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丹枫谢淮的其他类型小说《丹枫谢淮的小说被逼苟命,绝色婢女被陛下盯上了》,由网络作家“翡山雀”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后来她费尽千辛万苦存了钱,便第一时间把它赎了回来。“现在,阿松哥你信了吗?”小荷仰着头,眼睛里全是谢淮的倒影,“我的家,我的命,我的全部,都是阿松哥的。”谢淮的眼里,跳着暗暗的火,他的呼吸这般急促。这比一个亲吻,要贵重得多。原来她对他的爱,热忱到了这种地步……“嗯。”谢淮有点傲娇地握住了那枚古玉,交握间,触碰到了她的手指。厚厚的茧子,并不娇嫩,那温度,却偏偏烫到了谢淮心里。他不好意思地收回了与她触碰的部分,又慢慢地……趁她没有注意,小心机地贴了上去。确实……很烫。……这边小荷见陛下,见那含着水光的眼眸里,不再有那种审视与怀疑的成分,总算松了口气。她是懂陛下的,上位者就是这样,疑心病都重。时不时对属下,就有那种旺盛的占有欲。陛下是个好...
《丹枫谢淮的小说被逼苟命,绝色婢女被陛下盯上了》精彩片段
后来她费尽千辛万苦存了钱,便第一时间把它赎了回来。
“现在,阿松哥你信了吗?”小荷仰着头,眼睛里全是谢淮的倒影,“我的家,我的命,我的全部,都是阿松哥的。”
谢淮的眼里,跳着暗暗的火,他的呼吸这般急促。
这比一个亲吻,要贵重得多。
原来她对他的爱,热忱到了这种地步……
“嗯。”谢淮有点傲娇地握住了那枚古玉,交握间,触碰到了她的手指。
厚厚的茧子,并不娇嫩,那温度,却偏偏烫到了谢淮心里。
他不好意思地收回了与她触碰的部分,又慢慢地……趁她没有注意,小心机地贴了上去。
确实……很烫。
……
这边小荷见陛下,见那含着水光的眼眸里,不再有那种审视与怀疑的成分,总算松了口气。
她是懂陛下的,上位者就是这样,疑心病都重。
时不时对属下,就有那种旺盛的占有欲。
陛下是个好老板,论格局论人品,跟上辈子的韦府三小姐天壤之别,她是可以全然放心,把自己整副身家都交托给陛下的。
士为知己者死。
见陛下被哄好了,小荷赶紧替陛下洗漱好。
原本这些,陛下这几天都可以自己做好的。可今天不知为何,他似乎就是想她帮他做。
甚至,她感觉到,陛下的眼神,有点粘她。
这令小荷更加兴奋了,这是要提拔她为肱骨之臣的意思啊!
所以伺候陛下漱口,为陛下擦洗更加地卖力了。
她自己都不知道,因为太过兴奋,她下手是有点重的。擦洗手臂时,搓得谢淮的皮肤都发了红。
谢淮一声都没吭,黑色膏药遮住了他满脸的绯红,他傲娇又大胆地盯着她看。
“小荷,你说说吧,你与方才那跑走男人的事。”声音带着点骄矜。
仿佛正宫询问犯错之人,在他们感情中,一次不走心的走神。
区区外室而已,他虽原谅,却不能不在意。
小荷吞咽了一下,“真要说吗?”
“你想隐瞒?”谢淮的声音不虞起来。
“不敢不敢。”小荷硬着头皮。
谢淮见她老老实实的模样,这才舒展了眉眼,“这还差不多。”
就是一次偷吃,她老实交代,也不是不能原谅。
小荷先是替他盖好了被子,便坐在床头,开始咳了咳,“能熄了灯吗?”
