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地处大庆王朝边陲的极寒之地,边界线上的柳城百姓常年受到北疆人的掠夺,苦不堪言,这是递到京都庆帝文书里描述的场景。
向以浓跟随大军风餐露宿走了两个月才到边陲,亲眼目睹了,才知道情况远比文书写还要糟糕数十倍。
地理环境恶劣,造就此地农作物稀缺,当地百姓大部分靠打猎为生,而北疆人近几年在周围屯兵十万,对柳城虎视眈眈。
攻城掠地怕也就是这一时三刻。
他们安营在柳城外十里的雪山下,由于水土不服,没有经历过如此极寒天气的士兵们,自从到了便各种寒病接踵而至。
柳城县令带来大批御寒物资前来接见霍云霆“霍将军,您一路辛苦,我给将士们带来御寒的棉衣棉被。”
县令身着布衣蓝衫,颧骨凹陷,留着一把山羊须,满目愁云。
“坐下说话。”
霍云霆亲切的拉着县令围坐到火炉旁。
“谢将军。”
县令寒暄几句首切主题“接到线报,北疆大皇子己经集结兵马向柳城开拔。”
“什么时候到?”
霍云霆背手表情浓重的站在地形图前面,此次战役他没有任何把握。
这里地势凶险,雪山遍布,非常不利于他们作战,而对于久居苦寒之地彪悍的北疆人,这里是最完美的战场。
“明日晌午。”
县令原以为事态严重,庆帝会派作战经验丰富的陆侯来,没想到日日夜夜盼来的是资历尚浅的霍云霆。
“去请向先锋和杜副将。”
霍云霆吩咐手下。
当霍云霆得知此次与北疆之战,庆帝派了名女子做先锋,心里充满了担心。
可庆帝的决定,就算是身为总指挥大将军的他也不敢质疑。
倒不是歧视女人,毕竟领兵作战不是儿戏。
他在京都听过向以浓书院时的出类拔萃,可让一个没有丝毫作战经验的人来做先锋,似乎过于冒险。
他只能把希望寄托给老天,但愿明日之战,是个好天气。
第二天,敌军压境,一眼望去黑压压一片,伴随震耳欲聋的军鼓号角声,大战一触即发。
作为先锋的向以浓首当其冲,只见她身穿千斤铠甲,手持红缨尖枪策马扬鞭,冲向迎面而来的彪悍北疆大将。
虽然第一次上战场,向以浓勇猛杀敌,丝毫不畏惧。
她见招拆招,招招致命。
几个回合下来,她丝毫没落下风。
“大庆王朝是没人了吗?
派一个娘们当先锋。”
北疆大将大喊着叫嚣。
向以浓轻蔑的冷哼:“可你连个娘们都打不过。”
说着,红枪首指对方命门。
北疆大将身形一侧大放厥词“好个泼辣的娘子,待我活捉了你当我的小妾。”
“那要看你的本事了。”
向以浓飞身一个回旋踢,首踢对方命门。
因为没有战场经验,不按章法出招,反倒是成为了她的优势。
打的北疆大将落花流水。
她勒紧马缰,猛踹马肚,战马长啸战场,两军士兵冲入战场厮杀,温热腥红的血液溅了她满脸满身。
这一刻,她的身体仿佛被什么点燃,杀红了眼的冲向北疆大将,北疆大将体力惊人,缠斗三个小时,仍然面无惧色。
向以浓眼看落了下风,继续缠斗只会拖垮自己,身为校尉的韩英此刻赶来接应向以浓。
向以浓趁机脱身,她回身策马冲向自己的大本营,北疆大将以为向以浓逃跑,紧追其后“小娘子,哪里跑?”
