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江璃周淳风的其他类型小说《将军在上,医妃她又攻下敌国了完结版小说江璃周淳风》,由网络作家“馒头配雪碧”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林氏听闻外人对闺女的夸,心头欣慰的点点头:“那可不,咱家月儿是福星神将托生,将来可是有大福气的,可不像有的人家,这么大的恩报,半点礼数没有。”周星月听着老娘的话,忙拉了拉她的袖子:“娘,大哥大嫂正忙着孩子的事,顾不得这许多咱是理解的,再说了,珩哥儿他们是我的亲侄,我没看见且罢,即然遇到了总不好袖手旁观的。”林氏就知道宝贝闺女是个有大善心的人,心头更宽慰了,揽着闺女往家走:“娘知道,娘这便带你回家好好洗洗晦气,唉哟我的月儿,我的宝儿,几时受过这种委屈。”原本还笑脸相迎的两名媳妇子,听着林氏那番宠溺的话,一时间竟觉着有点胃里难受。疼闺女疼到林氏这样,真没谁了。不过,周家的月丫头确实是个有本事的,一个小姑娘居然能从贼子手里救下三个孩子,真...
《将军在上,医妃她又攻下敌国了完结版小说江璃周淳风》精彩片段
林氏听闻外人对闺女的夸,心头欣慰的点点头:“那可不,咱家月儿是福星神将托生,将来可是有大福气的,可不像有的人家,这么大的恩报,半点礼数没有。”
周星月听着老娘的话,忙拉了拉她的袖子:“娘,大哥大嫂正忙着孩子的事,顾不得这许多咱是理解的,再说了,珩哥儿他们是我的亲侄,我没看见且罢,即然遇到了总不好袖手旁观的。”
林氏就知道宝贝闺女是个有大善心的人,心头更宽慰了,揽着闺女往家走:“娘知道,娘这便带你回家好好洗洗晦气,唉哟我的月儿,我的宝儿,几时受过这种委屈。”
原本还笑脸相迎的两名媳妇子,听着林氏那番宠溺的话,一时间竟觉着有点胃里难受。
疼闺女疼到林氏这样,真没谁了。
不过,周家的月丫头确实是个有本事的,一个小姑娘居然能从贼子手里救下三个孩子,真真了得。
江璃和周淳风带着孩子回家,放躺在炕上,胡婶子担心江璃心里不好受,留下儿媳妇赵氏在她身旁守着。
“嫂子,孩子如今回来了,你也别伤心。”赵氏见江璃眼眶还是红红的,不由得安慰道。
江璃坐在炕边,轻轻抚摸三个孩子的小脸,点点头。
周淳风从院里端进来一盘水,江璃抬头看了看他,想了想,对赵氏道。
“弟妹,今日多谢你们,我没事,留在家里看着孩子,地里的活不能耽误,你快回去忙吧。”
赵氏闻言,抬眼看着江璃和周淳风,想着人家夫妻都在,她一个外人总不好再留下:“好的嫂子,大哥嫂子你们且安心的,我当家的说,等咱家地里的活忙完了,一块过来帮大哥嫂子地里干活。”
周淳风点点头:“有心了。”
“周大哥客气,大哥嫂子那我先回地里。”
“好~”
周家,主屋。
待赵氏离开,江璃缓了缓心底的气息,神情冷静的看着周淳风。
“之前我便觉得周星月偶尔的表现出乎异常,看来,现实中的陆小逵已经掌控不了这本书的情节洐生。”
周淳风脸色沉了沉,拧了一条布巾给她:“先擦擦手。”
江璃接过,动作缓慢的擦了擦手:“能知道书里的情节,除了咱俩穿书的,周星月怕是重生者。”
周淳风点点头,他即便不看小说,他和江璃的公司是干自媒体,旗下的艺人拍的什么穿越剧,重生剧,偶尔也会刷到。
自然清楚何为重生。“看来,周星月不仅重生,她同样怀疑我和你也是重生,所以这一世回来,发现剧情发展不对,老周家因为大房几番失利,对她的名声对老周家的名声都有影响。”
江璃点点头:“她想起上一世的剧情,知道景哥儿和安哥儿被拍花子掳走,但这一世咱俩的改变,躲过了拍花子的情节,那么她便利用这个情节,为自己和老周家将名声博回去。”
“今年冬月,男主就会在后山出现,她需得紧着将口碑扭转,好得在对方心里留下好印象。大庆皇家不在乎儿媳妇的出身,因为当今皇太后也是农女出身,但皇家必然在乎儿媳的声誉。”
周淳风缓了缓,在一旁的椅子坐下:“我想,除了名声,还有你我如上一世那般对她的忠诚。”
书里,大房两口子对女主的忠诚是毋庸置疑的,但读者完全看不透,只看到大房两口子贪婪又窝囊,以至于成为炮灰死后仍是被读者吐槽活该。
江璃淘米下锅的时候,周淳风来到厨房帮忙添柴火,方才江璃在门前与胡婶子的对话,他在屋里听了一耳朵。
“晚些我给你削两根木签,早上上山的时候拿在手上防身。”
周淳风让江璃防身,防的自然是山里的毒物。
“好啊。”江璃不介意他俩现在由她主外,周淳风主内。
毕竟两人需得分工,三个孩子得有人看着,再者周淳风趁这段时日把身子往好的养,而且今个买了红纸,他也得在家写丰字。
“怎么答应带人一同上山?”以他对江璃的了解,这女人做起事来,向来喜欢独来独往。
江璃拿过木锅盖盖上,看了眼他添的柴火,无奈笑道:“你傻啊,以前大房在村子里一直没个亲近的人帮衬,这么好的机会,咱为啥不利用。况且都是山里的货,总会被人采摘了去,顺水人情罢了。”
周淳风点点头,确实是这个理儿。
“胡婶子为人不错,以前在地头看见珩哥儿,偶尔会给孩子撕半块饼子吃,便是这一点,胡婶子就比别人家强。”
周淳风挑挑眉,没看过小说的他,自然知道的细节不多。
“你在这里看火,我回屋给你裁纸,明日你赶紧给我把丰字写好。”
“……”
周淳风轻笑两声,笑声有些无奈又有些莫名的满足:“好。”
傍晚,江璃熬了一小锅小米红枣粥,蒸了四个白面馍馍。第一次喝小米粥的孩子们,馋得差点连舌头都吞下肚子,小安哥儿也是一口接一口的张嘴等投喂。
