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阴暗潮湿的角落,一滴滴圆润饱满的水珠滴溅在女人清秀的面庞上,睫毛被掺杂着水滴的泪水打湿。
整个身体被绑在一把椅子上,她决绝地看向对面如同鬼魅一般的男人,双眸通红,“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男人见她这副模样似乎更加兴奋了,他拿起桌边的一把匕首,勾起指尖轻挑着女人的下颚,嘴角勾起一抹渗人的笑容。
“做鬼?看来我们想到一块了呢~”
他那嗜血的眼神俯瞰着女人好看的面容,握着刀柄的手腕猛地用力,女人的胸口处瞬间崩出汩汩血液。
女人瞪大了眼睛,口中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却说不出来,不多时,双手便无力地垂落在身侧,静静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那男人见这一刀下去,女人竟还没死,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意,“真是顽强呐~”
他微微使了下力气,将匕首取出,看着上面绽放的鲜红血液,他的笑意越来越深。
忽然,他收起笑意,看向女人胸前源源不断溢出来的血液,哀叹一声,目光中带着一丝惋惜,“可惜,有人来了呢~”
拿起身旁的油桶,将其一点一点地平铺在女人周身,随后退出这间废旧的房屋。
看着女人被炙热的火焰一点点吞噬,他满意地拍了拍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
不远处,一抹纤细身影牵着一条拉布拉多,嘴里叼了根棒棒糖吊儿郎当地朝这边走来。
尤妍看着面前熊熊燃烧的大火,脚步一顿,“阿拉,你说这火烧的这般大,她还能活吗?”
狗子激动地摇着尾巴,来回在她身边踱步,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它挣脱了主人手中的绳子,冲向那团正在燃烧的熊熊烈火。
望着阿拉远去的背影,她轻叹了一口气,将口中的棒棒糖咬碎并吞进了腹中,懒散地坐在一旁不慌不忙地晒着太阳。
木屋中,火势蔓延的越来越快,女子身上的绳子随着火焰的灼烧自然脱落,而她也无力的倒在地上。
阿拉敏捷地越过层层火焰,用其牙齿以一种极强的咬合力将那女子拖到了尤妍身子前。
女子的半边身子都被火焰灼伤,脸部已被烧的看不清样貌,发丝都被烧的冒烟。
尤妍的指尖轻轻点了一下女子的额头,不远处似乎有一些三五成群的光点飞回到女子体内。
她看向女子胸前的伤口,搓了搓下巴,“灼伤倒是好说,可这胸前的伤口直击心脏,三魂七魄虽已归位,这致命伤实在是无法弥补。”
她又叹了口气,苦恼地拨打了急救电话,等待着救援,而心里却骂了无数遍她那不靠谱的阎王老爹。
几个月前,存放着阴间生死簿的司房传来异动,生死簿上大部分阳间人类的死亡时间被篡改。
偌大个阴间,找了整整一个月都未找到罪魁祸首,阎王为此震怒不已,却又无可奈何。
阴间司房外设有重重阴兵把守,而存放生死簿的地方则布置着重重机关,一旦发现有人在里面将会发出巨大的响声,即使这样它们都没能发现有人潜入,可见那人实力之强。
眼看着那些本该死去的人还在阳间游荡,等了许久的轮回使者前来问他,阎王只能说出实话。
而轮回使者只是稍微惊讶了一瞬,随后开口提醒,“逝者若不及时入轮回,灵魂将会逐渐消散,慢慢的被天地精华所吸收,若不加以解决,轮回转盘将停止旋转。”
轮回转盘是负责将通过层层筛选之后的灵魂传入他的下一世,若是轮回转盘停止了旋转,那么这个世界将不存在轮回。
最后,阎王不得已偷偷哄骗着他的女儿,也就是尤妍,亲自将那些生死簿上被更改阳寿的灵魂留在阳间或者送回阴间。
让尤妍去,阎王其实还有个私心,司房外有重兵把守,内有机关重重,那人就算是阎王自己也会误触警报,而他的实力在阴间也算是位列前茅了。
所以要么这个人对司房以及阴兵的位置极为熟悉,要么这个人的实力就是深不可测,所以他怀疑,阴间可能有间谍存在。
而这个人,一定不会是他的女儿!
那日之前,尤妍对阳间充满了向往,她常听刚死的阴间小弟说道,阳间的风景有多美,美食有多鲜,所以,在父亲找她解决这个任务时,她便毫不犹豫地同意了。
阎王给她安排了个暴发户女儿的身份,本来这暴发户女儿在那天该是溺死的,却由于她的到来“活”了过来。
可是两个多月过去了,才等到这么一个明明阳寿未尽,却由于生死簿上的日期到了惨遭毒手的人。
尤妍已经封住了女子的三魂七魄,使其灵魂不外流,但若是再不及时救援,她早晚还是得死,不过至少灵魂还会待在这里。
她百无聊赖地拿出腰间锦带里装着的牛皮纸,上面记载的是所有死亡时间混乱的人员名单。
“苏落雪,女,本该于75岁寿辰下楼梯摔死,却意外死于23岁。”
这才只是第一个,她看着下方密密麻麻排列的名单,足足有三百来个。
她颇为头疼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虽说自己可以通过“死亡”的方式回到阴间,但阎王在她临走之际给她下了一层屏障,任何的攻击都对她没有伤害。
再次深深地轻叹一口气,蹲坐在地上抚摸着被刚才的烈火烧的毛发有些焦黄的阿拉,阿拉救人的速度极快,所以这种程度的火焰还伤不到它。
阿拉乖巧地蹲坐在地上,她不紧不慢地给它顺着毛,半晌后,远处才逐渐传来急救车的声音。
尤妍不屑地撇了撇嘴,人类世界的救援速度,可真是慢哪!
不多时,救护车赶到,急忙下来一些人将地上躺着的女子拉走,尤妍正打算拍拍屁股走人,却也被那些穿白衣服的拉上了救护车。
救护车上,众位医生和护士在各方面的急救下,看着已经彻底没了心跳的苏落雪,纷纷耷着个脸,很显然,他们已经放弃了苏落雪。
“还有救。”清澈的嗓音忽然响起,医生们纷纷看向开口那人,可那女子却只是抱着她的狗,缓缓为它顺着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