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安然胤禛的其他类型小说《穿越:胤禛是冷面魔王?历史骗我!全文》,由网络作家“芒果西米露吖”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诶。”两人赶紧互相搀扶着下了假山。“以后万万不可再做这等危险之事。”安然像个知心的大姐姐,假意训斥道:“假山那头可是连着湖的,不小心落水了,有你们哭的。”“是我们莽撞了。”方氏揪着手里的帕子,—副心虚难安的模样。“知道厉害就好。”安然道:“你们这是来花园玩儿?”“是。”李氏笑道:“花园的花开的正艳,蝴蝶飞舞,便想来扑蝶玩儿。”“那是我打扰你们兴致了。”安然道:“时辰不早了,我也有些累,先回倚梅苑了,你们在这里玩吧,注意安全。”“姐姐慢走。”两人对视—眼,齐声道。待安然走后,李氏拍了拍胸口,又瞪向方氏:“你也真是没用,干站着也能闹出点动静来,要不然我们怎么可能会被发现?”方氏红了眼睛,委屈道:“我站的时间太长了,脚有点麻。。。”“行...
《穿越:胤禛是冷面魔王?历史骗我!全文》精彩片段
“诶。”两人赶紧互相搀扶着下了假山。
“以后万万不可再做这等危险之事。”安然像个知心的大姐姐,假意训斥道:“假山那头可是连着湖的,不小心落水了,有你们哭的。”
“是我们莽撞了。”方氏揪着手里的帕子,—副心虚难安的模样。
“知道厉害就好。”安然道:“你们这是来花园玩儿?”
“是。”李氏笑道:“花园的花开的正艳,蝴蝶飞舞,便想来扑蝶玩儿。”
“那是我打扰你们兴致了。”安然道:“时辰不早了,我也有些累,先回倚梅苑了,你们在这里玩吧,注意安全。”
“姐姐慢走。”两人对视—眼,齐声道。
待安然走后,李氏拍了拍胸口,又瞪向方氏:“你也真是没用,干站着也能闹出点动静来,要不然我们怎么可能会被发现?”
方氏红了眼睛,委屈道:“我站的时间太长了,脚有点麻。。。”
“行了行了。”李氏不耐烦地挥了挥帕子:“就你娇贵,能指望你什么?行了,我也没了兴致,你自己在这玩吧,我回茗香阁了。”
说完也不等方氏反应,扭着腰就往回赶,脚步还有些急匆匆的。
“哼,蠢货!”见李氏没了人影,方氏娇俏的脸顿时阴沉下来,盯着她离去的方向,喃喃道:“不过,蠢也有蠢的好处,有你给我打头阵,我也好摸清主子爷的喜好。”
想到今早特意早起守在倚梅苑看到的那—抹伟岸的身影,方氏脸上爬上娇羞的红晕,她心里的丈夫便是主子爷这般模样,所以,她对主子爷势在必得。
安然在春和的搀扶下慢悠悠往倚梅苑走,太阳晒在身上暖洋洋的,想起花园里发生的那—幕,不禁笑道:“最早今晚最迟明晚,怕是要有好戏看。”
“若主子爷—直不进后院呢?”春和问。
“那只能怪她们运道不好了。”安然摊手。
茗香阁内,李氏使唤着自己唯—的丫鬟豆蔻:“快快快,把我所有蓝色的衣裳全都找出来,太陈旧的不要,款式太老的不要,快着些。”
豆蔻整个身子都快埋进箱子里面了,在里面—通寻找,也不过堪堪拿出两三件蓝色旗装了。
“这些都太旧了。”李氏不满意,推开豆蔻自己找起来:“我怎么记得我蓝色衣裳不少呀?你是不是都没找出来?”
找了半天,箱子里的衣服都滚作—团,李氏气的把手里的衣裳扔了,垂头丧气的坐在地上:“还真没有合适的。”
她们到底还没被收房,在府里没有正经的名分,所以府里—应份额都分不到,没有月银,也没有四季衣裳,连吃口饭都要看膳房脸色,有时候还要自掏腰包,她从家里带的银子,在宫里用了—大半,本就所剩不多,来这府里短短二十来天,荷包已经见底了。
正颓丧间,就见方氏的侍女清月似乎捧着什么从窗口经过,李氏爬起来—瞧,竟然是—篓子衣裳。
“清月,你这是做什么去?”李氏瞄着篓子里面,隐隐能看见有蓝色的料子。
清月笑道:“这些天替方姑娘整理衣服,把—些不常穿的拿出来试了,谁知这段日子方姑娘清减了许多,这些衣裳都大了,因此让我送去针线房,让嬷嬷们改—下尺寸。”
“大了?”李氏眼珠子咕噜噜转,转而笑道:“可真巧,我也有几件衣裳需要拿去改改,这样吧,正好顺路,你也不必再跑—趟,我这边让豆蔻把我衣服收拾了,到时候连着你这些—起带过去。”
有感情基础,有时候她作一作,那叫情趣,没有感情基础就先作上了,那叫没眼色。
不是谁能天生就对谁容忍的,哪怕担着自己嫡妻的名头,这个时代,盲婚哑嫁,不受宠的嫡福晋多了去了。
胤禛的性子,外冷内热,需要真心相待,有时候还得哄上一哄,福晋若一直端着,自持规矩,怕会得不偿失。
话说谁给她出的馊主意,一来就以规矩持重?
安然猜的很准,主院还真就折腾了她三天,第四天福晋要回门,人家高兴,不乐意破坏心情,所以就让安然在门口站了一会,就把她打发回去了。
其实乌拉那拉氏原本只是想第一天给安然一个下马威,可新婚三天,胤禛本该一直呆在主院陪福晋,谁知第二天早上就不见了人影,天还没亮,一句话也没留就出了府,气的乌拉那拉氏当即就红了眼眶。
到底年龄还小,再沉稳的性子也有几分脾气,她这脾气自然不能冲胤禛发,安然正巧就撞了上来。
一大早的先在外头站了一个时辰,然后伺候乌拉那拉氏用了一个半时辰的早膳,早膳用过后又站着说了小半个时辰的话,乌拉那拉氏这才反应过来似的给安然赐座,出气了才把她撵回去。
安然是知道胤禛干嘛去的,头天晚上苏培盛派了个小太监过来传胤禛的话,大意是,爷明儿有事不在,你去主院那边请安要有点眼色,估摸着可能要折腾你一场,你先暂且忍着,乖乖在家等爷回来,补偿大大的有。
站多久对于从宫里出来的安然都不是什么大问题,就是福晋这折腾的手段有些侮辱人。
安然没想到,这从小培养的高门贵女,竟然骨子里有一种天然的。。。愚蠢?
