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崔浩孔乙己的女频言情小说《关中盗墓手记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石头娃”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呀!”王勇像是才想起来似的,讪笑着认错。“看我这狗脑子,光想着带人来见您老了。”“哼!再有下次,连扫地的活都甭干了,哪来的滚哪去。”“欸,肯定没下次了。”王勇躬身道歉,说完转身给我使了个眼色。“赶紧把东西拿出来,给高老师看看。”我犹豫了一下。刚才高老师说的话,让我很有种走进黑店的感觉。低价收的官窑,一转手翻三十多倍卖出去,这中间的差价太大了。要是能直接把东西卖给外宾......不可能,人家文物商店有能力把东西卖给外宾。我一个泥腿子,连外宾人在哪都不知道。想把东西卖给他们更是天方夜谭。摒弃脑子里不切实际的想法,我从兜里把小件金器拿了出来,试试看高老师能开出啥价。如果价格和心理预期差不多,再把玉器拿出来给他看。金器刚一拿出来,高老师的...
《关中盗墓手记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呀!”
王勇像是才想起来似的,讪笑着认错。
“看我这狗脑子,光想着带人来见您老了。”
“哼!再有下次,连扫地的活都甭干了,哪来的滚哪去。”
“欸,肯定没下次了。”
王勇躬身道歉,说完转身给我使了个眼色。
“赶紧把东西拿出来,给高老师看看。”
我犹豫了一下。
刚才高老师说的话,让我很有种走进黑店的感觉。
低价收的官窑,一转手翻三十多倍卖出去,这中间的差价太大了。
要是能直接把东西卖给外宾......
不可能,人家文物商店有能力把东西卖给外宾。
我一个泥腿子,连外宾人在哪都不知道。
想把东西卖给他们更是天方夜谭。
摒弃脑子里不切实际的想法,我从兜里把小件金器拿了出来,试试看高老师能开出啥价。
如果价格和心理预期差不多,再把玉器拿出来给他看。
金器刚一拿出来,高老师的眼睛立马瞪大,紧跟着眼皮又飞快的耷拉下去。
我把金器放在桌上:“您给看看能卖多少?”
高老师拿起金器,装出十分随意的样子看了两眼。
但他眼神中炽热的贪婪根本掩饰不住。
那是长宽都不到四公分的金泡,正面有蟠螭纹组成的饕餮兽面,兽面双眼镂空镶嵌绿松石,做工十分精致。
只要眼没瞎的人,看一眼就知道价值不低。
“金器,做工尚可,金质不纯,也就前几十年造的东西,顶多按18块一克的价格收。”
“才18块一克?”我惊讶道。
虽然想过价格会低一些,但没想到会这么低。
“现在金价可是35一克!”
“35一克是纯金,我都说你这东西金质不纯了,含金量顶多百分之六七十,18一克可是高价。”
“这还看你是王勇带过来的份上,换其他人,最多给13一克,你好好想想,过了这机会可没这价了。”
“而且外面没人收你这东西,只有我们文物商店能回收。”
高老师连珠炮似的说着,每句话都带着浓浓的压迫感。
他觉得我年轻,应该随便几句话就能拿捏控制。
但我早看出他的贪婪。
知道金泡的价值,绝对远不止18一克。
拿回金泡揣进兜里,我转身就往外走。
“哎,小伙子别走啊!”
高老师气急败坏的喊道:“出了这门,可真没这价了!”
“回来!要不给你再加点!”
“我考虑考虑。”
我头都不带回,而且加快了脚步。
走出文物商店大门,我又犯了愁。
东西是好,但没有能卖合适价格的地方啊!
离了文物商店,还能去哪儿把这东西卖掉。
刚才是不是冲动了?
先按18一克卖了,换点钱送爷爷去治病也好啊。
正当我犹豫要不要再回去时,肩膀被人从后面拍了一下。
我赶忙转身,却是王勇跟了过来。
“兄弟,咱们这边说话。”
王勇拉着我往路边走了几步。
掏出一包金丝猴烟,倒出一根递给我。
“猴抡棍,抽不?”
我接过烟,他划着火柴给我点燃。
“文物商店收东西的价格都不高,你那玩意不卖是对的。”
我诧异的看向他。
没想明白这是唱哪出。
文物商店的人胳膊肘朝外拐,难道这位想吃里扒外?
