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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春朝:大人害了相思病苏御周云若最新章节

望云际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健壮的臂腕一收,崔盈盈顺势躺在他的臂弯中,窗外明月清冷,屋内欲火缠身。让窗外偷听的秋蝶浑身燥热。她微张着唇,脸上泛起潮热。清晨露浓,天阴沉。闫家人陆续起了身,秋蝶端着一盆清水,进了崔盈盈的屋子。见崔盈盈神态自若,穿戴整洁,若不是瞧见床上被褥凌乱,她都要以为昨晚是一场梦了。将水盆放在架子上,语气生硬道:“崔姨娘请洗漱。”崔盈盈走上前,刚把双手没进去,又倏地拔出来。惊呼道:“好凉,怎么是冰水?”秋蝶冷冷瞥了她一眼。崔盈盈见状,心生恼怒:“我小月子都未出,你给我用冰水,是要害死我啊。”秋蝶心里恨恨骂道,娼妇~还有脸说自己没出小月子。都能和男人睡觉,一点子冰水倒矫情起来了。秋蝶盯着她反驳道:“这水是从厨房取的,和夫人们用的出自一锅,姨娘要说...

主角:苏御周云若   更新:2025-01-14 17:1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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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苏御周云若的其他类型小说《回春朝:大人害了相思病苏御周云若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望云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健壮的臂腕一收,崔盈盈顺势躺在他的臂弯中,窗外明月清冷,屋内欲火缠身。让窗外偷听的秋蝶浑身燥热。她微张着唇,脸上泛起潮热。清晨露浓,天阴沉。闫家人陆续起了身,秋蝶端着一盆清水,进了崔盈盈的屋子。见崔盈盈神态自若,穿戴整洁,若不是瞧见床上被褥凌乱,她都要以为昨晚是一场梦了。将水盆放在架子上,语气生硬道:“崔姨娘请洗漱。”崔盈盈走上前,刚把双手没进去,又倏地拔出来。惊呼道:“好凉,怎么是冰水?”秋蝶冷冷瞥了她一眼。崔盈盈见状,心生恼怒:“我小月子都未出,你给我用冰水,是要害死我啊。”秋蝶心里恨恨骂道,娼妇~还有脸说自己没出小月子。都能和男人睡觉,一点子冰水倒矫情起来了。秋蝶盯着她反驳道:“这水是从厨房取的,和夫人们用的出自一锅,姨娘要说...

《回春朝:大人害了相思病苏御周云若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健壮的臂腕一收,崔盈盈顺势躺在他的臂弯中,窗外明月清冷,屋内欲火缠身。

让窗外偷听的秋蝶浑身燥热。

她微张着唇,脸上泛起潮热。

清晨露浓,天阴沉。闫家人陆续起了身,秋蝶端着一盆清水,进了崔盈盈的屋子。

见崔盈盈神态自若,穿戴整洁,若不是瞧见床上被褥凌乱,她都要以为昨晚是一场梦了。

将水盆放在架子上,语气生硬道:“崔姨娘请洗漱。”

崔盈盈走上前,刚把双手没进去,又倏地拔出来。惊呼道:“好凉,怎么是冰水?”

秋蝶冷冷瞥了她一眼。

崔盈盈见状,心生恼怒:“我小月子都未出,你给我用冰水,是要害死我啊。”

秋蝶心里恨恨骂道,娼妇~还有脸说自己没出小月子。

都能和男人睡觉,一点子冰水倒矫情起来了。

秋蝶盯着她反驳道:“这水是从厨房取的,和夫人们用的出自一锅,姨娘要说是冰的,奴婢也没法。”

说罢,转身就走。

崔盈盈气得一把掀翻了水盆,狗仗人势的东西,和她主子一样蔫坏。

早饭后,夏婆子将秋蝶得罪崔盈盈的事告诉了周云若。不一会秋蝶来给她请安。

她抿了一口茶,语气淡淡道:“听夏婆子说,你给崔姨娘用冰水,可有此事啊?”

