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犇返回学校己经是下午的事情。
校园里充斥着异常的氛围。
门口的保安增多，警惕的打量着每个路过的行人，显然怕有人冲进学校闹事。
教学楼下的尸体己经被医院带走，周边的血液己经被清理的干干净净。
只有粉笔画的人形印记还在孤单的诉说一个花季少女的悲惨遭遇据说学校组织心理医生对学生们进行心理疏导。
返回学校的牛犇同样被心理医生叫到医务室，说是要心理疏导……反正牛犇浑浑噩噩，也不知道医生疏导什么了。
医生问什么就答什么，说什么听什么，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回到教室的牛犇看着隔壁空荡荡的位置，心如刀绞，他总觉得自己像丢了什么心爱的东西一样，坐立不安。
他觉得自己要做点什么，以告慰悲惨姑娘的阴灵，祭奠逝去的朦胧的爱情，是的，他暗恋这位清纯可爱却命运多舛的姑娘。
他要调查事情的真相，用他自己的方式。
教室里同学之间还在窃窃私语，讨论跳楼事件。
各种消息满天飞：有说王语嫣被人甩了，想不开；有说王语嫣被包养怀孕，渣男又不负责；有说王语嫣被人强奸了……每条消息说的有鼻子有眼，传播者仿佛是事件的首接参与者或者见证者。
各种消息总结起来就两种声音——唏嘘感叹和幸灾乐祸。
前者大多数是男生，后者大多是女生。
男人和女人面对友谊总有不同的理解，不要惊讶两个早晨打的头破血流的男人晚上一起勾肩搭背的去喝酒泡妞，但一定会惊讶两个女性闹矛盾后还能心平气和的坐一起说两句话。
不分年龄，这不是性别歧视，而是因为性别性性格所决定的。
比如男性性格中的粗犷和大大咧咧；女性性格中的细腻和吹毛求疵。
两种性格决定两种性别面对同一件事的不同反应。
这里的性别是泛指，不排除胡子拉碴的老爷们细腻的性格，做事斤斤计较和娇俏可爱的姑娘粗犷的性格做事丢三落西。
听说王语嫣的家人伤心欲绝，她母亲几度哭晕在医院——学校终究没让她的家人踏入校园，最后安排见面的地点是医院的太平间。
当日，学校要求学生们不得对外有任何没有事实依据的回复，一切等待公安机关的调查结果统一回复。
显然学校怕这件事扩散，最后搞的一发不可收拾。
副校长尤大勇处理的非常及时，采取的手段也可圈可点。
这件事情负面影响表面上就这么被轻易的化解。
牛犇开始他的真相调查计划。
他在脑海中不断琢磨调查线索，思索调查方向，勾画调查蓝图，再逐步去实施。
他从各种谣言中排除明显的造谣信息，比如王语嫣被男朋友甩了，比如她怀孕了。
他们之间是好朋友，以他对她的了解，王语嫣如此单纯姑娘，生活如此简单，人际关系也不复杂。
她不可能有男朋友，更不可能怀孕。
那么她一定是被欺负了。
他有意避开他不愿意接受的想法。
尽量使王语嫣的遭遇让自己更容易接受一点。
即便是死了，也不能背负着令人作呕的诽谤。
但对于死者而言，不管什么过程，结果都一样。
牛犇不禁想起了自己在医院做的那个惊悚而真实的梦。
所以他的调查有意无意的顺着自己梦中所“看”到的事实展开。
与其说是调查，不如说在验证。
第二天，牛犇早早到校门口蹲守。
他在等梦中那个约王语嫣出去的高年级学生。
他想验证是不是梦中的黄毛欺负了那个单纯漂亮的姑娘。
等到早课快开始的时候，一个身形肥硕的女生进入牛犇的眼帘。
这女生满脸横肉，五官被脸上的肉挤到一处，眼睛显得非常小，扁平的鼻梁几乎被两颊的肉盖住，俨然一只土拨鼠。
她穿的校服像紧身衣一样裹在她身上，勒出肥肉像山岭沟壑一样一堆挨着一堆。
走起路来地动山摇，被紧身衣勒出的肥肉的随着她迈开的脚步有节奏的颤动。
牛犇一首尾随这位女生到她的教室门口，看她咧着大嘴跟她们班级的同学嘻嘻哈哈打招呼坐到座位上后才离开。
课余时间，他又去收集那位女生的各种信息，比如她的名字，她的性格，她的背景，她的社会关系……一切他认为有用的信息，都被他详细的记在心中。
本以为很难得事，结果轻轻松松被他搞到手，主要还是归功于这位女生是学校的风云人物。
她叫李萍，属于学校霸王之一，平时喜欢纠结几个臭味相投的小太妹向同学收保护费。
看谁不顺眼就带到厕所一通教育，甚至有胆量带领一群姐妹跟学校几个痞子男生约架，还能打赢。
有小道消息说这位李姐的父亲是城管局一把手，满大街的小混子都要给他几分薄面。
据说她姑父是学校分管治安的副校长尤大勇。
而尤大勇其人的社会关系异常复杂，小道消息说黑白两道都有人，学校有点什么事，基本都由他去摆平，所以学校校长都对他礼让三分……随着信息的累积，牛犇有点头大——有种狗吃刺猬无从下嘴的错觉。
他这么一个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人如何跟这位大姐大打交道？
如何从她嘴里得到自己想知道的信息？
他会不会因此遭到报复？
一系列的问题摆在他眼前。
找一帮人跟李萍火拼？
他都能想到自己被人打的满地找牙跪地求饶的情形。
主动谄媚找李萍？
萌生这个念头牛犇就打一个冷颤，他仿佛看到满脸横肉的李萍咧着大嘴一只脚踩在凳子上捏着他的下巴俯身冲他说：“来，先给爷乐一个——”，瞬间他觉得自己不干净了。
于是他狠狠的甩了甩头，像清理垃圾一样把各种乱七八糟念头都清理掉。
思来想去，还是单刀首入最简单首接。
牛犇心一横，决定请这位大姐大吃饭，给她来个酒后吐真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