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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意沉沦前文+后续

李弗及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傅暨臣说的对,曾衍章负担不起,也不该曾衍章负担,这是她自己的债。傅暨臣的这座四合院,果然离她的大学不远,步行也就二十来分钟。这里寸土寸金。走入这座四进的院子,梁颂薇算是知道傅暨臣为什么不住这儿了,这样宽敞纵深的院子,实在不适合一个人住。她也不大喜欢这儿。就他们俩在这儿,顶多用一进院子,其他地方到了夜里空荡荡黑黢黢的,可怕的很。反正一周就一次,她宁愿走远路去古北明苑。天井里有一棵两人环抱的桂花树,站这儿不知多少个年头了,冬日里枝叶凋零。傅暨臣已经进了屋,转身看见她站在桂花树下愣神,“发什么呆?是不够冷么?”梁颂薇这才快走两步跟进去。屋内的装修也是复古的中式,一应的紫檀木家具,看起来端庄气派,很有格调。傅暨臣一边将衬衫袖子挽起,一边问她...

主角:梁颂薇傅暨臣   更新:2025-03-21 14:3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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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梁颂薇傅暨臣的其他类型小说《纵意沉沦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李弗及”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傅暨臣说的对,曾衍章负担不起,也不该曾衍章负担,这是她自己的债。傅暨臣的这座四合院,果然离她的大学不远,步行也就二十来分钟。这里寸土寸金。走入这座四进的院子,梁颂薇算是知道傅暨臣为什么不住这儿了,这样宽敞纵深的院子,实在不适合一个人住。她也不大喜欢这儿。就他们俩在这儿,顶多用一进院子,其他地方到了夜里空荡荡黑黢黢的,可怕的很。反正一周就一次,她宁愿走远路去古北明苑。天井里有一棵两人环抱的桂花树,站这儿不知多少个年头了,冬日里枝叶凋零。傅暨臣已经进了屋,转身看见她站在桂花树下愣神,“发什么呆?是不够冷么?”梁颂薇这才快走两步跟进去。屋内的装修也是复古的中式,一应的紫檀木家具,看起来端庄气派,很有格调。傅暨臣一边将衬衫袖子挽起,一边问她...

《纵意沉沦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傅暨臣说的对,曾衍章负担不起 ,也不该曾衍章负担,这是她自己的债。
傅暨臣的这座四合院,果然离她的大学不远,步行也就二十来分钟。
这里寸土寸金。
走入这座四进的院子,梁颂薇算是知道傅暨臣为什么不住这儿了,这样宽敞纵深的院子,实在不适合一个人住。
她也不大喜欢这儿。
就他们俩在这儿,顶多用一进院子,其他地方到了夜里空荡荡黑黢黢的,可怕的很。
反正一周就一次,她宁愿走远路去古北明苑。
天井里有一棵两人环抱的桂花树,站这儿不知多少个年头了,冬日里枝叶凋零。
傅暨臣已经进了屋,转身看见她站在桂花树下愣神,“发什么呆?是不够冷么?”
梁颂薇这才快走两步跟进去。
屋内的装修也是复古的中式,一应的紫檀木家具,看起来端庄气派,很有格调。
傅暨臣一边将衬衫袖子挽起,一边问她,“过年回家吗?”
梁颂薇摇摇头,“不回。”
她怕曾衍章找到她。
曾衍章一月十八日回国,那时候她已经开始放寒假了,她打算留在华京找个家教的工作,行迹谁也不告诉。
她眉尖蹙了蹙,“那个......暨臣哥,我放了寒假可不可以在古北明苑借住?”
傅暨臣在官帽椅里坐下,屈起的指尖在方桌上轻轻叩击,拿一双冷锐的漆黑眸子审视她,“住这里不好么?”
“这里太大了,晚上我一个人害怕。”
“晚上我回来。”
梁颂薇闻言倏地抬眸,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每晚都过来?
傅暨臣看着她惊讶的神情,皱了皱眉,“怎么,我自己的家我回不得?”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着暨臣哥很忙,别因为我耽误了正事。”
傅暨臣一哂,“我不需要休息?不要自作多情。”
梁颂薇的脸唰一下红了。
傅暨臣不再看她,“洗洗睡吧,不早了。那边的是主卧,里头有卫生间。”
其实比起古北明苑,梁颂薇更喜欢这里的家装,但是她不想傅暨臣每晚都在。
两人上了床,傅暨臣的手机在床头的小方桌上震个不停。
傅暨臣顾不上管。
要他此时中断,绝不可能。
梁颂薇提醒他,“暨臣哥,你有电话。”
傅暨臣长臂一探,将手机够过来,也没看是谁,划了接听键放在梁颂薇耳边,声线低磁沉哑,“接。”
梁颂薇以为自己听错了,让她接?