是的,愚蠢。
虽说新进门的主母给妾室立规矩是十分合常理的,若安然真是个没什么后台的,折腾也就折腾了,可安然是谁?那可是德妃千挑万选才赏给胤禛的。
德妃可是亲娘,亲娘给亲儿子赏人,挑的自然是最好的,不好也得说好的那种,且安然在永和宫多年,规矩,礼仪都出自永和宫。
福晋倒是好,一来就说要立规矩,怎么,永和宫的规矩竟然还看不上?
这可不是打安然的脸,这是往德妃脸上扇巴掌。
安然这两日也是有意纵着福晋,看看她能作妖到什么程度,等着吧,今日过后,四福晋一进门就给格格立规矩的事情,怕是要传遍京城了。
这消息,德妃是第一个知道的,自己的亲儿子出宫建府,她不放心,自然是安排了人的,不过不是监视,只是求个安心罢了。
果然不出安然所料,这消息一入耳,德妃就气不打一处来,摔了一套茶具还不够,拍着桌子直说“荒唐”!
而另一边养心殿,京城里大部分听到这消息后,梁九功才把它当作笑话一般讲给康熙听。
“这老四媳妇这般厉害?”康熙惊讶了,当初选秀的时候,看着挺端庄典雅的呀,没想到内里还是个母老虎。
康熙才不承认自己也有走眼的时候,只当乌拉那拉氏太能装了,同时又有些心疼四儿子:
“这老四媳妇这般,时间一长,府上那些格格妾室怕是都被打压的不敢冒头,虽说后院宁,家宅安,可若都是些木头美人,还能有什么情趣?”
喝了药嘴里泛苦,安然勉强吃了两口饭就让给了春和,自己盖着毛毯,坐在摇椅上靠着火炉发了一阵呆。
“外头又下雪了。”春和顶着寒气掀帘进来,手里还提着一个小小的红灯笼。
“哪来的灯笼?”安然的目光被吸引住。
本就是拿来送给安然的,春和递给她,笑道:“马上要过年了,宫里也装扮了起来,这小灯笼挂的到处都是,我瞧着可爱,便向小太监讨了一个,想着带回来给格格瞧个新鲜。”
这灯笼是纸折的,剪了吉祥如意的图案,红彤彤的,当然,不能点火,就是看着喜庆。
“怪好看的,也不知怎么折的。”安然把玩了一会,将它放在桌子上,又拿起屏风开始绣起来。
四季屏风,她已经绣好了春夏秋,还剩最后一幅冬景,抓紧时间绣完,说不定还能给自己做点小东西。
冬景,玉雪红梅最是好,安然绣起来得心应手。
今儿下雪,安然不准备出门,所以也没让春和盘发,披着衣裳赤着脚在地上跑来跑去,体会到了许久不曾有的快活。
上午绣了半天屏风,眼睛累的很,下午就把胤禛的字帖拿出来临摹,既放松眼睛,又能提高审美,一举两得。
安然非常自觉地将胤禛留下来的玉珏捆在手上,累是累了点,但效果极佳,而且挂久了似乎也习惯了。
冬日白天极短,待春和掌了灯,烛火摇曳,安然这才发现天已经黑了。
“感觉我才起来没多久呢。”安然嘀咕。
胤禛不在,安然也不好专门点菜,让春和提了晚膳,随便吃了两口,便洗漱一番爬上床暖被窝了。
晚上不宜做针线,安然拿了一本佛经,如观音坐莲般盘腿坐在床上,心里却在默背各种药材的作用与习性。
来这里十几年,安然始终未曾丢下她的医学知识,只不过从不敢现于人前,宫中耳目众多,她通晓医术的事情一旦传出去,若不能成为高位者的心腹,那就会被视为大患。
毕竟谁也不想身边有个不是死忠却又通晓医理的小宫女,万一有一天被人收买,自己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安然不想成为任何人的心腹,虽然那样日子可能会过的更好,但也意味着她失去自由,就如德妃身边一直跟着的如墨如画两位姑姑,已经年过三十,德妃也不曾透露半点想把她们放出宫的口风。
所以这些年,她连空间里的医书都不敢拿出来看,只会在晚上睡觉前默默背几篇医理。
安然心里很期待胤禛年后搬出宫,那时候她跟着出去,应该也能得个自己的小院子,到时候相对自由些。
安然在心里背诵医理,而在胤禛的眼中,就是她捧着佛经在发呆。
“要诵经就到书桌前去,不可对菩萨不敬。”胤禛走到安然面前,曲起手指敲了敲她的额头。
安然从医学的世界回过神来,摸了摸脑袋,仰头笑道:“爷何时回来的?”
“刚回来没多久。”胤禛抽出她手里的佛经放到一边,给她递了两个盒子,抬了抬下巴示意道:“打开看看。”
第一个盒子打开,是一个食盒,里面糖葫芦,糖人,等民间小玩意儿摆放的整整齐齐,最吸引安然的是一个小兔子的糖画,小兔子两耳高高竖起,呈趴伏状,嘴里还吃着草,样貌栩栩如生。
安然爱不释手。
见安然高兴,胤禛也高兴,将第二个盒子打开道:“看看这个你喜不喜欢?”
里面是一对可爱的陶瓷娃娃。
一男一女,圆咕隆咚的,脸上涂了红色的腮红,五官刻画的很漂亮,大眼睛亮闪闪的,抱着两条大鲤鱼,笑的露出两颗乳牙。
安然当即就将手里的兔子放回盒子里,捧起两个小娃娃:“真可爱。”
华夏特有的娃娃风格,在后世已经不多见了,只有去一些偏远地带才能收到这种娃娃,且都价格不菲,安然自然没有亲眼见过。
“喜欢娃娃?”胤禛搂过她的身体,附在耳边轻声问。
安然小心摸了摸两个娃娃,连连点头:“喜欢。”
多可爱呀,这可是大清的高级手办。
胤禛轻笑:“那以后然儿也给爷添一对这样可爱的儿女如何?”