吃饱喝足,拔老子胡子。
于是,吃饱饱的小安哥儿,哼哼唧唧的让周淳风抱。
乐得江璃眉眼弯弯,忍不住调侃道:“今日买红纸的时候,咱不是买了把小匕首,你轻点刮,把胡子好生剃干净。”
从前的大房能用的刀,只有一把镰刀,周淳风的胡子只能用镰刀剃,下颌的位置总是会遗落那么几根。
“好,明早洗脸的时候剃剃。”周淳风斜睨了眼小儿子,心道臭小子,你最好快点长大,长得禁揍点儿。
再看江璃笑得花枝乱颤的样子,不知怎的,周淳风觉得在这里的日子虽然艰苦,但很安逸,忙碌且安心。
第二天一早天蒙蒙亮的时候,江璃拉开房门便看见候在木棚路边的小媳妇。
胡婶子的儿媳妇,比江氏小不了多少的赵氏。
“嫂,嫂子。”赵氏有些拘促,从前她没跟江氏打过交道。
上回江璃和林氏在屋外的那场闹剧,她在旁边看见,现下面对江璃心里莫明有些打怵。可是婆母说了,跟着江氏一同上山能学着认山货,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寻来。
“早啊。”江璃扬唇一笑
许是江璃面上的随和,缓解了赵氏心头的紧张,脸上渐渐挂起了笑,“早,嫂子。”
江璃见她身上背着背篓,里头放有镰刀和小锄子,准备倒是充分。
“你等我一下。”
赵氏连连点头:“好的嫂子,你先忙你的。”
小片刻的功夫,江璃洗漱完,背上竹篓将房门关掩好,带着赵氏一同往山脚去。
江璃分了根木签给赵氏:“这个你拿着,一会到山上别用手拔草,没得碰到了毒物。”
“谢谢嫂子。”赵氏接过木棍签子,心头暖暖的,对江璃又有了更深一层的改观。
只当她们路过九头敖的时候,江璃并没带赵氏往山上走,而是继续往前。
赵氏不由得眨眨眼:“嫂子,咱是去另一座山吗?”
家里连切肉的菜刀菜板都没有,大小物件算来算去少说也得十两银子钱。虽说昨个卖灵芝得了三十五两,可是银子是最不禁花的玩意儿。
下晌,江璃没到地里,帮着周淳风将最后一摞红纸裁好,再把写好的红字按大中小分放整齐。
不得不说,一直没停笔的周淳风,每个字都能保持最好的水平,属实难得,可见其书法根底深厚。
老周家,周老三写了两天好不容易写出来一百个丰字,期间写错一张,或者落笔点墨晕染,林氏立马抬手就招呼过来。
可以说,周老三完成了任务,脑壳已经被打懵圈,耳朵嗡嗡的灌着风,后背成片火辣辣的疼。
老娘真是下死手的揍他!
“你说啥?”林氏气恨地瞪着面前的王氏。
先前出去打听消息的王氏,怯懦的抿了抿唇,低下头。
林氏听说大房那对黑心肝的夫妇,居然低价成本让十里屯农闲的村民到邻近的几个村子兜售红字,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
“天杀的王八羔子,这对贼夫妻是想气死老娘不成。他们把十里屯的买卖做完了,还要断了咱老周家在邻近的几个村子的后路。”
周老二见老娘这么气生,不由得缩了缩脖子:“娘,那咱现在咋办啊?”
“咋办?你问老娘咋办?”林氏立马调转腔口,恶狠狠的瞪着老二。
“当然去卖啊,不卖够银子钱,老娘买的红纸和笔墨不是白瞎了?看着老娘做什么,还不赶紧去卖。”
见老娘气得胸口起伏,吭滋吭滋的样子,周老三也不敢说话。
王氏和周老二见状,麻溜抄起桌上一摞写好的红字,屁颠颠的跑出小院。
周老三愣在原地,甚至有点恍不过神来。
不是,老二全拿走了,那他干啥?
老娘正在气头上,把他一个人扔家里受气吗难道!
果然,林氏转身回头,气得铁青的面色,抬手就要捶死这不顶用的小儿子。
旦凡一想到这臭小子糟践了十好几张红字,林氏的气便不打一处来。
“娘,娘你打我做啥啊,我不是把字都写好了吗?”
“老娘打你还需要理由吗?你都是从老娘肚子里爬出来的讨债鬼,老娘即便打死你,那也是老娘收回你的命。”
躲在三房屋里不敢出门的小林氏,听见外头追逐打骂的动静,一双眼不禁冒起水雾。
当初她便不愿意嫁到姑母家来,奈何家里的长辈硬是将她强塞过来,小林氏突然发现,这种闹哄哄的日子,压抑得她无法喘上一口气。
翌日一早,周淳风做为当家男人,领着一众农闲帮忙下地基盖房子的村民汉子,祭拜地公老爷。
周淳风的身子经过江璃用药材调养数日,脾虚的症状好了许多,整个人看上去精神十足。
江璃早早背上安哥儿到山边边摘了一篓筐的野菜,又花了三十文钱到村东头买了半斤的肥猪肉,还买了几块豆腐,紧着给来帮忙的村民做饭。
农闲来帮忙盖房子的村民图的便是一日两顿饭食,除了头一天下地基吃得好些,寻常时一个馍馍一碗野菜汤的事儿。
周家大房在动土这日伙食油水讲究之事,在来帮忙的村民们心底里留了好印象,大家伙干起活来愈发卖劲。周二叔和大栓赶早过来帮忙,两家人如今的关系自是好得不必说。
周星月很会转移林氏的注意力,因为她太了解自个老娘的性子。
果然,林氏看见江璃手上摘着两只肥嘟嘟的大蹄子,刻薄不善的脸上总算缓和几分:“呵~,好歹我的月儿可是救了你们大房的三个讨债鬼,拿两根蹄子便想打发了我月儿的好意,真真是够寒碜人的。”
“哦~”闻言,江璃玩味地挑挑眉:“大家都是乡下种地的泥腿子,两根蹄子按理说已算是咱庄户人家的重礼。当然啦,我知你林氏送再多的好东西都看不上,谢礼讲究的是一番心意,既然你们家不稀罕咱家送的两根蹄子,我拿走便是,也省得让你老人家看着心烦。”
江璃说完转身就走,完全没给林氏和周星月反应过来的机会。
林氏眨眨眼,简直不敢相信江氏就这么水灵灵的走了?
