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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魄后,我被装穷的前夫娇宠了贺知州唐安然

贺知州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正疑惑着,电话那端忽然隐约传来一阵女人的声音,像是护士的口吻。我蹙了蹙眉:“哥,你怎么了?现在在哪?”“哈哈,我还能在哪,在公司上班啊。”“不对,你是不是在医院?”我刚刚明明听到换药两个字了。“没呢,哥哥好着呢,怎么可能在医院,就这样,先挂了哈。”我哥很急促地挂了电话,很明显他是在撒谎。但他不愿意告诉我的事情,就算我再怎么问,他也不肯说。心中又急又乱,我多方打听,这才打听到我哥为了凑钱,竟然去做武打戏的替身。昨晚更是替别人演了一场极其危险的戏,因为吊威亚没弄好,我哥摔了下来,把腿给摔伤了。我赶到医院的时候,我哥正靠在病床上,一个电话一个电话地找人借钱。那般低声下气的模样,与曾经潇洒自在的他判若两人。我站在门口,眼睛泛酸。他的腿还打着...

主角:贺知州唐安然   更新:2025-04-19 18:4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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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贺知州唐安然的其他类型小说《落魄后,我被装穷的前夫娇宠了贺知州唐安然》,由网络作家“贺知州”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正疑惑着,电话那端忽然隐约传来一阵女人的声音,像是护士的口吻。我蹙了蹙眉:“哥,你怎么了?现在在哪?”“哈哈,我还能在哪,在公司上班啊。”“不对,你是不是在医院?”我刚刚明明听到换药两个字了。“没呢,哥哥好着呢,怎么可能在医院,就这样,先挂了哈。”我哥很急促地挂了电话,很明显他是在撒谎。但他不愿意告诉我的事情,就算我再怎么问,他也不肯说。心中又急又乱,我多方打听,这才打听到我哥为了凑钱,竟然去做武打戏的替身。昨晚更是替别人演了一场极其危险的戏,因为吊威亚没弄好,我哥摔了下来,把腿给摔伤了。我赶到医院的时候,我哥正靠在病床上,一个电话一个电话地找人借钱。那般低声下气的模样,与曾经潇洒自在的他判若两人。我站在门口,眼睛泛酸。他的腿还打着...

《落魄后,我被装穷的前夫娇宠了贺知州唐安然》精彩片段


正疑惑着,电话那端忽然隐约传来一阵女人的声音,像是护士的口吻。

我蹙了蹙眉:“哥,你怎么了?现在在哪?”

“哈哈,我还能在哪,在公司上班啊。”

“不对,你是不是在医院?”我刚刚明明听到换药两个字了。

“没呢,哥哥好着呢,怎么可能在医院,就这样,先挂了哈。”

我哥很急促地挂了电话,很明显他是在撒谎。

但他不愿意告诉我的事情,就算我再怎么问,他也不肯说。

心中又急又乱,我多方打听,这才打听到我哥为了凑钱,竟然去做武打戏的替身。

昨晚更是替别人演了一场极其危险的戏,因为吊威亚没弄好,我哥摔了下来,把腿给摔伤了。

我赶到医院的时候,我哥正靠在病床上,一个电话一个电话地找人借钱。

那般低声下气的模样,与曾经潇洒自在的他判若两人。

我站在门口,眼睛泛酸。

他的腿还打着厚厚的石膏,根本就无法下床。

所谓的一定能凑齐剩下的赌债,不过是在安慰我罢了。

他总是这样,什么都自己顶着,什么都不让我.操心。

之前很多人说他不务正业,游手好闲,可在我心里,他是最好的哥哥。

“哥……”

我哽咽地喊了他一声,哭着走进去。

我哥看见我,脸上一慌,忙扯过被子盖住他受伤的腿。

他冲我诧笑:“安安,你怎么找到这来了?”

看他这般,我心里更是难过。

他曾经也是无忧无虑的公子哥,也是被众人簇拥着。

可如今却落魄成这般。

我冲他哽咽道:“为了凑钱,你连命都不要了?”

我哥拉着我的手,冲我笑道:“哥哥这不是没事吗?”