“别这样眼神看我。”
“我看不惯高老师压价的做法。”
“来我们这卖东西的,大多是家里碰到困难,把传家宝卖了应急的人,想必你也遇到难事了。”
他一句话就击中了我的心事。
要不是爷爷病重,我也不会铤而走险去盗墓。
更不会冒险来文物商店出货。
“我爷病了,吐了好多血,需要钱治病。”
王勇搂住我肩膀,安慰似的拍了两下。
“我对你一见投缘,要是信得过,我可以带你去见个人,他开的价肯定高。”
我立马警觉起来。
觉得王勇是图穷匕见,要露出真面目了。
“带我见谁?刚那位高老师说了,除了你们这儿,没人会收我的东西。”
“别紧张,一般人是不收古董,但港商收啊。”
“港商?!”
我惊呼一声,心脏砰砰狂跳起来。
港商,在那时约等于外宾。
而且有钱!
“小点声,我恰好认识个收古董的港商,出手也阔绰。”
“我不仅是想帮你把东西卖高价,也是想赚个介绍费,对咱俩都有好处的事。”
为了取信于我,他也不藏着掖着,挑明说了赚介绍费的事。
我的警惕心放下大半。
“我跟兄弟一起来的,能不能带着一起去见港商?”
王勇面露难色:“这......带一两人去可以,再多就不行了。”
“我们就俩人。”
“那行,在路对面等我会,下班就带你们去见港商。”
约好后,我走过马路。
崔浩做贼似的抓住我往角落里钻。
“好好走路,别跟做贼一样。”
“我这不是心虚么,进去咋样?卖了多钱?”
崔浩边说边四处张望,更像是贼了。
我在他脑袋上拍了一巴掌。
“你再这样真就要被逮了。”
“哥,你别吓我啊!”
“赶紧好好的,等会跟人去见港商,别畏畏缩缩的给我丢脸。”
“啥港商?港商是啥?”
79年刚开放,乡村人少有知道港商的。
也就省会类的大城市里,有少部分人了解港商的概念。
到八十年代中后期,人们才逐步了解知道。
我那时也是听章教授提过港商,才有所了解
“港岛来的商人,他们都很有钱。”
“有钱好啊!是不是咱们的东西能卖很多钱?”
“能卖多少不好说,但肯定比文物商店给的价高。”
“好事啊!”
崔浩乐的合不拢嘴。
“拿了钱咱先吃顿好的,都说省城羊肉泡美滴很,咱一人咥一碗!”
“还有德懋恭水晶饼,买一斤拿回家孝敬老娘!”
“让家里人都知道,我崔浩也是有本事的!”
“哥,你也买点好吃好喝的带回去,在秀芳家门口走上几圈,好好气气她家人!”
我捂着额头不知道说啥好,任由他在那发癫。
很快到了五点,文物商店下班。
换了便服的王勇找了过来,带我们向西安人民大厦走去。
到了门口,他叮嘱道:“进去别乱看乱说话,跟着我走就行。”
在我心思凌乱时,崔浩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
“咱们是不是死了?”
声音让我灵醒过来。
抓住左臂的似乎是一双手。
温温热热还湿漉漉的。
这特么是人手!
“耗子,你是不是抓着我胳膊呢?”
“啊?啊,好像是。”
我挥胳膊甩开他的手,又气又笑的从挎包里摸出火柴。
“瞅你那老鼠胆子,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
“我没吓人啊,刚才看到有黑影从血棺里冒出来扑向咱们,肯定是惊扰到鬼魂了。”
哧拉。
火柴燃烧起豆大的火光。
我小心翼翼点亮手中油灯,墓室里重新恢复光明。
崔浩哆哆嗦嗦的蹲着。
本该拿在他手里的油灯滚落一旁。
油灯滚落处整齐的放着一排青铜礼器。
圆鼎,方鼎,簋,罍,壶等青铜礼器个头都挺大,上面有着繁复纹饰和青绿色铜锈。
看到这些,我呼吸陡然急促起来。
青铜礼器陪葬,少说是春秋战国贵族墓。
西周贵族墓也不是没可能!
