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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门小说《温软美人太撩人,禁欲邪魔把持不住》是作者“小亦绵”倾心创作,一部非常好看的小说。这本小说的主角是司礼监苏媞月,情节引人入胜,非常推荐。主要讲的是:她,皇帝的女人,软萌温柔,坚韧通透。他,掌印太监,十恶不赦没道德,看似是个美惨强疯批邪魔,实则嘴硬心软,只要女主一哭就乖乖投降。他对她早已蓄谋已久。男主视角:司礼监掌印太监架空皇权,手握生杀大权。人人都说他性情暴戾,清心寡欲,向来不近女色。可每当夜幕降临,他的房中总会传来阵阵轻微娇软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就是这样的两个人,在诺大的皇宫里彼此救赎对方,成了对方微弱的星光。...
主角:司礼监苏媞月 更新:2024-06-01 19: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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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司礼监苏媞月的现代都市小说《温软美人太撩人,禁欲邪魔把持不住畅读佳作推荐》,由网络作家“小亦绵”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热门小说《温软美人太撩人,禁欲邪魔把持不住》是作者“小亦绵”倾心创作,一部非常好看的小说。这本小说的主角是司礼监苏媞月,情节引人入胜,非常推荐。主要讲的是:她,皇帝的女人,软萌温柔,坚韧通透。他,掌印太监,十恶不赦没道德,看似是个美惨强疯批邪魔,实则嘴硬心软,只要女主一哭就乖乖投降。他对她早已蓄谋已久。男主视角:司礼监掌印太监架空皇权,手握生杀大权。人人都说他性情暴戾,清心寡欲,向来不近女色。可每当夜幕降临,他的房中总会传来阵阵轻微娇软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就是这样的两个人,在诺大的皇宫里彼此救赎对方,成了对方微弱的星光。...
关上门后,青芜小跑过去,一脸诧异问道:“娘娘,咱们真要搬去听雨楼吗?”
“嗯。”苏媞月下定决心似的点点头。
琉宛也有些不解:“可娘娘,昨天您还说萧掌印欺负你来着……”
青芜也在一旁附和道:“就是就是,娘娘,那个地方就在萧掌印眼皮子底下,他这人邪恶阴险又狡诈,指不定哪天发起疯来,把我们全都杀了……”
琉宛白了一眼青芜,说:“倒也没那么夸张,但萧掌印确实是个很危险的人物,娘娘,您这是为何呀?搬到听雨楼若是萧掌印处处针对咱们,那可怎么办?”
“就是就是,搬去听雨楼太显眼了,不安全,奴婢觉得不妥。”
“……”
关于苏媞月和司礼监之间所达成的约定,琉宛是知道一些的,所以苏媞月提出要搬过去的时候,琉宛只是诧异不像青芜那般反对。
苏媞月默默听完了她们两个一唱一和的反对发言,这才淡淡的开口,说道:“可对现在的我来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啊?!”琉宛和青芜张大了嘴巴,异口同声道。
她想了想,说:“虽然他名声不太好,但至少没有做过伤害我的事情……昨天那件事,也不能全怪他。”
苏媞月一时也跟她们解释不清楚这个决定的目的是什么,但她心里清楚得很,司礼监越是在意文汇阁那件事,就越是说明自己还有一线希望。
人人都说,司礼监清心寡欲,无欲无求,不近女色,就连他自己也这么觉得。
苏媞月心里虽然也没个准数,但仔细想想,其实就他们之间的交易来说,对于苏媞月而言,最好的结果是不用去侍寝;反之,最坏的结果就是去侍寝。
既然做了最坏的打算,那她还怕什么呢?
