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频言情连载
时莬与奚洛舒从初中起就是同桌,虽然看起来关系很近,实则,两人心里都有自己的小想法。毕业多年,她再次遇到他,竟然意外的有好感。但她从小习惯了把心事埋在心里,很多时候熬一熬,感情就淡下去了。可惜。这次她遇到了好友结婚,她被婚礼气氛冲昏头脑,直接去了他家。她的情意还未诉说,奚洛舒竟先对她告了白!
主角:时莬,奚洛舒 更新:2022-07-16 02:2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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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时莬,奚洛舒的女频言情小说《情深不蹉跎》,由网络作家“晏汝河作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时莬与奚洛舒从初中起就是同桌,虽然看起来关系很近,实则,两人心里都有自己的小想法。毕业多年,她再次遇到他,竟然意外的有好感。但她从小习惯了把心事埋在心里,很多时候熬一熬,感情就淡下去了。可惜。这次她遇到了好友结婚,她被婚礼气氛冲昏头脑,直接去了他家。她的情意还未诉说,奚洛舒竟先对她告了白!
十月的天气,枯黄满地。
本来昨日树梢上还挂着许多青黄树叶,夜里一场冷雨过去,早晨起来发现每棵树都是光秃秃的,像是被无形的手给撸了个干净。
时莬下班回家换了衣服,在小区门口踩着湿哒哒的树叶等简一一。
简一一骚扰了她一个星期,想让她陪着去聚会,时莬一个话都憋不出来几句的人,去聚会等于要命,最后两人各退一步,时莬陪同,简一一打个招呼就走。
时莬不知道,这全程都有人给她下了套。
她此时蹲在路边,晚风夹裹着寒凉和湿气,摸了摸外套都觉得潮乎乎的。
湿漉漉的马路上水痕交错,时莬盯着地上的褶子发呆。
简一一来的很快,她一身长袖连衣裙,外面罩着大衣,波浪大卷加一个御姐装,气场十足。
时莬看着她这样有点搞不懂她,“不是感冒了吗?”
简一一白她一眼,撩了一下她的大波浪长发,又抛了一个媚眼:“不美绝不出门。”
这人早晚有一天被自己作死。
她和简一一是初中同学,高二的时候她转了学,没想到又在大学里碰到。
说实话,时莬自觉从小学到高中都不算什么好的过去,更何况是知晓她过去的那群人,不见到就不会反复回忆,也避免被别人拉出来回忆,她可不擅长交际。
简一一倒是觉得能在大学里碰到一个熟人,也是缘分,有事没事的死乞白赖的约她出来,次数多了,时莬也勉强接受了。
时莬上车后开了不远,实验室里的电话打过来,里面同事急吼吼的找她求助,时莬嗯嗯两声,挂了电话让简一一掉头送她回去。
简一一求了一个星期才各退一步拐她过去,这会儿突然来个抢人的,她顿时不干了。
她当做没听到,加快了速度。
时莬捏了捏手机,声音平平的喊她的名字:“简一一。”
简一一一个激灵,哀怨的看着她。
时莬解释的话语也很简洁,“实验室有事儿。”
有事,有事,难道终身大事不是事啊。
此时她一点也没觉的自己和时莬一样,都是个母胎单身。
简一一虽有心,奈何也不敢耽误时莬的正事儿,认命的掉了头把时莬送回了小区门,时莬工作的地方这么多年了也没告诉过她,嘴巴比被粘起来还牢实。
时莬不告诉她,主要是怕她这个大嘴巴到处去说。
这突如其来的事儿让简一一也差点耽误时间,她没来得及说时莬不去了,是以曲项戈还在酒店里盘算着,怎么样让时莬和那位难伺候的大爷平和而自然的碰面。
曲项戈一直有意无意的望着门口,等简一一出现的时候他眼前一亮,可是半晌也没看到简一一身边出现第二个人。
他走过去,又朝她身后看了看,简一一拍他一下,“看什么呢?”
他犹不死心,“时莬呢?上厕所去了?”