她别开脸去。
电话对面的郁臻一脸纳闷,“喂,暨臣哥?”
没有人回应她。
但是她听到了急促的压抑喘息,以及女人破碎的孱弱声音。
她握着手机的手不由得收紧。
傅暨臣怎么会......
她很快冷静下来,装作并没有听出什么,声色如常地说道:“暨臣哥,你怎么不说话啊?睡了吗?我爸爸妈妈跟伯父伯母约好了周五晚上一块儿吃顿饭。我妈妈说你得我自己邀请 ,你可一定要来哦!不然我在我妈妈跟前多没面子啊!”
傅暨臣的声线又紧又硬,“你的面子,跟我有什么关系?”
对面一阵沉默。
郁臻的电话还没挂。
傅暨臣问她,“听够了吗?挂了吧,你在旁边听着我女朋友放不开。”
他这话一出口,郁臻如遭五雷轰顶,她还想问什么,但傅暨臣那头已经挂了。
她躺在床上失了好半天的神。
“我女朋友”?他刚才是真的说了“我女朋友”这四个字。
她心里头仿佛是被人剜了一块儿似的疼。
怎么可能呢?
傅暨臣从来没对哪个女人特别留意过,他永远都是一副不冷不热的神情,怎么会突然有了女朋友?
而且已经到了上床这一步。
她握着手机的手有些不稳,满脑子一片浆糊,在通讯录里找了半天才找到陆兆铭的电话。
嘟了几声之后,陆兆铭懒洋洋地声音响起,“喂,嫂子找暨臣哥啊?他可没跟我们在一起 。”
电话那头很嘈杂,肯定是在酒吧会所。
郁臻暗暗鼓励自己镇定,“我不找他,只想跟你打听个事。”
陆兆铭油腔滑调的,“嫂子您吩咐。”
他们圈子里是没人敢当着傅暨臣的面打趣他的,但在背地里他们有时管郁臻叫嫂子。
郁臻问他,“暨臣哥身边,有我不知道的女人吗?”
陆兆铭了然地笑了笑,踢了身边的朋友一脚,“周昂,暨臣哥最近有什么情况没有?”
周昂正跟坐他大腿上那个身着热辣的妹子互相喂着红酒,被他问的一脸懵,“没有吧,怎么了?”
陆兆铭指了指耳边的手机,促狭地笑,“嫂子查岗呢。”
“切!”周昂不屑,继续搂他的妹子去了。
电话那头的郁臻当然没听见,她等着陆兆铭回话。
陆兆铭端起高脚杯晃了晃,那点酒红色液体在晦暗不明的灯光下变得更加魅惑。
“应该没有。”陆兆铭回答,“除了他那几个女秘书、女公关,没见他带谁出来应酬过。你知道的,暨臣哥公私分明,从来不跟女下属纠缠不清。”
“情人呢?”
“情人?我不清楚。”
他清楚也不会说,更何况他确实不知道。
郁臻问了半天,什么有用的消息也没得到,心里焦急的一晚上没睡着。
第二天早上起来她又给傅暨臣的妹妹打了个电话,“月臣,你下午有空吗?我下午想去找你聊聊天,伯母在不在家?”
傅月臣正躺在阳台上敷面膜,“在呢在呢,天天一群中年妇女在我家喝下午茶打麻将。不过我下午有两节课,我得回学校上完课才有时间,五点以后你过来吧。”
傅月臣在传媒大学上大一,只在有课的时候去学校。
郁臻跟她约好了时间,心里一直惦记着这个事,跟俱乐部请了个假,没去上班。
她所在的契约电竞俱乐部,在全国可以排名前十,她个人带领赛队也多次夺得过冠亚季的名次。这个工作一直是她的骄傲,可她今天却什么都没心思做下去了。

她睡得正好被闹醒,有些不大情愿,但又不敢说什么,只希望他速战速决。
她等他逐渐平复,方才推了推他,想要坐起来,“暨臣哥,我可以回了吗?”
傅暨臣未置一词,将她按回床上,俯身去啃她细白的脖颈。
梁颂薇慌了,拿手挡他,一双桃花眼雾濛濛的,“别留下痕迹了......我是要住宿舍的......”