与其坐以待毙,让司礼监送她上龙床,不如……在那之前,再垂死挣扎一个月,拼个万一。
苏媞月也想明白了一点,司礼监之所以气急败坏,故意让苏媞月和皇上见面,把皇上搬出来吓唬她,就是想趁机断了自己那个不该有的念头。
说白了,还是那个亘古不变道理:谎言不会伤人,真相才是快刀。
*
因为苏媞月搬到听雨楼住的缘故,夜阑阁一下子好像变得有些喧闹起来。
隔壁砰砰砰的动静一直从中午延续到傍晚还在敲,本就一夜未眠的司礼监被这声音吵得心烦意乱,想睡睡不着,看书更是半个字也看不进去。
司礼监嘴上虽然什么也没说,李寻却时时刻刻提心吊胆的,就怕主子突然暴怒发疯,牵连到无辜之人……
于是李寻自作主张,派了几个人去听雨楼,他也跟了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
锦绣宫伺候的人不多,要搬的东西很多,苏媞月站在院中z央看见李寻带人进门的时候,笑得春光明媚的。
彼时,她身上还是穿了那套紫色宫装,只是外面裹了件厚厚的墨绿大氅,她身材娇小,大氅拽地,下面被雪水打湿z了一小截。
李寻躬身走到她面前,谄笑道:“外面天冷,娘娘注意身子,这些事就交给下人就行了。”
苏媞月“哦”了一声,说道:“放心吧,本宫也帮不上什么忙,只是随处看看罢了。”
一阵微风吹来,把她额前的青丝吹得有些凌乱。今日也没下雪,整个皇宫里都暖洋洋的。透过暗红色的院墙,苏媞月望了望隔壁的那座阁楼,问:“你们督主还在生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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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媞月红着脸,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她有些怕,也有些……兴奋。害怕是因为主动起来的司礼监如狼似虎般汹涌强势,他的吻还有他周边的气息,足以让苏媞月窒息恐惧。
而兴奋是因为,她发现原来司礼监也会主动,也会有乖乖听话的时候,而且他好像也没有那么讨厌女人。
那日苏媞月问他,永远不会丢弃的那个人是男还是女,司礼监的回答是男。
苏媞月还以为……
“呵……看样子娘娘满意了?”司礼监伸着修长的手指,指腹缓缓划过自己的唇,似乎还在回味刚才那个吻。
苏媞月抿了抿唇,“上次在文汇阁,掌印不是评价过我的吻技吗?”
“那这次我也来评价一下掌印的。”她接着说,“四个字。”
司礼监侧着头,唇角上扬:“哦?”
“不过如此。”说完还得意的冲他做了个鬼脸,然后从被子里钻出来,准备回听雨楼。
可苏媞月的腿才刚刚伸出来,还未下地,司礼监便一把握住了她的脚踝,手臂用了点力气,把她的脚放在自己腿上,宽大冰凉的手掌紧紧握着那双脚。他慢条斯理的说:“娘娘,明日宫中有晚宴,这宫里来来往往会比平常热闹些。”
“然后呢?”
“娘娘这般明目张胆的出现在奴才的房中,南苑的下人看到了倒是不敢乱说乱传……可若是宫外有哪个不长眼的走错了路闯了闯不该闯的地方,看了不该看的画面……娘娘,您说这人,奴才是留还是不留?”
司礼监该不会是杀人杀上瘾了吧?这句话虽有提醒她注意两人的关系的同时,话里话外……都是他想杀人灭口的暴虐倾向。
果然十恶不赦的大邪魔,张口闭口都是杀人……
只可惜,现在的苏媞月胆子比两人刚认识那会儿大了很多了。威胁也好,恐吓也罢,以苏媞月现在的心理素质,完全能承受得住了。
她脸上狡黠一笑。
苏媞月脚趾故意在他手掌中弯了弯,调皮道:“我知道萧掌印的意思了,那我明日便乖乖待在听雨楼,不到处乱跑行了吧?”