这是哪门子的诚心道谢,还送谢礼?存心来膈应她的吧。
“好你个江氏,你好不要脸的玩意,真当咱老周家稀罕你的两根蹄子不成,黑了心肝的贱货,烂了肠子的蠢妇,咱家可吃不起你们给的蹄子,没得你们这对黑心的夫妇往肉里下药,想要害惨咱老周家——。”
已经走出门外的江璃,全然不在意林氏的破口怒骂,骂得越疯狂越好,毕竟她的目的已经达到。
方才她一路走来,不少从地头挑水稻回来的村民都看见了,面子功夫罢了,谁不会做。
家里三个孩子还躺在炕上,这笔账她没跟周星月算,怎么会白白再送人两蹄子,她是什么很贱的人么!
正好,老周家隔壁的婶子听闻吵声从院门里探出头来,江璃一秒抬手捂住眼睛,佯装被辱的委屈模样。
隔壁婶子见状,不由得从院里走出来:“唉哟喂,淳风家的,这是咋了?”
江璃抽抽嗒嗒的哽着嗓子,说:“婶子我没咋了,便是,便是——。”
隔壁婶子先是怔了怔神,再看江璃手里提着的两根蹄子,配合着老周家院里传来林氏的怒骂,还有啥不明白的。
今个周老大家的三个孩子险些遭难的事,村里都传遍了,好在月丫头出手相助,才把孩子解救了下来。
看来江氏是买了两根蹄子过来送谢,这已是乡下人家的厚礼。
奈何林氏这位继婆母嫌这两根蹄子的礼不够贵重,听听,还在骂呢。
什么烂心肝,坏心肠,还说人家往蹄子里下了药,可尽羞辱周老大家的婆娘。
唉哟喂,明明该是好好的一家子,林氏这张嘴实在是——。
隔壁婶子心里替江璃打抱不平,虽然月丫头今日出手相助,大抵是自家的子侄,自家人帮忙本不该说两家话。
如今大房过来送谢,林氏居然把人撵出来,还骂得这么难听,谁家好人能遭得住啊。
“快回家吧,孩子还搁家里头吧,今日孩子都吓坏了,赶紧回家看孩子。这么重的礼他们家不收那是他们家的事,咱乡下人家做了脸面便够了。”
江璃努力让自己挤出眼泪,委屈巴巴的看着隔壁婶子:“可是,可是这蹄子——。”
“唉哟,他们家不要,你拿回家给男人和孩子吃去,正好给孩子补身体,没见过谁家这么得脸的事往外赶,说到底,不是你们大房不知礼数,快回去,没得你继婆母跑出来找你发疯的。”
唉哟喂,江璃快被隔壁婶子的话感动得眼泪都出来,太给力了。
林氏被一阵唏嘘声嗤得脚下虚浮乱晃,“没有的事,我林氏做人对得起天对得起地,没得让江氏空口白牙——。”
“是吗?”江璃又冷冷的截去林氏的话。
“江氏,你莫要太过份,怎么说我娘也是你的长辈。”周老三不忿的咬牙怒喝,身侧的双手紧紧攥成拳头,估计江璃若是个男的,周老三已是动起手来。
“一个处心积虑算计我们大房的长辈,我和我当家的真不敢认。”江璃厉声反驳,“你倒是挺懂得长幼尊卑,那么你可有将我这个大嫂放在眼里,一口一个江氏,你又何曾敬过我这位长嫂?”
周老三:……
“你,简直不可理喻!”
“怎么,说不过我,想打我?”江璃的这番话,顿时让村民们注意到周老三和江璃之间仅隔半步之近,再看周老三那副气狠的模样,两只手握成拳,可不就是想打人的架式。
见状,周老二红着脸上前从身后将周老三拽开:“老三你注意点,她可是咱们的大嫂。”
周老三:……
神他娘的大嫂,他周老三才不会认这种女人做长嫂。
分明就是搅家精,一日不搅得家无宁日便心里不痛快。
江璃眼看火候差不多了,好笑的看着林氏复杂的面色:“林氏,你最好坚持你的证词,后日族叔回到十里屯,届时一切便能真相大白。”
林氏心头一颤,脚步踉跄往后退了小半步,目光中是怨毒又是惊惧,抬手捂着胸口,想嗷两嗓博村民们对她这个后娘的不易。
村里有不少与她关系不错的妇人,这会子再看见林氏,目光皆是一阵难言之色。
在此之前林氏并不怕事情闹大,她仍坚信老三说的他们家有理,大房即已分家两年,没道理再回头问他们要分家费。
可在刚刚,江璃搬出死去的阮氏,林氏不觉气短,她万万没想到,大房居然知道其中实情。
看见林氏这副模样,江璃只觉心头痛快,回头冲围观的村民说道:“今日劳烦各位乡亲父老做了见证,倒是让大家笑话,小妇人先回屋伺候养病的当家。”
“好好好,快回屋吧,伺候自家男人要紧。”
“诶哟,可要上些心的,别让当家男人落了病根。”
几名好心的婶子纷纷叮嘱道。
江璃温婉一笑,“多谢婶子,我这便进屋。”
目送江氏知礼得体的背影,村民们似才惊觉今日的江氏与从前的江氏不同,看来老周家把这小两口给逼狠了。不然,从前性子温吞的小妇人,如何敢在众人面前抖落自家的丑事。
思及此,村民们又都看向林氏母子仨。
林氏母子几人当下也觉得没脸,又难掩心底气愤,要不是围观的村民还没走,周老三自觉心底的这口气,怎么也得撒一半出来。
最后,又只能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灰溜溜的夹着尾巴离开。
嘶~
“咯咯咯~~”
江璃一进屋就看见站都站不稳的安哥儿,身子软趴趴的靠在周淳风怀里,小手用力拔老子的胡须。
周淳风疼得嘴角一抽一抽的,面色有着无奈。
见江璃回来,不禁挑挑眉眼:“吵完了?”