傅暨臣才不理会她的央求,声线带着纵欲后的喑哑,“别跟我提条件。”
梁颂薇知趣地闭了嘴,没错,她有什么资格跟甲方爸爸提条件。
有困难要自己想办法克服。
这会儿傅暨臣显得极其有耐心。
他真的很会,梁颂薇很快丢盔弃甲。
这次结束,梁颂薇再也不提走不走的事了,她嗓子都哑了,又累又困的,赶紧睡吧。
床上一片狼藉。
傅暨臣想叫她起来洗了去次卧睡,她直接拉过被子盖住脑袋,咕咕哝哝的,“我要睡觉。”
傅暨臣站在床边看着被子里鼓起的一团,帮她关掉床头灯,自己去洗好,上次卧睡了。
但是他没睡着,于是去客厅打开笔记本处理了几封邮件,点了支烟抽了两口就摁熄在烟灰缸里。
他在沙发里略坐了片刻,起身回去睡觉,可鬼使神差地就走向了主卧。
他倚在门框没进去,卧室里还遗留着前头两人欢好过后旖糜的气息。
这时,床头柜上梁颂薇的手机忽然亮了一下,傅暨臣走过去拿起来看。
梁颂薇的手机没有设密码,一划就打开了。
这是一条来自海外的短信:薇薇
整条短信只有这么一个称呼,但后头却仿佛还有许许多多未尽的话。
又是曾衍章。
傅暨臣无声冷笑,将短信删除,号码拉黑。
六点,傅暨臣叫梁颂薇起床。
梁颂薇压根没睡够,大脑处在宕机状态,又躲进被子里。
傅暨臣幽幽说道:“你八点有课。”
梁颂薇瞬间清醒,手脚麻利地爬起来冲了个澡。
傅暨臣住的这边离她学校乘地铁也得差不多一个小时,她不快点赶不上《文献资源建设》老张的课,老张是出了名的严厉,只要上课一次点名不在期末就会被挂科。
她七手八脚地穿好,出来却看见傅暨臣正表情淡漠地坐在餐桌前,冲她道:“过来吃饭。”
餐桌上摆了一桌西餐。
梁颂薇扫了一眼,朝玄关走去,“我赶时间呢暨臣哥,迟到了会挂科的。”
“吃完了我送你。”
“不用了,耽误你去公司。”她说话间已经套上了羽绒服,踩上雪地靴背包一拎,拉开门就走了,“回见暨臣哥。”
大门不轻不重地“哐”一声响,独留傅暨臣一人坐在餐桌前面对一桌子丰盛的早餐。
梁颂薇疾步走去了地铁站,经过煎饼果子摊时,才猛然想起来今天早上她约了张鉴一起吃饭。
她赶紧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六点四十一,来不及了。
她挤上地铁后抱住扶手杆,赶紧打开和张鉴的微信聊天界面:抱歉抱歉抱歉,赶不回去了,晚上请你在外面涮羊肉吧。
张鉴秒回:没事,我刚好第一节没课,也不想起。
梁颂薇知道他这么说其实只是不想叫她内疚。
张鉴可是英语系的学霸,9月份过了CATT一口,11月份刚过了BEC的中级。家里往上数两代都是搞外交的,自带语言天赋,特别勤恳自律,绝对不可能睡到现在还没起。
她正想着,张鉴又回了两条:不巧的很,中午有个外国使团要来,我陪同翻译,晚上在礼堂有活动。
等你六级考完,下周周五晚上八点你看怎么样?让我来请你去吃涮羊肉。
梁颂薇看着第二条信息愣神,张鉴真的总是非常妥帖,早早地把时间定了,让她好做安排。
她回:可以,不过还是我来请,不然我就不去啦!
张鉴很痛快地发了个“好”。
外国使团要来的事梁颂薇也知道,是法国一所文理研究大学派师生团过来交流。
舒恬也参加了晚上在礼堂的欢迎仪式,她们集体跳一曲最近在网上火出圈的古典舞。
梁颂薇什么都没参加,她只想好好学习,拿上奖学金。
她人生的前二十年,从来没有因为“钱”发过愁。但现在,她不得不为自己,为家里,争取更多更多的存款。
地铁到站,已经七点四十五了。
梁颂薇在路边扫了一辆共享单车,一路开到教学楼下,等赶到教室,老张正在点名。
他不满地从眼镜片上方瞟了一眼慌里慌张跑进来的梁颂薇,继续叫名字。
梁颂薇的脸一下子就红了,浑身不自在地走到中间第二排舒恬旁边坐下。
舒恬小声问她,“你怎么才来啊?”
