墅陡然间便恢复到原有的昏暗。
顾淮宴站在浴室里的花洒下,抬眸看着这突然的暗色,四周什么声音都没有,似一下子就静了下来,针掉下去都能听见。
滴答……滴答……
水珠从顾淮宴发梢滴落,发出清脆的声音。
水流沿着身体流到光洁的地砖,再流到下水道里,发出细细的汩汩声。
一切都那么的正常,自然而然。
顾淮宴看着这没有一点动静的花洒,许久,拿过浴袍穿上,系上腰带,出了去。
夜色已来,按照往常,此时外面的灯该是亮的。
可现在,外面一片昏暗,卧室里更是。
顾淮宴看着外面暗下来的夜色,拿过手机,拨通许为的电话。
“洛总。”
“停电了。”
许为停顿,难得的愣了下。
停电?
洛总说的是?
不待他多想,顾淮宴的声音便传过来:“之前家里的电费谁在交?”
一句话,许为想起一件事来。
洛婉和顾淮宴离婚当天,便发给他发了一封邮件,邮件里的内容都是一些家里的注意事项,要做的事,以及一些细节,洛婉都在里面有详细说明。
许为是看到了的,也是知道的,但他太忙了。
而那封邮件的一切事情都是做好了的,不需要他再做,只需要他记得。
所以这一忙,他也就忘记了。
许为立刻说:“是太太交的,之前太太给我发了邮件,告诉了我,我忘记了。”
“不好意思,洛总,我现在就去交。”
“嗯。”
电话挂断。
顾淮宴把手机丢一边,下了楼。
天还没有黑尽,家里的一切都还在最后的光影中,虽不清晰,却也不至于什么都看不见。
顾淮宴去到吧台,打开冰箱。
他有些口渴,要喝水。
但当他打开冰箱,里面却空空的,什么都没有。
他站在那,看着这干净的不染一点尘埃的冰箱,好一会,去了厨房。
厨房里也有冰箱,洛婉在时,冰箱里总是满满当当。
他打开厨房的冰箱,如之前一般,空落落。
没有一点的储存物。
这一刻,周遭的气息静默了。
许为结束和顾淮宴的通话后便立刻看那封邮件,然后他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电用完,如果不提前交,就需要拿电卡去插一下电表,不然即便钱充进去也是没有电的。
也就是说,他得去洛总的家。
可现在他在公司,而公司到洛总的家有点远,需要一个小时。
他知道洛总有出差后回家便要洗澡的习惯,按照时间算,洛总应该是在洗澡的时候突然停电。
所以,洛总怕是都没洗完澡。
许为衡量哪个方法更快捷,极快的,他拨通顾淮宴的电话。
顾淮宴上了楼,他拿起手机便要给许为打电话,但他刚拿起手机,许为的电话便过了来。
他接通:“喂。”
“洛总,是这样的,我刚把钱充进去了,但现在问题是这样的,因为没有提前充钱,导致停电,需要用电卡去插一下电表,激活一下,我现在在公司,来的话需要……”
“电卡在哪?”
“在床头柜左边抽屉的第二格,里面的一个黑色卡包里。”
许为照着洛婉发给他的那封邮件内容原封不动的复述给顾淮宴。
顾淮宴打开抽屉,拿出卡包。
卡包里插着不少卡,也不知道做什么用的。
他问:“什么样的?”
许为再次看邮件里的详细备注:“是蓝色的,上面有着……”
把卡的形容也是一字不漏的复述给顾淮宴,顾淮宴听完,找出电卡。
程言有微信,但她不玩微信。
她的微信仅用于联系,所以她从不看朋友圈,也从不发朋友圈,也就不知道饶嘉佳把她的离婚证发到了朋友圈,甚至把离婚证设置成了背景的事。
回到平城,简单的跟二老说了下她和傅骁寒离婚的事。
二老是开明的,听了后沉默许久,问她老太太知道吗。
她说没说,但傅骁寒会说。
就像离婚这事,是她跟自己的父母说,傅骁寒不会跟他们说。
也就这一个问题后,二老便没问了,只说也好。
当初知道洛家的家世后,二老都有些不大愿意,因为两家关系实在悬殊太大。
门不当户不对,总有一方要吃亏。
程言是独生女,二老对她很是宠爱,可以说程言是在极好的家庭氛围里长大,几乎没吃过什么苦。
二老从没有想过她要嫁的多好,只希望她嫁的人能真心疼爱她。
当初婚事定下前,父亲还问她是不是真的愿意,如果不愿意他就拒了这门亲事。
程言说愿意。
她对傅骁寒,一见钟情。
嫁给他,不在乎他家世,不在乎门第,只在乎他那个人。
所以即便嫁去两千多公里外的青州,离开了生活多年的家乡,舍弃了自己喜爱的工作,在他身边做一个为他,为家付出的贤妻良母,她也无怨无悔。
原本父母担心她因为离婚而神伤,打算带她出去旅游旅游,开解一下心情,但没想到,程言全然没有这些情绪,她依旧如以往,始终淡然,甚至更通透,全无一丝伤怀。
初时,二老还不大相信她会这么的看开,只以为她是不想让他们担心。
但这么过了大半月,程言依旧如此,他们这才相信程言是真的对这段婚姻放下了。
既然女儿都已经放下了,他们做父母的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他们放心了。
程言的爷爷是当地有名的木雕师,曾经还在宫里当过差,后面时代变迁,爷爷的手艺便传给了她父亲,而她父亲传给了她。
当然,这手艺倒也不是必须要传下去,或者一定要一代又一代,全然看自己喜欢。
程言的父亲喜欢这门手艺,程言也喜欢这门手艺。
虽然女孩子做这个伤手,但她喜欢,二老也都支持。
嫁给傅骁寒后,程言便舍弃了这门工作,做了幼儿园老师,可以更好的照顾家里。
而现在,程言不再被婚姻所缚,她也就再次做回了自己喜欢的工作,木雕师。
在当地金丝楠木博物馆里工作。
本来家里就有开店,也是专门的木雕店,但她不想在家里,想去不同的地方。
结婚前,她就在馆里工作,回来后,也在馆里。
因为提前便联系好,程言回家后第二天便去馆里报道,第三天正式开始工作。
转眼间,大半月过去,一切安好。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可以在这上面帮我刻一个一吗?”
玻璃窗口外,清润温和的声音传进来,伴着一只修长如玉的手,他掌心摊开,露出一个乌木小方牌,隐约可见他掌心的纹络。
极长,极深,如山川流水,清隽斐然。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