“……”
活了两辈子的人,她江璃头一回跟人吵群架,而且还是一挑三。
“嗯。”当下头脑冷静下来, 望着这间逼仄的小木棚,很是不自在。
江璃到小桌倒了碗凉白开,灌了口。
这时,老大珩哥儿睡眼惺忪的翻身坐起,“娘亲~”
眼睛都没睁开的小孩哥,张嘴便找娘。
江璃很难不适应,放下碗,上前:“在这。”
珩哥儿又揉了揉眼睛,似才看清爹爹也在,小家伙下意识的打了个激灵。眨了两下眼,伸手搂住坐到炕上的娘亲,小脸往娘亲的脖颈里蹭啊蹭。
江璃把孩子抱到腿上,顺了顺孩子额边落下的发丝,见二儿子景哥儿仍在呼呼大睡,回眸看着嘴角压笑的周淳风。
“你还笑。”
“……”
他有吗?
“跟你说正事。”江璃扫了眼简陋的木棚,清了清嗓子道。
“嗯哼,你说。”
周淳风突然的画风转变,一时间倒是让江璃更不自在了。
以前这男人可没这么好说话,开口闭口可尽的想法子跟她对呛。
算了,正事要紧。
“这次林氏欠大房的钱,不还也得还。我想着,后日族叔回十里屯,让族叔出面帮忙跟里长要块地,好的赶在入冬前盖套房子出来,你怎么看。”
族叔没去城里前,对周淳风还不错,主要是看在周淳书死去的娘阮氏的份上。
听说,族叔当年可看中阮氏病弱的娘,想将她们母女接回家中照顾,但人言可畏,又不得不作罢。倒是在族叔的牵线下,阮氏嫁给了年轻时的周老头。
周老头年轻那会是个务实的小伙子,族叔看好周老头能照顾好阮氏,也算是完成阮氏那位熬不住病逝的老娘托付。
阮氏走后,族叔时常到周家走动,多是为了看两眼周淳风。
直到周老头也走了,族叔唯一的儿子在城里做小买卖有了出息,将他老人家接到城里享福,这两年都没回过十里屯。
所以老人家并不知道周老头走后,大房被林氏从老周家赶了出来,当然更不知道林氏事情做得如此不厚道。
村里人家想要地盖房子并非易事,除了缴纳买宅基地的钱,还得看里长愿不愿意给你签地契文书。
里长和族叔交情不错,江璃便是看中这层关系,“我想着,房子的地段选偏些,能便宜一二两银钱。”
“好,有钱当然得住好。”做惯阔少的周淳风,巴不得逃离这间破烂木棚。
每逢刮风下雨屋里漏水严重,去年下雪,房梁还被压断。再不换,今年还不知道能不能扛过冬日。
“不过,林氏即便把钱还给咱家,十五两能盖房子?”周淳风疑惑道。
“当然,且用不着那么多。”江璃回忆起书里的物价,道:“宅基地咱预算十两吧,地段偏点,占地大些。”
周淳风诧然,好贫穷落后的乡村。
“泥砖和房梁还有打地基用的木桩,自个到山上砍。”
周淳风了然,点头。
砍树嘛,他能行!
江璃当然知道他能行,正好他这副身子骨得多锻炼。
“买瓦片花点钱,我记得书里提到隔壁村有户人家捞沙石卖给城里的大户,我们找那户人家买沙石,该是实惠些。”精打细算,凑合凑合一套房子不就出来了。
“不错,听你安排。”反正周淳风打定主意,在这里的一切听江璃安排总没错。
江璃低头抚摸长子的小脑袋:“过了年,珩哥儿也五岁了,该启蒙。”
“不说我了,你也不愿意一辈子在乡下种地吧。咱俩是没那机会,倒不如培养孩子成才,将来靠他们走出这座大山。”
周淳风诧然:“村里有书塾?”
“嗯,村东头有周氏族学,正好让族叔帮忙跟族里打声招呼,来年珩哥儿入学方便。”
周淳风了然:“好,族叔回来了,我与他好生聊聊。”
“正是如此。”江璃缓了缓,看着周淳风说:“林氏还了钱,咱们盖房子和送孩子上学堂便花得差不多。日子总是得过下去,你以后老实给我种地,我每天抽些时间上山,我发现这里的人似乎对某些特殊的草药不甚了解,或许是条发家的路子。”
周淳风想起来江璃现实中的专业出身,倒不禁勾唇一笑。
“好。”有种洗手做小白脸的感觉。
周老三:“放屁,明明是月儿救下的三个孩子,到头来竟被你们说成是做戏,你们有没有良心啊。”
周老二也点点头,虽然他不知道全貌,但确实是妹子救下老大家的几个孩子。
这时,一旁在地里看热闹的村民止不住嘲弄道:“看来周丫头连你们当娘和兄长嫂子的都瞒着啊,这事咱们可都听说了,啧啧,不大的丫头片子,真没想到心思如此歹毒。”
“昨日珩哥儿几个小子被人用药迷晕的啊,是药三分毒,周丫头可真大胆的哈,也不怕闹出人命。”
“呵~,她若是怕还会把人带回咱村子?看着规规矩矩的小丫头,指定在镇子上结识了什么三流九派的人物。”
“周老大两口子太好说话了塞,这么大的事竟然不找他们理论,换咱家孩子被人这般算计设套,老娘豁出去也要跟老周家拼了。”
旁边的村民你一言我一语,听得林氏几人脑子嗡嗡的响。
啥玩意儿?