秋蝶闻言,暗暗瞪了一眼夏婆子,又忙辩解道:“夫人,您别信夏婆子的话,奴婢全心照顾姨娘,是姨娘她········”

见她话语一顿,周云若打量了她一眼,而后目光定在她收紧的五指上,沉声道:“她怎么了?”

“她··她因为奴婢是您的丫鬟,处处针对。”

周云若听了,嘴角勾出冷笑,拿别人当枪使,可惜,这招已被她用过了。

她挑起眉眼,轻声道:“不过一个妾室,还不值得我为她动怒,若不是顾念着二房,谁爱搭理她。”

“把你分内的事做好了,她若鸡蛋里挑骨头,也不必处处忍她。”

说罢,看向夏婆子,冷斥道:“白活一把年纪,里外都不分,咱们院里的人被凭白污蔑,你不想着替她说话,还落井下石,该打。”

话音刚落,双福上前就给她一嘴巴子。

夏婆子瞬间捂着嘴,又惊又怒。

周云若蹙起眉头,瞥了一眼双福道:“我不过随口一说,谁叫你真打了。”

双福仰着脸,朝她憨笑两声。

周云若扭头就对夏婆子说:“罢了,权当给你个警醒,下次胳膊肘再往外拐,便是我不说,你瞅瞅,她们可能容你?”

此时,秋蝶与双福她们站成了一线,倶冷眼瞪着夏婆子。

这下干吃黄连,有苦也得咽。夏婆子只能耷拉着脑袋,捂着老脸,灰溜溜退出屋子。

待秋蝶也出门,石霞沉着脸进来,在周云若的耳边悄声说道:“大爷昨夜去了崔盈盈房中,凌晨才出来。”

周云若垂下眼眸,身子歪在长榻上,手轻轻地拨弄着茶盖。

石霞见她沉默不语,以为是伤心过了头。心中替她愤愤不平。

眼中不由地泛起冷芒,压着嗓子道:“只要主子一声令下,我今晚就将她绑了。”

周云若顿时掀起眼皮,问她:“绑起来杀了吗?”

不待人答,轻笑道:“杀了她,明天还有别人,后天,大后天,杀得过来吗?他哪里配我为他背上因果。”

“随他去吧,天生爱吃屎的狗,看不住的。”

说罢,视线越过窗口看向隔壁的宅子,又在石霞耳边低语了两句,石霞闻言,面色愈发沉冷。

走出屋子后,回想刚刚主子的交代,心中愤懑,这种男人,还不如死了好。

屋内,双福重新斟了一杯茶端给她,又从胸前的衣襟里,掏出一小包栗子糖,问也不问,便往她嘴中塞了颗。

“主子,他不疼你,我们疼你。”

见她露出一丝笑意,又道:“我祖母活着的时候常说,人活一世最难求圆满。男人不好,子孙必好,总能占着一样。”

闻言,周云若无力的笑了笑,甜味在嘴中散开,却在心里蔓延出苦味,她是一样也没占着啊!

京都的冬日是湿冷的,阴沉的天空,不一会就洋洋洒洒地飘起雪花,周云若取出一条雪白的兔毛领子,这还是离开平洲时,哥哥送她的。

戴在脖子上又暖又柔软,此时站在屋檐下,伸出白嫩的手。

没有难看的老年斑,也没有皱纹,多好的年华。

忽然,守门的下人匆匆忙忙地向她跑来,脚未站稳,便气喘吁吁的说道:“夫人,刚刚有人来报信,少爷在书院打了人,让您赶紧过去。”

周云若一怔,记忆中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几十年了,不提真想不起来。

又听下人报:“那人说,对方是魏家的子侄,还······还说见了血,小的已让人去寻大爷,可这正当值的时候,怕大爷去晚了,少爷吃亏。”

哼!吃亏?上着魏家的学堂,还敢打魏家的子侄。

他是在平洲嚣张惯了,到了京都还以为他爹是原来的土霸王,没人敢惹。

这回碰个硬茬,对方可不是好缠的。当年为保闫昭的学业,她委曲求全,便是被那魏家人羞辱了,也含笑受着。

如今想来,愈加憋闷。

此时,下人见她不动,急道:“夫人,马车已在门外备好,老爷让你快些去呢!”