简一一看他那望穿秋水的样儿,忍不住嘲笑,“上个鬼,她临时有事儿来不了了。”
“什么?!”
曲项戈的反应有些大,简一一看他这样,也猜到他或许盘算了时莬什么,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
修的精致的眉毛皱起,不满道:“你做什么了?别指望了,不可能的。”
都是社会里混的,谁还不是个人精?
曲项戈终于死心的收回了眼,叹了口气,不知道该怎么交代。
他看着今日容光焕发的简一一,一身御姐的气息不像是来参加同学会的,倒像是来选美的。
看到她这样就想到时莬,想到时莬就忍不住想到自己应承的事儿,他心里琢磨了一下,硬着头皮问:“你能把时莬的联系方式给我吗?”
简一一瞪大眼睛,拒绝。
“不可能。”
曲项戈也瞪大眼睛,“为什么?”
简一一这回是真的嘲讽,眼神里带着点不经意的讥笑,虽然语气还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却略显得尖锐。
“你觉得给你你就能联系上的吗?”
简一一也属于时莬不可回想不可见的那群人之一,只是她占了别人没有的便利,和时莬上了一个学校,缠了她这么多年,总算是把人给缠的松了心房。
她不傻,看得出时莬对那几年的时光敬而远之,她和时莬这些年也称得上一声好朋友,自然要为时莬说话。
曲项戈面上讪讪,简一一发了善心说:“你要是说清楚算计了时莬什么,我说不定能好心帮你传个话。”
他嗤了一声:“我算计她干嘛,无缘无故的,找她的是谁你想不到吗?”
简一一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她想到了,眼睛都直了,颤着手指着曲项戈恶狠狠的说:“你想都别想!”
话音犹如砸在地上,曲项戈发过去的消息也砸到了收消息的人。
奚洛舒刚准备出门的身影转而换了一个方向回来了。
苏盐诧异的看着他,“咦?不是有个聚会要去?”
他悻悻然,“不去了。”
这几日忙的昏天黑地的,奚洛舒脸色有些差,此时神情也不太好看,一张厌世脸摆的明白赤I裸。
他坐在沙发里压着心底的燥郁,过了一会儿又像是忍不住似的问苏盐。
“你说,只要一想到一个人,心里就磨的难受,是因为什么?”
苏盐放下手里的资料,眼神让人发毛,“你不会想谈恋爱了吧?”
奚洛舒白他一眼,“没,就是想找个人,和她心平气和的聊一聊,道个歉。”
“哦,那可能是愧疚心作祟,找到了说明白就过去了。”
苏盐说的浑不在意,奚洛舒一颗心飘飘荡荡的觉得空,说不上来是因为寂寞还是孤独,他并不是一个喜欢悲春伤秋的人。
许是他坐在那里身上寂寥的气息越来越重了,苏盐都察觉到他有些不对劲,还没等他开口就听到奚洛舒说:“我去睡了,这几天不去工作室了。”
苏盐咂舌,这谁惹到他了。
没人惹他,是他惹了一个人,想和那个人道个歉都找不着人影。
外面细雨转大,寒风又起,斜斜的雨滴砸在玻璃窗上,噼里啪啦的响。
夜雨纷纷,徒增寂寥,一室的清冷孤寂无人知晓。
曲项戈是一个合格的兄弟,那晚过后和奚洛舒聊天也没察觉他有什么异常。他转头去问苏盐,苏盐只说这几天奚洛舒没来工作室,不知道为什么心情有点不好。
曲项戈唏嘘,这心情是有点不好吗?
他和奚洛舒、时莬还有简一一都是初中同学,时莬和奚洛舒过去的事儿他和简一一都是见过的,只是时莬转学后关于奚洛舒的事儿也只有曲项戈知道。
对于时莬的转学他是无所谓的,毕竟只是一个同学静悄悄的转了学,虽然有些黯然,但是也不过是轻云从心头浮过,眨眼便没了。
大二那年奚洛舒写的东西被唱片公司给看上了,他拿着那笔钱带着宿舍的几个人挥霍。夜半阑珊时,他依着墙边,外面是灯火昏黄,飞虫环绕。
曲项戈听到他说:“时莬,我和你道歉。”
那声音低而沉,像是在心头碾了无数次,淬炼的仿若夹带着他的灵魂。
听的曲项戈身形一颤,他挨过去小声喊:“奚哥?”