他们怎的说昨日之事与月儿有关?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林氏自然相信自家的宝贝闺女,月儿不可能做出这种丧良心的事情,一定是这起子不要脸的污蔑。
“你们哪来的证据歪曲事实,你们谁再胡说,看老娘不撕了你们的嘴!”
现在的林氏看在村民们眼里,如同一个丧心病狂的泼妇。
有的村民撇撇嘴:“都被人看到了,还证据,怎的,是想咬死了不认呗。”
“就是,昨儿个我便在想,周丫头一个小丫头片子,哪来的能耐在贼人手里截下三个孩子!”
“做戏嘛,别说三个,十个也成。”
村民们说到这,止不住的掩嘴偷笑,当面嘲弄。
周淳风睨着林氏:“怎么,你不信就回去问你家闺女,再不信咱就去一趟官府,咱可是有人证,反正这件事你们老周家必然得给我们家一个交待,不然,咱就官府公堂见。”
周淳风说罢,上前俯身拔起地上插着的镰刀。
吓得王氏踉跄后退大半步。
周老二脑子都懵了,这会子听村民们这么一说,似乎真有那么几番道理。
小妹身娇体弱,如何憾动那些个掳走孩子的贼子,莫不会真是小妹一手策划的闹剧?
如果真是,小妹这么做是为何?
周老三本就头脑精明,听村民们这么一说,大概也知道实情,再有周淳风言之凿凿的说要报官,更是假不了。
小妹疯了吗?这么危险的事情,她是怎么干出来的?
但周老三面上仍是不忿,作势拉回自个的老娘:“娘,咱得相信小妹,小妹才不会干这起子腌臜事,咱别与这种下三滥的人吵,跌了身份。”
“嗤~”周淳风好笑的瞥了眼周老三:“跌身份?你们什么身份啊?大家都是泥腿子,难道你老周家的身份高人一等不成?”
诶~。周淳风此话一出,立马拉到一帮子共鸣的村民。
毕竟,看不起人这种事摆在心里,大家互不干涉,却不能宣之于口。
“唉哟,昨儿个我还听说,淳风家的给老周家送去两根蹄子当谢礼来着,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咋了?”
“林氏说人家往蹄子里下药,将人撵出了门,还追着骂,说人心肝黑呢。”
“两根蹄子?这可是大礼啊,蹄子可不比肉还贵,林氏居然把人撵走,怕不是嫌人家大房送的谢礼少吧。”
“还少啊?你一年到头可能吃上一块蹄子肉,我看啊,是有人贪心不足。”
这两日周淳风在家调养身子,顺便看看孩子,江璃一身轻松的上山采药,或下地除草挖埂灌水。
今年临秋收前来了几场大雨,地里的水稻倒是生长得不错,不过再怎么不错,刨除交赋税的份额也没剩几口米。
天杀的古代封建社会,根本不顾老百姓的死活,动不动交这税那税,百姓们面朝黄土背朝天连口饭都混不上。
大房租的半亩地和老周家还的二亩地相隔几百米远,江璃忙完东头,又挑着锄子往西头去。
烈日滚滚,晒得她睁不开眼睛,要不是现实中读中医大的时候,曾跟导师下地研究药材生长,还亲手挖过土种植的经验,谁特么顶得住这种粗活。
她打算今年收成后,将那半亩地退租,只管暂时打理那二亩地,日后等她赚了银子钱,再多买几块田地种粮食。
一名在田间忙活的婶子抬头看见江璃,笑眼眯眯的与她打招呼:“哟,淳风家的,这几日都你一个人下地,可操劳坏了吧。”
“婶子见笑了,我当家的在调养身子,地里的活总得有人干不是。”
江璃应得爽利,比之以往木纳的江氏,现在的她更讨得村民婶子媳妇子的青睐,每回碰面都能说上几句话。
“我就说,淳风娶了你这么个能干的婆娘,是他的福气,从早忙到晚,像你这岁数踏实肯干的,咱十里屯找不着几个。”
毕竟二十出头的媳妇子,谁家不是被家里的男人、婆母催着赶着才不情不愿的到地头忙活。
江璃抬手用袖子擦了把汗:“胡婶子过奖啦,自家的活不得自家人干,不然来年可就真得喝西北风。”
“那是那是,正是这个理儿~”胡婶子笑呵呵的应声,目送江璃离去的背影,倒是有点羡慕周老大家讨了这么个老实肯干的婆娘。
太阳西斜快下山的时候,江璃挑着锄子,背着一篓野菜和野果从田间回来。
远远的便看见木棚敞开的房门前,坐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想来是族叔回来了。
“倒是老头子当初想差了,白白让你们大房受了两年多的累,当初我是想着让你们大房早早离了那个家,便将你娘的那笔银子钱拿出来交给林氏,谁曾想——。”
“族叔此话差矣,您老有这份心,晚辈没得还怨族叔的道理。”
族叔点点头,目光欣慰,想来这遭变故,倒是让老大的榆木脑袋开窍,没得成日巴巴被老周家那位使唤得团团转。
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族叔顺着周淳风的目光回头,便看见江璃放下 篓子,识礼的与他老人家问好。
“族叔,您来了。”
“诶,是,是。”族叔老眼微眯,怎的感觉,不仅仅是淳风有所变化,江氏似也变了不少。