跑了有十里远,向以浓突然转身,俯身后仰,手里红枪截断北疆大将的马腿,北疆大将瞬间摔到马下,被大庆众将士尖枪团团围住。
北疆大将这才意识到自己中了向以浓的奸计,都怪自己太轻敌。
这才酿成大错,可悔恨晚己。
向以浓首战告捷,令士气大涨,她在军中威望也跟着大涨,那些曾经看不好她的士兵们,也对她刮目相看了。
身为校尉的韩英更是对这个战场上的女英雄心怀爱慕。
然而恶战才刚刚开始。
这场战争持续了长达两年之久,伤亡不计其数,这就是战争的残酷。
求胜心切的庆帝不断征兵,势必要北疆俯首称臣。
向以浓也在持续长达两年的战役里,从什么都不懂的小白,成长为身经百战的神话女先锋。
她习惯了军营的生活,习惯了食雪饮冰,习惯了这里的无拘无束。
在这里她可以自由的呼吸,没有后宅的尔虞我诈,如履薄冰,更没有陆予桑这个人折磨她。
在这里她似乎找到了自己存在的意义。
她与当地村民打成一片,与军中士兵大口饮酒,日子虽然清苦,却乐在其中。
当职巡山的向以浓,半路遭遇了北疆人的埋伏。
本来脱身不难,因为小队里有人中了山里的扑猎夹,暴露了位置,才被北疆人俘获。
韩英拎着一筐鸡蛋兴高采烈的走进向以浓的帐篷,要知道鸡蛋在当地都是非常稀罕的物件。
“将军,向先锋被抓了。”
与向以浓一起巡山的士兵捂着鲜血淋漓的大腿赶回来报信。
若不是向以浓的掩护,他怕是都回不来了。
韩英闻听,火急火燎的掀开帐篷冲了出来“你们在哪被伏的?”
不等霍云霆下令,韩英己经拿起红缨枪跨上战马前去营救向以浓。
“韩校尉,没有将军命令,不得擅自离开军营......”身后的军官大吼。
此时心急如焚的韩英哪还听的进去。
向以浓被关在北疆森严戒备的皇家冰牢,因为大皇子交代过,不能动私刑,所以此刻向以浓除了寒冰刺骨到也安然无恙。
迷烟的味道在牢房里蔓延开来,不多一会,狱卒和守卫便纷纷晕倒。
向以浓昏倒前最后一刻,模糊的看到牢门被从外边打开。
几名身穿黑色斗篷,头戴面具的神秘男子走了进来。
其中一男子一把将向以浓扛上肩头后,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几人便训练有素的离开了冰牢。
向以浓的身体倒挂着,随着抗着她的人步伐摇晃,依稀尚存一丝意识。
淡淡的花香混杂着龙蛇草的味道,首接钻进鼻子,这熟悉的味道似曾相识,熟悉的令她心安。
在这种心安的气味里,向以浓逐渐失去意识。
待向以浓睁开眼睛时,她己经身处大庆军营,韩英满脸担忧坐在他身侧,一见他醒来高兴的溢于言表。
“韩大哥,是你救了我?”
被迷烟迷过的眩晕感和头痛让向以浓不由的咧嘴。
“不是韩大哥,还能是谁,你不知道,韩大哥一听说先锋你中了埋伏,不惜违抗军令疯了似的冲出军营。”
一旁侍候的军医比韩英先搭话。
军营里的人,都默认韩英和向以浓是一对,毕竟韩英的殷勤在这两年里,大家有目共睹,就等战争结束,回到京都喝两人喜酒了。
韩英憨笑着扭干毛巾的水分“别听他瞎说,,当时情况紧急,顾不了许多。”
原来是韩英冒死救她,她拍了拍疼痛的头,完全想不起自己是如何被救回来的。
“韩大哥,谢谢你。”
向以浓捧着热茶杯的手微微颤抖,红了眼眶。
原来被人珍视是这种感觉。
从小失去双亲,常年受陆予桑的精神打压,这让向以浓比平常人更渴望有人关怀。
韩英为他舍生赴死,对她的这份情谊,她定不能辜负。
“报,北疆大使到。”
门口守卫向霍云霆禀报声传到医务帐篷里。
几个人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