就灯油还挺贵的。
“嗯。”谢淮腼腆地嗯了一声。
他以为,这是她的暗示。
“我……没有五岁以前的记忆,只记得,有一场很盛大的灯火会,沿街都是摆摊的,大家还戴着昆仑奴的面具……”
锣鼓喧天,爆竹轰雷,她哭着在人群里走。
只听那雷声一炸,她惊叫一声,就被人拍晕了。
“记事起,我就被卖到了山里,给别人家当童养媳。”小荷心虚地瞥了陛下一眼。
大马这么一闹,现在怕是陛下连都以为,他是山里那个少年。
冒认妹妹已经很大胆了,小荷可不敢冒认未婚妻。
但反正是暂时的身份,口拙的小荷已经不想再编了。陛下心思敏锐、智多近妖,在他面前多说多错,不如不说了。
月光照在谢淮脖颈上的黄玉上,他摩挲了一下那枚玉石,“然后呢?”
谢淮很奇怪,山中的那一家明明是他的亲人,可是听小荷提起,自己内心竟然没有丝毫波动。
连询问的欲望都欠奉。
小荷松了口气,幸亏陛下没问山里的事,不然她定是瞒不住。
山里那家人很坏,她曾经的婆婆日日拿鞭子抽她,令她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牛晚,起早贪黑干了一整天农活后,还得给全家做饭,自己则在狗窝旁跟狗争食。
熄了灯之后,丹枫望着那轮和宫墙里一模一样的孤月,心中泛起无边思绪。
既然收留了陛下,她就得把握好那个度。
兄妹是最不容易引起猜测的,在讨好和取巧之间,任意游走。之后陛下恢复了记忆,亦很难怪她冒犯,毕竟她又不会去沾陛下和庄贵妃那点感情线。
想着想着,沉重的睡意席卷了她。她四周摸索,想找个地儿躺下来过一夜。
她的花房配冬天漏风、夏天穿雨不说,还又窄又小、又破又烂,实在是想找个打地铺的地方都无处下脚。
她原地转了两圈,实在没办法,一咬牙蜷缩到了床角,以尽量不触碰陛下的诡异姿势眯下。像极了一只幼小的兽,月光咬着她瘦骨嶙峋的脊背。
……………………………………………………
半夜,她被一阵拱动弄醒了,身旁的男人似乎在强忍着不适,轻轻地摆动身子。
丹枫赶紧点燃了灯,瞧见陛下脸色发紫,“陛……哥,您怎么了?”
谢淮浑身发窘,眼睛看了眼前面黄肌瘦的年轻脸庞,不由别过头去。
丹枫蹙眉,她伸出手指,戳了一下他,却见身旁人一阵控制不住地战栗。
丹枫秒懂了,“哥,你想嘘嘘了?”
虽是失了记忆,可谢淮的身上常年的高雅之姿依旧刻骨,乍听到这般粗俗之语,从一名少女口中出来,他感到一阵尴尬与不适。
“我这里有尿盆。”丹枫赶紧起身,从榻下翻出一个粗糙的陶壶,“来吧。”
谢淮瞳孔微缩、喉结发紧,他一边摇头,一边想要撑起来,可浑身过于严重的伤势令他动弹不得。
“别动别动,大夫说你手脚俱断,要好好将养才行。”
“这点事儿,我帮你就行。”
丹枫以前就是服侍韦惜雪起居的,她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地掀开被子,陛下那肌肉紧实、爆发力十足的腰腹显现在月光之下。
丹枫的眼睛不自觉再往下探了点,怪不得宫里娘娘对陛下馋得就跟犯猪瘾一样,原来陛下真的是有本钱的。而且这本钱,在她见过的所有男人中都是绝无仅有的。
就在接触到尿壶的一刹那——
“不!”谢淮浑身喷张肌肉紧绷,仿佛野兽的咆哮脱口而出。
敷在身上的黑色草药崩裂,伤口流出鲜血。和鲜血同时流出的,还有那憋了许久的尿意。
空气中响彻水流声,那奔流直下水柱直冲壶底,冲出了气壮山河的气势。
丹枫及时握住了他,才没让那水柱喷歪。
那水柱冲了很久,和他的自尊心被击溃的时间一样久。