“腿都摔断了,还说没事!”我又气又心疼地看着他,“这次是腿,那下次呢……呸呸呸,没有下次!”

我连忙改口,心里慌得很,很怕自己不吉利的话语会成真。

我冲他急促道:“你不要再去做替身了,剩下的赌债我去想办法。”

我哥忽然悲伤起来:“你怎么去想办法?去找贺知州要么?”

我没有说话。

我哥抚着我的长发,低叹道:“虽然哥哥没有过多地问你和贺知州现在的情况,但是不用想也知道,他对你不会很好。

如今这般情况,你开口向他要钱,无异于是自取其辱,哥哥不想你受委屈。”

“可哥哥为了凑钱连命都能不顾,我受点委屈又算得了什么。”

看着我哥憔悴的模样,我的心里满是酸楚。

与哥哥所做的牺牲比起来,我受的屈辱真的不算什么。

我哥着急地拽着我的手:“安安,你也别太有压力,哥哥会想办法把钱凑齐的,这事你就别管了。”

“可是今天已经是第二天了,明天一过,赌.场的人就会上门要债了,你还能去哪里凑钱,要知道,我们现在落魄了,不会有人愿意借钱给我们。”

“安安……”

“放心吧哥,剩下的我来想办法,你好好休息,争取早点好起来。”

我哥看着我,无声地叹了口气。

安慰好我哥,我心情沉重地从医院出来。

我哥刚刚跟我说,他已经凑了320万,还差380万。

真的要向贺知州开口么?

可想起他昨晚的狠戾和今天上午的嘲讽,我又实在开不了那个口。

该怎么办?

要不,先找丹丹问问。

我正准备给赵丹丹打个电话,我妈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电话一接通,我妈就在那边哭。

一听到她的哭声,我的心里就发紧,头也一阵阵疼。

我绷着声音问她:“又怎么了?”

“你爸那个不争气的,他又去堵了,又输了五百万。”

“什么?”我再也受不了地低吼,“我们家都已经这样了,他为什么还要去赌,他非要把我们逼死才甘心是不是?”

“……安安……”

“你怎么说话的啊你。”我爸把电话抢了过去,“我去赌,还不是想着多赢点钱,让咱们家重新过上好日子,我哪里错了我?”

“可你赢了吗?你赢过一次吗?”我气得哭,“你也少拿‘让我们过上好日子’当借口,你就是染上了赌瘾,你就是手痒!”

“行了行了,现在钱已经输了,爸也不想,你赶紧去找知州要钱,最好要他个两千万。”

“我不去!”我愤恨低吼。

我爸急了:“你不去谁去?难道你想看到他们上门要债,把爸的手脚砍去?明天一过,他们就要过来了,你今天赶紧去找贺知州要钱。”

“我说了我不去!”我气愤道,“贺知州难道欠我们的吗?你凭什么认为他会给我们钱。”

“就凭他是我们家女……”

“都说了,他已经不是我们家女婿!他不欠我们家一分一毫,你那么有本事输钱,那你自己去想办法吧!”

说完,我气愤地将电话给挂了。

我坐到一旁的花坛上,气得直哭。

本来七百万的赌债就剩一半了,我找丹丹问问,指不定还能凑凑。

现在好了,又多了五百万。

近九百万的债,我还怎么去凑?!

这一刻,我真的好恨我爸。

我家都这个情况了,他为什么还不能认清现实,为什么总觉得贺知州跟欠了我们一样。

呵,找贺知州要钱,要两千万。

他真的张口就来。

可即便心里再怎么怨恨我爸,我也不能真的对我爸不管不顾。

然而近九百万的债务,我又该怎么在一天之内凑齐。

我翻开与贺知州的对话框。

如果在贺知州面前受点屈辱就能解决我家现在的困境,那么,那点屈辱又能算什么。

我深吸了一口气,给贺知州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在么?今晚回来吗?]

