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这个案子有蹊跷?
几个大儒全都急了,用拐杖将麟德殿的白玉石砖砸的吭吭作响。
“快说!快说!”
妇人道:“我丈夫模仿林海大人的笔迹,在酒楼的墙上题了一首反诗,事后被灭口。”
......
简短的一句话,让在场的人全都呆住了。
“反诗?”
“不是辱骂了先帝?竟是反诗?”
这两者可以说千差万别,辱骂先帝还可以说是一时情绪失控,但反诗可是明明白白地说自己有不臣之心,这是诛九族的大罪!
“是反诗,妾绝不会弄错,为了弄出这首诗,妾和当年酒楼的伙计睡了,还生下三个儿女。”
妇人轻描淡写地道。
.......
吏部尚书张澈急道:“你现任丈夫呢!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既然他看见反诗,自然也知道林海当时是自己还是与旁人一起宴饮。
张澈的话音未落,一位两鬓斑白的男子,佝偻着腰走了进来。
“奴才张三,见过陛下与各位大人。”
他这一抬头,几个常去外面吃酒的人立刻惊呼出声。
“这不是广德楼的账房吗!”
“是奴才,奴才自幼跟随广德楼的老掌柜,从京城的茶铺一直做到如今,三十年前,林海大人受人邀约来到广德楼饮酒,奴才那时候年纪尚幼,并没福气伺候大人,也因此捡了一条命。”
“前去侍奉林大人的是店里的另一个青年伙计,他已经死了三十年了。”
这回大家都明白,这里面肯定有故事,否则为什么连一个小伙计都不放过。
“邀请林大人的那个人,应该是他的故交好友,他们在里面推杯换盏,喝得十分快活。”
“等等——”张澈皱眉道:“你既然没进去侍奉,如何得知?”
“也是他们疏漏了,在林大人来之前,应是有人在隔壁雅间检查过,彼时奴才为了躲懒,躺在房梁上,并没被发觉,之后奴才被隔壁的热闹吵醒,这才好奇地偷窥。”
众人缓缓点头。
他继续道:“奴才见里面那位大人特别热情地给林大人敬酒,嘴里还反复说着‘当日没有您,我早死在街边,’之类的感恩言辞,林大人谦逊地说了几句,当不住那人反复敬酒,不一会儿就醉倒在桌上。”
“林大人醉倒后,那人还特意用凉水拍了拍林大人的脸,在确定他醉了后,墙角的衣柜里忽然走出一个人,奴才后来才得知,此人便是内子的前夫,青州府的富商。”
“随后这位富商就在墙壁上挥毫,写了一首诗,奴才因为自幼是按账房培养的,所以认得字,看了几眼顿时吓得浑身战栗,自知此事若被人知,肯定没命,便悄悄地溜走了。”
“果然,没过一刻钟,就有锦衣卫冲上来,他们像是事先准备好了一样,直接破门而入,将林大人抓走。”
众人屏息凝神,听完这极惊险的一幕。
老齐王忍不住道:“你看清那人长相没?”
张三点头。
李烨冷声道:“认!”
张三立刻起身,眼光在殿内年长的人脸上一一扫过。
张三的眼神并不锐利,甚至因为岁月的磋磨,眼中早已生了白浊,可就是这样,每当他眼光落在一人身上,那人就被看得背脊发凉。
“并未在殿中。”
所有人长舒一口气。
有人想,难不成已经死了?
毕竟三十年过去了!
就在此时,有人尖声道:“不对,礼部孙大人还跪在地上。”
众人才反应过来,还差一个孙大人。
“孙炎京,起来。”李烨的声线透着极端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