奚洛舒幽幽醒神,看到眼前人并非是那张白嫩清秀的脸,陡然清醒了。
“鹅子,你说,找个人想道个歉都这么难呀……”
你确定你这是要道歉吗?
曲项戈看着他,神色变幻。
第二天这人又恢复如常,绝口未提过时莬。
奚洛舒什么人啊,初中高中时就是个随性的人,不大吵大闹也不高冷难处,话不多但也能聊得起来,只是从来不提自己的心绪。
许是不想,也或是不屑。
那深夜低语的一句,已是酒后失言了。
曲项戈觉得时莬就像是在他心里磨出了一个坑,日积月累的盘亘在他心头,他还犹不自知。
几日后曲项戈把简一一约出来,威逼利诱也没让她多吐一个字,最后他掏出两家公司合作的项目放在桌子上。
“简一一,你这么软硬不吃,那我们就各退一步吧,你约时莬出来,假装偶遇这总行吧,成了这个项目归你。”
曲项戈说的轻巧又随意,实际上耐心已被磨没了。
简一一看着首页上硕大的几个字,不是不心动的,这个项目一成,无论是职位还是薪资都能拔高两阶,她已经谈了两个多月还没什么头绪。
如今被人当成交易放在面前,要说不心动,绝对不可能。
可她还是犹豫,时莬那个傻子,一心扑在实验上呆头呆脑的,比以前还木讷。
“……时莬她,她的性格比较单纯,是一个纯粹的科研人员,和我们是不一样的。”
曲项戈见事有转圜,心情又好了,笑吟吟的看着她说:“我对欺负老实人没兴趣,况且,你怎么知道对时莬来说不是好事儿?”
她拿不定主意,曲项戈看她独自纠结,抛出杀手锏:“见一面,也让他圆了这么多年的念想。”
简一一抬头看他,目光几经变幻,依旧未开口。
曲项戈端着咖啡杯摩擦着杯身,极有耐心的等着。
天空阴沉沉的,手里的项目合同像是比她整个背包都还重。
她还是为了利益屈服了。
时莬那个人啊,纯粹的让她觉得即使是对她无害的利用,也觉得良心不安。
她又想,奚洛舒那样的人,会为了年少那点事儿惦记这么多年吗?
惦记不惦记这事儿谁能说的准呢?
有时候打架斗殴的事情或许多年后也忘得一干二净,偏偏会记得哪年哪月谁说了什么话。
时莬怀疑简一一最近是不是走了什么狗屎运,三天两头的给她发消息报喜,过几天后又开始要约她吃饭。
她推了几次,终于在某个周六下午被强迫带出去了。
俩人在街上逛了半天,又去商场潇洒了一番,简一一死乞白赖的给时莬买了一件衣服,非要让她收着。
时莬看着她那执拗的脸说:“简一一你最近钱很多吗?”
简一一呕血:“我想对你好还不成吗?”
她轻拧着眉头,不说话了。
逛完商场已经晚上六七点,简一一拉着她说要请她吃大餐。
餐大不大她不知道,但是地方确实高档的让她有些意外。进门后清幽雅静,地方挺大,大厅里餐桌错落不一,每一桌被半人高的隔板隔起来,私密性还不错。
店里放着舒缓的音乐,地上铺着地毯,几乎听不到说话声,连脚步声都不怎么听得到。
时莬有些奇怪:“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
简一一一愣,随即笑眯眯的,“是啊,那个大项目拿下来了,升职加薪指日可待。”
她哦了一声,觉得这的确是件好事儿。
这里的菜看起来很精致,但是分量很少,简一一很暴发户的点了一桌子。
等菜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的妆容有些乱,和时莬说要去洗手间补妆,时莬自然是随她,也没看出来她脸上到底什么妆乱了。
外面车辆拥堵,人潮汹涌,十字路口的人流从两端交汇又擦肩而过,都是步履匆匆的,她看着外面发呆。
曲项戈走过来带着点疑问的口气喊:“时莬?”