梁颂薇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老张一拍桌子,厉声呵斥,“安静!”
吓得舒恬一哆嗦,拍了拍胸口,再不敢说话。
一下课,舒恬也没工夫跟她唠了,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你昨晚上怎么没回来呢?给你留了一晚上的门。你现在赶紧回宿舍睡一觉吧,你瞧你黑眼圈重的。先不说了,我得练舞去了,晚上我们可就要上台表演了。”
“好,那我先回去了。”
这个时候张鉴又一条微信发了过来:晚上要不要一起来礼堂?
梁颂薇不假思索地回了一条:去不了,我得复习呢。
毕竟距六级考试就差五天了。
张鉴:微笑JPG,好的,以后也会有机会。
梁颂薇:嗯嗯。
她回复完消息就回宿舍睡觉去了,没睡好脑子都不太灵光,根本没办法学习。
她回到宿舍,很好,除了舒恬,另外两个人也不在。
她脱了针织连衣裙去镜子跟前看,脖子上那个被傅暨臣嘬出来的吻痕非常明显,不过好在她头发披散下来就遮挡住了。
她转了一圈,看见右边的玲珑的肩胛骨上也有。
她爬上床套上睡衣。
床帐带来的密闭空间让她很有安全感,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中午睡醒,她去吃了饭,下午上了两节课就又上自习室待着了,带上耳机练听力。
可没一会儿她的手机就震动起来,她一看是舒恬的来电,赶紧走出去接。
“喂,恬恬?”
“颂薇快来!江湖救急啊!《渔舟唱晚》大合奏一个弹琵琶的妹子低血糖晕倒了,你来顶一下吧!只有你能帮忙了!”

傅暨臣见她眼眸瞬间失了光彩,冷声吩咐她,“去洗澡。”
梁颂薇生生将委屈都咽了回去。为了钱,她现在什么都能忍。
她洗完澡上床睡觉,主卧的床上用品已经换了一套干净的。
有好几个电话打进来,傅暨臣都略显烦躁地摁掉了。
他上了床之后并没有做什么,靠在床头点了一支烟,烟雾缭绕在他冷硬的面孔跟前。
梁颂薇不喜欢被烟熏,曾衍章从不抽烟。
她无声地将被子往上拉了拉,掩住口鼻。
忽然听傅暨臣在她上方说:“明天开始换个地方住。我有个四合院,那边离你学校近。”
梁颂薇怔了一下,“我住宿舍就好了。”
她说完想了想,而后鼓起勇气询问他的意见,“暨臣哥,我十四号六级考试,这两天能不能先不过来了?”
傅暨臣垂眼瞥她,见她半张脸躲在被子里,乖巧的仿佛一个婴孩。
“随你。”傅暨臣将刚抽了几口的烟掐灭,躺下来。
梁颂薇咬了咬唇,迟迟疑疑地又说了个请求,“还有两周就期末了,我可不可以只在周三过来,跟之前一样?”
傅暨臣已经关了灯,黑暗中他声线低沉,“你不要得寸进尺。”
梁颂薇心下一沉,淡淡应了声,“好。”
他们的合同里写的是她必须随叫随到。
傅暨臣半晌没再有什么动静,梁颂薇生怕她一会儿睡正好的时候他才又折腾她,于是多问了一句,“现在做吗暨臣哥?”
傅暨臣的声音凉浸浸的,“你还怪有职业操守的,这么爱岗敬业呢,卖身卖上瘾了?”
梁颂薇沉默。
她轻轻侧了个身,背对他。
傅暨臣垫在她颈下的手臂一收,便将她又卷回来面朝自己,“怎么,说你两句还不高兴了?”
“没有,我只是打算睡了。”
“那最好,不要在我这儿哭,我不吃这一套。”
他捏住她的脸颊亲了上来,不紧不慢地碾磨吮弄。
梁颂薇察觉到了他的变化,但他最终仍是放开了她,“睡觉。”
可梁颂薇刚闭眼,傅暨臣的手机又震动了起来。
傅暨臣半靠在床头接电话,语气里全是不耐烦,“曾衍章,现在是华京时间十一点半,你这么晚一遍又一遍的打电话,不觉得非常冒昧吗?”