目光转向墓室另一侧。
二层土台上放着铜梳,铜泡,铜铃等小件青铜器,以及绿松石,玛瑙串珠。
这些东西放到现在挺容易变现。
但那时我却觉得很难卖出去。
一方面,那时期不少类似的青铜器都进了熔炉,让我觉得青铜器只能当废铜烂铁卖。
另一方面,是我那时候还不知道古董变卖渠道,唯一知道收古董的地方就是文物商店。
可那是国营单位。
拿着盗墓来的青铜器去卖太招眼,一个不好就会惹上大麻烦。
我在下墓前就想过,尽量找硬通货拿。
最好是黄金,其次是玉石。
黄金玉石都可以说是种地刨出来的,被人怀疑也能解释得通。
别觉得我是开玩笑。
在咸阳塬上,尤其是窑店这块,捡到秦砖汉瓦,铜钱都是常事。
种地挖出汉代马蹄金,麟趾金都有好几次。
68年更有小学生在汉高祖长陵旁边,捡到吕后的皇后之玺上交,事后得到20元奖励。
说回墓里。
我举着油灯转了一圈。
墓周摆放的陪葬品基本都是青铜器。
压根没我心心念念的金器,玉器。
贵族墓,必定有金器玉器陪葬。
外面没有那就只能在里面了。
我的视线定格在朱红色棺材上。
左手握住铁钎盘算着怎么开棺。
“哥,看你脚下,红的!”
“是不是棺材里的血流出来了?!”
崔浩抬起手惊恐的指向我脚下。
我低头看去,脚下确实一片血色。
血色蔓延到朱红色棺材下面,还真像从棺材中流淌出血来。
但我肯定那不是血。
因为没血腥味。
蹲下摸了摸那抹血色泥土,潮湿泥土的柔软中带着颗粒感。
那颗粒似乎是某种坚硬碎石。
抓起一把放在眼前细看。
血色颗粒和潮湿泥土混合,形成一种诡异的血色土质。
“似乎是朱砂。”我不太确定的说道。
记得章教授讲西周历史时,提过贵族下葬会先撒朱砂,然后再放棺椁。
等级越高,实力越强的贵族,下葬时撒的朱砂越多越厚。
算是一种身份象征。
“应该是西周高等级贵族墓葬,少说士大夫一级的。”
之所以这么判断,是因为朱砂撒的范围不太大,没有布满整个墓室。
后来盗墓多了,才知道西周后期很多诸侯实力衰落,没财力购置朱砂铺满墓室,只能在棺底铺上一些意思一下。
到了东周,落没贵族连朱砂都用不起。
只能用红色粉状的土朱砂,那玩意是一点朱砂都不含,只是颜色红而已。
碰到探铲打上来土朱砂的墓,我通常是扭头就走。
因为落没贵族墓,出不了有价值的东西。
“哥,别管他是什么了,拿东西赶紧走吧。”
崔浩慌的胆都要没了,只想拿东西赶紧跑路。
之前嚷嚷着富贵险中求的气魄是半点全无。
“耗子,这些玩意又大又沉,就算拿上去又有谁会收?是拉出去卖废铜烂铁,还是回炉炼钢?”
“呃......”
“那就空着手上去?可不甘心啊,要不把这几个小的拿走?”
他准备把那几个小青铜器塞包里时,我却对着棺材跪了下来。
“对不住您了。”
“我若发财,定请高道做场阴德法事偿还。”
念叨时我嗑了三个头。
算是对开棺取宝打扰亡人的歉意。
咔!
我把铁钎尖头撞进棺材缝,随后扬起榔头对着铁钎尾用力敲击。
哐哐几下,铁钎头被敲进棺材缝里。
我双手握住铁钎尾使劲撬动起来。
“嘿!”
嘎吱吱!
随着我用力的嘿了一声,棺材盖发出让人牙酸的声音,边角被撬起来一道开口。
我又用了两下力,手心冒出火辣辣的痛感。
用力过猛,加上和铁钎过度摩擦,掌心冒出了水泡。
“耗子!还不来帮忙。”
我咬牙扳着铁钎用力,闷声冲崔浩喊道。
整个人都麻了的崔浩浑身一哆嗦。
手足无措的比划两下,不知该怎么表达内心的惊愕。
他的反应也是正常。
新手下墓开棺,通常都会恐惧,需要进行些心理建设才能适应。
我是被生活逼的无路可走。
今天就算天王老子在眼前拦着,都要开了这具棺材。
“还愣什么,快来!”