等了好一会,他都没有回信息。

许是他在忙,没看见。

许是他看见了,却并不想理会我。

也是啊,既然是借钱,那自然是得当面找他借,这样才能显得有诚意。

可他昨晚发那么大的脾气,今天上午看着,那气也还没消。

没准他这几天都不会回来了。

可我没时间了。

我收起手机,打算去他公司找他。

然而我刚站起身,一抹晕眩猛地袭来。

我的眼前一片漆黑,我站着缓了好一会,眼前才渐渐明朗。

我揉着发凉的脸,自嘲地笑了笑。

没想到这日子过差了,我的身子也跟着变差了。

来到贺知州的公司。

我走进大厅,发现好几个人都一脸怪异地盯着我。

奇怪了!

我又不是第一次来贺知州的公司,他们至于用这样怪异的眼神看我?

心中正疑惑,忽然,一阵咒骂声从电梯口传来……


我最害怕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贺知州就在这个酒吧里,他早就看见我了!

而刚刚我跟贺知州撒的那些谎,此刻就像是一个巴掌,结结实实地扇在我的脸上。

我浑身紧绷着没动。

贺知州狠狠地吻了我好一会才放开我。

他修长指尖摩挲着我红肿的唇。

一双黑沉的眼眸笑看着我,语气却是凉的:“睡觉睡到酒吧来了?”

想到他明知道我在酒吧,刚刚还打电话问我,害我不停地撒谎,我心里就有点气。

我语气不好地道:“既然你都看见我了,为什么还要故意打电话试探我?”

贺知州眸光暗沉,似笑非笑:“我以为,你会跟我说实话,我甚至还给过你机会,可你,还是一骗到底。”

他的手指在我的脖颈间徘徊,好似下一刻,那有力的大手就会将我的脖子掐断一样。

我的心又开始紧绷起来。

他冲我笑:“你是不是觉得,无论你怎么骗我,我都不会对你怎样?”

“我没有!”

我都不是他心头的白月光,我哪有那份自信有恃无恐。

我挺不喜欢他这副似笑非笑的样子,蛮折磨人的神经。

我闷声道:“对,我欺骗了你,你打算怎么惩罚我?”

“你说呢?”

他笑意幽深,眼里的狠劲,如同饿狼盯着到手的猎物一般。

想起他昨晚的疯狂,我的腿不自觉地软了软。

他扶住我的腰,嗓音黯哑:“都还没开始呢,腿软什么?”

现在认错还来得及么?!

我揪着他的衣襟,可怜巴巴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欺骗你的,我是怕你生气,所以才骗你。”

“哦……”贺知州隔着薄薄的布料,把玩着我的腰,轻笑,“你的意思是,你骗我,我就不生气?”

“不是的!”我受不了地躲闪,急道,“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来酒吧,但今天丹丹回国了,我们好不容易才聚一聚,所以我就……”

“那贺亦辰呢?他也今天回国,所以,你也是迫不及待地来见他,甚至还迫不及待地跟他牵手?”

“我没有!”

我下意识地反驳。

他定是看见了贺亦辰拉我的场面。

可明明是贺亦辰单方面拉着我,怎么落在他眼里,就成了我俩牵手?

这完全不是一个意思好么?

我还想解释,贺知州却已经蛮横地拽着我往侧门走。

他将我塞进车里,然后快速发动了车子。

我费力地坐稳身子,去看他。

他侧脸紧绷得厉害,浑身都散发着令人不敢惹的戾气,与以往的他,当真是判若两人。

我不安地捏着包包。

或许,答应做他情人是一个非常错误的决定。

这男人变了,变得我根本就惹不起。

这时,我的手机忽然响了。

我垂眸看了一眼,是贺亦辰打来的。

我又看了看浑身散发着冰冷气息的贺知州,然后识趣地把电话给挂了。

贺知州轻扯唇角,那弧度,怎么看都带了点嘲讽的意味。

好憋屈!

要是以前,我直接对他开骂了,可是现在,我不敢,真不敢!

一路上,贺亦辰给我打了三个电话,我一个也没接。

到家时,贺知州冲我笑得意味深沉:“为什么不接?”

[还不是怕你生气!]

我内心咆哮着,面上却讨好地笑道:“为什么要接啊,我跟他都没什么话可说了。”

“是吗?”