司礼监满意点头:“啧,娘娘要一直都这么乖才好玩。”
“嘁……”苏媞月白了他一眼,准备收回玉足,却不想,司礼监根本没打算放开她。他冷冷开口:“娘娘忘了?奴才让李寻备了午膳。”
苏媞月没好气道:“怎么,萧掌印如今都这么贪心了?陪睡不够,还想要我陪你吃饭呢?”
司礼监顿了顿,轻轻拍了一下她光滑如玉的脚背:“娘娘怎么想都成。”
苏媞月没想到他会突然打自己那一下,惊了一下,皱着眉说疼。
倒不是真的疼,就……女子撒娇不都是这样的么?
没想到司礼监听到这个字,冷冷睥了她一眼,然后抬起那双脚,慢条斯理的吻了吻脚背。“还疼吗?”
“你……你这人怎么这样?真无耻……”苏媞月小声的骂了句。
这辈子就没见过司礼监这样没底线的人,她说亲亲抱抱,哪怕是睡觉,再过分些包括男女之间的那点事,苏媞月大多也能想象得出来,大概是什么样的。
但她却没有想过,司礼监居然会……亲她的脚!
有种年幼单纯的清澈少女,被一个阅历丰富,嗜好不洁的老滑头吃干抹净的错觉。
明明他们之间,苏媞月才是主动的那一个,明明……人人都说,司礼监清心寡欲,不近女色的。
司礼监望着面前的小东西,神色惊慌,圆溜溜的眼珠子转来转去的,好像在谋划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觉得苏媞月笨笨的,胆小又爱装,爱玩又放不开……总之,有趣得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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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眨眼的功夫,皇上和姬贵妃一同进了景心亭,其余随从则站在亭子外候着。
萧鹤野朝前跨了一步,微微低头行礼道:“参见皇上。”
皇上伸手轻轻拍了拍萧鹤野肩膀,和悦道:“爱卿不必多礼,坐。”
待萧鹤野移开身子,皇上这才看见他身后原来还站着一个人。
苏媞月低着头,微微欠着身子行了个礼:“臣妾见过皇上,皇上万福。”
皇上皱了皱眉,只觉得面前的女子眼生得很,好像之前没怎么见过。他道:“把头抬起来,让朕好好瞧瞧。”
闻言,苏媞月缓缓抬起脸,但那双清澈明亮的瞳仁却不敢直视皇上,只是默默垂着眼望向地面。
看着这张秀气稚嫩的脸颊,皇上开始蠢蠢欲动,可他此刻却有些懊恼,围着苏媞月转了圈,将她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圈后,又走到她面前,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额头,“你……你是哪个宫的来着?朕居然一点印象也没有?”
苏媞月迟疑半晌,开口道:“回皇上的话,臣妾是锦绣宫的。”
“锦绣宫?”皇上挠了挠头,还是没想起来。
苏媞月说话不敢看他,而且说来说去也没说到重点,皇上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耐心不够好。
站在一旁的萧鹤野和姬贵妃也看出了皇上的神色不对。
萧鹤野说:“皇上不记得了吗?这位是淑妃娘娘,户部苏尚书之女苏媞月,去年礼聘入宫的。”
皇上点了点头,道:“礼聘?原来如此……”怪不得他一点印象都没有呢,礼聘的话,那就说得通了。
说白了,礼聘就是朝廷从皇族世家之后里面,按照那些框框条条,三纲五常给皇上选出的条件优异,气质出众的女子为妃。可皇上生性放浪不羁,比较喜欢美艳丰腴,风情万种的女子。