“薇薇前几天突然提要跟我分手,不接电话,不回信息,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声筒那边,曾衍章镇定的声音越洋而来,他平铺直叙,“我一月十八号回国,麻烦二哥最近帮我看住她。”
梁颂薇脸埋在松软的枕头里,身子在微微颤抖。
傅暨臣的手在她滑嫩的肩头漫不经心地摩挲着,“不要为难她,你应该去问你的好母亲。”
“我母亲?”
傅暨臣懒得再跟他聊下去,挂了电话。
他摸了一把梁颂薇的脸,湿漉漉的,不悦地道:“哭什么?学习压力还是不够大,闲得很,有功夫为男人哭。”
他一语双关。
他说完下一秒就欺身压上来。
傅暨臣咬牙问她,“现在是因为我哭的吗?”
她呜咽着不能说话。
她柔弱无骨的双手抵着他硬邦邦的胸膛推他,“我疼......我不为他哭了......暨臣哥......”
她软绵绵的,泣不成声地央求他。
梁颂薇哭着哭着,睡着了。
这一点还是跟小时候一模一样。
不过那时候她跟他不亲近。
傅暨臣是只有在寒暑假才会回爷爷奶奶所在的誉宁市,一般也只待十天左右,这十天几乎日日都能看见她跟在曾衍章后头。
要么来问数学题,要么来练习英语口语。
大夏天烈日炎炎的,十四五岁的曾衍章在小区篮球场上打球,回回不带水,偏要打电话叫她给送来。
她屁颠屁颠的,戴着草帽,一根麻花辫在脑后垂着,身上是水蓝底子撒碎花的彼得潘领连衣裙,脚上蹬一双白色的玛丽珍小皮鞋,就像童话里的公主,朝他们小跑着过来,“衍章哥!”
那时她眼里只有曾衍章。
其实她现在眼里也只有曾衍章。
*
直到她六级考完,傅暨臣都没有找过她。
又是一个周三,可从早到晚,傅暨臣没给她发过一条消息。
梁颂薇捏着手机忐忑不安。
她不敢主动问他,怕又听见他骂她卖身卖上瘾了。可如果她这一周什么都没付出,又怕他借此扣她工资。
纠结半天,她索性自己去了古北明苑。
他来不来是他的事,反正她这一晚上是在的。
她来到古北明苑,他果然不在。
为了避免将来发生不必要的纠葛,她用水印相机自拍了一张。
刚拍完,她手机响了,是傅暨臣的。
她按了接听键,“喂,暨臣哥?”
“下来,地下车库。”
梁颂薇惊讶,但她来不及多想,穿戴好就下去了。
一出电梯就看见傅暨臣的库里南正停在电梯口。
一身黑色西服的傅暨臣靠着车子抽烟,见她出来,将剩下半支烟在鞋底踩灭。
她主动打招呼,“暨臣哥。”
“上车。”
傅暨臣上了驾驶位。梁颂薇绕过车头去坐副驾驶。
车子缓缓驶出地下车库。
梁颂薇没忍住好奇,“这么晚了,咱们要上哪儿去?”
傅暨臣单手开着车,目不斜视,“不是跟你说过,我有座四合院,以后住那儿去。”
梁颂薇看了他一眼,他的侧颜轮廓过度优越。因为父辈的缘故,因此眼神分外坚毅。
他这样的身份与长相,身边不缺女人。况且他身边还有个从小指腹为婚,关系很亲近的郁臻。
郁臻别看跟傅暨臣一样是个大院子弟,父亲郁平邦现任总装备部科研订购局的一把手,母亲白云则是部队医院的主任医师。可郁臻却是个机车和电竞的玩咖。
平常出席的场合,只要没有长辈在场,她就喜欢一头脏辫配机车服,我行我素,帅气的很。
当初签合同的时候傅暨臣答应过她这三年不会结婚,可他如果经不住长辈三令五申,到时候自己又该何去何从?
梁颂薇收回目光,她其实真心不希望他结婚,他要是结了婚,她不就成了破坏人家婚姻的第三者。
亦或者,傅暨臣婚后要忠于家庭,为此跟她断干净,那么她每年一千二百万的收入就没了。
他们签的合同,说到底只能约束她这个弱势的一方。
那她家里那摊子,可怎么办呢?