贺知州哼笑了一声,直接把我从车上抱下来,往屋里走。

屋里的佣人全都看着。

我尴尬地挣扎:“你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

“你走得太慢了,而我……已经等不及了。”

咝!

他最后那一句,黯哑的嗓音,带着让人羞赧的暧昧和暗示。

我的脸直接红到了脖子根。

一进卧室,他就把我按在门上深吻。

手在我的腰侧游离。

我被他吻得七荤八素,意识恍惚。

他忽然覆在我耳边,低笑道:“穿这么性感,是想给谁看?”

我没吭声。

他又把我带到床上,两下就扯掉了我的裙子。

深沉的眸子里带着狠劲:“知道他今天回国,所以穿这么好看去见他?”

我很想冲他翻白眼,但又怕更加惹怒他。

只闷闷地说:“我哪天穿得不好看?”

他哼了一声,表情冰冷鄙夷。

忽然,我的手机又响了,依旧是贺亦辰打来的。

贺知州伸手将我的手机捞了过来。

他故意冲我问:“想接吗?”

我急促地摇头。

他冲我笑得很坏:“那怎么能行?他现在肯定很担心你,你要是不接,他可能会一直打呢。”

“随便他,反正我不想接。”我说。

贺知州扯了扯唇:“是么?那我接了哈!”

他说着就按了接听键,我一惊,赶忙将手机抢了过来。

我气愤地瞪着他。

这男人就是故意的。

好气!

我以前还是太仁慈了,怎么就没把这男人给折磨死呢!

气死我了。

正气愤地想着,贺亦辰担忧的声音忽然从电话那端传来:“安安,你没事吧,怎么去洗手间去了这么久?”

贺知州玩味地看着我,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那冰冷又鄙夷的眼神,就跟在现场捉到奸了似的。

受不了他那眼神,我赶忙冲手机道:“我没事,就是突然有点不舒服,所以先回来了。”

“安安……”

“好了,就这样哈,你跟丹丹好好玩。”

说完,我赶忙挂了电话,免得贺知州又作什么妖。

“说完了?”贺知州冲我轻笑。

我点点头,将手机扔远,祈祷着贺亦辰别再打来了。

贺知州扯了扯唇,他吻着我的耳垂说:“那就开始接受我的惩罚吧!”

“什……什么惩罚?”我看着他黑沉的眼眸,心里发毛。

他没有说话,只是幽幽地笑。

很快我就体会到了他所谓的惩罚,当真是丝毫不给我喘口气的机会,把我往死里折腾。

我哭着求饶都没用。

而且他远比我想象的还要狠。

就好像他以前把所有情绪都隐忍到了极致,然后在这一刻全部爆发。

我气疯了,抠着他的手臂哭喊:“贺知州,你混蛋!”

“混蛋么?”

他笑了,笑得很混,“你不知道么?其实我老早就想对你这样了。

结婚三年,无数个夜晚,看着在床上睡得酣甜的你,我无时无刻不想冲上去,把你按在身下狠狠折腾。”

“你……你变态!”

我从来都不知道,一个人的变化居然能有这么大。

又或者,他根本就没有变,他本身就是一个恶魔。

只是以前藏得太深太深。

我被贺知州折腾了大半夜,哭得死去活来。

要睡着的时候,我还不忘愤恨地嘟囔:“我以前就该……弄死你……”

耳边隐约传来他的低笑声,还有他的警告:不许再见贺亦辰!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

我的嗓子跟火烧了一样难受。

我脚步虚软地走到桌边倒水喝,旁边的手机忽然响了。

有昨晚的经历,我现在一听到手机铃声,神经就不自觉地绷紧。

然而看向来电显示时,我不禁愣了一下……


是我最好的闺蜜杨丹丹。

电话一接通,杨丹丹兴奋的声音就传来:“安安,我回国啦!”

“真的?!”

听到闺蜜回国了,我心中连日来的阴霾顿时一扫而空。

闺蜜是三年前出国的,自她出国后,我都没有人说心里话,也没有人陪我逛街,我可想她了。

“我刚下飞机,先回去休息下,晚上出来约一个哈。”

“嗯嗯!”