待到没了声音,丹枫还贴心地帮他擦了擦,再塞回去。她松了一口气,嘴没把门地嘟囔了一句:“真是擀面杖捅屁股,开了大眼了——第一次见有人能尿这么久的。”
说完丹枫才猛然反应过来,她抬起头来,看到了那双眼睛,天生风流的眼尾不知何时被染得通红,漆黑如墨的瞳孔水光潋滟,火光之下,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瑰丽。
霎时间丹枫也吓得惊心动魄,确实,那想刀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丹枫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了杀意。
“不,不是嫌弃你尿得久。”丹枫赶紧解释。
“男人尿得久是好事,以后娶了媳妇儿,夜里也长久。”
谢淮头一次听见这般直白的话语,耳根也止不住地红了,“别说了……”
“而且……而且以后,说不定嫂子有多喜欢呢。”
非礼勿听、非礼勿视、非礼勿言,谢淮紧闭眼睛,宁愿自己聋了。
见陛下一副明显招架不住的样子,丹枫倒是松了口气。刚才陛下那股无意间的杀意,真是吓死她了。
她宁愿陛下拿她没法,也不愿意陛下真的恨她、怨她、想杀她。
“我……醒来之前,也是你处理的吗?”在丹枫又熄了灯,给他盖上被衾之前,谢淮睁开眼看向黑洞洞的房顶。
“你都这样了,妹妹我不照顾你,谁照顾你?”他听到了少女的轻笑。
少女裹在他脚边缓缓睡去。
透顶的难堪在初春的黑夜中慢慢散去,被她触碰的地方,还留有酥酥麻麻的余韵。
他虽没有记忆,但他还是能肯定,以前他那地方,是没有人碰过的。
谢淮睡不着了,聪慧敏锐如他,当然意识到了少女言语中的破绽。
不过他并不会去否认,他想看看这个小姑娘到底在卖什么关子。少女蜷缩他的脚边,令他腿部有了很强烈的感受。
他其实想说,明明是他麻烦她,她亦可以睡床。
可这里只有一张床,若是她当真与他躺在了一块,那还怎么做“好兄妹”?
………………………………………………
……………………
花田摇曳,清风徐徐,青州云朔城素有小江南之称。
丹枫回到久违的过去,香香睡去。
她脑海里的那话本忽而金光大作,书页翻飞,飞到了最初的一页。几行字熠熠生辉,梦中的丹枫仔细看去,一瞬间被吸到了另一方天地。
那里八街九陌、闾阎扑地,赫然便是天下繁华之都的洛京。
此时洛京风雨大作, 一队卫兵冲入太傅庄洵府中,抓了太傅庄洵并其三个儿子,与二房三房的所有入仕男丁。
其余女眷,统统被严加看管起来。
庄夫人眼看着丈夫与儿子们被抓,不顾一切冲进大雨之中,卫兵毫不留情地横陈兵器,将她四肢胸肺戳伤。
庄雨眠赶紧跑到雨中,抱住自己奄奄一息的母亲。
一夜之间,洛京变天了。
或者说早在六皇子谢淮被传贪功冒进,害得十万精兵全军覆没于青州,洛京的局势,就已经大变了。
六皇子谢淮,乃顾蘅顾贵妃之子。
先皇后死后,成帝并没有立新后,而是令潜邸旧人顾贵妃代管后宫。
顾贵妃位同副后、贤良淑德,一生育有两子,大皇子心性淳厚、礼贤下士,深得朝中拥簇、百姓拥戴;六皇子龙章凤姿、骁勇善战,在外屡立奇功、声名远播。
成帝虽未立太子,可朝中大半皆站队大皇子,大皇子既有朝中支持,又背靠六皇子军中势力,可以说太子之位仿若毂中之物。
然而六皇子战败后,朝中局势直转而下。监官急传密报皇帝,呈上了六皇子谢淮通敌卖国的证据。成帝谢渡大怒,将大皇子囚禁起来,顾贵妃打入了冷宫。