发呆被惊扰,她回过头来,脸色带着迷茫。
曲项戈想,这张脸还是和那时候一样,一点也不打眼,要不是简一一提醒,他都注意不到。
他自然又得体的微微一笑,“好久不见,我是你高中同学呀,曲项戈。”
曲项戈是谁,她已经是记不得了。
但是她知道高中那堆人里没人不知道那些事儿的,是以她虽然想不起曲项戈是谁,脸色却陡然变的有些不好看。
曲项戈心想,要坏。
他搓了搓手指,套近乎的坐在了时莬对面,“真是太巧了,和朋友出来吃饭吗?”
时莬点点头,既不欢迎也不点头。
曲项戈心里有些紧张,他看时莬这样子八成在这里呆不久,掏出手机看了看信息,想着奚洛舒怎么还没来。
奚洛舒来了,来的很及时,他带着口罩鸭舌帽远远的走来,身姿挺拔修长,走起路来步下生风很有气势。
时莬背对着他,只看到曲项戈对着她身后招了招手,随即又对她说:“我也是约朋友来的。”
奚洛舒走到跟前,他还没开口就听到曲项戈随意的说:“哦,你也熟呀,你们俩小时候邻居呢,奚洛舒。”
一句话落在两个人耳朵里,同时一震。
时莬觉得旁边杵着的人浑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她缩了缩肩膀,一张脸有些发白,抿着唇。
奚洛舒没想到曲项戈约他出来是这个事儿,反应也有些迟钝。
那双好看的眼微微垂眸,看到时莬坐在那里小小的一只,缩着肩膀,像是被吓到的小鸽子。
他抿了抿唇,看着时莬的头顶说:“时莬,好久不见。”
时莬像是被刺到了一样,隔了一会儿才轻声说:“好久不见。”
声音还是细软而无味。
简一一回来看着这情况有些讶异,她像是不知道什么情况的问:“咦?曲项戈你怎么在这?”
曲项戈起身朝她伸了手,示意让她坐里面。
“请朋友吃饭,刚巧看到时莬,我看着就像她,所以招呼了声,没想到还真是呀。”
“那是巧。”她坐过去,不经意的扫了奚洛舒一眼。
“难得碰上了,大家都好多年没见了,凑一桌一起吃?我请客。”说完又自得的坐下了。
奚洛舒落座在她旁边,伸手摘了口罩和帽子,手肘从她的肩膀擦过。
时莬朝着里面又挪了点,觉得半条手臂都要发麻。鼻息间传来奚洛舒身上的味道,和以前不一样,是一种浅浅的松木香。
曲项戈同简一一一样,又暴发户一般的加了一堆菜,随后和简一一热聊起来。
反观时莬和奚洛舒这边,两人杵在那里就像个傻子。奚洛舒微微偏头,只看到时莬侧面的下颚和脖颈,白嫩纤细,像是稍微一用力就掐断了。
“哎呀,难得碰到,加个联系方式以后常联系啊。”曲项戈掏出手机。
时莬支支吾吾的不愿意掏手机,奚洛舒看她这抵触的样子,也没什么动作,徒留曲项戈尴尬了一会儿自觉的收了回去。
一顿饭吃的煎熬又漫长,等到要结账时,时莬拉着简一一的胳膊说到楼下等她,不等简一一回答就已经转身跑了
奚洛舒转身追了上去,曲项戈看着他俩目光幽深,简一一担心的不行。
“我看她这样,惊吓不小啊。”曲项戈由衷的说。
简一一白他一眼,“之前不都说过么,她这人上学就知道死读书读死书,毕业了直接就做研究去了,家里什么都不多就是树书多。”
曲项戈咂舌,还有人爱学习到这种地步吗?
时莬在电梯旁被拉住,她听到奚洛舒说:“时莬,你跑什么?”