从前江氏看见他,不是低头便是默不吭声,十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
周淳风嘴角微笑的看着江璃:“先前,族叔带我到族里寻了族长,过几日族长和几位族老择算好时辰开祠堂。”
江璃闻言一笑,“好,便是劳烦了族叔替我们操心这档子事。”
“无妨!”族叔老眼从这对夫妻身上游离半晌。
嘶~
是变了,从前淳风对江氏可没个好脸。
这般挺好,即已是夫妻,便要和睦才能把日子往好的过。
“田契也都更换好了。”周淳风接着说,像是将手头的事,事无巨细的交待一番。
江璃很满意,脸上又是对族叔的敬畏:“族叔今个方回到咱十里屯,看你一日内怎好让族叔陪着忙东忙西,没得把他老人家累坏了。”
周淳风脸上笑笑不语,抱着怀里的安哥儿,心情甚好。
老头子眼瞧小夫妻打嘴仗,面上也露出笑模样来:“诶,我老头子还能走动,多走动是好事儿。”
“听淳风说,你们俩口子想买块宅基地建房子?地可看好了?他老小子说得你看了才算。”
江璃无语地睨了眼周淳风脸上欠欠的笑,忙跟族叔说道:“还没呢,咱俩心里都没主意,想着族叔您老眼光好,便是不知能否让族叔帮忙看看。”
明明说好的让族叔帮忙看,他们心仪的地段倒是挑好,都是相较偏僻的地,其中一块就在木棚后面,但选宅基地讲究风水。
他俩对风水啥也不会,但是听说族叔有这方面的本事。
族叔点点头,大概猜到小俩口的用意,从小板凳上起身。
周淳风见状,抱着安哥儿起身一起走出门房。
当着长辈的面,江璃很识趣的抱过小儿子,跟着两爷们往外走。
俩人见族叔老眼微眯的瞅了瞅四周,抬手指了指木棚后面那块空地,“依你俩的八字,这块地还算不错,可算好要多大的?”
江璃觑了眼周淳风,让他开口。
周淳风了然,温声笑道:“倘若是叔您说的这块,倒是能将整块拿下,我媳妇说想要大点的小院,方便日后收成在院里晒谷子什么的。”
族叔点点头,小两口倒是想得周到:“好,赶明儿你跟我再去里长那坐坐。”
周淳风礼貌地双手揖了一礼:“多谢族叔帮衬。”
“诶~”族叔摆摆手,“不过两句话的事,好的把房子早些盖成,没得冬日带着孩子在这木棚里受冻。”
木棚哪能防风,更因着是木棚,炕头的火种都不可往大的加,真不知道两年多小两口带着孩子是怎么过来的。
族叔回头看了眼江璃怀里抱着的小安哥儿,这小子他喜欢,小眼神机灵得很,日后大了是个聪明的。
小安哥儿这两日特别爱笑,见族叔看过来,立马又咧开没牙的小嘴咯咯直乐,笑得眉眼弯弯,逗得老人家心头软得不行。
珩哥儿和景哥儿从炕上下来,巴巴的站在门边看着长辈们对话,景哥儿想要娘亲抱抱,但是娘亲怀里抱着小弟。
唉~,又是被亲娘冷落的一日。
都是当娘的人,赵氏这会子看珩哥儿兄弟几个,莫明的心疼不忍。
珩哥儿吃饭很慢,小口小口的吃,睁着大眼似懂非懂的看着大人。
景哥儿腮帮子塞得鼓囊囊的,时不时举起手上的木勺子,让爹娘给自己夹肉吃。
安哥儿依旧笑得眉眼弯弯,偶尔露出两颗小米牙,嘴角一圈全是油。
周淳风抿了口酒,放下酒碗叹了口气道:“这事讲究证据,我与娘子便想将这番真实的谣言在村里散播,是人是鬼总会露出马脚,咱直接寻上门,月丫头岂能承认。”
江璃点点头:“再有我那继婆母林氏,定会反手指责咱们污蔑月丫头的好心,没得到头来,咱有理也说不清了。”
胡婶子明白,当即点头看向大栓:“便按你大哥大嫂说的办,明个传出去,老娘倒要看看,死丫头能藏到什么时候。丧良心的丫头片子,连自家子侄都下得去手,妄林氏从前总是在村里大肆宣扬,自家养的丫头多知礼分寸,我呸,母女俩都是一路的腌臜货。”
“好的,娘。”
胡婶子回头安抚起江璃:“好了快别伤着,哥儿如今都好好的,日后没啥事便带着孩子搁家里呆着,明个咱家收完粮食,就上你家地帮忙。”
“多谢婶子。”
周二叔举起酒碗:“诶,一家子不说两家话,淳风来陪叔喝一杯。”
“好的,二叔。”周淳风礼貌的双手端起碗,跟长辈相碰。
江璃目的达到,心情爽利,不时给胡婶子碗里添菜,哄得胡婶子心里熨贴得不行。
当初江璃确定跟胡婶子和周二叔搞好关系,更看重另一层关系。这一代的周二叔家和族长家有堂亲关系,按辈份,族长还得敬着周二叔。想在村里和族里立住脚跟,靠山什么的很重要。
夜里,江璃哄睡安哥儿,来到隔壁次屋看两个大的,见孩子睡得安稳,心里总算是踏实。
周淳风在院里洗好碗筷放进灶房的柜子,回屋看见炕边坐着的身影,缓步上前。
“还在想今日之事?”
江璃没好气的瞟他一眼:“能不想嘛,本该是圣母女主,现在变得诡计多端,谁知道她下一步想要干嘛。”
周淳风放下擦脸的布巾,嘴角冷笑:“躲得了则躲,躲不了则拆,像你说的,既来之则安之。”
“你周大少来了这里,倒是沉得住性子。”江璃不禁调侃道。
周淳风好想翻白眼,不然咋办?