周云若一听,心里顿时生起一股恼意。平日里爹好,祖父更好,这会子怎么不去替他出头了。

他们惯出来的小浑蛋,惹出了祸,就将她这个当娘推出去挡灾。

待事后,她去管教儿子,他们一家子又会来充好人,指责她不疼孩子。

这也是前世,闫昭讨厌她的原因之一。

书院门前

漫天的大雪停了,脚缓缓落在洁白的雪地上,故意放慢了速度。

身后跟着石霞与双福。

本是一刻钟的脚程,她愣是走了半个时辰。待她走到学堂前,一眼便望见雪地里跪着的闫昭。

只见闫昭半边脸上,布满指印,又红又肿,嘴角还留有未擦的血迹。




周云若冷笑,歪着头打量他道:“又不是你的人,你说的不算。”

不等他言,又对女子道:“只有娼妇才拿身子换银子,姑娘你可莫要糊涂。”

见她还要拒绝,看都不看闫衡一眼,直接甩了脸,命下人将她拖起,推进马车里。

闫衡脸色沉郁,事到如今,别无他法,他若再阻拦,以她的精明劲,定然会生疑,闹到周家属实不好交代。

目光阴冷的看向闫二郎,那神色不言而明。闫二郎当下心头一悸动,又想起家中的妻子,脸色顿时惨白了起来。

马车停在闫家门前,得了秋蝶报信的闫二娘子早已等候在门外。

此时,看着人娇滴滴的从马车上下来,再也忍不住,两根短腿捯饬得极快,风似的就窜了过去。

周云若忙向后一退,适时给人挪出地方。

只听“啪啪~”响亮的两声。

老二娘子对着女子的俏脸,猛抽两个嘴巴子。

老二娘子气得大喊:“不要脸的贱女人,我家二郎一贯老实,定是你存心勾引他。”

这时聚过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常在这片儿窜巷子,卖香瓜子的婆子,“噗噗”吐出两口瓜子皮。

擅长叫卖的嗓门一开:“打得好,不要脸的骚女人。未成婚的男人一大把,偏要勾搭有家室的爷们。”

“作死的货,闫家二娘子不必留情。打死了也算功德一件,省得她再祸害别家。”

闫衡一眼瞪过去,那婆子不觉朝后缩了缩脖子。

只见他脸色阴得难看。咬着牙朝下人喊道:“都死了不成!还不快将她拉下去。成何体统,娘们家家的妇德女经都白读了。”

老二娘子对上他阴沉的脸,心下跳了跳。在闫家她最怕闫家大爷,这人邪性,比起自己的男人,他身上总有一种震慑人的威势。

每每他冷着脸,用那双细长的眼睛打量人时,就像是在野外被毒蛇盯着的感觉。让人不由地打冷战。

同是一个爹娘生的,无论是长相还是聪明才智,她家男人都差远了。

好似整个闫家的好风水,都被他一人独占了。

门外的吵闹声,自然也惊动了内院的闫母。

闫家老夫人来到儿媳跟前,一脸慈蔼地对儿媳劝解道:“男人外面那点子风花雪月事,大都是转头就忘。况且谁家的锅底也不是白的。”

“放心!有我这个母亲在,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越不过你去。”

看了眼人群,又叹了一声道:“哎~~聪明的娘子大都关起门来处理,便是不顾自己的面子,孩子们的面子总要顾着些。”

外人不知,定然以为这婆婆懂礼宽和。

一番话,说得尽是道理,处处是为儿媳好。可唯独不提儿子的错,仔细想来,又句句透着儿媳不懂事。

周云若眸光暗了暗,上辈子自己就是被她这伪善的模样骗了。

当初家里不同意这门婚事,她为此同母亲大吵一架。

母亲气急之下打了她一巴掌,她那时说了一句话,让母亲伤心了好久。

她说,闫衡她娘都比你疼我。

以至后来,母亲每每想起来都要说上一嘴,傻孩子,你是打我肚子里来的,谁的肉谁疼。她如何能与我比得?