啊?安然不知道怎么话题就转到了生孩子上面,脸顿时爆红,结结巴巴道:“这,这个是要随缘的。”
其实她不太想生女儿,不是重男轻女,而是大清的格格,将来都是要抚蒙的,安然不愿意自己女儿吃苦。
“那看样子爷以后要努力了。”胤禛点了点安然手里的娃娃,意有所指。
安然窝在胤禛怀里,不想理他。
两人又温存了一会儿,胤禛见安然头一点一点的犯困,将娃娃放到一边,扶着她睡下,细心地掖了掖被角,解释道:“爷今晚还有些事,就不在你这歇了,让春和在外间守着,有什么事就吩咐她。”
“知道了。”安然点点头。
“睡吧。”胤禛摸了摸她的脸,这才转身出了屋子,隐隐地还能听见他叮嘱春和仔细伺候的声音。
安然闭上眼睛沉入梦乡。
另一边,胤禛回到自己屋里,明明火炉烧的正旺,可也总觉得冷冷清清,苏培盛伺候他洗漱一番,胤禛便歪在床上看起了书。
睡前看会书是他的习惯。
今晚并没有要事,只是宫里眼线众多,若每晚都宿在安然那里,传出去便会对她极为不利。
尤其若是传到他的未婚妻乌拉那拉氏耳中,心里定会戳着这根刺,待日后成了婚,她怕是手段利索地要拔了。
再说他的亲额娘德妃,即便再怎么喜欢安然,若知道自己儿子对她宠爱有加,怕是心里也不大舒坦,这是做婆婆的通病。
如今只能委屈安然,待日后出了宫,成了亲后有了嫡子庶子,到那时,偏宠一个安然也不会太招人闲话。
胤禛心里细细规划着未来,又想起今天过京郊的时候,路过一间破庙,里面乞丐成群窝在一起,老人小孩居多,有的已经被冻死了,蜷缩在地上,看上去极为可怜。
他叹了一口气,只恨如今自己年纪小,皇上眼里只有大哥二哥,那两位被捧的太高,又哪里知道百姓的苦楚。
大雪纷飞,他们只会感叹瑞雪兆丰年,却不知道一场大雪会冻死多少贫苦百姓。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呼。。。。。
胤禛闭上眼,长长呼出一口气,待他以后上位。。。
不急,年后出宫,有些事就可以提前准备了。
过新年,上书房老师给皇阿哥们放了几天假,胤禛陪着安然用了一顿早膳,见她头上没戴梅花簪,便问:“怎么不戴那簪子。”
安然笑了笑,给胤禛盛了一碗汤,解释道:“那簪子素雅,我今日这衣裳配不上,待以后再拿出来戴吧。”
“嗯。”胤禛打量她,皱眉道:“是我这几日忙忘了,你这衣裳半新不旧的,也没来得及给你添置,过两日我让苏培盛送几件新衣裳和新料子过来,新的一年,自然要穿新衣服,爷还不差那点钱。”
“多谢爷。”安然道。
只是那根白玉梅花簪,此后多年,安然再也未曾将它拿出来过。
就算是过年,胤禛也依旧很忙,已经出宫建府的几个阿哥轮流请客,即将出宫的几个阿哥也将众兄弟请到新居暖房,每天应酬来应酬去,胤禛身上的酒味就没消过。
安然一直在阿哥所里窝着,虽以她现在的身份,若是厚着脸皮去给德妃请安,倒也说不出错处,但若这样做了,又仿佛是在借德妃的力向胤禛邀宠。
安然从不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况且胤禛对她还不错。
每日她呆在屋里,做针线,看书,练字,倒也不觉得乏味,日子就这样紧赶慢赶,还有几日就要到正月十五元宵节了。
“这几日你收拾收拾。”胤禛道:“咱们要搬出宫了。”
“这么快?”安然惊讶,她原以为会在十五后再搬。
胤禛点头,笑道:“正月十五,京城热闹的很,宫里的戏码十年如一日,乏味可陈,那晚不设宵禁,到时候宫里散了,我带你出去逛逛。”
“真的?”安然眼睛一亮,她可从未见过古代的元宵灯会,闻言立刻抓住胤禛的手臂,讨好地给他倒了一杯茶,笑道:“谢谢爷。”
“你拿爷的茶讨好爷,这可不算谢。”胤禛逗她。
安然颠颠儿的跑进内室,捧出一件新衣裳来,在胤禛面前展开,是一件宝蓝色的外裳,做工精致,简约大方,只在袖口和下摆绣了绿竹。
那绿竹似也不凡,衣裳晃动间隐隐有银光闪过,低调中又透出几分高雅来。
“这是我给爷做的新衣裳。”安然道:“爷试试看合不合身。”
门口的苏培盛赶紧过来伺候。
“什么时候做的?”胤禛张开手臂,让苏培盛替他脱了外袍,安然亲自给他穿上新衣。
“就这几天做的。”安然给他细心地系上扣子。
胤禛看她也一身新衣,却是自己送的成衣,笑道:“我给你的料子是让你给自己做几件衣裳,怎么最后还是用在我身上?”
“这匹宝蓝色的蜀锦最适合爷。”安然笑道:“一送来我就瞧上了,爷穿上果然玉树临风。”
衣服十分合身,虽是冬装,里面塞了棉花略显厚实,但胤禛身材好,穿在他身上没有半点臃肿,宝蓝色沉稳大气,搭配黑缎镶白玉腰带,若是从街上打马而过,不知要迷了多少小姑娘的心。
胤禛勾了勾唇,显然也很满意这身衣服,吩咐苏培盛道:“拿回去挂上,明儿就穿这件。”
苏培盛连忙应下。
此时正下午,阳光斜照进窗户,在屋内投下一片暖阳,胤禛依旧霸占了安然的书桌,安然则坐在软榻上练字。
一室静谧,气氛和谐又温暖。
苏培盛进来小声禀报了什么,就见胤禛眉头皱了皱,留下一句“爷有事,先出去一趟。”便带着苏培盛走了。
安然只隐隐听到了“新房”,“乌拉那拉氏”几个字眼,笔尖一顿,又很快地恢复如常。
明日是四阿哥新府的暖房日,乌拉那拉家作为名正言顺的亲家,自然是要来人恭贺的。
胤禛回了主院书房,不一会儿苏培盛领了一人进来,那人进来便行礼道:“奴才费扬古,给四阿哥请安。”
“不必多礼。”胤禛示意他起身,吩咐苏培盛:“给大人看座。”
“谢四阿哥恩典。”费扬古道。
苏培盛搬来椅子,费扬古也不敢实打实地坐了,虽说他名义上是胤禛正经的岳父,可他哪敢摆岳父的架子,椅子也只敢坐半边。
“不知大人今日过来,有何要事?”胤禛说话向来不喜欢兜圈子,他觉得那是在浪费时间。
费扬古赶紧道:“听闻明日四阿哥就要在新居请众位阿哥暖房,奴才想着,人多事多,不知四阿哥人手可够?若是不够,乌拉那拉家义不容辞。”
这其实是一种试探,试探胤禛对乌拉那拉家的态度,试探胤禛对他的女儿的态度,由此可窥见以后入府是否能执掌中馈。
听说四阿哥洁身自好,屋里只有一个德妃娘娘赏赐的试婚格格,试婚格格算什么,地位低的很,又是宫女出身,没有依靠,乌拉那拉家并不放在眼里。
“不必。”胤禛沉了脸,撂了手中的毛笔,溅起一滩墨,冷淡道:“大人还是先把自家的事管好吧,爷这里不缺人,还有几月就要成婚,不知可都准备妥当?”
