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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虚情是真,郎君貌美也是真

发表时间: 2024-08-23
“我记忆虽有损,但自己的手艺,还是记得的!”

婚前,女子要送男子信物,代表她的情意,也代表她认可这六门亲事。

秦七郎低头看向玉佩,拧着眉,一时也没有回话。

林晚不擅女工,又不通文墨。

定好婚约后,秦家向她讨要信物几次无果。

林家送彩礼去秦家时,林父觉得她这个女儿太丢人,下死命令要她交出信物。

林晚不想惹事,寻思拿个东西交差。

恰好当时她摆地摊,摊上穗子打得好看,她想起信物这茬,鬼使神差拿回了府。

至于她一个林家小姐,为何会抛头露面摆地摊,林晚却不记得了。

不记得便不记得吧,林晚不愿多想。

她只记得,穗子是送给秦家了的。

林晚顺手送出的穗子。

秦七郎郑而重之地戴在身上。

看样子,他戴了多年。

穗子虽精心爱护,但年月渐去,还是看出颜色老旧。

就是不知,这穗子是不是她当年送出的那个。

林晚眸光微动,心思活络起来。

秦七郎抬起头,目光灼灼,“夫人因为这个,确定我没骗你?”

她浅浅一笑,“夫君真是有心了!”

她面色苍白,这一笑却焕发了生机,犹如美人从画中活了过来。

秦七郎仓促偏过头,似是避开她的眼睛。

他开口,似是解释他为何戴这穗子。

“既许未来,必当珍重!”

他说得诚心,听起来像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

可惜,她不相信。

理由再足够,她也不信。

有了怀疑,这绵绵情话,听了就觉得十分可笑。

长成这般的人物,竟然也这般油腻。

她唤他夫君,为了苟且保命,好好养伤。

这人却是存心欺骗,用心不良,也不知图什么。

不过……林晚微微一笑。

谁利用谁,还说不准呢。

他大费周章,寻来这穗子,又把秦家之事背得一字不差。

他为她设计的这出戏,费心费力,她若还不笑纳,那就是不懂事了。

况且,她还有个求知的敌人,想置她于死地。

林晚看向秦七郎。

秦七郎是真夫君还是假夫君,不重要。

重要的,他愿不愿意保她的命他肯用“断续天香膏”和珍贵的药材一日日吊着她的命。

林晚相信,他会保她。

所以,她留在秦七郎身边,不能展露锋芒,要柔弱无害,要降低他的防备心,才能安全待到养好伤的那一天。

“夫君真是位重情义的男子。”

林晚道。

虚情是真,郎君貌美也是真,认作夫君,她也不亏。

别人有娇妻美妾,她有美貌夫君,妻复何求?

她打起哈欠,困倦道,“我累了,想休息了。”

“那夫人好好休息。”

林晚躺下来,秦七郎却没有离开,坐在床边守着她。

秦七郎要演情深夫君,林晚自然也要配合他。

林晚觉得别扭,却也不好赶他走。

她重伤在身,熬不住,困意渐渐裹住了大脑。

“夫人,这穗子有些旧了。

等夫人伤好了,再为我编一个,可好?”

温柔的声音响在耳边,就像烟花在耳边炸开!

林晚的后背窜起了一阵鸡皮,就知道他会诈她!

林晚心里波涛汹涌,脸上却没有露出半分。

林晚慢慢睁开眼,定定看着秦七郎,愧疚地说,“好,全当我报你的救命之恩了!”

秦七郎:?

林晚忧伤道,“其实,你不必骗我了,我们没成亲吧?”

秦七郎:?

林晚眼里涌起雾气,“都三年了,穗子都旧了,我都不帮你重打一个,可见我们并不恩爱。”

秦七郎挑起这穗子看,的确磨损厉害,颜色也不新鲜了。

那家恩爱的夫妻,夫君的东西旧了,夫人不给夫君重打一个的!

秦七郎想起,林晚当年逃过婚!