刚进门时,婆婆常说自己一辈子为闫家做牛做马,拉扯儿女吃了大苦,亲戚们看不起,公公喝酒后还总是打她。

她听了,只觉得婆婆可怜。于是做了这家里的救世主,欣然拿出嫁妆,贴补家用。

想着他们过好了,闫衡也会记得她的好。

可她哪里想过人心不足。

待到闫衡小妹出嫁,婆母竟理所应当向她要钱嫁女,还称长嫂如母,合该她出全部嫁妆。

自己又不是傻子,当下便严词拒绝了。冷冷丢了句:“谁生的谁管,我只管自己生的。”

不知她回屋后如何哭诉的,当晚公公便打上门,将她的屋子打砸一通。

在平洲,闫衡的爹以混不吝出名。

他家祖上也曾荣光过,几辈人下来,到了他这个败家子手中,彻底败落。

每每喝了酒,骂东家,打西家,恨不能整个平洲城都得听他的。

自己又是个没能耐的,因此常被人打得鼻青脸肿,可总也打不怕他,时间久了,人们在街头,再见他与人厮打,也就习惯了。

直到闫衡长到十三四岁,拿着家中祖传的军刀,红着眼将那打伤他爹的地痞,一路追砍至家门。

谁劝都不听,非要那人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不得已那人七十岁的老爹,亲自给他磕头赔礼,此事才算完。

打那以后,借了他儿的威名,他再是喝酒骂街,也无人敢管。

现下想来,她当初就是猪油蒙了心,怎的就没想过上梁不正下梁歪,那样的爹能生出什么好种?

母亲虽恼她不听话,见她挺着大肚子回来,又心疼不已,命人去城外平洲军营寻来闫衡。好一顿训斥。

此事之后,闫母表面虽同以前一般,可背地里却逢人便哭诉她的种种不是,外人都道,她仗着娘家势大瞧不起公婆。

待她察觉外面的风言风语,便跑去质问婆婆,她哭得比自己还委屈,见了闫衡只闷头抹泪,似乎她真成欺负公婆的恶妇。

如今再看闫母装好人,她心中不屑极了。

闫母命人将大门关上,看热闹的人瞬间被隔绝在外。女子被下人带进了院子,一行人也一同前往。

走至内门,正好与闫衡并肩而行,拿余光瞧去,他紧抿着唇,专视前方。

前方可不正是他的小心肝儿,那女子杨柳细腰,走起路来摇曳生姿的。

周云若忍不住从鼻腔内发出一声不屑的轻嗤。闫衡顿时压下眸光,斜扫了她一眼。

正堂内,女子低头垂泪,一张娇俏的脸,被打得红肿,闫衡看着她,眉头紧皱。见周若云的眼睛看过来,眸光不觉一暗躲闪开。脸色更沉了。

闫二郎低着头,谁都不敢看,一副委屈不已的模样,知子莫若母,闫母在两个儿子间扫视了一眼,顿时明白,这是要二郎替他背锅。

二郎性子好,从不与长辈顶撞,不像长子,自小就强势。便是没理,长辈说上一句,他也能顶上十句。

她的心一直都是偏向二郎的,如今瞧着他那可怜样儿,更是心疼不已。可委屈了她的二郎。




周云若摇了摇头回道:“伯母,不是因为他。

她回握着大姐的手,感慨道:“多年不见大姐姐,心中甚是牵挂,今日姐妹重聚,我心里高兴过了,便忍不住落了热泪。”