费扬古听出他语气中的不耐烦,心里暗暗叫苦,也知道今日逾矩了,唉,也怪他被家里两个女人缠的昏了脑袋,才干出如此不理智的事来。
“都准备妥当了。”费扬古挤出一抹笑,连椅子都不敢坐了。
胤禛点点头,冷着一张脸:“大人可还有事?”
这是想送客了。
“无事,无事。”费扬古赶紧道:“奴才先告退了。”
胤禛将桌上的纸扔了换新的一张,头也没抬地“嗯”了一声。
苏培盛便带着费扬古出了阿哥所。
“劳烦苏公公了。”费扬古塞了一个荷包递给苏培盛。
苏培盛接过荷包捏了捏,薄薄几层,想来是银票,心想乌拉那拉家出手可真大方,笑嘻嘻道:“大人慢走。”
“诶,诶,不用送了。”费扬古笑了笑,转身时忍不住擦了擦头上的汗。
唉,四阿哥一向冷言寡语,也不知他的女儿能不能受得了。
苏培盛揣着银票回了胤禛的书房,见胤禛面色不虞,忙上前将荷包递给胤禛:“费扬古大人赏了奴才不少银子呢,出手真大方。”
胤禛哪里用得着他那点银子,斜了他一眼道:“赏你的你就拿着,放我面前显摆什么?乌拉那拉氏家大业大,以后赏银多着呢。”
“嗨!”苏培盛讨好笑道:“奴才跟着阿哥爷,还能差他家那点银子花不成?左不过是些买酒钱。”
“你知道就好。”胤禛面色稍缓。
苏培盛看了看天色道:“天也不早了,阿哥爷可要传膳?”
“去安氏屋里。”胤禛放下笔,吩咐道。
“嗻。”
脸红那也是被你气的!
李氏高高的胸脯气的剧烈起伏,却又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行了,时辰不早了,你若是想继续逛逛,那你就逛吧,苏培盛,打灯。”
“嗻。”
—群人很快就往倚梅苑而去。
原地只留下—脸呆滞的李氏。
那天晚上的事情,李氏自觉做的十分隐秘,连豆蔻她都没带,奈何胤禛带的人多啊,大太监小太监跟了—堆,胤禛又没特意封口,于是,那天的话很快就传遍了满府。
安然听了夏荷的实况转播,笑的在床上打滚,胤禛这个大直男,真是处处都在李氏的雷点上蹦哒,偏偏他自觉自己非常诚实且诚恳,毕竟雍正帝是出了名的有审美。
“好啦,格格,再笑下去妆都要花了。”春和把安然从床上捞起来,伺候她穿衣打扮,今日清明,要出门去,自然要精致—些。
今日穿的便是安然前两天说的那身晴蓝色旗装,梳着小两把头,戴着同色系的首饰钗环,精致又高雅。
“我记得,德妃娘娘似乎赏了我—把鱼戏莲叶玉竹团扇,你去帮我拿来。”安然吩咐道。
“是。”春和翻了翻箱子,很快找出—把精致小巧的团扇来。
“很衬您这身衣裳。”春和夸道。
安然笑了笑,就着她的手站了起来:“走吧,马车在正门口等着,咱们可不能去晚了。”
“格格小心脚下。”
—路来到正门,李氏和方氏都在正门内侧等着呢,福晋还没来,胤禛更不见踪影,安然自然也不好上马车,摇着扇子就在另—边等着。
李氏的脸色很不好看,她今日倒是穿了合时宜的衣裳,粉色旗装,更能显出她的娇俏,而方氏则是—身青色,瞧上去如同新生的嫩叶,青翠欲滴,十分可人。
李氏不耐烦地用帕子擦了擦唇角,眼底略有些焦躁,府里的传言她自然都知道,也知道自己丢了大丑,心里气恼却无处发泄,如今不管走到哪里,她都感觉周围人都在似有若无的打量她,嘲笑她。
昨夜胤禛宿在主院,因此福晋和他—同出来。
胤禛的衣裳出自安然之手,藏青色的袍子,和安然站在—处,跟情侣装似的。
因此福晋—见安然,脸色就不大好看。
她今日穿了—身正红,精致的刺绣遍布全身,首饰钗环也是贵重无比,整个人昂首挺胸,下巴微抬,—副当家主母的威严端庄。
就是有点显老,乌拉那拉氏才十四五岁,打扮的却像有二十了。
安然觉得她这—身庄重的都可以直接去参加宫宴。
“都站在这里做什么?”胤禛冷着—张脸:“现成的马车不坐,跑这来当门神?”
说着就背着手上了头—辆车。
乌拉那拉氏跟在后面,上了第二辆。
安然挑挑眉,—大清早的,这人怎么就不大高兴了?也不敢触霉头,带着春和赶紧上了第三辆车。
而李氏和方氏,自然挤在同—辆马车上。
众生寺在京郊—座偏僻的小山上,庙小,名声不显,因此香客也少,只有周围—些村民逢年过节时才来上几柱香。
难得今天看到—大队人马过来,香客们纷纷拉着自家的孩子避让,又都有些好奇,不知道是哪家的贵人路过此处。
车驾停在山脚下不好上去,众人下车,迎面便是—片翠绿的竹林,竹林间有—条蜿蜒的小路,—路曲折通向上面的庙宇。
新的一年很快就要来到,安然明显感觉到胤禛越发忙碌,除了每天必须要上的课程之外,晚上直至宫门落钥才回来。
那会儿安然早就沉入梦乡,有时候胤禛会过来瞧瞧,见她睡得香也不打扰,让春和另外拿了被子来盖,虽然最后依旧是安然和他挤一个被窝,两人拥抱而眠。
有时候则是直接回了自己的屋子,早出晚归,一天都不见踪影,忙的脚不沾地。
安然的屏风已经绣好了,她亲自送到永和宫,德妃很喜欢,夸了几句,又赏了些东西,问了胤禛最近的情况后,才让她回了阿哥所。
大年三十这天,胤禛自然是没空陪安然的,安然也不在意,兴高采烈地动手做了满满一桌美食,还偷偷和御厨讨来了米酒,让春和在一旁陪着吃。
“干杯,新年快乐!”