话虽如此,可今日眼前的的淑妃也还不错,秀外慧中,温婉如玉,倒是多了一番小家碧玉的柔情似水。
见苏媞月一直垂着眼不敢看他,皇上只得半弯着身子,侧着头,从下面去与她对视。苏媞月见状,连忙偏过头去避开了他的目光。
皇上忍着性子,低声对苏媞月命令道:“美人,转过来,让朕好好看看。”
苏媞月知道自己根本没能力违抗皇上的命令,只得向萧鹤野投去求救的目光,那双眼亮晶晶的,眼里好像噙满了泪水,但她一直强忍着不敢轻易落下来。
萧鹤野淡瞥了一眼苏媞月,无奈摊了摊手,做出一副无能为力的表情。
苏媞月终是心灰意冷,深呼吸一口气,缓缓转过头,双目炯炯,对上了皇上的视线。
这么绝色的美人就站在面前,光是看看哪里能皇上的欲z望?他满眼坏笑,不怀好意道:“把手伸出来。”
苏媞月藏在斗篷底下的手指攥了攥,最终还是听话的伸了出来,手背朝上,手心朝下。
皇上见她这般听话,顿时喜笑颜开,乐呵呵抓住了苏媞月的手指,放在掌心反复的揉搓捏拿。苏媞月不敢妄动,只得眼睁睁瞧着皇上那双略显粗粝的大手肆意摩挲。
他掌中的力度逐渐变大,脸上的表情也越发猥琐,手臂微微一拽,陡然间,苏媞月被迫一个踉跄往皇上跟前挪了一大步,险些没站稳。
苏媞月被吓的差点失声尖叫,但还好忍住了。她眼眶红红的,小脸被吓的煞白。
皇上松开了她的手,可紧接着,他的嘴却缓缓靠了过来。他想亲亲苏媞月,想尝尝这张诱人的粉唇是什么味道。
眼看就要贴过来,苏媞月壮着胆子飞快扭过头,轻巧的躲开了皇上的嘴。
皇上迟疑了片刻,倒是头一次见这么怕自己的。正想发作,鼻间传来一阵沁人心脾的香味……很熟悉的花香,但他年纪大了,一时想不起来。
皇上吸了吸鼻子,往她颈间嗅了嗅,他问苏媞月:“你身上好香……这是什么香味?”
苏媞月后退了两步,可以和他拉开了些距离:“回皇上,是茉莉花。”
“哦,是了,朕想起来了,确实是茉莉花,清新甜美,真叫人心痒难耐。”皇上又将她浑身上下扫视了一圈,开口道:“原来美人衣服上也绣了茉莉花……朕估计是老糊涂了,居然分不清这香味是来源于你衣服上还是你身上?不如脱光了让朕闻闻?”
听到这话,苏媞月只觉双腿发软,浑身使不上半点力气,只得立刻跪在地上,光洁白皙的额头紧紧贴在地面上,颤抖着声音一遍又一遍重复道:“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美人你何罪之有啊?你起来,朕定会好好宠你疼你……”皇上说着正准备蹲下身去拉起跪在地上的苏媞月。
一直站在亭子边上观望的萧鹤野见此情形,只淡淡瞥了眼姬贵妃,给了她一个眼色。
姬贵妃立刻会意,连忙上前拽住了皇上的胳膊,娇滴滴的说了句:“哎呀皇上,这淑妃娘娘一看就是个不经人事的小姑娘,您这么着急,肯定吓到人家了呀,皇上……”
姬贵妃整个人柔柔的扑进皇上的怀里,纤长的手指抚过他那张长满皱纹的脸:“皇上,心急可是吃不了热豆腐的。小姑娘不懂事,妾身怕到时候会扫了皇上的兴致。”
“那爱妃怎么看?”皇上被姬贵妃勾的一愣一愣的,眼神直勾勾的盯在姬贵妃半遮半露的胸脯上。
姬贵妃妩媚一笑:“妾身觉得,还是得把人交给萧掌印好生调z教,等她什么都学会了,不这么害怕皇上了……您再慢慢享用也不迟。”
“爱妃说的有理,等会回去朕定要好好嘉奖爱妃一番。”
姬贵妃伸手轻轻打了皇上胸膛一下,说道:“您讨厌,不过……妾身倒是很期待皇上的奖励呢。”
只一会儿功夫,皇上就被她哄的乐呵呵的,“那还等什么?立马启程回景仁宫。”
临走时,皇上还不忘意味深长的看一眼跪在地上的苏媞月。
萧鹤野跟着走出去了几步,皇上转头看着萧鹤野,说:“方才姬贵妃说的话,爱卿,能办妥吧?”