我的催促让崔浩猛一咬牙,鼓起勇气哆哆嗦嗦的向我走来。
“石头哥,你真是我的好哥欸!”
壮胆似的自言自语两句,崔浩来到我身旁眼一闭心一横,撸起袖子握住铁钎。
“豁出去了,生死都陪你走一遭!”
“世间没鬼,只有心里有鬼,不怕就没事,我喊三声一起用力。”
“一二三!嘿!”
我俩一起用力,没多大功夫就把棺材盖打开了。
兴冲冲往里一看,准备大获丰收的我俩却都傻了眼。
里面还有一具朱红色棺材。
除了尺寸小了点,和刚才开的棺材几乎完全一样。
“哥,这是咋回事?”
“忘了棺椁的事,贵族棺材和老百姓不一样,通常有好几层。”
我拍着脑门有些懊恼。
光想着棺材里有金器玉器,忘了贵族少说是一棺一椁。
多了四棺一椁,三棺两椁都有可能。
要是周天子,则有棺椁七重。
“干都干了,怎么都得干到底。”
“继续开棺!”
其他人立马跟着起哄。
“对,把好东西拿出来看看。”
“拿出来让大家开开眼,长个见识。”
“别藏着掖着,让我们学习学习。”
我想低调,准备让董老板制止他们起哄。
崔浩却嘚瑟的拿出一件金器,高高举起向他们晃了晃。
金器反射出耀眼光芒,那五人立马不闹了。
全都直愣愣的盯着金器倒吸凉气。
那是我们拿到的最大件金器,镂空龙纹金肩饰。
“金滴,金子滴!”
“这么大一件,得多少克?”
“这得值多少钱?”
我赶忙把崔浩举着金器的手按了下来。
“财不外露懂不懂?!”
“啊?”
崔浩一愣,手忙脚乱的把金器收起来。
“这不是心里憋气,他们这么一闹,就把他们当姓孟的龟孙了。”
“光想着给你出口气,挣个面子......”
眼瞅着金器被装回包里,那五名同道中人都激动的围了上来。
“小哥,你们真有本事!能说说金器在哪挖的不?”
“兄弟缺人手不?俺俩可以打下手,免费滴!只要教俺们点本事就行!”
“都让开,二位师父在上......”
年纪最大的那位,喊着师父在上就要跪下去,我赶忙把他扶住。
“诸位别闹。”
“我俩没啥本事,你们别这样。”
董老板眉头一挑,冷着脸冲他们道:“不想出货了是不是?”
只一句话,就掐住了他们的七寸。
五个人讪笑着退后两步,连忙赔不是。
“我就是想跟两位小哥......呃,是想跟两位小爷学本事。”
“对对对,我们愿意给两位小爷打下手。”
“您二位负责点穴,打洞下墓的脏活累活,都交给我们干。”
他们眼神中透出讨好和祈求神色。
盗墓这行不是有蛮力就行。
还有极强的知识壁垒。
尤其是寻墓点穴。
不仅要精通各朝代风水知识,更要懂历史。
通过历史记载的蛛丝马迹,确定可能有大墓的地点,然后用风水知识探寻下葬位置,才可能发现大墓所在。
要不懂这些,就只能跟无头苍蝇一样碰运气。
他们五人干盗墓也小半年了,却一座大墓都没找到。
最大收获也就是挖到点汉代陶器。
可陶器根本不值钱。
跟我俩手上的金器一比,他们想死的心都有了。
所以才心急眼热的要入伙,甚至拜师。
“你们这可是拜错庙门了,我们也不懂点穴。”我如实说道。
但他们压根不信。
反而各种卖惨想要博取我的同情。
“小爷,您就别谦虚了,董老板都说你是有大本事的人!”
“俺们诚心拜师!求求您收我们为徒吧。”
“我一家老小都快饿死了,就指着倒斗赚钱养家,您只要愿意带我,下墓拿的东西我只要三成!”
“我爸在医院门口躺着没钱治病,就等钱救命呢,小爷您要带我倒大斗,我只拿一成!”