彼时傅暨臣正在汇萃饭庄的包厢里,傅父傅母都在,跟郁臻一家子吃饭。
傅儒则与郁平邦是十几年的老战友,虽然个把月没见面了,但一点都不生疏,一见面大国博弈、国内政局、经济建设......天上地下都被他们聊了个遍。
郁臻的妈妈白云只比温雅年轻一岁,戴了一副金丝眼镜,眼角有细细的鱼尾纹,长相很严肃,但性格还好。
她看着郁臻,一脸恨铁不成钢地数落她,“我们臻臻翻过年该二十六了,一天天就知道忙工作,结婚这事情就不能提,一提她就急。”
郁臻余光扫了一眼傅暨臣,抱住白云的胳膊撒娇,“哎呀妈妈,现在的女孩子都三十岁以后才考虑结婚的事,跟你们那个年代不一样了。”
温雅听着这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白云这是希望他们傅家给个准话呢,对郁家今日醉翁之意不在酒她心里其实早有预备。
“暨臣也是这样,年头上他爸爸催了他几次,他可好,直接搬出去住不回家了。今天若不是臻臻叫他来,他都不赏我这个面子。”
傅暨臣坐在傅儒则身旁,与郁平邦聊着关于无人机技术的核心问题,并没有在意几位女士已经将话题转移到了他身上。
这时候,他扣在桌上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他起身朝郁平邦欠了欠,“郁叔叔,抱歉,我接个电话。”
郁平邦笑道:“好。”又对傅儒则道:“你这儿子养的好,明年该二十九了吧?”
原本他是不太好意思跟傅儒则提起两家儿女的婚事,毕竟当年他们也只是酒桌上的口头协定,但耐不住他的宝贝女儿当真喜欢傅家这小子。出门前他被妻女叮嘱了好多遍,让他今晚上一定要让傅家给个准话。
他没办法,只好厚着脸皮硬上。
傅暨臣出来走廊上接电话,听了孙契的一番描述,剑眉深拧,沉声道:“你上去,看着他们。”
他挂了电话回到包厢里,径直去衣架上取他的大衣,“郁叔叔白阿姨,抱歉,我有点急事要处理,先走一步了。”
傅儒则生气,“你这孩子,你郁叔叔白阿姨好不容易有空,臻臻也在这儿,你怎么饭吃没一半就走了?”
“真有事,改日我做东,到时候自罚三杯,给郁叔叔白阿姨,还有臻臻赔礼。”
他说完再也不耽搁,甩下一屋子人离开了。
司机老赵已经将车开出来在饭庄门口等他,冷着脸的傅暨臣上了车,“去慕斯铂。”
*
包厢里,白云跟郁臻母女俩的脸色都很难看,一桌子人不尴不尬的。
温雅只好骂自己儿子,“这混账东西,一天天不着家,好不容易跟爹妈出来吃顿饭,说走就走!”
她说着凶巴巴地瞪傅儒则,“子不教,父之过,都是你小时候给打少了!”
傅儒则:“......”
“你儿子跟你一个德性,你是公司比老婆重要,他是公司比妈妈重要!”
傅儒则:“......”
白云原本一肚子不高兴,但经温雅这么一番插科打诨,气也没法发出来了,只能自己忍着。
郁臻心里的话在嗓子眼滚了滚,到底还是没说出来。
什么公司有事?八成又是被那个妖精给叫走了。
可是她不能说,她如果说了,不但显得她嫉妒,还是背后嚼人舌根子。
*
孙契得了傅暨臣的命令,搓了搓手,这事可真扎人。
他原地转了几圈,抓了抓头发,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态进电梯摁了12楼,走到1206门口,很重地叩了几下门。
梁颂薇此时正捂在被子里,她已经鼻塞打喷嚏流鼻涕,感冒三件套一件不少了。
刚喝了一杯热水,空调热气也开的足足的,但为时已晚。
听见敲门声,她跟张鉴四目相对。
张鉴道:“我去看看。”他走到门口,提声问外头,“请问哪位?”
“你好,我叫孙契,跟梁小姐认识。我刚才看到梁小姐来我们慕斯铂,所以过来问一下梁小姐有什么需要没有。”
张鉴诧异,礼貌地说:“你稍等一下,我问问。”
他走回卧室,“颂薇,外头是一个叫孙契的,说跟你认识,要开门吗?”
“孙契?”梁颂薇有些不可置信。
“对,孙契。”
她不知道该怎么做。
梁颂薇想自己的脑袋一定是前头被冻僵了,现在什么都应对不了。
恰在此时,又一阵敲门声传来,与张鉴的手机铃声同时响起。
张鉴看了眼来电的标注,是“快递外卖”,他先接了电话,“喂,你好。”
“你好先生,我是外卖跑腿的,您需要的药品已经给您买来了,麻烦您签收一下。”
“好,我这就来。”
他准备开门去拿药,便听见孙契在跟外卖小哥说,“里头是我朋友,你直接给我吧。”
张鉴一把拉开门,从外卖小哥手上夺过药品,对孙契道:“这位先生,你这样就不礼貌了吧?”