一番话说的合情合理,可同为女子,她又怎能看不穿。

姑娘家一旦嫁人,喜怒哀乐全都寄与一人。

便是嫁错了,也回不了头,世俗的枷锁,骨肉的羁绊,束缚捆绑着,如何挣脱的了。

可也怨这孩子自个儿,当初不听长辈话,非要按着自己的喜好选夫婿。焉知一辈子多长,韶华易逝。。

俊俏儿郎的情话,哪里抵得住岁月浸腐。

所以,长辈们给女儿找夫婿,最是看重家世人品。

谢府的小郎君,论人品,那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错不了。

论家世,怎么看也是自家侄女高攀了人家。

最难能可贵的还是那孩子待她的那颗真心,便是她要天上的星星,他恐怕都要奋力摘上一摘。

然往事境迁。

如今她孩子都五岁了,便是后悔了,这世间也寻不来后悔药。

“哎~”

大夫人长叹一声。

回头便让她大伯将那闫衡好好敲打一番,可她与他的日子,终究还是要过下去。

见她穿得素净,命下人拿来几匹亮色锦布,让她挑些好颜色,拿来做衣裙?

周云若挑了款胭脂紫的蜀锦。

大伯母见状,点头笑道:“嗯,这颜色衬你,最近京都贵女们都爱穿留仙裙,咱们也做那样的,配上你的好容貌,再好不过。”

周云若不自觉的露出了女儿娇态。

即使活到了八十岁,在长辈的宠爱下也觉得自己是个小姑娘。

三人叙着家常,不知不觉时间过得很快。

因着周云若今日还要去城西牙行,走前她还想看一眼伯父,毕竟他们那么久没见了。

亲人只有失去过一次,才倍感珍惜。

没成想伯母说,府中来了贵客,伯父正在待客,一时走不开。

眼见天色不早了,她等不及,便婉拒了伯母的挽留。

出门前,见大姐眼神中流露出对自己的不舍,她笑道:“大姐,我如今人在京都,你想我时,便让人来送信,我去伯爵府看你。”

大姐闻言,嘴角上扬,笑意写在了她的脸上。

周云若心间一动,突然就想起上一世她死后,她的夫君孟盛如一生未娶,可直到周云若垂暮之年,偶尔听人提及已是建安伯爵的孟盛如养娈童。

大姐姐在世时,二人恩爱有佳,她那时只当是小人嚼舌。可如今看着大姐姐身体康健的模样,她不觉又往深的想了想,记忆深处,孟盛如的贴身小厮,是名唇红齿白的少年,没有男子身上的阳刚之气,反倒显得阴柔。

她心底泛起一股子凉气,再看向大姐姐,眸子深了深,看来这伯爵府,她得了机会必要走上一遭。

出了芳庭院,冬日的园子颜色单调,

入目是一弯清水鱼池,曲直的长廊依水而建。

几枝光秃秃的垂柳轻轻扫过水面,带起丝丝涟漪。

微风中,周云若眉间舒展。眼前仿佛浮现出,年少时与哥哥姐姐们一起嬉戏的画面。

还有那莽撞的谢小郎。

十二岁的少年郎,每次下了学堂,手上或衣服上,都要沾些黑墨来。

她每每因此嘲笑他,他也只是红着脸挠头。

那时,她想要池中的粉荷,他浑身湿透了,也要为她摘来。她想看刚出壳的稚鸟,他便爬上树,划破了衣裳也要掏来给她看。

只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少女怀春,始于那年的新科状元。

意气风发的状元郎,头戴簪花,披红挂彩,由禁军侍卫开道,身跨白色御马。

行过之处,人群轰动。

他目若朗星,嘴角噙着一抹浅笑。俊美的仿若画中走出的谪仙。与人群中看了她一眼。

便是那一眼,让她丢了魂,入了相思。

回府后,茶饭不思,非闹着祖母去跟伯父打听那人。

伯父知道后,摇头说道:“那苏御名满京都,才貌惊绝,更是大长公主的独孙,满京都的高门贵女哪个不想嫁?咱家高攀不上,况且他自幼就与王氏贵女订了婚约。”