就在昨日,大皇子谢延于皇子府中自尽,成帝怒极重病,召宠妃田淑妃近身伺候。田淑妃之子,三皇子谢源代成帝主持朝纲,开始剪除顾贵妃、大皇子羽翼。
雨夜之中人人自危,人人都知道,洛京的天,真的变了。
…………………………
而远在千里之外的丹枫,猛然睁开了眼睛。
她大口大口的呼吸,她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可以通过脑子里的那话本,梦到远在洛京的时局。
洛京如今的时局,还真是一团糟。
她瞥了一眼因她而转醒的陛下,少年好像还有点起床气,因为被吵到了,懒懒睁开眼。
她有点同情陛下了,上吊的大哥、落难的青梅、被囚禁的妈,还有失了忆的他。
怪不得上辈子的眼睛里都没有光了,全是一片阴鸷。
至少现在——
丹枫抬起头来,陛下清绝的眼睛正好盯着她,两人四目相对。
她僵硬住,迟疑地垂眸看向自己的手,手上正端着一个小陶碗,点头哈腰地给陛下接漱口水。
前世当了坏女人后,丹枫就一直力争上游,就算当个丫鬟,也要是全世界最能干的丫鬟!她前世是韦惜雪的司寝丫鬟,把就寝、起床、涮口、换衣那些事,刻在行动里、刻在灵魂里刻在记忆里。
就算脑子没动,也会很诚实地开始行动。
“谢谢……妹妹?”谢淮浓眉一挑。
丹枫感觉到他的眼神里仿佛闪过一丝桀骜嘲讽,可转眼,又只剩清澈明亮。
“兄妹之间应该做的,小时候你还给我把屎把尿呢,你养我小我养你老。”丹枫赔着笑。
谢淮:“……”
他觉得他还有康复希望,养老大可不必。
“那妹妹,可以给哥哥一件衣服穿么?”熹微的晨光里,少年桃花眼潋滟,嘴角含着笑意。
他的躯体在光尘中略显白皙,胸间薄肌开阔,腹部垒块,线条流畅又漂亮。
横陈的龙体就这样大垃垃摆在了她的面前,这是以前韦昭仪想吃都吃不到的国宴。
丹枫不自觉呼吸一滞,饶是她这样低贱的身份,也不得不感叹一句——
庄贵妃那死丫头,以前吃得可真好。
其实非也,小荷之前之所以不反抗,她是清楚明了自己的地位,自己是韦府地位最低的花房奴隶,她的反抗只会带来更加疯狂的报复和欺负。
人在什么位置,就能做什么样的事,像小荷这般审时度势、狠厉果决的人,最是明白了。
就像现在这样,她必须雷厉风行地立威。
“你这……贱人!”那仆役痛极,暴起准备打死小荷。
小荷冷眼一递,举起蒸笼,下了死手往下打。
以前她没打过人,不代表她力气不大。反而她从小就是干脏活累活长大的,力气比一般成年男子还要大,甚至心思又狠,打人又准又痛。
她一个人打两个,竟把两个比她高大得多的大男人打得满地找牙。
“住手!”孙林刚刚出去了,回来的时候,发现都乱套了。
祝妹给她简单讲了下经过,她三两步上去,扯过小荷胳膊,“在我厨房,是你撒野的地方吗?”
那孙林气势汹汹,小荷倒是一瞬间冷静下来,“这两个仆役,罔顾我副管事的身份,不听安排。”
“呵,你算个什么东西?”孙林狠狠一甩小荷胳膊。
小荷稳住了,竟没被她甩出去。
那两个仆人被打得满地找牙,爬着围到孙林脚边,“孙总管,为我们做主啊!”
两人涕泗横流,脸上被蒸汽撩起了泡,牙都被打掉了几颗。
孙林见了,又气又急,“敢在我厨房打我的人,谁给你胆子!”
她嗓门很大,厨房的人纷纷围了过来,准备收拾小荷。
大马想要过去护住小荷,被祝妹及时拦了回来,“大马哥,别……总管正在气头上。”
“哦,这两个人,是孙总管的人啊?”小荷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孙林示意左右,把小荷抓起来,“他俩当然是我的人,你敢在我地盘发疯,谁给你的胆子?!”