我兴奋地应着,直到挂了电话,我才猛地反应过来。

是了,我现在不是自由身,晚上出去肯定得经过贺知州同意。

而且现在那男人变得那样不好说话,他肯定不会同意。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顿时腾起一股烦躁。

罢了,等到了晚上再说。

睡觉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一觉醒来都六点多了。

我问了下王妈,得知贺知州并没有回来。

而此刻,闺蜜已经把酒吧地址发给我了,说正在酒吧等我。

我本想就这么出去,可又想起贺知州出门前给我的警告。

那男人现在是我的金主,真的半点都得罪不得。

思来想去,我觉得还是先问问他什么时候回来比较好。

拿出手机,我翻了半天,几乎翻到底了才翻出他的微信。

回想过去,我好像从来都没有主动跟他联系过。

与他的聊天界面几乎都是空白的,只有一句通过验证请求的官方通知。

也不知道他这个微信还在用没有。

想了想,我给他发了一个可爱的表情过去。

令我没想到的是,那男人竟然秒回,只不过就回了个‘?’。

也不知道这个问号是几个意思,而且这秒回的速度也让我有点怀疑对方是不是贺知州。

想着,我又问了一句:贺知州?

贺知州:嗯。

艾玛!

还真是贺知州,没想到他当上了一方总裁还能这么闲,我的微信都能秒回。

[我晚上可以跟闺蜜去蹦个迪不?]

这句话我都已经编辑好了,临要发出去我又给撤回了。

不行,贺知州一直都很反感我去酒吧会所那些地方,以前他阻止不了我出去玩,就会跟着我到酒吧,然后像根木头一样杵在酒吧外面等我出来。

然而现在可不一样。

现在我要是跟他说去酒吧玩,他估计会削我。

想了想,我又问: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后面还加了个可爱的表情。

贺知州:怎么?昨晚没要够,又想要了?

一看到这句回答,我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

那男人以前看着温顺贤良,如今看着冷酷禁.欲,咋滴聊起天来,暧昧下流的话张口就出来了?!

想起昨晚那男人的狂野狠劲,我的脸不自觉地红了红。

心里骂了句:衣冠擒兽!

正在我不知道怎么回他那句话时,那男人就打了过来。

我心头莫名一跳,慌忙接起。

哎!

结婚的那三年,我跟他好像也从来都没有互相打过电话。

说起来,我俩还真不像是对夫妻。

“怎么突然问我晚上什么时候回去?是有什么事吗?”

贺知州的声音寡寡淡淡,听起来又正经,又有点严肃。

好像刚才给我回暧昧信息的人不是他一样。

我咳了一声,讨好地笑道:“没事没事,我就想问你晚上回不回来,我好准备点食材给你做顿饭。”

话虽这么说,我心里可是万分期盼着他晚上别回来。

“知州哥哥……”

正在我等着他的回答时,电话那端忽然传来一道女人的声音。

我愣了一下。

那就是他的白月光么?

他现在正跟白月光在一起?

“不用给我做饭,我吃过了,你晚上也不用等我,自己先睡。”

“哦……哦……”

我呆滞地应着,便听见手机里传来一阵‘嘟嘟’声。

他挂掉了。

他现在正跟白月光在一起,想来今晚是不会回来了。

我明明应该高兴的,可是心里却有一股说不出的难受。

甩掉烦乱的心思,我换了条性感长裙就出了门。

贺知州有心爱的白月光,而我现在就只是他的情人。

等他哪天厌倦我了,又或者说,他突然觉得这样报复我没意思了,就会一脚把我踹开。

所以,不该有的心思,我不能有。

摆正自己的位置后,我的心情也畅快了不少。

此刻是晚上七点多,酒吧还不是最热闹的时候。

我一进去就瞧见闺蜜冲我欢快地招手。

闺蜜还是三年前的模样,齐肩的短发,标志立体的五官,笑起来没心没肺。

闺蜜常常说她是女汉子的长相,不招男人缘。

说我是标准的女神脸,身材又好,很招男人喜欢。

她一直认为我能嫁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男人。

直到,我跟贺知州结婚那会,她气得捶胸顿足,说我好好的一朵鲜花,愣是被贺知州给拱了。

可如今,贺知州翻身成为高不可攀的商业新贵,而我则成为了匍匐在地上的泥。

哎!