直到京中传来他娶亲的消息,满心酸涩,一颗心再也无处安放。

之后便遇见了闫衡。

一想到这,她眉间的舒畅瞬间没了。

忽闻几声童音,池上小亭,两个稚童闹了不快,大的是大哥元宏的长子,比她矮了半头的是三弟元载的女儿玉姐儿。

只见他用力抢过玉姐儿手中的荷包,语气不屑道:“我是你大哥,要你个荷包,哭什么,小气巴啦的,真没劲儿。”

说罢,将手中的荷包扬手扔进了池子里,玉姐儿哭得更伤心了。周云若看得揪心。

皱眉走了过去,见他还要推人,她冷喝:“敬哥儿,住手。”

“胆子不小,敢打妹妹。”

他扬起脸,瞅了她一眼,好似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

又见女童乖巧地依偎她身旁,唤了她一声姑姑。

顿时板着脸道:“她算哪门子姑姑,伯爵府的世子夫人才是咱们的姑姑。”

周云若看着这孩子,微微摇头,这是个纨绔,不学无术,待大哥死后,他依旧挥霍无度,后来更是将周家的宅子都卖了。

三岁便能看老,他今年都十岁了,想来是定了性了,顿时对他没了好脸色。

“书都读狗肚子里去了,回去反省,再让我知道你欺负她,我告诉你祖父,叫他狠狠地收拾你。”

“哟~~~~二妹妹好大的火气,敬哥胆儿小,你可别吓着他。”

回身一看是大哥的夫人裴氏,她依旧板着脸道:“他欺负妹妹,目无尊长,这胆儿可大着呢!”

裴芙将孩子揽在怀里,也不睬她,只哄着孩子道:“敬哥莫怕,你二姑姑怕是心情不好,下次再瞧人脸色不好,就躲着些。”

自己嫁了没有根基的武夫,她看不上自己,所以连着她生的也瞧不上她这个姑姑,落了眉眼,她声线冰冷道:“躲不躲的无所谓,自是看不上我这个姑姑,往后见了便当不识吧!”




可母亲执着此事,所以每逢大考,她必亲自带哥哥进京赶考。

母亲哥哥,她太想他们了。

这一夜忧虑过重,委实没睡踏实,清晨眼底暗了一圈,便是浮了粉,也遮不住这憔悴之色。

秋蝶端着洗漱水准备出去,周云若叫住她。看了看早已等候在外的石霞与双福道:“往后她们在这里当值,这屋你就别进了。”

秋蝶大惊,忙跪下身子,水溅在自己身上也不觉。

颤声道:“夫人,奴婢做错什么了?”

周云若轻笑一声问道:“我与大爷谁是你的主子?”

她怔了片刻才回道:“奴婢打小便服侍您,在奴婢心里您是唯一的主子,谁也越不过您去。”

周云若笑了,而后目光深深看向她说道:“如此甚好。”

“二房最近出了乱子,我这当家娘子,不好袖手旁观。你是个稳妥的,过去帮衬一段时间,权当是替我周全了。”

秋蝶听了,揪紧的心瞬间松了。虽不大愿意,可也不敢说什么,总归还有回来的时候。她起身告了退,收拾一番,就去了二房院子。

周云若看了眼院中的夏婆子,低声对石霞二人交代了几句,起身就往前厅行。

刚来到厅外,便闻得欢声笑语,待她进去了,声音戛然而止。

一家人正围在桌子前享用着早饭,此刻见她来了,气氛突然就冷了。

一眼扫过去,那刚小产没几天的野花,竟然也坐在桌前,位置安排的极是巧妙。

左边挨着闫二郎,右边挨着闫衡,一家子这会儿视她与无物。

闫昭先是看了看父亲,见他喝着汤,头都不抬。又转向祖父。

见无人搭理母亲,眼珠子转了半圈,偷偷翘起嘴角,埋头继续吃饭。

周云若只能面无表情的走到桌子前,扫了眼今日的菜色。

啧啧舌:“清蒸鲈鱼,牛乳蛋羹,肉油饼,炒鳝面,血参乌鸡,哟~~还有燕窝粥啊!”