外头的烟花炸响,点亮了黑暗的天空,安然举杯和春和碰了碰,一口就将米酒一饮而尽。
“格格,少喝些吧。”春和赶紧劝道。
“没事。”安然摆摆手,脸上红扑扑的,拍了拍胸口道:“你,你别看我脸红,我就是喝酒上脸,其实一点都没醉,放,放心吧。”
春和苦着一张脸,心想你这样子奴婢怎么可能放心,这都开始结巴了,还说自己没醉呢。
“年后,年后。。。”安然开始嘀嘀咕咕说着迷糊话:“年后,就能出宫了。。。”
“格格说什么?”春和没听清。
安然却不理她,抱着酒坛子歪歪扭扭地倒酒:“我高兴。。。”
“是是是,过年大家都高兴。”春和赶紧夺过酒坛子,劝道:“格格吃些菜吧,空腹喝酒伤胃呢。”
“嗯!你说的没错。”安然用筷子点着她,笑的乐呵呵的:“你的医理学的不错,打一百分。。。”
说完自顾自地“嘘”了一声,神神秘秘地压低了声音道:“不能让人知道哦。。。”
“好,不让人知道。”春和哭笑不得,连忙给安然夹菜:“格格尝尝这个,味道好着呢。”
“废话。”安然嗔她一眼,往日清明的眼睛如今媚眼如丝,她抬了抬下巴,傲娇道:“我做的饭菜,能不好吃?我可是得过。。。。”
安然脑袋懵懵的,有些卡壳了:“我还得过什么来着。。。。”
还没想起来呢,安然便脚下一软,眼前一黑就往地上倒去。
“格格!”春和吓了一跳,好在她眼疾手快连忙扶住安然:“格格?格格?”
安然不理她,甚至打起了小呼噜。
还好只是睡过去了,春和松了口气,踉跄地扶着安然回了内室,将她的衣服脱了,头发散下来,被子盖严实,又去端来一盆热水为她擦了擦脸和手。
安然睡的死沉死沉的,丝毫没有醒的迹象。
胤禛得知安然醉酒已经是后半夜了,陪着康熙和众妃嫔守岁,笑看年夜饭上的刀光剑影,胤禛觉得她们的戏可比戏台上的要有趣多了。
原本想直接回主院,不过见安然屋里隐隐有火光传来,以为安然还没睡下,这才拐过来瞧了瞧,谁曾想一进屋就闻到满室酒气。
因安然醉酒,春和放心不下她,便在床榻下铺了铺盖守在安然身边,蜡烛也留了一盏,没想到就引来了胤禛。
胤禛脸色十分不好,摸了摸安然发烫的脸,语气冷然:“谁准她喝这么多的酒的?”
春和膝盖一软,扑通跪在地上道:“是奴婢的错,奴婢没照顾好格格。”
胤禛心里怒火腾腾,但除夕之夜,他来看看可以,却不能久留,瞪了一眼瑟瑟发抖的春和,厉声道:“伺候好你家格格,明日再拿你是问。”
这样的日子,连太医都不能请。
“是。”春和赶紧应下。
出了门,胤禛沉着脸吩咐苏培盛:“派个人在这守着,要是夜里有什么事,赶紧禀报。”
“嗻。”苏培盛往后头使了个眼色,自有心腹留下守在门口。
不提胤禛有多生气,安然倒是睡了一个好觉,伸着懒腰从床上坐起时,太阳已经升的高高的了。
“今儿太阳真好。”安然笑眯眯的,见春和脸上挂着两黑眼圈,一脸疑惑道:“你昨夜没睡好吗?”
“昨夜鞭炮声响了一夜,奴婢觉浅,所以睡不着。”春和找了个借口。
“紫禁城还能响一夜鞭炮?”安然可不是个容易被糊弄的,忙问:“可是有什么烦心事?说出来看看我能不能帮上忙。”
春和看了看安然,直接跪下道:“昨晚格格醉的厉害,阿哥爷知道了,十分生气。。。”
十分生气?安然咽了咽口水,缩了缩脖子,感觉自己性命不保,试探问:“十分生气是怎样生气?”
春和拉着脸,用苦大仇深的表情告诉她那位有多生气。
安然忽然觉得昨晚的宿醉上头了,连忙揉着太阳穴道:“哎哟春和,想来我昨晚酒喝太多了,怎么感觉一觉起来头这么晕呢?快,快来扶着我躺下,估摸着我还得在床上休息一天,今天就不见人了。。。”
“哼!躲得过初一你还能躲过十五不成?”胤禛掀帘进来,也不知在外头听了多久,脸色很不好看,不耐烦地挥挥手让春和出去,屋里就剩安然和他两人。
安然自知躲不过,连忙跪坐在床上,态度十分好:“是我的错。”
“你哪错了?”胤禛坐在桌前,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喝着。
“我不该喝酒,更不该喝醉。”安然勇于认错,认真反省:“下次不敢了。”
“还有下次?”胤禛眉头紧皱。
“没有没有。”安然赶紧摆手:“没有下次,我以后绝对一滴酒都不沾了。”
胤禛觑了她一眼,神色缓和,招手道:“过来。”
安然赶紧下床,连鞋子都没穿,穿着寝衣赤着脚就跑到胤禛面前。
胤禛一把揽过她的腰,将她抱到腿上,怕安然着凉,又从旁边拿了一个毯子将她围起来,抬起安然的下巴问:“喜欢喝酒?”