“......”
他们的死缠烂打让我无语。
董老板也嫌他们闹腾,收货付钱后把他们都打发了。
临出房门,他们依旧在卖惨哀求,希望能跟我去倒大斗。
哐!
董老板用力关上房门,世界才算清净了。
“呼!”
崔浩瘫在沙发上,心有余悸的长出一口气。
“哥,我错了。”
“以后再也不会那样做了。”
我拍了拍他肩膀:“吃一堑长一智就好。”
“外面人心险恶,小心点总没错。”
董老板沏了茶水端来,笑弥勒般说道:“小兄弟,我就知道你本事大。”
“赶紧把好东西都拿给我看看的啦。”
我俩把东西都拿了出来。
金器玉器摆满了宽大的长桌。
哐当!
迫不及待的董老板,脚下一个不小心撞在椅子上。
即便疼的龇牙咧嘴倒吸凉气,他依然不顾脚疼的扑到桌前,举起放大镜仔细看了起来。
纹饰精美的金玉器,每件都可谓艺术精品。
董老板这一看就拔不出眼了。
如同见到美女似的,不由自主的流出了口水。
“靓货,太靓了!吸溜......”
“每件都是精品!”
“兄弟,你带来的可是大惊喜!大大的惊喜!”
“我给你这个数!”
他伸出五根手指,在我眼前晃了晃。
五千?肯定不是。
那就是五万了!
这数字远超我和崔浩预期的两万。
崔浩直接从沙发上弹了起来,盯着那五根手指,小心翼翼问道:“五,五万?”
“就是五万!”
“嘶!”
金钱带来的巨大冲击,让崔浩楞住了。
早上村里人还在为万元户的出现而惊叹,没想到我俩转瞬间就成了万元户中的万元户!
五万对半分,我俩一人两万五。
顶的上两个半万元户了!
而且万元户黄新文的净收入才六千,论净收入的话,能顶他四个!
“哥,咱俩也是万元户咧!”
“把钱拿回去,让孟建设那龟孙,知道啥才是真正的万元户!”
“让秀芳全家都知道,啥是真的瞎咧狗眼!”
我笑着摇摇头。
这家伙,是真的讲义气。
不先为自己有钱高兴,反倒一直惦记着帮我出气。
“财不外漏又忘了?”
“啊?哦哦,看我这脑子。”
“我就是替你咽不下那口气,那对狗男女太欺负人了!”
“现在还不是出气的时候。”
董老板眼珠子转了转,笑眯眯道:“有人欺负你?”
“咱们系兄弟的啦。”
“欺负你就是欺负我,这气我帮你出!”
“好意心领了,这事我自己能解决,不过我爷爷住院的事情,要麻烦你帮忙。”
“小系情的啦。”
董老板拍着胸脯打包票。
一个电话就办好住院的事。
我想一事不烦二主,干脆让他帮忙联系台车,把爷爷接到省城住院,
又是一个电话打出去,车的事也安排好了。
那年头,港商的名头是很好使的。
只要不是太出格的事,基本打个电话就能解决。
“搞定的啦,省礼宾车队的车一会就到。”
省礼宾车队是负责省府接待的车队,一般人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
我俩都被惊到。
这要坐着省礼宾车队的车回去,还不得全村轰动?
崔浩兴奋的满脸通红:“能坐礼宾车回去,怎么也算光宗耀祖了吧?”
“村里那些瞧不起咱俩的人,下巴都得惊掉吧?”
“瞎了狗眼的秀芳全家,肯定追悔莫及吧?”
“还有孟家人,他们会不会羡慕死?”
“楠姐呢?”
回过神的我,焦急举目四顾。
可周围人潮涌动,早已没了佳人芳踪。
“人早走没影了......她在你手心写的,是个地址?”
“好我的石头哥!”
“仙女姐姐把住址留给你了!”
崔浩一脸吃惊模样。
眼睛瞪的跟铜铃一样,眼神中七分惊讶三分崇拜。
“哥,你真是西门庆转世......哎呦”
我在他后脑勺上拍了一下。
“瞎说什么呢,她是章教授女儿。”
“啥?”
崔浩呆了一下,随后向我挤眉弄眼的露出贱笑。
“嘿嘿嘿,那更好!”