萧鹤野俯身低头,回道:“奴才领命,定不会叫皇上失望。”
皇上满意的点点头:“爱卿办事,朕从来都放心,回吧。”
萧鹤野垂着眼,玄色锦衣宽松的袖口里,他的拳头握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又攥紧。看着那个离开的背影,他喃喃道:“皇上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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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时刚过。
李寻见到萧鹤野的时候,脸上瞬间堆起了笑容,恭恭敬敬的领着她上了夜阑阁的二楼。
两人的脚步踩在木质的楼梯上,发出参差不齐的‘咚咚’声。
上了楼,萧鹤野只见萧鹤野身穿一件玄色大氅,伸着长腿懒懒散散的坐在窗边,围炉烹茶,想来,她们一路走来,萧鹤野应该是看在眼里了,不然李寻又怎会一句话没说就带她上了楼?
二楼环境优雅,清净,冷清……依然是摆了很多书架,但比一楼宽敞了些。
萧鹤野提着步子,往里面走了几步,借着摇曳的烛光,这才看清了他宽大厚实的玄色大氅底下,只穿了件薄薄的中衣。
萧鹤野身量很长,身材挺拔,玄色大氅松松垮垮的搭在肩上,隐约间能看见里面肌肉紧实的胸膛。
今夜来得确实有些唐突,萧鹤野张了张嘴,柔声道:“萧掌印若是不方便,本宫明日再来也可以……”
“娘娘深夜来此,肯定是有要紧事,再说了……您是主子,咱家只是个奴才,有何方不方便的?”
萧鹤野拢了拢大氅,在炉子边上拉了个凳子出来,让她坐下。
也对。萧鹤野想了想。
她确实挺着急的。
“萧掌印,本宫今夜来找你,其实是为了家父一事。”她端坐在萧鹤野对面,葱白的手指从斗篷里露出来,轻轻靠近火炉烘了烘。
“本宫想替父亲求个情,不知……”
“娘娘莫不是走错道了?”
萧鹤野没等她把话说完,掀起眼皮打断道:“若是想替令尊求情,娘娘应该去长生殿找皇上才是。”
长生殿在北边,而这里,是南苑。
“早上去过了……”她声音很小,也没什么底气,“没见到皇上。”
这事萧鹤野其实是知道的,长生殿把萧鹤野拦下的小太监,就是他的人。
换句话说,这宫里当差的,十之八九都是他的耳目,都听命于他。
“娘娘,您求错人了,此事是皇上下的旨意,奴才也无能为力。”
萧鹤野低着头,不紧不慢的旋着左手拇指上的白玉扳指,声线平稳,面色冷冷。
显然,他并不想帮这个忙。
萧鹤野眼神温和,蹙着眉,顿了顿,然后站起身弯着腰,拿起炉子上茶壶,小心翼翼的倒了一杯热茶。
她双手将茶盏递到萧鹤野面前,面若桃花,明亮如星的双眸却紧紧盯着他:“萧掌印,听闻家父如今在镇抚司,放不放人皆在掌印一念之间。”
人就在他手里,怎么能说是求错人了呢?
萧鹤野顿了顿,没想到她消息倒还算快:“看来娘娘对此事的内情知晓的并不多,无妨……”
萧鹤野噙着嘴角,皮笑肉不笑的接过茶盏,轻轻抿了一口:“奴才好心提醒娘娘一句。”
“五日前,令尊苏尚书以及其他十几位重臣一起上奏,劝谏皇上杀奸佞,除奸邪,伐阉党。”
“呵……”
他忍不住笑出了声,“娘娘可知,令尊口中的奸臣贼子,是何人啊?”