这般巨变,想起来又怎能不令人感慨。

“安安,我一回来就听说了你家的情况。”

我一过去,闺蜜就拉着我着急地说,“你现在还好吧,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说。”

我冲她笑了笑:“没事,一切都解决了。”

可闺蜜还是塞给了我一张卡,说里面有两百万,让我临时拿去用。

我没要。

虽然闺蜜家也是豪门,但她有个恶毒后妈,在家的日子也不怎么好过,所以我不能拿她的钱。

见我坚决不要,闺蜜也没强求,只是气呼呼地道:“我怎么听说贺知州跟你离婚了?”

我一怔。

看来贺知州已经把我跟他离婚的消息放出去了。

我点点头,不在意地笑道:“是啊。”

闺蜜却是气得不行:“他怎么能这样啊,一发达就跟你离婚!”

“不然呢?”我好笑地拍着她的后背顺气,“我以前对他那么差劲,他只是跟我离婚,没有报复我都算好的了。”

我没有告诉闺蜜,贺知州让我做他情人的事,不然闺蜜又要气死。

闺蜜叹了口气,道:“算了算了,我本来也不看好他,你跟他离了更好。”

说着,她眸光一转,冲我嘻嘻地笑道:“你还喜欢贺亦辰不?”

还不待我回答,她又兴冲冲地道:“我今天下飞机的时候,碰到贺亦辰也回国了,我叫上他了,他应该也快到了。”

我一怔。

她竟然还叫了贺亦辰。

“安安!”


“明天晚上,贺家要为我奶奶举办一场寿宴,你到时候跟我一起去贺家老宅。”

“我?”我吃惊地看着他,“可我们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我……”

“呵,没什么关系?”贺知州笑得嘲讽。

我连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在外人眼里,我们已经离了婚,没有任何关系了,我去会不会不合适?”

“没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贺知州吐了口烟圈,语气淡淡。

我着急道:“肯定有合适和不合适之分啊,像这种场合,我去肯定不合适,顾青青去才合适。”

贺知州瞬间冷冷地瞥了我一眼,嗤笑道:“你真以为我是带你去玩的?如今你落魄了,我带你去参加宴会,不过是想让你去受辱罢了。

别忘了,你当初是以何种高傲的姿态,嘲讽我们贺家人的。

如今你家破产了,你觉得他们不想趁机羞辱你一番?”

“所以,你是为了让他们羞辱我,才带我去宴会?”我看着他问。

他别开脸,嗤笑了一声:“不然呢。”

心瞬间闪过一抹刺痛。

看来我又自作多情了,刚才竟然还以为他是想跟我约会。

关于宴会的事,我也甚至以为在他的心里,我比顾青青重要,他才执意要带我去宴会。

可原来,我什么都不是。

果然,我对这个男人真的不能抱有一丝一毫的幻想。

我垂眸道:“你放心,我明天一下班就赶回来。”

贺知州没说话,也没看我,但他眉间浮着阴翳和烦躁。

在我面前,他好像总是心情不好。

我不由得在想,结婚的那三年,我在他面前是不是也总是这样板着脸。

我什么也没再说,兀自上了楼。

洗完澡,我从窗口往下看,发现他还站在院子里抽烟。

灯光将他的身影拉得老长。

他像是有什么心事,可是他从来都不跟我说。

或许是跟顾青青有关吧。

也是,他和顾青青之间,我又哪里插得进去。

贺知州是半夜回房间的,身上还带了些酒气。

他压在我身上,不停地吻我。

我愣是被他给弄醒了,气得哭:“贺知州,你干什么啊,我想睡觉。”

他用额头蹭着我的颈窝,低沉沙哑的嗓音里透着几抹受伤。

他说:“你哄哄我好不好?我生气了,你从来都不哄我。”

黑暗里,我看不清他的脸,但我能想象出他受伤的表情。

他这是把我当成顾青青了?