她目光定在那女子面前独一份的燕窝粥上,忍不住冷笑一声。

那女子抬起清冷的眸子,有一丝得意。

她笑了笑,歪着头对着闫二郎道:“二弟,你可真偏心,弟媳坐月子那会儿都没吃过燕窝。”

闫二窘得脸通红。

闫二媳妇见状,搁下筷子对她道:“大嫂,那会家中不富裕,如今日子好了,盈盈伤了身子,是该吃些好的。”

盈盈?竟这般亲近了。看来是知道实情了,一家子合起伙来了。

她嘴角一勾:“你心地真好,那这银子你们二房便自己掏吧!反正我一口也没吃。”

一家人的脸骤然垮了下来,瞧着闫二娘子的脸由白转青,周云若嘴角翘起。

闫二郎见状忙看向闫衡:“大哥,你看这········”

闫衡蹙起眉头,撂下筷子,不耐地对她道:“一家人计较什么,不就一碗燕窝吗?这钱我出。”

说罢,大方地掏出一包银子,放在桌上,听声音有些重量,想必又是不义之财。

周云若毫不客气,一把拿过来,握在手中。开口道:“中郎将的母亲两日后过寿,我正愁没银子买礼物,这银子来得正是时候。”

不顾他错愕的表情,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什么都不如你的前程重要,我现在就去华宝阁,夫君放心,我定给你办好此事。”

出了院门,她掂了两下银子,眼中闪过狡黠的光芒。

留下石霞看院子,她带双福出门去。

华宝阁在长安街上。路过米家铺子,买了二斤羊肉,又去隔壁饺子馆点了四碗猪肉大馅饺子。

特意坐在店旁的棚子里,她喜欢边吃东西,边看形形色色的路人。

她年老时,过着冷冷清清的日子,如今哪里人气旺,她就爱往哪里凑。

两口一个饺子,在夹一筷子焦香四溢的羊肉,喝一口热气腾腾的面汤。

她满足地眯了眼,双福吃得更是满足,羊肉很快吃没了。

她碗中饺子也见了底,双福的碗也见了底,不过双福那已经是第三碗了。

双福将最后一个饺子塞入口中,扭头对老板喊道:“再来三碗。”

周云若不由地摸向钱袋子,脸上泛起愁云,嫁妆已是所剩不多,往后离了闫家,更要银子傍身,需得钱生钱才是长久之计。可平洲的铺子都被她尽数卖了,银子大部分用来置办京都宅院,以及闫家一家人的开销。

哎~!想起那些银子,她只能无力地叹着长气。

待双福吃饱,她们就去了华宝阁。

这华宝阁是京中一等一的珍宝古玩店,掌柜的倒是不势礼眼,见她进门,殷勤地给她一一介绍。

她开门见山,张口道:“掌柜的不用介绍,我不买别的,想买阁里独有的礼品盒子,价格您定。”

掌柜的听了,似乎也不诧异,想是买卖做多了,见惯了不同需求的客人,他神情自若道:“夫人,盒子十两银,不过不能盖我们华宝阁的紫章。”

这下周云若犯了难,不盖他们的章如何蒙混过关。见掌柜此刻笑的和煦,她忍不住暗骂道:奸商。

愁楚间瞥见岸几上随意摊放着一副未裱的山水画,一半耷拉在外。

她上前扶正细看,山石上一棵松柏画得傲骨天成。意境不俗。

开口问掌柜:“这是谁画的?”

掌柜哑然一愣,而后回道:“这是我们东家随手画着玩的,阁里有名家大作,夫人可移步去看?”

周云若摇摇头,笑道:“我瞧着它赏心悦目,既入了眼,便是有缘人。弃它在这里蒙尘,不如结缘卖给我。您看可好?”