她后退两步,两只手在背后绞在一起,紧张的要命,给自己找借口,“我只是,赶电梯”。
恰好电梯到了,她闪身进去,看也不看奚洛舒。
奚洛舒跟进来,电梯里有人他不方便,带上口罩站在时莬身后。
时莬一顿饭煎熬完了还没结束,她觉得自己要尽快离开才行。
身后的人距离她很近,不知道是错觉还是她想多了,只觉得毛骨悚然,整个人都僵直了,直到电梯开了,她赶忙冲出去。
奚洛舒眼疾手快的拉住她,“外面下雨了。”
“放开我!”她整个人都在抖。
奚洛舒看她这怕的样子,也不痛快,一脸郁色的拉着她到昏暗的走廊里。
一如当初那样,把她困在墙边。
“你怕什么?”他问。
时莬抿着嘴不说话,看都不看奚洛舒。
时莬的身高差不多一米六,骨架偏瘦,属于娇小类型,奚洛舒身高一米八几,两人站在一起更显得时莬小小的一只,有些可怜。
她低着头,奚洛舒只能看着头顶,他略微弯腰,靠的更近了一些。
时莬吓得紧紧贴着墙,手抓着冰凉的墙边,上面贴了瓷砖,冰冷刺骨。
他低声问:“时莬,你是怕我吗?”
时莬恨不得缩成一片纸飘走,她抓着墙边的手指泛白,许久后才像是鼓足了勇气开口:“是,你可以放我走了吗?”
奚洛舒眼神有一瞬间的扭曲,随即恢复平静,他看着时莬那一双畏惧的眼睛,就像是当年在花园里,她怯生生的问他:“你不热吗?”
转眼那个小姑娘已经长大了,看着他的眼神从怯生生变成了害怕和惊惶。
他狠狠的闭了闭眼,手掌落在时莬的脑袋上,感受到她身子猛然一抖后又收回了手。
尽量放软了语气:“时莬,我是来找你的。”
她耳边好似炸开,像是被厉鬼索命,白着一张脸说:“我要回去了。”
时莬自从高二之后,一头扎在知识的海洋里不复返,这些年来读书读的整个人都有些木讷,听不出来奚洛舒语气里的温软,也看不到他眼底的压抑,她现在只想离开。
离开这里,离奚洛舒远远的。
看到奚洛舒她就想到那些年受过的委屈,心里起了一层又一层的涟漪,要把奚洛舒当成一个漂浮物一样推的远远的。
“我要回家,你放我走吧,我和你没什么交集的。”她声音还是和过去一样,有些细软。
奚洛舒抬手去摘她脸上的口罩,时莬动也不敢动,任由他摘掉。
那张脸暴露出来,不是很美艳的脸,也算不得精致,顶多就是一个清秀的姑娘,不施脂粉。
左边侧脸边还有一个小小的粉色疤痕,奚洛舒看着那个疤有些出神。
时莬想找个时机脱身,她应付不来奚洛舒。
“我想和你聊聊,如果单独你会害怕的话,等会儿一起去其他地方吧,我叫上曲项戈和简一一。”
“不了,我……”
“不会有其他过去的人在,你可以放心”他盯着她的眼睛,“时莬,你一直在拒绝我。”
她噎住,不敢动。
等简一一和曲项戈找过来的时候,看到时莬耸着肩膀抿着嘴,脸色发白。
小小的一只缩在墙边,恨不得把自己嵌到墙里去。
弱小,无助,可怜。
“去哪儿?”曲项戈下来了,走过来问。
简一一看时莬被吓的这样儿,心里头有些愧疚,她上前挽住时莬的胳膊小声问:“你还好吗?”