萧鹤野吞了吞口水,满脸愕然,厚实暖和的斗篷底下,这颗心却慢慢失了温度。
她心中已然猜出了个大概。
萧鹤野放下茶盏,屈着手指,轻轻敲击着泛黄的桌面,一下,又一下,不紧不慢的,但他看向萧鹤野的时候,黢黑幽暗的瞳孔底下,却尽是玩味的意思。
“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萧掌印……”她有些慌,但更多的是绝望和害怕。
如此说来,她父亲的处境岂不是更加艰难?
“嗯,奴才同娘娘想的一样,所以这才让人把令尊从刑部带回来,好好询问一番,若是咱们北凉真有那祸国殃民的乱臣贼子,奴才肯定是第一个要为圣上分忧的。”
萧鹤野问她:“娘娘,您说对不对?”
萧鹤野没有回他,只是轻声道:“已经三天了,萧掌印可否问出什么了?不知道镇抚司何时会放人呢?”
“娘娘,东厂办案,您还不放心吗?”
他挑着眉,故意把‘东厂’那两个字咬得很重。
殷红盈润的唇微微张了张,有那么一瞬间,萧鹤野恨不得冲上去把那张清隽冷峻的皮囊狠狠撕碎。
他居然问她,放不放心?
放眼整个永安城,谁人不知东厂这些人最嚣张跋扈,谁人不知镇抚司的地牢里,有整整七十二道酷刑,都是用来‘审问’。
凡是进了北镇抚司的人,无论虚实好坏,出来都是要被脱一层皮的。
萧鹤野点点头,心底隐隐有些失落。原本是想帮父亲求情的,却不想,原来这件事情并非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只是父亲做事向来谨慎小心,如今又怎么会和此人产生正面冲突?
还有,萧鹤野位极人臣,城府极深,手段阴毒……她父亲落入此人手里,恐怕凶多吉少。
萧鹤野这一年来把自己藏在锦绣宫里,很少出门,她并不了解萧鹤野,也看不清他的心思……
看来,这一趟不但白跑还撞在他刀口上了。
见他态度这般强硬,应该是铁了心不想帮她。
萧鹤野咬咬牙,强忍着眼中的泪水,终是开了口:“本宫今日来,还有一事。”
“何事?”萧鹤野淡淡饮了一口茶,面色染上一抹笑意。
萧鹤野说:“本宫愿意做掌印手里的棋子,争宠也好,侍寝也罢……全凭掌印吩咐。”
萧鹤野点点头,并不意外:“如此甚好。”
“那我父亲的事情,可不可以……?”
萧鹤野话还未说完,就被他硬生生打断:“娘娘,这是两码事。您只答应了奴才一个条件,却要奴才帮您解决两个问题,这天底下恐怕再没这么便宜的事情了?”
“况且,娘娘也让奴才等了那么久才答复,奴才耐心不好……娘娘下次可别让奴才等了。”
“好,我记下了。”萧鹤野乖巧回道。
听到这个回答,萧鹤野眼尾微微上扬,终是露出了久违的笑意。“看来奴才这茶应该是不能帮娘娘解忧了……”
他起身说道:“时候不早了,娘娘请回吧。”话音刚落,萧鹤野头也不回的下了楼,只听得见‘咚咚咚’的脚步声。
终究……他还是不愿意帮她。
可萧鹤野仍旧不死心,也跟着他下了楼。
萧鹤野把身上大氅脱掉,人刚刚躺下去,没曾想萧鹤野也顺手解开了身上的斗篷,往地上随便一扔,顺势也爬上了他的床榻。
他见状连忙坐直了身子:“娘娘,你……你做什么?”