“我看章教授挺喜欢你的,抓住机会当女婿啊!”
我却内心黯然。
要没被取消上大学资格,或许有机会当章教授的女婿。
现在,我只是乡下泥腿子。
而且还盗墓!
跟章楠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想跟她成就爱情,多少有点痴心妄想。
但一想到她,我又不由的爱意上涌,恨不得生生世世与她在一起。
点支烟狠狠吸了口。
从鼻孔喷出两道白色烟雾,模糊了眼前的一切,也压住我的烦躁。
我把对章楠的爱意冲动,小心翼翼藏在心底。
这或许是我一辈子的秘密。
买了两瓶西凤酒,一斤德懋恭水晶饼,我俩踏上回程路。
到村口时天已黑透。
大多数人家都熄灯睡觉了。
只有蝉虫鸟鸣诉说着夜的寂静。
我从挎包里掏出钱。
“耗子,卖金泡的钱对半分......”
崔浩按住我准备分钱的手。
认真且真挚的说道:“哥,钱先紧着给咱爷治病用。”
崔浩的真挚让我感动。
平时言语中挺贪财的一个人,现在却不为钱所动。
这刻,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心情。
只能搂住崔浩。
“好兄弟!”
“哥,别这么肉麻。”
我在他背上用力拍了两下,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时不远处传来叫骂声。
听声音似是驼爷。
“滚!”
“拎来的破玩意也拿走!”
我俩三步并作两步走,脚步如风的来到驼爷家院外。
透过不高的院墙,正好能看到里面情况。
只见驼爷站在门口,把几包点心扔了出来。
啪叽!
点心摔在地上打了个滚。
包裹点心的草纸碎裂,露出碎成渣的桃酥,水晶饼等。
还有几张大团结也随着点心掉落。
孟建设蹲在地上捡拾大团结,嘴里色厉内荏的叫嚣着。
“别给脸不要脸!”
“这话让你爹来说。”驼爷淡淡道。
孟建设气的鼻子都歪了。
这是在说他没有叫嚣的资格。
“你个老不死的驼子!”
“给我等着!”
撂完狠话,在碎裂的点心上狠狠踩了两脚,孟建设怀恨离去。
“哥。”
“孟建设怎么大晚上的来给驼爷送礼?”
“而且按他的脾气,根本不会忍气吞声,应该抡拳头揍人才对。”
“这事怎么看都透着古怪。”
崔浩觉得古怪。
但我心中却有猜测。
或许被我截胡的那个西周墓,就是驼爷给点的穴。
猜测的依据是,黄三在董老板那出货时,说能出青铜器都是有高人相助。
结合孟建设晚上给驼爷送礼的行为。
基本能断定驼爷和孟家之间,存在某种交易。
只是驼爷既和孟家合作,为什么对孟建设如此态度?
驼爷和孟家的合作,会不会影响我开那个可能存在的王侯大墓?
我迫切想要弄清其中关系。
“耗子,你去我家帮忙看下我爷。”
“我先去跟驼爷聊聊,问问他和孟家怎么回事。”
把装着钱和消炎药的挎包塞给崔浩。
我拎着西凤酒和点心,敲响驼爷家院门。
驼爷浑厚的骂声从屋里传出。
“是额话没说明白,还是你脑子瓜咧?”
“还想自取其辱不成?滚!”
我哭笑不得道:“驼爷,我是石头。”
“哎呦,石头娃啊!”
院门很快打开。
驼爷喜笑颜开的拉着我往屋里走。
“么想到外面是你,刚嘴上没了把门滴,那些不好听滴别往心里去。”
“这是谁惹你生气了?”
我怀着明白装糊涂的问了一句。
“被孟家那孙子气的!”