就在小荷被几个厨房仆役抓住的那一刻,身后急急有脚步声,一个中气十足的女声响起,“原来厨房是孙管事的一言堂啊。”
众人看去,原来是方才小荷喊住的丫鬟,带着王妈妈赶到了。
“王妈妈,我怎么记得这厨房的库房,老爷已经交给您管了。”小荷在一旁拱火。
“孙管事这么口出狂言,莫不是要爬到老爷头上去?”
此言一出,厨房众人瞬间偃旗息鼓了。
就连孙林,也讷讷不敢分辩。
王妈妈吞了吞口水,还是后生勇猛啊,像她就不敢说这种话,她不由向小荷投来了赞赏的目光。
小荷颔首,毫不客气地接了这个赞赏。
她当然明白几个管事之间的道道,比如库房这几个刺头儿。仗着自己是家生子,王妈妈虽接手了库房,却不敢动他们。
王妈妈不敢动,可小荷敢啊。
她打定了主意不在这个府中久待,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不如给王妈妈做个人情。反正她得罪的小人已经够多了,不差这两个。
王妈妈也没为难孙林,她拍了拍掌,“这两个不忠不义的刺儿头,我王妈妈可不敢用。”
“把他俩带去给夫人,容我去解释一番,换两个老实可靠的人来用。”
不动声色,就拆了孙林在库房安插的人。
孙林犹疑着,“那他俩会去哪儿?”
“两个家生子,最差也就打发去庄子罢了。”王妈妈回头。
“以后我劝各位收敛点,这位小荷副管事,是老爷亲自任命的管事。”王妈妈提点了一句,“你们厨房大胆妄为惯了,有时候还是想想,这座府邸到底姓什么?”
而此时此刻房间之内,谢淮听着水声,时不时见屋外伸展的柔荑,耳根的红霞久久不退。
特别是对方进房间之后,照常去翻那本文字版避火图,来来回回仔细研究,更是让谢淮害羞得早早钻进了被窝。
谢淮稍稍等了等,一直等到对方照常熄了灯火,对方也没有丝毫动作。
他心头有点不愉,想到早先屋外那个叫小符的少女,在对方的脸颊啄了一口,他都没亲过……
他今日在床上等了很久,也暗示了很久,对方都对他毫无表示。
他的手,停在了自己的脸侧——
当真如此丑陋,丑陋到她连轻啄一下都嫌恶心吗?
巨大的失落粘稠地笼罩着他……渐渐沉入湖水之中。
…………………………………………
接下来的日子里,小荷过得都不错。
厨房那些人像是偃旗息鼓了,或者还没有找到折腾她的方法。
陛下四肢在劳作中渐渐养好了,无论是种花还是翻土,看起来都游刃有余。
直到有一日,小荷提早回来,见到谢淮还在洒花种。她不由地停下脚步,捧着脸观察起来。
看着看着,她蹙起眉头,感觉出有什么不对劲,“阿松哥,你洒的是什么种?”
“白檀。”谢淮回答。
小荷出现一刹那的怔愣,旋即跳了起来,“你在花田里种白檀?”
谢淮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
“那是树啊,应该种在花园里,这里只能种一些可移栽的花草!”小荷急得尾音都扬起来了。
但是这时候她还没发作,她决定好好问问,陛下,把其他花种种在哪里了。
于是她看到了本该在温水里浸泡,却被烫水浇烂了的菊花花种;
本该附着在烧火棍上,结果被匀称洒到田里的凌霄花枝;
还有本该分株向阳生长,最后惨被淹没枯萎的鸢尾花花株……
……
就……小皇子让每一种花都死得挺别致的,水是烧得烫烫的,种是洒得匀匀的,肥料是浇得多多的。
这些花,死,也是死得透透的!