“掌印不放人,那我就不走了。”萧鹤野委屈巴巴的说着话,还不忘伸手将他身上的被子往自己边上扯了扯,“反正,今夜我就睡在此处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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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王一案告破,风声吹了几日后,皇宫内外鲜少有人再提及此事。
苏媞月也在刻意回避与司礼监有关的一切。
至于司礼监提的那个条件,苏媞月自然是不愿意答应的,但她也想不出如何拒绝,所以就一直拖着,迟迟不予答复。
直到那日,一封家书从宫外传了回来。
信上提到,她的父亲被刑部的人带走了。
虽说只是带走问话,但苏媞月心里还是隐隐不安起来。
好端端的为什么刑部要抓人呢,她父亲一生清正,怎会遭此大难?
这永安城有谁不知,苏媞月的父亲是当朝户部尚书苏穗,为人正直,忠心耿耿。
苏媞月身份矜贵,父亲是朝廷重臣,母亲杨娴之是姑苏杨氏一族之后,她的外祖母与当今太后同出一族。纵然在后宫之中不得宠,但这个世家之女的名声和太后的照拂倒也让她在锦绣宫过得舒坦。
她有两个哥哥,大哥苏林是赫赫有名的镇远大将军,只是远在边疆驻守,一年也见不到几次。
二哥苏郎呢?年纪不小了,但还未娶妻生子。文不能文,武不能武,头脑精明但没用在正处,是个实实在在的纨绔子弟,吃喝嫖赌一应俱全。
如今父亲出了事,苏府更是没了顶梁柱,为了让父亲早点从刑部大牢里出来,苏媞月早上去了一趟慈宁宫,本想着去求太后帮忙,可惜太后因这几日降雪,染了风寒,卧床不醒,故苏媞月并未见到她老人家。
苏媞月甚至厚着脸皮,还去了一趟长生殿,本想着找皇上求求情。可惜她连皇上都没有见到,被门口的小太监拦在了外面。
谁让她不得宠?宫里当差的都是些势利眼,若是得宠人人都来巴结讨好,反之,像苏媞月这样的,恐怕连皇上的面都是见不到的。
仔细想想,也是。皇上后宫佳丽三千,若是个个家里出了事都要来哭哭啼啼找皇上,那他光处理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就够他头疼了,皇上哪里还有时间寻欢作乐呢?
慈宁宫和长生殿两次碰壁,终是让苏媞月心灰意冷。
只是不想,回去的路上,太液池边上,居然碰上了司礼监。
两人迎面碰了个正着,苏媞月躲闪不及,只得硬着头皮加快了步伐。
“娘娘留步,奴才有话要说。”
司礼监开口叫住了她,眼神微微瞥了一眼她身边的琉宛。
苏媞月看懂了他的意思,于是让琉宛先行回了锦绣宫。
“不知萧掌印想说什么?”苏媞月望着他,语气柔柔的。
苏媞月生得好看,面容姣好,腰z肢酥软,即使整个人都被这身白狐裘裹在里面,也不难看出她身姿卓卓。
淡扫蛾眉,略施粉黛,更显明眸皓齿,如天上仙女一般楚楚动人。
司礼监阔步走到她面前,弯着身将自己手臂递了过去:“奴才想问问,娘娘身上的伤如何了?”
苏媞月犹豫了下,还是将手轻轻搭在他手臂上。
说到这个,苏媞月不得不提,司礼监给她的药真是神奇,才短短几日,自己身上的那些伤居然好的差不多了。
按理说,苏媞月后背伤的那样重,锦绣宫的那些药膏肯定不管用,而且因为荣王一案,苏媞月不可能去太医院拿治伤的药。
“多亏了萧掌印的药膏,本宫的伤已经基本痊愈了。”
“伤口愈合简单,但那些疤痕却是不好消除,娘娘金枝玉叶,身上若是留了伤痕,总归是不好的。”
司礼监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粉白的盒子给她:“这是舒痕膏,等娘娘伤口好了之后,每晚涂抹。见效虽慢,但娘娘持之以恒,应该会有效果。”
“这,想不到萧掌印居然连这个也有?”苏媞月浅笑着接过:“那便多谢掌印了。”
司礼监只是跟着笑笑不说话。
他搀着苏媞月,缓缓上了石桥。
太液池将整个皇宫一分为二,北边宫殿住所居多,是皇帝主要活动范围,是为北苑。
南边树木丛生,宫殿稀少,比较清净,是为南苑。当然,这里住的大多是太监,都是司礼监的人。
“听说娘娘方才去了慈宁宫?”