“不提那龟孙咧,越说越气,咱进屋说话”
我笑道:“我今天去省城,顺路买了西凤酒和水晶饼给你老。”
“感谢你白天帮我说话。”
“要没你老的提点,我可就要闯大祸了。”
我把手中拎的酒和点心,放在老旧的榆木桌子上。
驼爷拿起西凤酒,眼神逐渐沧桑起来。
似乎酒里藏着往事。
“西凤,西凤啊。”
“上一次喝西凤酒,还是四十年前在宝鸡。”
“人老了就是爱回忆。”
“你娃去趟省城,还给额这老不死滴带东西,也算有心咧。”
驼爷放下酒,起身去了里间。
窸窸窣窣声从里间传出,似是在翻找东西。
我坐在榆木桌前,好奇的四处看着。
老旧的土坯房里不能说家徒四壁,但也算得上一贫如洗。
除榆木桌和条凳外,只有靠墙摆放的条案。
条案上有暖水瓶,豁了口的粗瓷碗,还有一把黝黑的杀猪刀。
杀猪刀上写满岁月的痕迹。
沾染刀身的油腻,更是它的功勋写照。
这是我打小就见过的杀猪刀。
十里八村唯一的王屠户,用它杀的猪不知凡几。
可它怎么会在驼爷家?
我正盯着杀猪刀纳闷时,驼爷挑开帘子从里间走了出来。
他手上拿着帕子叠成的小包。
那年月,村里人收放贵重财物,都喜欢用帕子包起来。
“石头娃,额不能白收你滴酒。”
“这里面包着几根人参须子,是额当年在外闯荡留下来滴,大补元气能吊命。”
“你爷身子不好,或许用滴上。”
驼爷平淡的话,却让我心里一惊。
能吊命的人参须子!
没有百年也有八十年!
“太贵重了......”
“没啥贵重的,本就打算拿去给你爷用,正好你来了就直接带回去。”
我还要推辞,却被驼爷瞪了一眼。
“不许不要!”
“谢谢驼爷,以后有用得上我陈石头的地方,你老尽管说话。”
我不喜欢欠人情。
但驼爷的人情,我似乎怎么都得欠。
见我把人参须子揣进兜里,驼爷笑眯眯的拿起烟袋锅吸了一口。
“大晚上给我送酒,应该还有事吧?”
我推开院门,就见到崔浩在院里急的转圈圈。
“耗子。”
“哥,你可回来了,咱爷已经吃药睡下了,看着还是没精神。”
“那个,跟驼爷谈的怎么样?”
崔浩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我,显然在期待下大墓的事。
不得不说,盗墓这行来钱实在太快了。
而且是无本买卖。
只要干一次,就会深深陷进去。
再想踏实干别的,基本就没可能了。
“不太好,而且咱们截胡的事,可能暴露了。”
我把方才的事讲了一遍。
崔浩听的一愣一愣的。
尤其听到驼爷中邪般的表现,更是惊恐到脸色煞白,上下牙都打起架来。
“吓,吓死我了!”
“光听着就那么可怕,驼爷说的那个她,该不会是墓里的女鬼吧?”
我摇摇头。
也不知道那个她到底是啥。
从科学角度分析,或许驼爷下墓受到惊吓,有了心理创伤,讲述往事时产生了应激反应。
又或许遭受恐惧冲击后精神出现幻视幻听的症状。
也就是所谓的精分。
但不管驼爷属于哪一种精神疾病,都肯定遭遇过巨大恐怖刺激。
所以毕国国君墓里,究竟有何等恐怖存在?
这是我想不出,也不敢想的。
反正我打定主意不参与了。
卖了金玉器就送爷爷去省城住院,自己顺便在西北大当旁听生。
“哥,那什么毕国国君墓,咱就不去了吧。”
“天下坟墓千千万,咱的小命就一条。”
“找别的墓盗也一样。”
崔浩退堂鼓打的比我还快。
可惜的是,上天似乎早就安排好了一切。
虽然我俩不想冒险,但最后却都下了毕国国君墓,而且差点死在里面。
“我也这样想的。”
“明天找董老板把东西卖了,然后送我爷去住院,咱在省城待几天避避风头。”
“还有,明早不要穿西装,可以带着到省城再换上。”
西装太招摇了。
再让孟家人看到崔浩也有西装,等于贼不打自招。
我俩当晚收拾好东西,第二天一早如约出发。
离村时,恰好村里人聚在晒谷场上,听孟建设读报纸。
那时候读报纸算是种娱乐活动。
作为村里为数不多识字的人,孟建设用读报纸显摆自己有文化,就像求偶时开屏的孔雀一样。
秀芳也在人群里,而且就站在孟建设面前。
看起来,他是专门为秀芳读报纸。
“新华社报道咧一则振奋人心滴新闻!”