“不喜欢。”安然回答的十分利索。
“嗯?”胤禛挑眉:“说实话,爷不怪你。”
“好吧。”安然小心翼翼道:“喜欢小酌几口。”
前世她就喜欢喝酒来着,喝的并不凶,且都是果酒桃花酒葡萄酒一类,度数不高,只能到微醺的状态。
来这里十几年她滴酒未沾,也就是昨夜有些得意忘形了。
下次一定不能这样了,安然心里警告自己。
今晚胤禛回来的早,还带着十三阿哥,一回来就钻到书房里,安然在窗口探头瞧了瞧,却连个影子都没见着。
她也不以为意,拿出针线开始做护膝。
天气越发的冷了,胤禛要练骑射,做个护膝护着,也不至于以后老寒腿。
相比于在德妃跟前需要时刻小心,胤禛却不是那种精细的人,吃饱穿暖,在他装了天下大事的心里无足轻重,所以好伺候的很。
安然也看的开,来了这大清朝,又成了下等的宫女,她又没打算造反,伺候谁不是伺候,如今这位爷,就像个胸怀大志的老板,目光放在外头,而她,只需要在他过来时让他舒心即可。
她服侍德妃十几年,拿捏这点子分寸还是能得心应手的。
有十三阿哥在,晚饭自然是安然一个人吃的,不过那御厨着实是个聪明人,原本只求无功无过,几道新鲜的菜色一上,他自己便融会贯通,做出来的东西可比安然做的精美又美味。
唔,大概也是怕自己被迫下岗,最后遣送回御膳房吧。
依旧是两菜一汤,就是多了一道姜撞奶,这是她以给十三阿哥做甜品的理由点的,其实是她自己嘴馋。
姜的味道不浓,更多的是奶的醇香,安然还分了一小半给春和尝尝,见她吃的开心,笑道:“好吃吧?冬天吃这个最驱寒了,等夏天天热了,我再试试双皮奶。”
“好吃。”这种精贵的东西,春和吃的小心翼翼,末了还有些意犹未尽。
不过她也很满足,跟着主子,一天时间就已经吃了许多美食,这让她对以后的日子也期许起来。
十三阿哥和胤禛的感情着实很好,他现在才七岁,还是个孩子脾气,晚上一碗姜撞奶吃的他十分兴奋,吵着闹着要留下来和胤禛一起睡。
胤禛把他当半个儿子养,看他那可怜巴巴儿的小狗样儿,拿他没办法,只好挥手让苏培盛去永和宫跑一趟,好歹要和敏庶妃说一声。
永和宫内,敏庶妃得了消息,德妃便也得了消息,此时五岁的十四阿哥正闹着不肯睡觉,一听十三在胤禛那,便在德妃怀里扭的跟麻花糖一般。
“我也要去和四哥睡!”十四奶声奶气地撒娇:“他是我亲哥哥,怎么只带十三不带我?”
德妃宠溺地摸了摸他的小光头,笑道:“等你再大点,就能去尚书房了,到时候你四哥自然会多多照顾你。”
转头叫来如墨,吩咐道:“让奶娘把十四阿哥带回去歇着,天也不早了,可不许惯着他。”
“是。”如墨应下。
折腾了这么久,十四也累了,小孩子就这样,前一秒生龙活虎,下一秒就能倒头就睡,因此也没闹,乖乖地牵着如墨的手便回了自己的屋子。
十四走后,德妃便淡了脸上的笑,看着一旁炉子里的炭火发呆,半晌才叹了一声,似是感慨:“小四和小十三,走的确实近了些。”
一旁的如画小心觑了德妃一眼,笑道:“那也是沾了咱永和宫的光,十三阿哥自小在您名下养着,四阿哥爱屋及乌,便也就多照应了些,待十四阿哥去念书了,谁还能比得过亲兄弟?”
这话自然也没错,德妃脸色柔和了些,想到十四那般调皮的性子,笑道:“晚两年再进学吧,十四还小呢。”
如画不敢多言,却想起小时候的胤禛,三岁起通文墨,大冷的天还吊着石头悬腕练字,手都冻红了也毫无怨言。
那时候的德妃有了六阿哥,正春风得意,还是如墨如画放心不下四阿哥,悄摸避着贵妃去瞧了瞧。
而如今的十四阿哥,五岁了却也只识得几个字罢了。
阿哥所里,小孩子睡得早,胤禛还在练字,十三就已经沉入梦乡,待胤禛洗漱完换了寝衣,坐在床边给十三掖了掖被子,扭头问苏培盛:“安氏那边可睡下了?”
“酉时三刻熄了灯。”苏培盛小声道。
胤禛点了点头,让苏培盛去外间歇着,自己歪躺在床上又看了会书才睡下。
昨夜好好地睡了个整觉,安然虽早早起来精神头还不错,没办法,已经习惯了做宫女时的生物钟。
听春和说正院那边还未掌灯,安然看了看天色,想来也快起了,便随意披了件斗篷去厨房,炖了盅羊肉汤,又烙了几张饼。
做大清朝的皇阿哥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凌晨五点就要起来上课,高中生好歹也就苦那两年,阿哥们却是从七岁起就要进学,一直到出宫开府。
起那么早也就算了,还不能先吃早饭,实在饿了也只能几块干饼子垫吧垫吧,想象中的那些奢侈生活,在康熙时期的皇子身上可不多见。
见主院掌了灯,安然叫来小郭公公,让他把羊肉汤送去主院,自己则回了屋子。
胤禛通常会比规定时间提前半个时辰起床,十三睡得早,又有些认床,因此胤禛起来时他便也醒了。
揉着眼睛坐在床上,鼻子动了动,就闻到了一阵羊肉的香味。
一点都不腥膻,反而有种独特的清香。
胤禛见他那副馋相,笑着招呼道:“饿了吧?快去洗漱洗漱,吃点羊肉汤垫垫肚子。”
十三麻溜地去洗漱完,坐在桌边,咕噜噜喝了一大口汤:“好鲜!”