掌柜思考着,唇齿间吸气,抬头便往楼上望去,周云若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只见二楼廊柱旁,一名穿绯色长袍的男子,半仰着躺在紫檀直棂长椅子,脸上盖着一本书,看不清容貌,仪态慵懒,似睡着了般,一动不动。

突然,那人抬了抬手指,掌柜似收到了指示,对她点头道:“既然如此,便收你····”

话说一半,又向楼上看去,似乎想等那人授意。见那人毫无动静,便又接着道:“一百两银子。”

周云若刚要答应,楼上一声轻咳,掌柜忙抬头,那绯衣男子轻轻一挥衣袖。

掌柜干笑两声道:“一百两银子都不要,即是有缘人便分文不取,送您了。”




他咬着泛白的唇,直到周云若的脚步停在他身前,才倔强地扬起脸来。

在看清她的面容之后,小小的肩膀剧烈地颤动起来,一瞬间,晶莹的泪珠涌出眼眶。

“娘~~~~”

只见他伸出冻红的手掌,掌心赫然躺着一颗带血的乳牙。

默然上前扶起他,轻轻拂去他肩上的残雪。

此时,学堂的门开了,一名衣着华贵的夫人,牵着一名男童,从里面气势汹汹的走来。身后还跟着七八名下人。

“哼!还以为你不敢来了。”

周云若幽幽的盯着她。

那夫人嗤笑一声,神色鄙夷的说道:“能养出这般没规矩的孩子,当娘的也好不到哪去。”

闫昭鼓起腮帮子,扯着她的衣角说道:“娘~是他先招惹我的,他取笑我爹是武夫,还说我不配与他一同读书。”

那夫人一听,抬手指着闫昭的脸,厉声道:“就因为几句话,你就将我儿的鼻子打出血,可不就是武夫的种,打娘胎里就带的野蛮。”

而后打量着周云若,嘲讽道:“一个蛮地来的校尉之子,也能进魏氏书院,怕是你们送了厚礼求来的。“

“如今,尊卑不分,竟敢动手打世家子弟,你这个做母亲的没教好,那便只能由我代劳了。”

这番话上辈子就听过了,她只低眉看向闫昭,问他:“疼吗?“

闫昭皱着一团小脸道:“疼,怎么不疼的。”

“知道疼,就别惹祸。”

说罢,才看向魏家妇人。

沉声道:“既然知道我是送了厚礼,那收了礼,不干人事的魏家人,好意思吗?”

妇人顿时抬起下巴,喝道:“对魏家口出不逊,给我掌她的嘴。“

只见一名仆妇三两步冲到她面前,扬手就要掌掴,石霞一把握住她的手。

那仆妇疼的哎呦一声,又听周云若道:“双福掌她的嘴。”

双福当下就是一巴掌,打的仆妇倒地。

一直躲在门后的夫子顿时站出来,指责她:“无礼悍妇,岂有此理,来人啊!将他他们绑了送官。”

哼~绑她?她若只是校尉之妻也只能由着他们随意按个罪名绑了,可她身后还有周家,这魏家也太猖狂了些。

上前一步,高声道:“仗着你家老太爷是国子监太傅,又教出一个苏家状元郎,便自称高等学府,如今一看,不过尔尔。”

纤手一指那夫子,冷然道:“只因为她是魏家人,你便一味谄媚逢迎,纵着她殴打自己的学生。读书人的风骨都被你踩在了脚底。”

夫子哑然,又听她道:“那状元苏御的祖上也是行伍出身,你们可敢称他一声武夫之后。”

妇人恼羞成怒地推开身旁的下人,高声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与苏大人相提并论,他身上流了一半皇家的血统,岂是你这下贱之人可比的?”

周云若闻言,冷笑一声道:“我下贱?呵~~”

眼尾顿时挑起一抹凌厉:“我祖父出自汝阳周氏嫡脉,名门望族,论血统你才下贱。”

一句下贱气的魏家妇身形一晃,她父亲可是先皇亲封的南平伯,大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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