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花啊,咱们做了这么多年邻居,本应相互体谅。可你们家也不能晚上睡前闹腾一回,大半夜的又折腾吧。我家有三个上班的,两个上学的,昨晚我那小孙子都被吓得不轻。” 刘大妈皱着眉头,一脸无奈地说道。
张翠花满脸歉意,赶忙说道:“实在对不住啊,刘大妈。我回去就好好说说孩子们,让他们注意点。”
一旁的葛大妮插嘴道:“张婶子,你家这未来小儿媳也太厉害了吧。昨儿第一次上门,就让你小儿子带她去国营饭店吃饭。就因为你小孙子好奇,想瞅瞅你小儿子给未来媳妇喝啥。你小儿子晚上回来,竟一脚踹开哥嫂的房门,把水泼进他们屋里,还把屋子砸了个稀巴烂。”
葛大妮撇了撇嘴:“不是我说你,你也太偏心小儿子了吧。”
张翠花一听这话,顿时气得火冒三丈,压根没想到刘兰香竟这般歪曲事实,编排自家小儿子。
“才不是这样呢!” 刘大妈的大孙子刘宝强正准备去上学,恰好听到这番言论,当即挺身而出,大声辩驳道,“小嫂子人可好啦,是高中生毕业,还考上了咱们钢铁厂的正式工,特别厉害!昨天小嫂子第一次上门,还特意带了一份红烧肉来呢。”
提及红烧肉,刘宝强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接着说道:“是向北哥的大嫂,她一门心思想买个临时工的名额,所以才存心使坏,不想让他们家里掏钱给向北哥办婚事。”
“昨天向北哥领着小嫂子进堂屋,就瞧见他大嫂把张大娘给小嫂子买的汽水喝了。向北哥没办法,才给小嫂子泡了杯麦乳精。结果向北哥的大嫂指使她儿子,去抢小嫂子的麦乳精喝。最后,向北哥的大嫂和张大娘吵了起来,向北哥这才带着小嫂子出去吃饭的。” 刘宝强一口气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全抖落了出来。
刘大妈见张翠花脸一阵青,一阵白的,赶忙瞪了一眼大孙子,“都什么时候了,还不赶紧去上学!”
刘宝强应了一声,转身朝着学校飞奔而去。
哼,哪怕迟到,他也绝不能坐视不理,看着向北哥冤枉。
今早他上学的时候,就看到向北哥眼睛红红的,他问了好几遍,向北哥才把心里的委屈说给他听。
张翠花神色尴尬的回到家里,刚进客厅,就看见桌子上放着没洗的碗筷。
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火气,她把手中的包随手往凳子上一搁,便朝着李向东夫妻俩的房间快步走去。
七月份,天气热,房间门敞着,张翠花一眼便瞧见刘兰香跟大孙子躺床上午睡。
她刚想走过去将刘兰香叫醒,可目光落在大孙子那睡得红扑扑的小脸蛋,心瞬间就软了下来。怕吵醒了大孙子,只能无奈地转身离开。
张翠花强忍着发脾气的冲动,把客厅的碗筷一收进厨房清洗。
刚洗完碗筷,又瞅见泡在水里的毯子,她深吸一口气,蹲下开始洗毯子。竟然发现,毯子底下,还有他们一家换下来的脏衣服。
张翠花一边洗,一边在心里暗自埋怨,既怪大儿媳刘兰香太过懒惰,又恼小儿子做事没个分寸,把水泼到大儿子床上,忍不住小声嘟囔着:“这一个个的,全是来讨债的。”
好不容易忙完这一堆活儿,张翠花直起腰,看向客厅墙上的挂钟,已经五点了,又到了该做晚饭的时间。
这时,刘兰香抱着李卫兵慢悠悠地来到了院子里。看到院子里晾晒着的毯子以及自家的衣服,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可一想到昨晚那事儿,心里的气又不打一处来,张嘴就抱怨道:“娘,卫兵昨晚可被他小叔给吓着了,今儿一整天都哭闹个不停,片刻都离不了人。您可得给您大孙子做主啊。”
张翠花一听这话,当即白了刘兰香一眼,没好气地回道:“啥叫被他小叔吓着了?昨晚向北一直在屋里睡觉,压根儿就没出过门。”
刘兰香撇了撇嘴,满脸不服气:“不是他,还有谁会大半夜的来吓唬我们啊?”
“别在这儿瞎说了,根本就没影的事儿。对了,刘兰香,我可警告你,咱家里的这些事儿,你少出去跟外人瞎咧咧。还有,你自己好好寻思寻思,你们之前招惹向北,哪次占到便宜了?”
刘兰香一听,心里愈发不满,提高了音量道:“娘,您既然心里都清楚,为啥还老向着老四啊?”
张翠花也提高了音量,说道:“我怎么就向着老四了?你自己说说,哪一回不是你们先挑的事儿。兰香,老四根本就没把你们当回事儿,只要你们不主动去招惹他,他连正眼都不会瞧你们一下。” 说完,张翠花直接站起身,转身快步走进厨房,开始忙碌起来。
刘兰香撇了撇嘴,小声嘀咕道:“就是偏心。” 眼珠子滴溜一转,紧接着凑到儿子耳边,轻声问道:“卫兵,昨儿喝的汽水好喝不?”
李卫兵一听,眼睛放光,忙不迭点头道:“好喝,我还要喝汽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