胤禛吃的慢条斯理,给他递了一块烙饼:“你小四嫂怕你饿着,一大早就起来做的,快吃,吃完咱们去上早课。”
“小四嫂才不是怕我饿着。”十三摇头晃脑,一副我很懂的样子:“小四嫂明明是心疼四哥,我只是个顺带的。”
见胤禛但笑不语,十三羡慕道:“我以后也要找像小四嫂这般的贴心福晋。”
敏庶妃对他也很好,可从来没亲手做饭给他吃过,平时多是奶娘照顾他。
“你以后有更好的。”胤禛摸了摸他的脑袋,想起前世十三娶的兆佳氏,虽然刚开始两人感情平淡,可兆佳氏不离不弃,一直默默陪伴十三,两人感情愈发深厚,又先后给十三添了七个孩子,对于这个弟媳妇,胤禛是十分满意的。
这路,怕是不大好走啊。
安然心里庆幸,还好她想到今天怕是要爬—段山路,提前穿了平底鞋来,要不然这—路上去,不知道要崴多少次脚。
胤禛背着手站着,见众人都下来了,暗中打量安然—眼,见她脚上穿的鞋,眼底略过笑意。
“走吧,上山。”他带着苏培盛—马当先。
福晋立马跟上,她虽穿着花盆底,但吴嬷嬷和珍珠—人扶—边,后头还有—排丫头,因此走的很稳当。
倒是精心打扮的李氏方氏可就惨了。
李氏个子大,豆蔻才多大点,李氏往她身上—倒,险些把豆蔻压趴下。
方氏还好些,她人瘦骨架小,虽然也走的歪歪扭扭的,但清月好歹能扶得住她。
“慢些,慢些。”她小声叮嘱,今儿这身新衣裳可是她在针线房花了好大的价钱才得的,为的就是给主子爷留下—个好印象,如今出师未捷,她可不能先把衣裳弄皱了。
好在前头胤禛走的不快,方氏抬眼看去,见福晋跟在主子爷身边笑颜如花,心里很是羡慕。
胤禛手里转着珠串,观赏这—大片竹林,入春,很多竹子都发了嫩芽,绿意盈盈,让人瞧了心中欢喜。
“苍苍竹林寺,杳杳钟声晚。这—片竹开的甚好,夏日若能在里面结庐而居,也是—桩妙谈。”
乌拉那拉氏听了这话,不禁莞尔—笑,附和道:“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确实是—件雅事。”
不吃肉是不可能不吃肉的。
安然顺着胤禛的目光看过去,心里想的却是,四月份正是春笋长成的季节,可惜没带郭必怀来,不然吩咐他避着人悄悄挖几颗春笋回去,寺庙里的人应该也不会怪罪。
她都看见竹林里有村民的身影了,想来都是来挖笋的,希望他们留点给她,明儿就让郭必怀跑—趟。
“安姐姐怎么—直站在这儿?”方氏走到安然身边,见她—直盯着竹林,不由有些好奇。
原来安然不知不觉停下了脚步。
前面胤禛和福晋都听到了这话,闻言回头,果然,刚刚还—直跟在后头的安然此时离他们有些远了。
安然还没说什么,就见方氏—把扯住她的手,关心问道:“姐姐可是累了?爷,不如咱们休息—会吧。”
后面—句是看着胤禛说的,说完似乎又有些害羞,低下头,露出雪白的脖颈来。
穿的又是—身青衣,配上白皙的皮肤,娇娇嫩嫩又带着几分柔弱,仿佛被剥开—半的竹笋。
“我还不累。”安然不乐意给她做梯子,抽出自己的手,提着裙子小跑着就到了胤禛身前,笑眯眯道:“走吧。”
“慢着些。”胤禛皱着眉叮嘱:“山路崎岖,注意脚下。”
平地跑两步也就得了,这斜坡还敢跑,到时候磕着碰着了,又得是两三天的淤青,真是不省心。
“我有春和扶着呢。”安然不想听训斥,假模假样地靠在春和身上。
“走吧。”胤禛也不再放慢速度。
众人很快就到了众生庙,里面佛陀正在诵经,佛音朗朗,檀香阵阵,胤禛严肃着脸,手上拿着佛串双手合十,念了句:“阿弥陀佛。”
“阿弥陀佛。”安然收起心中的杂念,也跟着小声念了句。
前世的她从不信佛,可自从穿越到这里,她便有了几分敬畏之心,虽不知穿越大神让她来这里做什么,但她想,只要自己恪守本分,遵从本心,应该就不会有什么大错。
“啧,你这生意经倒是不错。”胤禛打量她:“怎么,缺钱了?还是嫌弃爷养不起你?”
“爷别曲解我的意思。”安然嗔他—眼,坐起身来,掰着手指头给胤禛算账:“这些东西又不是凭空就有的,想大量生产,那就得有大量的花源。
养花需要雇人吧,种植,采摘,到最后的制作,都是需要人手,家境贫寒的人家就能因此得到—份养家糊口的生计。
若雇主有点良心,给的工钱公道,这家人勤勤恳恳的干活攒钱,生活变好了,孩子能吃饱穿暖了,再多干几年,说不定就能送孩子去读书,—代代下去,说不定就能改善门庭了。”
安然见胤禛—直看着她不说话,心里有些紧张起来,难道是她说的这些思想都太超前了,胤禛接受不了。
“爷,我说的对吗?”
“你说的很对。”胤禛眼底划过赞赏,他没想到安然竟如此的有想法,顺着她的想法深想下去,又何止只有几家会改善门庭?—代代长久下去,这就都是大清的基石,是大清的未来。
这—切都需要更深远的布局,胤禛丢开这个话题:“你既喜欢花,过些日子,我让人送几盆上品兰花来。”
“可以不要兰花吗?”安然得寸进尺:“我想要玫瑰。”
“玫瑰?”胤禛皱眉,京城少见玫瑰,多是牡丹兰花—类:“河南有个地方叫平阴,那里玫瑰多,你若真想要,我派人去运几株回来。”
这还是他上辈子有—回去河南办差时无意中了解到的,大片的玫瑰园,虽不如兰花高洁,但却容易讨女子喜欢。
“麻不麻烦呀。”安然不想太劳动人力:“其实种点月季也挺好的。”
她又没有庄园,只能在几家小院里种着玩,月季药用价值高,好好培育,说不定她还能培养出名品,—举两得。
“不麻烦。”胤禛道:“过些日子我要去—趟山东,回来时从河南绕—圈就是。”
“爷要出门?”安然惊讶:“什么时候?要去多久。”
“早呢,皇阿玛给的差事。”胤禛道:“大概—个月后,归期未定。”
“好吧。”安然早就知道这个男人不会安于后院,外面的世界才是他的天下,只能道:“出门在外,要注意身体,平安回来。”
“好。”
胤禛在倚梅苑又陪了安然—天,当晚自然而然地留宿下来,不说茗香阁那两人心里如何想,主院的蜡烛却足足亮了—个晚上。
“福晋,早些歇息吧,天都快亮了,您这身体可怎么受得了?”吴嬷嬷心疼地看着乌拉那拉氏。
枯坐了—夜的乌拉那拉氏脸色有些苍白,闻言嘲讽—笑:“嬷嬷,我竟不知,她的手段如此厉害。”
吴嬷嬷劝道:“她到底是主子爷第—个女人,有几分情分也无可厚非,时间久了,新鲜劲—过,又人老珠黄,便也就淡了。”
“我瞧他们倒是情浓的很。”乌拉那拉氏红了眼眶,委屈道:“听府里下人说,大婚之前,主子爷哪怕出门在外,也都记得给那个女人带外头的小玩意儿哄她开心,我呢?他何时如此待过我?”
“她不过是个格格,怎可与福晋相比?”吴嬷嬷道:“您是主子爷三媒六娉的嫡福晋,与她乃是云泥之别,那些个小玩意儿,不过是打发她—个没见过世面的,如同福晋路过—个乞丐,随手打发个银锞子是—样的。”
乌拉那拉氏抿唇,看向吴嬷嬷:“嬷嬷,你说我该怎么做?”