时莬只点点头,到底好不好看也看出来。
时莬被她挽着出去,曲项戈走在前面,奚洛舒走在时莬稍后一点,三个人把她围住,生怕她跑了。
简一一带着她上了曲项戈的车,奚洛舒报了个地方名,四个人一路无话的到地方下车。
是一个很安静的地方,里面的人员素质很高,一举一动都看得出是经过培训的,许多动作做起来又好看又标准。
包厢是苏盐安排的,他们进去的时候苏盐和奚洛舒的生活助理小言已经点了许多酒水和点心。
“怎么突然要来这里了,你这到处瞎跑,被拍了怎么办?”苏盐语气里一点担忧也没有,可见也只是随口说说。
简一一拉着时莬坐在一边。
苏盐第一次见时莬,他看着奚洛舒站在时莬身旁稍后的位置,眼神寒意森森像是要吃人,而这个小姑娘怂着肩膀,抿着嘴,一副要死的样子。
他看向曲项戈,曲项戈没心没肺的笑笑,示意他别管。
俩人的事儿旁人怎么能插的了手,曲项戈当做没看到的让简一一和他一起出去点一些吃的喝的,说是看时莬没怎么吃,简一一跟着他出去了。
奚洛舒走过去坐在时莬旁边,时莬有种想朝着旁边挪一挪的冲动。
小言在点歌台搜歌曲,苏盐站在她旁边看着奚洛舒和时莬,张嘴无声的问他:“这是什么情况?”
他没理,侧头看着时莬。
“时莬。”
她一抖。
奚洛舒闭嘴了。
因果报应,当初他多么肆无忌惮,如今就有多么顾忌。
两个人坐在那里跟木雕似的,一直到曲项戈和简一一回来都没说上一个字。
这边俩人寂静无声,那边简一一和苏盐以及小言很快打成一片。
曲项戈端了一杯淡紫色的起泡酒递给时莬,“没什么度数,和饮料差不多,你尝尝?”
她接过去在手里端着,旁边的奚洛舒气息浓重,让她心神不宁,举到嘴边喝了一大口。
酸酸甜甜的口感比碳水饮料要好喝很多,她又喝了一口,平复一下慌了许久的心灵。
奚洛舒坐在她旁边既不说话也不离开,搞得两个人之间气氛逐渐尴尬,曲项戈都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很识相的和简一一他们窝在一起。
时莬喝完一杯又换了一杯粉色的,是桃子口味的,浅浅的甜,喝到嗓子里很清爽,一点也不黏腻,她也喜欢喝。
奚洛舒就那样看着她喝了一杯又一杯,从起泡酒到低度的预调鸡尾酒,然后到鸡尾酒,他终于伸手拦住她。
“你会喝醉的。”
时莬一抖,松开了手,任由他把酒杯放回去。
时隔这么多年,她还是对奚洛舒条件反射的心生惶惶,一点出息都没有。
简一一玩开了一点时间观念也没有,时莬在这里很拘束,主要是旁边的奚洛舒让她束手束脚的,总觉得他一直盯着自己,格外的不自在。
她悄悄朝着旁边挪了挪,又掩饰性的端了一杯酒,颜色也是粉色的,但是味道确有些冲,皱着眉头小口小口的喝。
等到结束已经是深夜一点多了,简一一也喝了许多酒,她面色红润,眼底泛着水光,一副醉美人的样子。
“时莬~我送你回去~”如果她不晃着说,时莬勉强还能点头。
她摇摇头,“我打车回去,你让他们送你回去吧,不安全。”
苏盐适时的开口,“我送吧,你们几个都喝了酒。”
奚洛舒抓着时莬的手腕,“我没喝,我送时莬回去。”
“嗯?你送?好呀,时莬家很远的,时莬,让熟人送,保险。”简一一呵呵的傻笑。
时莬想给她一棍子,保险个锤子。
她有些晕,不知道是不是气泡酒喝多了的原因,总觉得这会儿有点上头,不管是听声音还是感触上都有些迟钝。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奚洛舒已经拉着她走到了大厅,她挣了下没挣开,看着奚洛舒的背影心里很慌。
如果不是奚洛舒把她按在副驾驶上还绑好了安全带,她早就钻到后面的座位了。
“你家在哪里,导航开一下。”他把手机递过去。
时莬输出地址开始导航,放到前面的手机架上,窝在座椅里装透明人。
奚洛舒一路上都没开口,时莬醉意上涌,觉得头很重,车子晃的她脑袋像是被吸在了靠背上。
眼前一会儿是奚洛舒说:“你是怕我吗?”