毕竟结婚的那三年,我对他那样差劲,他都没在我面前表现出半点受伤的神色。

这个世界上,也只有顾青青才能让他这样伤心吧。

正想着,贺知州忽然又胡乱地吻我。

我气道:“贺知州,你别闹,我真的好困。”

他沉默了一会,忽然自嘲地笑了起来:“你不喜欢跟我睡,对不对?每一次都是我强迫你的,对不对?”

我:“……”

我伸长手臂,摸索着把壁灯打开。

随着灯光亮起,我下意识地闭上眼睛。

待适应后,我缓缓地睁开眼,便见贺知州正沉沉地盯着我。

那眼神黑沉如海,令人心惊肉跳。

我吞了吞口水,冲他道:“你看清楚了,我不是顾青青,我是唐安然,是你憎恶的前妻。”

贺知州没说话,他撑在我身子的两侧,一直沉沉地看着我。

我被他看得浑身紧绷,瞌睡都没了。

终于,他往旁边一躺,淡淡道:“睡觉。”

我呼了口气,扭头看他,便见他侧过身去,一副不想理我的样子。

我自嘲地扯唇。

他刚刚果然是喝多了,认错了人。

被贺知州这么一闹,我又失眠了好一会。

早上闹钟闹了两遍我才醒。

毫无意外,贺知州已经起来了。

想起昨晚他把我当成顾青青的情景,我的心里便闪过一抹黯然。

看来他这两天一直待在这里,是因为在顾青青那受了伤。

挥去脑中烦乱的思绪,我快速洗漱完,准备出门去上班。

却在下楼时,意外看见了贺知州。

跟昨天一样,他又做了早餐,不过今天他做得比较少,桌上就剩一个三明治和几个包子。

不确定那是不是给我留的。

经历了这几天的事,我再也不敢自作多情了。

我提着包包,默默地往外走。

他忽然喊住我。

我顿了顿,回头看他:“什么事?”

他看都没看我一眼,语气极淡地说:“把餐桌收拾一下。”

我看还有时间,便乖顺地过去收拾桌子。

我看着眼前的三明治和包子,冲他问:“这些怎么处理?”

贺知州站起身,手插在裤兜里,冲我淡淡道:“你想吃就吃,不想吃就倒掉。”

“……哦。”

不吃白不吃,也省得我再去买早餐了。

我坐下身,拿起三明治吃。

他轻瞥了我一眼,道:“下班后尽早回来,我不喜欢等人。”

他说完就往外走。

很快,院子里就传来了车子的引擎声。

我失神地嚼着三明治,顿时觉得嘴里的食物没什么味道了。

我居然差点忘了,他晚上要把我带去贺家,丢给贺家人肆意羞辱。

一想起这个,我心里就难受得厉害。

当初,因为对贺知州的偏见,我确实也不怎么待见贺家人,除了贺亦辰。

那时候贺家人来我家拜访,我都是避而不见的。

而且结婚三年,我一次也没有踏足过贺家。

他们邀请我,我也不去。

贺家的家宴,我也从来都不出席。

我记得有一次,贺知州说他奶奶想见我,他让我跟他一起回去看他奶奶。

我拒绝了,还把他和他奶奶嘲讽了一番。

那是他第一次用冰冷仇视的眼神看我。

虽然只是一瞬,但那个眼神与他平常的性子相比,反差太大了,我至今记忆犹新。

其实我那时候也不是讨厌贺家人,我只是太讨厌贺知州了,所以连带着对整个贺家都抱有偏见。

如今想想,贺家人应该都很讨厌我,他们想报复我,羞辱我,也情有可原。

这么想着,我心里倒也释然了。

别人怎么待我,自然也取决于我怎么待他。

我待他从来都没有好过,他又凭什么要对我好。

人与人之间都是相互的,不是么?