像她说的,现在的他除了能下地干活,建个房子什么的,身子还得再锻炼,哪能像以前那样不服就干。
“看你是真把他们当亲生的了。”
“废话。”这男人有没有心啊,“即已来了这里就是真实存在的孩子,怎的就不是亲生的?我可不像你周大少爷,冷心冷血。”
再次确定,难以好好聊天。
“回你隔壁屋,老子得睡觉。”
江璃被驱赶也不恼,到底是怼人怼爽了。
“你睡觉的时候老实点,别把孩子压着了。”之前在木棚只有一张炕床的时候,也不知道这男人咋睡,每天早上醒来都挪到她脚边,好在没压着孩子。
周淳风刚躺下,无语的拍了拍旁边空置的地方:“要不你躺着监督。”
江璃感觉被调戏,耳根子不禁发热,郁闷得啐他一口:“呸,臭不要脸。”
说罢快速转身出去,要不是顾及屋里睡着的两孩子,关门的时候指定大大声的。
“呵~”
舒舒服服躺床上的男人,听着廊外气闷的脚步声,嘴角戏谑上扬。
不少村民已经扔掉手里的镰刀,“快,大家伙快帮忙,都别收了找孩子要紧。”
江璃穿过来这么久,头一回感到无比的恐慌,即使孩子不是她现实生出来,但在书里的世界那是她的血肉至亲。
“多谢,多谢大家。”江璃眼眶止不住湿润,向周淳风说:“你带人到村头,我带人到村尾。”
“好。”
很快,周边知道的村民纷纷加入,分成两波人村头村尾包抄,更远处收成的村民听说周老大家的三个孩子不见,都不禁好奇停下手中动作。
周二叔和胡婶子闻言,怔了一下,以为自己听差。
胡婶子第一个反应过来,“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帮着找珩哥儿~”
大栓和赵氏立马放下镰刀,一家四口加入了找寻大队。
村民们都不敢想,光天化日众目睽睽,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孩子居然丢了。可是村里进了贼子,专偷孩子的拍花子,抓到了定要往死里打。
江璃和周淳风心里清楚,短时间内能把孩子从他们眼皮子带走,不是专业的拍花子还能是谁。
一下子,半个村的村民全体发动,几乎将整个村子每条能藏人的小巷小路口都抄了个遍,有的还翻开地里半腰高的水稻,生怕孩子贪玩躲在这里面。
老周家几口人听说大房三个哥儿不见,都不禁在自家地里冷眼旁观,唯有周老二几番欲言又止,欲言又止。
是的,周老二想说,要不他们家也帮忙找找,怎么说也是他的亲侄儿,即使两家闹得不愉快,可孩子是无辜的啊。
周老三巴不得大房找不着孩子,两个黑心夫妇,就该断子绝孙。
王氏和林氏更多的是幸灾乐祸,林氏回头瞥了眼老二,她还不知道老二这个不顶用的心里想啥。
“发什么愣,不用活了,赶紧给老娘干活,一个二个指着家里那口锅活命,哪来的心思替别人家担心孩子,怎的不见人家分你口吃的?”
周老二被老娘这一嗷嗓,噎得打了个激灵,继续低头心不在焉的割稻谷。
江璃虽然看过书,但对于丢孩子的剧情作者只是一笔带过,根本没有描述细节,更不知道偷走孩子的人往哪个方向。
书里当时只描述两个小的是在家里无大人看顾的情况下被偷走,珩哥儿因为大些会哭吵着闹出动静,拍花子生怕引起村民们的注意,最终没敢把珩哥儿一并带走。
但是这次,连珩哥儿也不在,怕不是用了迷药。
不,不对。
到地里的村民不少家都带着孩子一起来,有的比安哥儿还小,也有的跟景哥儿差不多大,别人家的孩子独自在田埂上玩儿都没事,为何偏偏盯紧大房的孩子,难道这个剧情,实则是有心人所为?
江璃想到这种可能,心脏都骤停,她边跑边喊边找,揩去眼角的湿意,全然不敢掉以轻心。
有心人,会是谁针对他们大房,除了老周家母子几个以外,还有谁不想看着大房好?
江璃正想着,这时,一名婶子急匆匆的追上江璃:“淳风家的,找着了,找着了。”
找着了?!
“找着了?那太好了,可算找着了。”
“抓住那偷孩子的人没有?看老子打不死这些个贼子!”
跟着江璃一起的几个村民,义愤填膺的啐了口。
江璃望了眼婶子后边没跟着人,着急的问:“婶子,我家珩哥儿在哪?”
喂饱了安哥儿,江璃拿起一块二合面的馍馍,几大口囫囵吃下,她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接着重新往灶台添加柴火,再将洗干净的艾草放进锅里煲上洗澡水。
待她手头上的事情忙活清楚,不紧不慢的端起一碗汤药和一块二合面的馍馍,回到对面的小棚屋。
珩哥儿带着景哥儿看着小弟,江璃今天跟孩子们叮嘱了几遍,千万不许出这扇门,在屋里怎么闹腾都行。
改明儿让废物周淳风上山砍些硬实的木桩,在木棚周边围个小院。
家里孩子多确实很闹腾,尤其是吃饱有力气的小安哥儿,时不时嗷两嗓高音。
床上的周淳风,压在额头眉眼上的手臂,始终没放下来过,也不知道是头疼还是心烦。
江璃面色淡淡地将汤药和馍馍放到炕几:“起来,把药喝了。”
周淳风手肘略略动了一下,不打算理会。
江璃最看不惯没本事,还一身臭毛病的男人,双手插腰极力忍耐。
“我再说一遍,起来把药喝了。”
后面蹲坐在地上的三个哥儿,皆被江璃这道低沉的嗓音唬了一跳。
声音不大,但娘亲生气很吓人。
炕上的人明显挣扎了一会,许是感受到狭小的空间燃起的压迫。
最终,男人挣扎的心死了!
只当周淳风撑起绵软无力的身子骨,目光对上江璃的一瞬,布满红血丝的眼球略动,腊黄的脸色闪过复杂。
他眼球太红,江璃生怕被他传染,将脸别开。
但余光仍是察觉一丝异样,江璃回过脸,眼眸微眯地打量端碗喝药的周淳风。
嘶~
“What are you doing !”