一会儿又是小时候他那副恶劣的嘴脸:“关你什么事?”
从小学高中的光景一一闪过,都是奚洛舒,之后又都是奚洛舒和蒋温欣两个人的,她朦胧间想起,他俩从初中一直就是同桌呢。
从没变过。
想到这些又觉得可笑,笑自己干嘛想这些,好不容易安安稳稳过了这么多年。
车子一晃之后停了,时莬睁开眼,她问:“多少钱?”
她已经记不得开车的人是谁了,只当是一个网约车司机。
奚洛舒脸色又不好了,一晚上他脸色就没好过,眼角眉梢都泛着寒气,一股子冰冷的气息散发出来,可惜旁边的人无知无觉。
“师傅?”时莬有些醉意的声音更软了。
他没好气的说:“二十!”
时莬掏出手机四处看了看:“二维码呢?”
他神色不善,举止粗鲁的把手机薅下来,关了导航打开好友二维码递过去,时莬扫出来疑惑道:“咦?师傅,这不是付钱的。”
“加了好友不就能转账付钱了。”
她顿了顿:“说的也是。”
等加了好友,她发了个二十的红包过去,还贴心的备注打车费。
奚洛舒要气的心梗,他下车看着时莬有些略微晃的身影,伸手扶住她的肩膀。
时莬敏感的甩开他,“我到了,师傅你可以走了。”
他声音都有些冷:“时莬,你是不是故意的,你记不得我是谁吗?”
“嗯?”她抬头,奚洛舒有点高,灯光下他面容俊美,时莬有些恍惚,“你和我认识的一个人,有点像。”
她说的很认真,“像他。”
奚洛舒心下一动,看着她的眼神异常专注,“像谁?”
时莬四下看看,“我要回家了,师傅再见。”
说完转头就走。
奚洛舒要被时莬气出心脏病,他压着心底的燥意和怒气跟着时莬进了小区,进了单元楼又进了电梯。
等出了电梯时莬才发现他跟着自己,“咦?你是隔壁新来的住户吗?也这么晚回来吗?”
他翻白眼儿。
时莬见他不回也没再说话,掏出钥匙开门,奚洛舒推她进去自己顺势进去关了门。
他脚下踩到了极软的东西。
黑暗里时莬哎呀一声,她摔在地上,嘟囔道:“谁呀!”
奚洛舒摸到开关,打开灯。
发现自己踩在地毯上,非常厚的地毯,异常的软,铺满了整个房间。时莬躺在地毯上,显得娇小可怜。
她抬头皱着眉头看着奚洛舒,眼波流转,水汽溢出。
“你是谁?为什么在我家?”
声音绵软,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奚洛舒蹲在她面前,眼神幽暗,“我是奚洛舒,时莬,你就是故意的是不是?”最后几个字他说的咬牙切齿的。
时莬听到奚洛舒三个字全身都抖了抖,逝去的条件反射又复返,让她难以控制。
“你,你,你可以走了。”她爬起来下逐客令。
“我说了,我要和你聊聊,人多了你也不愿意,那就这样,只有我们两个就好。”
“我,我不想和你聊,你走。”她甩掉鞋子就朝着房间里面跑。
奚洛舒也不追,慢条斯理的脱了鞋子,鞋柜里他看了一眼只有两双一样的女士拖鞋,根本没有男士的。
又四下打量了一下时莬的住处。
客厅里只有一个沙发,其他什么都没有,灯也只有灯带,天花板的墙边和踢脚线边都有暗槽,温和的灯光从那里发出,显得既不昏暗也不刺目。
他穿着袜子踩在过于柔软的地毯上,每一步都觉得深陷其中,一直走到时莬躲进去的房间门口,抬手推了下,门开了。
这间房间很大,像是两个房间打通的,里面同样铺满了地毯,壮观的是四面墙有两面从上到下打了整整两面墙的书柜,上面几乎放满了书,有门的这面墙上什么也没有,另外一边是一整面落地窗,下面还砌了一个到小腿高的平台,上面有许多绿植。
时莬躺在地毯上睡着了。
奚洛舒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
他走过去蹲下,时莬的头发散开了,披散到地毯上,他伸手撩起一缕头发握在掌心,喃喃自语:“你又留长发了……”
时莬做梦了,不知道是今晚见到奚洛舒刺激的还是咋的,梦里都是和奚洛舒相关的。
梦到他周六日被父母放到自己家陪她写作业,他恶声恶气的说:“这道题你都不会吗?”