果然,什么都逃不过他手下那些耳目。
苏媞月点了点头,嗓音低落:“太后这几日身子抱恙,本宫想着去看看,但可惜没见着她。”
“太后年事已高,如今身子大不如从前硬朗,淑妃娘娘有心了。”
司礼监是司礼监掌印太监,后宫之事,朝中大小事尽在他掌握之中,别说太后染病之事,就连日前苏穗被刑部的人带走一事他亦是知道。
还有苏媞月的心思,他也是知晓的,只是苏媞月不提,他也就没有说破。
下了小石桥,走了几步,苏媞月却突然顿住了脚步,不知怎地……透过那几根光秃秃积了雪的树干,她一眼就看见那间香堂。
许是司礼监就在身旁,所以看见香堂总会想起那晚的事情。
遍地的鲜血,还有荣王死前的那副惨状。
苏媞月身子打着颤,这么冷的天气,手心居然冒起了细细一层汗。
司礼监只觉手臂上的那几根手指微微捏紧了自己,察觉到她的异常,他顺着苏媞月的目光望去,也看见了香堂。
他皱着眉,没来由的有些烦躁。
“娘娘有心事?”
他收回目光,眼神淡淡的盯着苏媞月微微泛着白的指尖,纤细如葱白,光滑如润玉。
苏媞月回过神,意识到自己失态,矢口否认道:“没,没有。”
“前几日有人送了茶给奴才,名为解忧。不知娘娘愿不愿赏脸?”
司礼监爱茶,更是烹得一手好茶,人人都知道,要想讨好这位司礼监掌印,只需献上好茶便可。
解忧,这名字取的倒是不错。只是不知道,喝了它能不能真的让人解除忧愁……
他这般盛情邀约,苏媞月自然是知道司礼监的意思,只是她那件事,她确实不敢应允。
互相利用,各取所需,听起来好像很诱惑,但奈何苏媞月志不在此。
别说争宠了,只要看到那昏君荒淫的模样她就受不z了,只觉得恶心。
退一万步说,就算真的争到了那份荣宠,可皇上后宫佳丽三千,谁又能保证自己会盛宠不衰呢?
到时候,成了司礼监手中的弃子,下场恐怕只会惨不忍睹。
这样想着,苏媞月浅浅摇了摇头,直接拒绝了他的邀请。
“出来好一会儿,本宫觉得有些乏了。萧掌印不必远送,反正锦绣宫离这里很近。”
司礼监见她收回了手,低着头轻笑了几声,倒也没有为难:“那奴才便不送娘娘了,雪天路滑,娘娘慢些。”
“嗯。”
苏媞月回完话,便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嘴上虽然不说,但苏媞月真的怕极了他。每次和他独处,只觉时间难熬,周围的空气凝结,那种盛气凌人的气势压的她不能好好呼吸。
荣王的事,司礼监提的条件,还有父亲的事……一桩桩一件件,让她手足无措。
心里想着事情,没注意脚下的路,不小心滑了下,苏媞月一个踉跄差点摔进雪地里。
乌鸦嘴!
苏媞月在心底暗暗骂了他一句。
司礼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盯着那个背影,见她踉跄差点摔倒的样子,甚是可爱。深不见底的眸子里突然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他曾几次三番相苏媞月抛出橄榄枝,想要这位淑妃做自己的幕僚,可她却再三逃避。
鱼儿不上钩,司礼监怎么会着急呢?
他不急,他有的是耐心。有的是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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