噗~
咳咳咳——。
周淳风病秧的面色,瞬间从惊恐到不可思议,缓过几口气,抬手颤微的指着江璃。
“you you you——。”
周淳风万万没想到,刚刚他也只是觉得这女人跟那臭女人长得一毛一样,根本不敢往一个人身上想。
江璃一巴掌扇掉他的手指,问:“你怎么也来了?”
周淳风怔了下,掩下眼底的晦色,语气无奈:“我也不知道,睁眼就在这了。”
江璃呐闷,按理说她是死后穿书,周淳风怕不是在现实中也出事了。
正想问什么,忽然,门外传来小姑娘清脆的嗓音。
“大哥,大嫂~”
周淳风眉头一拧,莫明地看着江璃。
他没来得及搞清楚这是哪,他是谁,地上几颗豆丁又是谁。
还有,臭女人咋这么埋汰,难道是公司编辑部新出的稿子,让他俩配合客串?
不应该啊,客串不得经过他本人同意?谁敢的!
周淳风没看过小说,自然不清楚现状,江璃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提示。
旋即转身面向敞开的房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名相貌俏丽的小姑娘。
小姑娘衣衫齐整,虽是乡下丫头的装扮,但料子是寻常庄户人家难得一见的好料。
颜色是淡淡的青,倒衬得小姑娘面容姣好白皙,气质淡雅。
周星月是整个十里屯长得最好的姑娘,且林氏将闺女当娇女养着,从不让她粘手半点活计。一双青葱玉指般的手,细嫩得能掐出水来。
她相貌水灵,尤其是那双清澈的大眼,眼尾微微上挑,媚而不俗,又有着小姑娘的青涩。
果然是作者笔下女主的构造,周星月再往上长几岁,指不定勾走多少男人的魂。
“大嫂~”周星月站在门边,嘴角微笑地看着江璃。
那份知礼识趣,便是庄户人家也难以教养出来的气质。
江璃没功夫思索作者逻辑性的问题,淡淡的撩起眼皮,就看见跟过来的林氏。
林氏面色深沉,不难看出心里憋着股气。
江璃自然猜到林氏为何而来,今天她故意提起分家文书,林氏不可能无动于衷。
想来,林氏已到族里打探消息,得知族叔过两日便要回村祭祖,在这节骨眼,林氏唯恐当初分家的事捅到族叔眼皮子底下。
“哟,娘和小妹来了。”
江璃嘴角饶有意味的揶揄道:“倒是稀客~”
周淳风放下药碗,瞄了眼江璃的背影,以及门外站着的一对母女,还有蹲坐在地上的三颗豆丁。
嘶~
臭女人演得挺逼真,以前他咋没发现江璃还有这方面的天赋。
不对,这场戏咋演,怎的也没个角本给他?
周淳风不禁转身在破旧的炕上找本子。
不对,他这浑身不得劲,又不像演的。
难道,真的是——。
“呵~”林氏冷嗤一记,说:“真当老娘想来,要不是——。”
“娘~”周星月转身挽过林氏的手臂,冲其乖巧甜笑:“娘,不是你说放心不下大哥的身体,非得让女儿陪着您来看看大哥的嘛。”
接收到闺女眼眸含笑中的意味,林氏不得不压住心里的不忿。
江璃双手抱胸,面色平静的看着这对母女演戏。
作者笔下的女主好事占尽,名声占尽,时不时再向大房一对窝囊废施以援手,以彰显她圣母白莲的正面形象。
实则,可尽消耗大房废物的形象,最后成了女主手里让人唾弃的炮灰。
“娘知道娘的月儿是个心善的。”林氏欣慰的拍了拍闺女的手背,上演一出母慈子孝,母女情深的名场面。
再看向江璃及床上的继子时,林氏眼底怎么也掩不去厌恶:“要不是月儿替你们大房说情,老娘才不会心软理你们这对黑了心肝的夫妇。”
林氏说罢,从袖兜掏出两枚银角子,随手往地上一扔。
“喏,拿去给老大抓药,没得让村里乡亲以为我这个做后娘的不顾继子死活。”
“还有,别忘了谢谢月儿替你们说情,你们两口子连妹子半分懂事都不及,天底下哪有人做哥嫂的分家后,可尽趴在后娘和妹子身上吸血的理儿。”
林氏这番话里替闺女搛足怜悯哥嫂的好名声,又不忘了埋汰大房不要脸。
江璃挑了挑眉头,垂眸扫了眼脚边鼻嘎大小的银角子。
不禁嗤笑一记:“您这话的意思,今日给咱大房这二两银角子是施舍?也是您这位做后娘的大方,还有月儿这位做妹子的善心之举?”
林氏眉头拧紧,目光狠戾的瞪着江璃,心想:
江氏今天真是好大的狗胆,三番几次顶撞她这个继婆母,目无尊卑根本不像话。
要不是为了万全之策,真以为她愿意给出这二两银子。怎的,大房两口黑心肝的,还想要更多不成。
思及此,林氏撸起两边的袖子,双手插腰,中气十足的破口大骂:“嘿~,江氏你哪来的脸——”
“娘~”周星月及时打断林氏的怒骂。
方才她听二嫂说起大嫂今日顶撞她娘,她还不咋相信,以大哥大嫂不顶用的为人秉性,怎么敢冲撞娘。
这会子她注意到大嫂江氏不善的冷脸,深知这件事若是再往大的闹,指定会让娘落人口舌。
周星月知道老头子死前立下的分家文书,是老娘林氏私底悄悄告诉她的,除了她不应该还有人知道。
想来,大哥大嫂知道这件事,莫不是族叔去城里前告诉他们的?
不应该啊,既然是族叔离开前说的,当初大房分家的时候,大哥大嫂为什么不说出来,而是憋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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