说完他准备关门,岂料孙契早有准备,用手臂撑住不让他关,笑呵呵地冲他道:“是梁小姐哪里不舒服吗?我可以送她去医院。”
两人正僵持不下,梁颂薇走了出来,“孙秘,我跟你走。”
张鉴不理解,问梁颂薇,“他到底是谁?”
梁颂薇正想解释,却听门外出现了一道杀气腾腾的声音,“梁颂薇,出来。”
梁颂薇战栗了一下,被张鉴扶住。
她赶紧拂开他的手,“你先别问了,今晚多谢你。”
在门口突然现身的傅暨臣紧绷着面孔,眼神森寒,盯着张鉴问梁颂薇,“多谢他什么?跟你一起开房吗?”
梁颂薇站到了张鉴前面,“暨臣哥,别为难张鉴好不好?他是好心帮我。”
傅暨臣磨了磨牙,往后退了一步,将门口的路让开,“出来。”
梁颂薇跟张鉴告别,“我先走了,你不用担心。”
她脚步虚浮,头昏脑涨。
可能要发烧了,她想。
走过傅暨臣身前,又勉强往前了几步,她忽地眼前一黑,到底还是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一睁眼就是刺目的白色,入鼻都是来苏水消毒液的味道。
“醒了?”
梁颂薇循声望去,高大的男人走近病床边,看了一眼她的吊液,又摸摸她的额头,“怎么把自己整病的?”
梁颂薇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巴巴地望着他,眼眶就红了。
“怎么?你背着我跟别的男人开房,难道还有什么身不由己的隐衷?你还委屈上了。”
他给她倒了杯温水,“喝了。”
梁颂薇艰难地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只觉脑袋上一阵一阵地跳着疼。
她接过水杯握在手里,“我还没跟辅导员请假,今天......”
“今天周六。”
梁颂薇明显松了一口气,“我忘了。”
“你确实记性不太好。”傅暨臣眼神冷厉,“我记得我才刚和你说过,不要再跟他有来往。”

十二月初的华京,气温降到负十摄氏度以下。
华京大学自习室里,已经差不多夜里十一点了,但因为临近英语四六级考试,又快要期末了,所以自习室里仍然满是埋头学习的莘莘学子。
坐在角落里的梁颂薇揉了揉疲倦的眼睛,看见手机微信上言简意赅的“出来”两个字,慢吞吞地起身收拾着桌上的书本纸笔,放进背包里,而后穿上羽绒服,拎着背包往外走。
“颂薇!”
一个男声轻声叫住她。
梁颂薇转头,对上张鉴清澈的笑眼,“你的保温杯没拿。”
梁颂薇这才注意到他手上拿着她粉格子花纹的保温杯,她接过来微笑,“谢谢啦!你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没看见你?”
张鉴指了指他刚才坐的位置,“我在那边,看你学的认真,没过来打扰你。正准备走呢,看你也在收拾东西。”
“那一起走吧。”
“你的背包重吗?要不要我帮你?”
“不用了,就几本书。”
张鉴说着从自己背包里拿出一个白色硬壳笔记本,“这里头都是六级的重点,我想你可能会需要。”
梁颂薇眼眸一亮,“我可太需要了呀,真好!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梁颂薇接过来大概翻了翻,里头密密麻麻的红蓝黑三色笔记写了大半本,字体也很潇洒好看。
梁颂薇好奇,“你们英语专业的,不是不需要过四六级吗?你怎么会做六级复习重点?”
“之前替我堂弟总结的。”
两个人一边说着一边往外走,转眼已经来到了自习室门口。
“太谢谢你了,明天我请你吃早餐吧。早上七点,食堂见好吗?”
梁颂薇话音刚落,一辆劳斯莱斯库里南不差分毫地驶停在了她面前。
后座车窗缓缓降下,男人刀削斧刻的一张面孔隐匿在车厢的黑暗里,只有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探出来搭在了车窗上,声线低沉,“上车。”
梁颂薇赶紧用拿着笔记本的那只手挥一挥跟张鉴告别,“我先回啦,谢谢你的笔记哦!”