画面一转又是他朝着蒋温欣说:“蒋温欣你别太过分了。”语气里带着点笑意,一点也没有生气的样子。
蒋温欣的手还在他头顶,骄哼道:“拔你一根头发怎么了。”
接着是她不小心把水洒在了桌子上,水顺着桌面流到对面,落在了奚洛舒的衣服上,她抽了纸巾去擦。
听到奚洛舒冷漠的说:“把你的手拿开。”
她心里像是被无数针扎了一样,绵密的痛楚四散开来,越来越痛,越来越尖锐。
猛地睁开眼,外面已是天光大亮,纱窗被风吹的在空中晃动,她舒了一口气。
关于奚洛舒的,不管是现实还是梦里,她都避之唯恐不及。
她坐起来,看着身上的被子有些疑惑,扭头对上了奚洛舒的眼,不由得目瞪口呆。
奚洛舒冷笑:“怎么,记不得了?”
她咽了口口水,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
“时莬,我一夜没睡,就等着你醒。”
她想想那个画面,漆黑的夜里一个人杵在不远处,犹如鬼影一般,毛孔都要炸了。
“我……”声音嘶哑,喉咙干痛,她又试试吸吸鼻子,堵的严严实实。
不知道是感冒了还是刚起来有些不顺气。
手机响的很及时,她连忙接起来,“允姐。”
“你感冒了?”
“应该没,家里有药。”
“那就好,最近不过去了,秋季病毒高峰期,看诊的人多,药的保质期你记得看下。”
“嗯,常规保质期两年到三年。”
“……好。”
挂了电话,房间里一阵寂静,时莬手足无措,坐在那里犹如僵尸一样。
奚洛舒叹了口气,“有热水吗?先吃点药吧。”
她乖巧的点点头,掀开被子起来去另外一个房间里翻药箱,奚洛舒去厨房找了水壶和水杯,给她接了热水端出来。
时莬拿了药出来,看到他手里的水杯迟疑了一下才接过来。
奚洛舒看她那一脸赴死的表情就来气,又觉得这时候生气不是时候,一个人憋的要炸了。
“你……要休息一下吗?这个房间有床。”她指了指主卧。
奚洛舒当然知道那个房间有床,不然她盖的被子怎么来的。
他想了下,点了点头:“好。”
随即又问她:“那你呢?”
时莬吃了药离他远一点,“我收拾一下,去买点早餐,再叫你。”
“你感冒了?。”他问。
“应该没,那是预防的药。”她捏了捏嗓子,“不疼。”
可能早晨空气比较干燥,所以嗓子那一会儿疼的厉害,这一会儿已经没什么感觉了,估计也是她大惊小怪了。
他点点头,时莬如蒙大赦一般飞快的窜到厨房里放下水杯,又极快的跑到卫生间把自己关了进去。
奚洛舒懒得和她计较,回到书房把地毯上的被子抱起来进了卧室,还很坏心的没关上门。
等时莬出来的时候,抬眼就看到卧室里奚洛舒睡在床边,身上盖着她之前盖的被子。
时莬要疯了。
时莬要吓疯了。
她浑身都觉得不对劲,站在卫生间门口好一会儿才悄悄的换了鞋拿了钥匙出去。
脑子乱成一团,昨天她还好好的度过和以往一样的每一天,为什么今天就变了。
过去的记忆纷迭而至,梦境和回忆交叠,让她面色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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