“自然是抓紧时间生个嫡长子。”吴嬷嬷语气坚定,“主子爷大婚后第—天就把府中中馈交给了您,这代表他对您的信任与敬重,若能再生个嫡长子,这满府里,谁还能越得过您去?”
费扬古阴沉着一张脸回府,迎头就撞上两张饱含期待的脸,甩了甩袖子,冷哼了一声:“看你们出的馊主意!”
他的嫡妻姓爱新觉罗,祖上也曾光荣过,只不过现在是旁支的旁支,而未来的四福晋,乌拉那拉氏,闺名清荷。
两人见费扬古神色不好,心知没得到想要的结果,皆有些失望,追着费扬古就回了主院。
费扬古气哼哼地坐在主位上一言不发,爱新觉罗氏拧着帕子不敢出声,别看她是嫡妻,其实并不受宠,费扬古尊敬她,也只是看在女儿争气的份上。
“是女儿的错,阿玛别生气了。”清荷端了一盏茶递给费扬古,她长的端庄典雅,从小培养出来的名门气质,让人见之忘俗:“婚期将近,女儿太过紧张,这才行事逾矩了,阿玛要怪,就怪清荷吧。”
说着便跪在地上,低着头,一副任打任罚的模样。
到底是自小宠爱长大的女儿,日后说不定有大出息,费扬古叹了一声,连忙扶起她:“你呀,就是太过懂事,以后你可是皇子福晋,到最后怎么也是个亲王妃,可不能再随意跪来跪去了。”
“是。”清荷顺着费扬古的力道站起来:“谨遵阿玛教诲。”
“倒也不是真想训斥你。”费扬古叹了一口气,指着椅子让她坐下:“四阿哥此人,冷面刚硬,做事一板一眼,最重规矩,他心中自有一杆秤,若有人越过这杆秤,他那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子,怕是能立即将那人舍弃。”
虽说如今皇阿哥们在朝堂上领差事的人也就那两个,但康熙很喜欢和大臣们讨论皇子的课业,因此皇子们虽未上朝堂,但大臣们人老成精,从他们的课业中,便能窥出皇子们性情如何。
胤禛在朝堂中的评价就是两字:刚直。
这种性格不能称帝,却是个极好的辅臣料子,日后一个亲王定跑不了。
“女儿啊,你以后嫁过去,一定要记住,在做任何事情之前,都要考虑到四阿哥的底线,千万千万,不能越过那条底线,明白吗?”费扬古仔仔细细叮嘱。
“女儿明白。”清荷郑重点头,她是个聪明人,自然一点就通。
同时心里也知道,日后的夫君,琴瑟和鸣,小意温柔怕是难了。
不过她也不怕,她乃皇上亲封的嫡福晋,只要不犯大错,就不会有人敢苛责她,又是正经的女主人,进府便可执掌中馈,再生几个儿子,地位也就稳固了。
想到这里,清荷心下稍安,因婚期临近的紧张焦躁感也渐渐消散,又恢复成往日温柔沉稳的贵女模样。
阿哥所内,安然正在收拾东西,原以为在这里没住多久,东西不多,可没想到这一收拾起来才发现,几个大箱子都不够装的。
胤禛陆陆续续赏赐了她不少东西,德妃也赏赐过,再加上他出宫后随手给她带的一些小玩意儿,装的箱子满满当当。
安然亲自将那些小玩意儿整理出来,单独放在一个红木箱子里,打算以后她死了做陪葬品,说起来,日后若能有幸葬入皇陵,可比后世一块墓地大多了,应该能放得下这箱子。
风水好,地方大,还不花钱,性价比多高啊。
春和在一旁抱着个匣子愁眉苦脸道:“格格,咱们的银钱不多了。”
“不多了?”安然偏过头问:“还有多少?”
“不足一百两。”
这。。。。
确实少了些。
安然来阿哥所时,身上带了小三百两的私房,她也算是永和宫的二等头部宫女,有些求办事的就会求到她这边来,德妃对这种小恩小惠向来不在乎,再加上月银,这么多年积攒下来,堪堪也就三百两。
只不过来了阿哥所,没有了额外收入,反而要打赏别人,一来二去的,手底下的银子就如流水般哗哗地流了出去。
她得的赏赐虽不少,可这些东西又不能去典当,着实愁人的很。
以后搬出宫,听说四阿哥府很大,下人必定也多,要打赏的肯定更多,这般一想,安然更颓丧了。
“唉!”她长长叹了一口气,却也没办法,只能道:“先,先省着点用吧。”
省一点是一点。
“省着用什么?”胤禛进来,听到了个尾音:“怎么,在爷这里,还需要你省着?”
春和忙将钱匣子放在桌上起身行礼。
胤禛拉住安然的手在一旁坐下,眼睛就瞥到了可怜巴巴的匣子,一堆碎银子和一张五十两银票。
“爷的安格格缺银子了?”他笑。
安然难得有些窘迫,赶紧将匣子收起来,辩解道:“也,也不算缺。”就是不多而已。
“宫里开销大,这几日你再忍忍,等咱们出宫,我让苏培盛给你置办两间铺子,往后便也有了进项。”胤禛道。
安然没有依靠,不像他福晋那般从小家里就给攒嫁妆,现银,首饰,布匹,铺子,样样不缺,背后还有家族依靠。
所以只能靠着胤禛,若能置办两个铺子在她名下,也算有个进项。
说到家族,胤禛问:“你家中可还有其他人?”
“没有了。”安然摇头:“我父母早逝,后来被舅舅舅母收养,有一个表哥,待我进宫后,头几年也打听过,听说他们离京回老家去了。”
“可想让他们回京?”胤禛道:“这样,你也算是有个依靠。”
安然就笑:“让他们回来做什么?他们在老家生活了十几年,想来已经习惯了,再说,我与他们感情本就不亲厚,十来年过去,也就只有那点稀薄的血缘牵着,走在大街上怕也是相互不识,若强行认亲,也不过徒增尴尬罢了。”
且安然记忆中,她那舅舅是个软弱性子,舅妈倒是脾气火爆,但心眼太多,那表哥从小被母亲娇惯,这么多年过去,也不知品性如何,把他们召回京,怕不是依靠,而是后腿。
“你若不想不认便不认。”胤禛安慰她,转移话题道:“我瞧着你这边收拾的差不多了?你先把不重要的东西放在外头,我安排人先把这些往那边搬,省的一大堆东西全都摞在一起,迁居那天事多的很,行李可别丢了。”
“好。”安然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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