“广东中山滴黄新文,靠辛勤劳动养猪,年收入过万,纯收入高达六千元!”
“成为国内第一个万元户!”
孟建设慷慨激昂的念着,眼神不停往秀芳身上飘。
可秀芳和其他人,都被万元户这个词给惊到了。
“万元户?一年收入一万元?!”
“咱辛辛苦苦刨地,一年才挣百十个元,啥时候也能成万元户!”
“万元户得过啥样的日子?怕是顿顿都有肉吃吧。”
众人对万元户的羡慕,让孟建设傲然的昂起头。
他使劲咳嗽两声,等大家都不再出声,才慢慢说道:“咱村也快有万元户了,那就是我!”
“啊?”
惊讶声此起彼伏。
大家都只能用啊声,来表达内心的震撼。
孟建设斜眼瞥我,眼神中带着挑衅。
“某个犯罪分子滴娃,被取消上大学资格,严重影响咱村滴名誉。”
“为给咱村正名,我孟建设,要勇为人先当这个万元户!”
“信用社滴贷款今天就下来,我要在咱村开砖厂!”
“用不了一年,我就能成为咱咸阳,乃至全省的第一个万元户!”
啪啪啪!
村民纷纷鼓掌起来。
各种恭维话不要钱似的送上。
秀芳父母最为起劲。
“之前我两口子瞎咧眼,看上石头娃那个烂怂货,差点把秀芳推进火坑里。”
“今天才明白,你和秀芳才是天造地设滴一对!”
她父母似觉得恭维还不够,一起把秀芳推到孟建设面前。
秀芳红着脸垂着头满脸娇羞。
那神情,与跟我订婚时一模一样。
孟建设乐的合不拢嘴,抱住秀芳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随后向我投来示威般的眼神。
嘎巴。
我用力握紧拳头,关节发出声声脆响。
“孟建设!”
“哥,他这是踩你抬高自己!”
“还有秀芳那贱人,装个屁的娇羞!他们就是对狗男女!”
崔浩怒骂两句还不解恨,从路边捡起石子准备扔过去。
“哥,我一扔咱就跑。”
“别闹,以为自己是小孩子呢。”
我把石头夺下,随意扔在路旁。
“他们爱咋咋,跟我没关系。”
现在萦绕我心中的,只有章楠。
跟章楠相比,说秀芳是野花都抬举她,顶多是草芥罢了。
我气的是孟建设说我爹是犯罪分子。
但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把紧要事办完,以后有的是时间算总账。
“哥,就这么看着孟建设嚣张?”
“他能当个屁的万元户!”
我拉着骂个不停的崔浩出村,心里却琢磨孟建设方才的话。
贷款开砖厂?
怎么看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难道想用砖厂打掩护,挖那座毕国国君墓?
算了,驼爷光讲个故事就邪乎成那样。
有风险的事让他们去干。
自己还是安全第一!
我俩轻车熟路来到西安人民大厦,敲响董老板的房门。
门开,董老板立马笑的如同弥勒佛。
“就说怎么一早就听到喜鹊叫,原来是陈老弟大驾光临,快请进。”
进了房间,我和崔浩都一愣。
房间里还有其他人。
泾渭分明的分成三帮,坐在沙发和椅子上。
每帮人脚下,都放着或大或小的袋子。
看来也是找董老板出货的。
这三帮五个人十道目光,齐刷刷的盯在我身上。
因为董老板正搂着我肩膀称兄道弟。
这让他们的眼神中,都充满了羡慕嫉妒。
同为盗墓贼,董老板对他们的态度,和对我的态度,那是天渊之别。
“老弟啊,昨晚我还想你什么时候来呢。”
“没想一大早就见到你啦。”
“啊,这几位也是同道中人,不过他们水平太差,都是些不值钱的破陶器。”
董老板随意的介绍了一句,对那些人完全不重视。
五个同道中人,闻言都羞愧的低下了头。
“董老板,我们就是运气不好。”
“谁不想挖大墓,可哪有那么多大墓可挖。”
“再说大家都刚入行,缺乏经验。”
五人为自尊辩解。
年龄最长的一位,突然冲我说道:“后生,听董老板意思,你是个有本事滴?”
“要不把你挖出来滴好东西,给大家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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