不得不说他尽力了,也不得不说每一种力都使错了位置。
谢淮心头忐忑,也不知自己到底做好了没有。
他真的一点活计都没干过,也不知这些还处于幼苗时期的花草,到底是死是活。
他只敏锐地觉得,小荷似乎在蓄力,在苦苦忍耐着什么——
“你这段时间,到底是怎么做事的?”小荷拿这个土撬,想把那深入土里生长的凌霄花枝给除掉,结果那花枝早就深入了地下,拔得她坐了个屁股蹲。
这凌霄花最是不能洒入土中的,它们太过顽强了,枝丫深入土地,誓要把其他植物的生存空间挤占完全,把土里的营养给吸收干净。
如今这些根部爬到深土里,不知道要挖多久才能挖得干净。
小荷气极了,指着田地终于爆发了出来,“我往地上撒把米,鸡都比你啄得好;拉条狗,狗都比你舔得好。”
以往小荷对他,皆是百依百顺,这是谢淮第一遭被骂。
他尤自不信对方会骂他,“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小荷还没听过这样的要求,素质极其低下地重复了一遍。
谢淮这辈子,还没有被这样辱骂过。他心头翻江倒海,眼尾红了个彻底。
他杵起拐杖,笃笃笃地转身即走。
小荷叉起腰,使劲使劲散气。散了大半天,红温许久的脑袋才重新清醒过来。
她猛然抬头,看向田埂尽头那个急走的人影,等等!
“祝妹,小符真的不见了。”仆人偷偷向祝妹密报,“我连连去了好几日的花田,到处都没见小符的人。”
“千真万确?”
“千真万确,只是今日还没来得及去看,不过也八九不离十了。”那仆人摇头,“虽说老爷把小符给那花房奴隶处置,但要真把人弄死了,那那个花房奴隶死定了。”
“低等奴隶就是低等奴隶,狗改不了吃屎。”仆人继续说。
祝妹抹了抹眼泪,“哎,可怜了小符。”
仆人见此,安慰道,“祝妹你当真有情有义,你别担心,这事儿我得去跟陈管家报告去了。”
待仆人走后,祝妹才擦了擦眼角,噙出个淡淡的微笑来。
她就知晓,那死狗脾气火爆,小符落在她手上绝对逃不了好果子吃。可她没想到,那死狗竟然如此冲动,直接杀了小符泄愤。
她有些感谢小符了,这下可以利用她的死大做文章了。
不过她还留了个心眼,这个事还需要再三核实,万无一失了,再去做局。
就在这个时候,她从兀楞楞的白天中,仿佛看到一个人影。
那个人影高大、黝黑、风尘仆仆。
祝妹瞪大了眼,下一刻,仆人房的门关上,她看到一个男人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男人戴着个斗笠,身上背着几个大袋子,身材高大健硕,皮肤黝黑健康,长得浓眉大眼,他朝她端了一眼,“祝妹。”
祝妹眼里蓄满了泪水,恨不得马上抱住眼前的人,“大马哥!”
大马按住她的肩膀,有点不敢看她,“祝妹,使不得。”
“我已经是要成婚的人了。”
“你说过,过了那个晚上,我们就没关系了。”
那个晚上,那个晚上,他知不知道那个晚上,已经让她怀上了他们的骨肉……。
“这个给你,替你寻了好久才买到的。”大马一大袋子药包和着一个瓷瓶塞到了她的手心里,“这是神医的药,你的脚一定会治好的。”
祝妹颤抖着手,正当她心中溢满感动之际,又听大马道:
“我回去了,狗儿一定还在等我……”
狗儿,狗儿,他口口声声都是那个狗儿,他知不知道他的身心其实都在她祝妹这里啊!
他到底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
祝妹愤而盯着他,“你的好狗儿,她好狠的心啊!”
大马皱起眉头:“她,她怎么了?她又给你带来麻烦了吗?”
“大马哥,你托我照顾她,可你知不知道她到底有多坏。”祝妹眼底都是凄凉之色,“她……她把小符害死了……”
“那个小符啊,那个风风火火的小姑娘,她……她才十三岁啊……”
大马惊得退后了两步,“你说得可是真?”
“千真万确,不信你可问其他仆人们。”祝妹言之凿凿,她顾不上去进一步确认了,只想狗儿赶紧毁灭掉,“厨房的孩子们,都被她害到了其他院子里做苦力。”
“还有许多人,因她的原因,扣了三个月月钱。”
“大马哥,你为了她赔了多少礼,她呢……她天生坏种,死不悔改啊!”