她还记得!

现在的怀疑也合情合理!

秦七郎:……想不到,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今天捺死也要把这门亲事捺下来!

“的……的确逃过婚……”黑白分明的眸子,冷清清看过来,秦七郎的心跳了一下。

看到秦七郎的为难,林晚也懊恼起来。

她需要秦家的庇护,也不想让秦七郎下不来台。

林晚想圆过此事,“我…”秦七郎一脸沉痛,“但是!

我跟夫人说,夫人只要嫁给我,我就不干涉夫人,夫人想干什么,我都支持!”

秦七郎目光沉痛,“本来不想说给夫人听的,是我强求的姻缘。”

“既然夫人有怀疑,虽然难以启齿,也只好全盘托出!”

林晚眨眨眼睛,“这…太合理了!”

如果她逃婚时,秦家七郎真的这样跟她说,她肯定心动!

这样的话,有了秦家夫人的身份作掩护,更加方便她暗中便宜行事。

林晚心里起了愧疚之意。

难道秦七郎说的是真的?

她真的成亲了?

因为这个便宜夫君不干涉她干大事!

干大事?

干什么大事?

她怎么想不起来了…“嗯?

你说什么?”

秦七郎问。

林晚抱着头,脑中又是针扎一样的疼。

“你怎么了?”

秦七郎皱眉。

“药来了!”

张婶端来药,看见这场景,吓了一跳!

“给我!”

秦七郎接过药碗,“夫人,喝药!”

他小心舀起一勺药,递过汤匙,林晚却一把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张婶:……秦七郎:……林晚缓过一口气,“我没事了。

我信夫君!”

她还记得回他话。

秦七郎接过药碗。

“你……夫人好好休息,有事明天说!”

林晚的脸色,白得像鬼,好像再多说一句,就能命断当场。

第二日,林晚醒来,问张婶,“夫君呢?”

这是真把秦七郎当夫君了,一醒来就找夫君。

“七郎君出去了,夫人有事吗?”

这一早就找找郎君,难道有什么事?

林晚摇头,“药好了吗?”

张婶连忙拿了药过来,还想询问,林晚喝了药,突然抱着头,“啊,好疼!”

张婶吓了一跳,“这好端端,怎么又疼起来了!”

林晚抱头狂叫,“大夫,快请大夫!”

看到林晚这大哭大喊的模样,张婶也顾不得,连忙请了大夫。

老大夫仔细诊过脉,“虽然之前伤得重,但养得不错,想来再养个二三月,就能好了。”

林晚暗想,用得药都是千金的,她能不好么。

“至于这头疾,老夫瞧着夫人脑袋没什么大问题,也许和夫人曾受过惊吓有关。

夫人放宽了心,也许就能想起来了,这头疼应当也无大碍。”

一句话总结,她的头痛是心病。

“老夫开个方子吧!”

“有劳大夫了,张婶,你帮我盛碗粥过来吧。”

林晚吩咐。

张婶踌躇一会,去了厨房。

“大夫,你是青城人吗?”

林晚问。

老大夫笔尖一顿,摸着白胡须,温和看着她,“夫人失忆,也莫心慌。”

老大夫见多识广,也知医人先医心的道理。

“秦家七郎,来此地三年了,是个清白的生意人,断不会是那等拐骗妇女之徒!”

林晚讪讪一笑。

“夫人若是不信,只管在青城打听打听。”

“若这秦家七郎骗你,你今日装病,他也不会让你见到我!”

老大夫呵呵一笑。

他写好方子,拿起药箱就走了出去。

林晚微笑送别老大夫,微微一笑。

无论如何,她都要设法打听这事的。

一是,她要配合演戏。

秦七郎希望看到她打听。

她真失忆了,才会不断求证,不断打听。

二是,她怀疑这成亲是假的,想看看秦七郎为了她,做假能做到什么程度。

他为了做假,花费越大,图谋就越大,她的命就越值钱。

他想看,她也想看,她自然积极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