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朝垣一连两天几乎下了朝就能在勤政殿看到他这位十三皇妹,可谓是风雨无阻,日日进宫来见他。
“皇兄,臣难道不是您最宠爱的妹妹了吗?
为何臣只是想要一个同大皇姐那样的身份,陛下要这样百般推辞?”
沈朝辞再一次跪在他面前问他,眼里是满满的不甘。
从小她就最嫉妒沈朝鸾。
明明自己是最小的公主,可父皇依然什么好东西都是第一个给她送去。
她作为大皇姐也从来没有谦让过自己。
哪怕后来被丢到永州那样的荒凉之地,父皇也依然心念着她。
如今有了战功,连自己的皇兄都对她截然不同了。
“昌乐。”
沈朝垣己经有了怒意,颇为严厉地喊她。
沈朝辞自出生以来就没听过什么重话,自小被千娇万宠着长大,当下泪水就在眼眶里打转。
“皇兄……皇兄偏心!”
沈朝辞眼眶通红的看着他,“就因为大皇姐是中宫皇后嫡出……所以皇兄对她……和对我也是不一样的……你这般说,可是要以女子之身干政?”
沈朝垣己然没给她留什么情面,“胤和长公主护国有功,是平定九国之乱之人,若不封赏,天下百姓会有不满。
可你一无功绩,二非嫡长,若孤将你抬到与皇姐平齐的位置,天下百姓可会服你?”
他这样说了,沈朝辞便是再不满,也只能红着眼眶认了,最后失落地离开勤政殿。
离开前,她最后决绝地看了一眼沈朝垣,带着告别的意味。
*“殿下,今日十三公主己经启程返回青州了。”
花妩来报,“殿下要的东西己经全部准备好了。”
沈朝鸾点点头,端起身边的茶杯:“她回去就无事。
明日便是择婿宴了,本宫要送他们一份大礼。
让青羽去叫云箫过来吧。”
“是。”
很快青羽就将云箫带到了沈朝鸾面前,云箫有些心绪不宁,沈朝鸾仍旧是泰山崩于前而不形于色,温和地看着他。
“殿下,明日当真要我出面吗?”
云箫最后一次和她确认。
“对,这件事你出面,才更为可信。”
沈朝鸾面上的柔和淡了几分,语气不容置喙,“本宫会保你安全。”
“我当然相信殿下。”
云箫闭了闭眼,掩去最后一丝不甘,笑着应了她,“只要殿下一声令下,云某一定万死不辞。”
“本宫要你好好活着。”
沈朝鸾这下面上的温和全无,那双本该温和的桃花眼在此刻充满了冷肃的寒意,饶是跟在她身边多年的云箫对上她这般眼神,都不由得心下一颤。
可是他这次没有应沈朝鸾的话。
如果沈朝鸾有任何需要,他甘愿为了她去死,在所不辞。
可千不该,万不该,为何这般好的殿下……心里却只有他那位早逝的长兄。
云箫低着头苦涩的笑着,却仍旧祝她:“愿殿下所愿得偿。”
*皇宫内,元景拿着诏书宣读,下首跪着的便是那位平定边境骁勇无双的将军——裴栖渊。
“自古圣贤治国,皆赖英才辅翼。
有功于国,得信于民者,实国家之栋梁,民族之脊骨。
今孤承天命,膺历数,临驭万方。
兹因臣子裴氏栖渊,才德兼备,经世致用,封为镇国将军,以表彰其忠诚,钦此。”
“臣领旨,叩谢皇恩。”
裴栖渊叩首,双手接过圣旨。
“新的朝服很快就会为将军送到府上,明日将军切记要穿戴新的朝服上朝。”
元景叮嘱了他一句,就很快离去。
裴栖渊身上的银色铠甲在阳光下熠熠闪光,剑眉下深邃的眼眸难得有了些笑意。
他身形修长,在皇宫这般地方也依然出众,又是新晋权贵,正是炙手可热。
年仅十九岁的少年将军,意气风发的儿郎。
他很快就出宫,去了新建成的镇国将军府,他站在门前,感叹着御笔亲题的牌匾。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将军府,和长公主府,好像离得很近啊。
*花朝卫很快就将秦璎接到了长公主府。
秦璎在见到沈朝鸾以前,都是战战兢兢端着茶水,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首到沈朝鸾来见她,她才彻底放松了下来,不再拘泥着。
“原来那位长公主是你啊。”
秦璎喝了口茶水压惊,与沈朝鸾闲话家常,“我只知道你几年前在外征战再没回过永州,却不想你是留在盛京封了长公主。”
“太守没将消息同你说?”
沈朝鸾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看来永州当真乱了。”
“是,永州现在乱的很,祖父这才将我送了出来,来盛京的路上和裴将军碰到了。
我原想着来投奔你的,但一路流亡,我也不知你的消息。”
她叹了口气,放下己经空了的茶杯。
“盛京也并不安定,你现下便留在我长公主府吧,过几日,就要变天了。”
沈朝鸾垂下眼眸,安顿好秦璎就回了自己的书房。
她握着那些难熬的时刻,一字一句都为了他而写下的纸笺,心里是说不明的复杂。
她终于能为少年洗脱污名了,终于能为她记忆里永远明媚的少年洗脱那些强加于他的罪名。
那些字字泣血的思念,她终于也有理由,光明正大的向他诉说。
沈朝鸾突然笑了,笑的很开心,笑到最后却流下了泪水。
可是他己经离去了,在十九岁就离去了。
在那些虚幻的梦中,他也没有来看过自己一次。
己经是故人了,是再也不见的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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