一股火冲上了大马的脑子,他跟一阵风一样冲了出去。
祝妹望着他的背影,扶着自己尚未显怀的肚子,“好孩子,阿娘马上就把你的爹抢回来。”
“你且等等,等等就可以见光了。”
……………………………………………………
这边小荷正在教小符怎么去沤肥,她把搅动的钉耙放到小符手里,“你等等,我去拿个桶来。”
“好,好。”小符接过,就开始卖力搅动起来。
小荷心头挺高兴的,她来了七年了,总算有了第一个传人。要是小符是个可靠的、不会背叛她的,她不介意把自己的手艺传授给这孩子。
越走到花房配所,她越忐忑,她还没有给陛下解释方才的事。她嘴巴笨,陛下又过于聪慧了,她还没想好怎么去编纂。
哎,要让陛下不去计较容貌,又要让他相信自己根本不丑,这也太难了。
正当她捂脸之际,她从指缝中看到了一个久违的身影——
高大的身材、朴实的常服、黝黑的皮肤、愤怒的模样。
她怔愣了一瞬,她有多久没有见到这个人了呢,这个占据她人生大部分情绪的人。
上辈子的最后一面,她坐在远去的马车上,眼睁睁看着他全身骨头都被敲碎了,也要爬到祝妹身边,身体盖在她身上,替她受难。
那时候大马和祝妹已经有了一个两岁大小的孩子了,肚子里,还揣了一个五个月大小的。
在她计谋下,一家四口惨死在北跶的折磨之下,而她与韦府众人,逃之夭夭。
真是恩爱啊,她在马车上看着两人情深似海的模样,笑着笑着,哭出了声。
她还陷在回忆里,冷不防那人已经到了她的面前,“啪!”
一个巴掌,狠狠扇了过来,将她扇了个清醒。
“你这个凶手!”
小荷被扇得右耳轰鸣,铁锈入口,一口血忍了又忍才没喷出来。
巨大的冲击之下,她反而冷静下来了。
那些年,她数不清自己被误会了多少次了,她闭着眼睛也知道谁在背后捣鬼。
祝妹太知道怎么去刺激她了。
她能容忍所有人的薄待,却不能忍受大马哥,他哪怕一个不信任的眼神。
可偏偏大马哥就是这样偏听偏信,他宁愿相信祝妹那矫揉造作的污蔑,也不愿相信她这个与他同甘共苦了七年的人。
“我又怎么凶手了?”小荷捂着脸,定定站着问道。
大马见她死不悔改,瞬间通红了眼睛,“我走时让祝妹多照看你,你为什么不能好好听话,非要去做那种为非作歹的事情?”
他痛心疾首,“如今出了那样的事,我和祝妹都保不了你了,主人家非刮了你不可……”
他去拉扯她的手,“走,你赶紧跟我去认错,有什么我俩一起担着……”
微冷的风中,小荷看向这个曾经给予她致命痛苦的男人。
好奇怪,他明明这般偏听偏信,却愿意在这时和自己同生共死。
是不是当年,要是她不变坏,他就真的和她成婚了?
脸上的伤好疼啊,她捂着脸,剧烈的疼痛又一下子震醒了她。
不,不会的,他一定会慢慢地、一往无前地滑向祝妹那边。这时候,他已经和祝妹珠胎暗结了,他对她只是责任,对祝妹却是怜惜、心动和信任。
她如果不及时止损,她依然会痛苦,依然会发疯,依然会走上上辈子相同的道路。
“请问大马,我到底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小荷再次重申,头脑从未有过的清明。
大马见她执迷不悟,不知悔改,作势又要打,“你这颗心到底有多黑多坏,小符只是个十三岁的……”
就在他一巴掌快要下去的时候,田埂上笃笃笃跑来一个人,她举起沾了屎的钉耙,就往大马身上招呼。
“叫你姑奶奶什么事?”小符挡在小荷身前,小小的个子,撑起了一片天。
大马的巴掌停在了半空中,他那双大眼睁圆:“小……小符,你没死?”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