张鉴还想问什么,但梁颂薇已经绕过车尾去了另一边,司机替她打开车门请她上了车。
梁颂薇上车后坐定,拉开背包拉链,正准备将张鉴给她的笔记本放进背包里,却不料一不留神被傅暨臣从她手中抽走。
他随意翻了几页,然后略显不屑地丢还给她。
梁颂薇抿了抿唇,默默将笔记本放进背包,跟他打商量,“暨臣哥,我今晚上不留下过夜好不好?我明天早上第一节有课,怕赶不及。”
傅暨臣微眯眼,身子左倾迫近她,单手捧住她半边脸颊就照着她粉嫩的唇瓣亲了上去。
蜻蜓点水的一下,令梁颂薇有温情的错觉。
他问她,“刚才那个男生是谁?”
“英语系的一个同学。”
“他喜欢你?”
“没有,”梁颂薇急忙否认,“普通同学。”
“不要再跟他有来往。”
梁颂薇顿了一下,继续解释,“我们真的只是再普通不过的同学关系而已。”
“你跟谁‘我们’‘我们’的?”
梁颂薇一时语结,“‘我们’......‘我们’它只不过是一个不带什么感情色彩的代词......”
“行了,你别说话了。”傅暨臣靠回真皮椅背上,阖眼捏了捏自己的鼻梁。
他出差了半个多月,上华盛顿签了份合作,又去港城参加了行业峰会,会议一结束便回了华京,晚饭都没来得及吃,落地便来接她了,结果她在这准备跟他较语法的真。
见他不高兴,梁颂薇老老实实不再说话,拿出手机给室友舒恬发消息:我晚点回宿舍,给我留个门。
舒恬:₍˄·͈༝·˄*₎ ◞ ̑̑!!!给你带了小馄饨啊!
早点回来吃哦,不然糊了!
舒恬十点半就和她男朋友魏鞍离开自习室出去吃夜宵了,说晚上回来给她也捎一份。
梁颂薇:收到!
她发完信息熄了屏,靠后看着车窗外的车水马龙发呆。
结果车子行驶时的白噪音,让她不知不觉睡着了。
傅暨臣可没那么好心,到了地下车库便将她叫醒了。
梁颂薇眯缝着眼,意识有些混沌,跟他进了电梯,顶灯在上方散射的白光在夜里也显得惨淡不振。
梁颂薇一进去便靠着电梯壁继续半睡不睡的。
电梯到达,傅暨臣捉住她的手臂将她往外带,“上我这儿补觉来了,嗯?”
进了他的大平层,入目黑白灰三色,冷肃到没有人气。
梁颂薇不喜欢这样无情的家装风格,但她是乙方,当然不可以对金主爸爸的喜好挑三拣四。
傅暨臣松了领带,将脱下的大衣随手搭在沙发上,坐下去点了根烟。
他眼皮半掀,看向她,“咖啡。”
“好。”
梁颂薇放下背包,将羽绒服挂在门口,先去厨房洗了手,而后给他冲磨咖啡。
梁颂薇总觉得傅暨臣是打小没受过一点儿罪的,所以喝苦咖啡什么都不加,纯属找虐。
咖啡刚冲好,傅暨臣便出现在了她背后,严丝合缝地贴着她,一手环住她纤瘦的腰,一手去摸索她的手背与她十指交缠,就这么握着她的手一起端起咖啡喂到自己唇边喝尽。
玻璃杯放回吧台的下一刻,他掌住了她的后脑勺,去纠缠她的唇舌。
梁颂薇尝到了他口中烟草与咖啡混合的味道,是霸道的雄性气息,极具侵略性。
梁颂薇只觉身子有点软,全靠他另一只劲实的手臂勒紧了她的腰,她才没有滑下去。
她娇喘吁吁,“我还没洗澡......”
她其实想说,你也没洗。
傅暨臣揽着她缓了一会儿,撤开身子,“去吧。”
梁颂薇匆匆洗了个澡,吹干头发,出来见傅暨臣也已经洗好了,松松垮垮地套了件浴袍,勃发的胸肌若隐若现。
梁颂薇移开目光,去拿手机,一看仅差几分钟就要一点了。她想催傅暨臣赶紧进入正题,她还要回学校呢,可傅暨臣这会儿反倒是不疾不徐的了,慢悠悠走去给自己倒了杯水喝。
梁颂薇掀开鹅绒被钻了进去。
傅暨臣进来放下水杯,又去阳台接了个电话,说了得有七八分钟还没结束。
困意上头,梁颂薇等不住了,先趴着睡了一觉。
她也不清楚傅暨臣什么时候摸上来的,他下手重,愣是把她给揉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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