想着晚上的宴会,白天上班,我有些心不在焉。

好在工作的事情都很简单,都是一些打印,整理装订文件的事。

上班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眨眼就到了下班的时间。

我收拾好桌面就准备走,却不想又被总裁叫去了。

今天总裁室里除了总裁外,还多了一个人——秘书组长。

顾总冲我笑道:“明天就要去跟合作商洽谈了,这是你第一次跟项目吧,我们开个小会,我让张秘书教教你一些窍门。”

随着顾总话音落下,张秘书冲我友好地点了点头。

我连忙道:“好,谢谢顾总,谢谢张姐。”

张秘书果然是经验丰富,每句话都在点子上。

她那么一分析,我就对项目了解了个七七八八。

会议刚进行了二十分钟,我的手机就响了。


贺知州俯视着我,昏暗的灯光下,他的俊脸上没有半点表情。

他一定认为我是在装可怜吧。

我咬了咬牙,努力地站起来。

他什么也没说,转身往前厅走。

我忍着膝盖的疼,一瘸一拐地跟在他后面。

他的背影高大宽阔,却也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戾。

我一直跟他保持着一米远的距离,不敢靠近,也不敢掉得太远。

宴会还没正式开始,客人们都暂时汇聚在前厅。

我和贺知州一过去,便有人讽笑道:“哟,这知州发达了就是不一样啊,架子都端起来了,还要我们所有人都等他。”

说话的是一个打扮很是华丽的贵妇。

贺亦辰扯了扯她,说:“妈,您别这样说,大哥肯定是有什么事耽误了。”

我心中了然,原来这位就是贺知州的后妈,看起来也确实不好相处。

也难怪贺知州的童年那么难过。

贵妇哼道:“本来就是,能有什么事比他奶奶的寿宴还大,亏老夫人还处处偏袒着他。”

“行了行了,你就少说两句。”发话的是一个中年男人,应该是这贺家的一家之主。

他冲贺亦辰道:“你去叫奶奶出来,并通知下去,宴会正式开始。”

“不用了,我去叫奶奶。”贺知州忽然出声。

贺父不悦地瞥了他一眼,可以看出,即便如今他发达了,这贺老爷也不待见他。

而且从贺家其他人的神色也可以看出,他们之前应该也是不待见贺知州的。

此刻他们没有对贺知州迟到的事情落井下石,应该也是忌惮着贺知州如今的势力。

早前我就听说这贺家人啃的还是贺家祖先的产业。

到了贺父这一代,家里的经济就慢慢不行了。

这也是为什么那时候,我家瞧不上贺家的原因。

如今贺知州发达了,在商场上,无人不知。

这贺家想巴结他的人应该也不少。

这不,顿时就有人冲他讨好地笑道:“知州啊,你奶奶在楼上休息,你快去看看她吧。”

“慢着。”贵妇瞬间阻止,冲贺知州哼道,“你来得这么晚,你奶奶都快气出病来了,你这会去看她,也不怕真把她给气病了,还是让我们亦辰上去喊她。”

贺知州轻笑地看了贺亦辰一眼,道:“他?你们确定奶奶现在想看到的人是他,而不是我?”

贵妇脸上一怒:“你……”

“算了妈,大哥说得也没错,奶奶确实最喜欢他,最想见到的人也是他。”

贺亦辰说完,又看向贺知州,“奶奶在二楼,你上去吧。”

说罢,他的视线又落在我的身上,冲我笑得温柔,“安安,你也来了。”

贺知州回眸瞥了我一眼,带了一抹冰冷的嗤嘲。

我垂着头,抿着唇,没说话。

而贺亦辰跟我打招呼后,似乎贺家的人这才注意到我的存在。

瞬间,各种难听的讽笑朝我袭来。

“哟,这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唐大小姐么?”

“是啊,她不是扬言这辈子都不会踏进我们贺家么?”

“哎,听说他们家落魄了,她今晚厚着脸皮过来,该不会是想捞点好处吧。”

“你们没看见她是跟着知州来的,不用想也知道她肯定是下跪求着知州带她来的。”

“啧啧啧,她也有今天,待会看我们不整死她。”

七大姑八大姨的声音里透着嘲讽和狠毒。

我垂着头,默默地听着。

我今晚来的任务,就是任他们随意羞辱,直到……贺知州满意为止。

“你们都不要这样说安然。”

忽然,贺亦辰站出来帮我说话,“每个人都会有落魄的时候,当初她不肯来我们家,自然有她自己的原因。

你们不能就因为这一点,而臆想她当初是瞧不上你们,更不能因为这一点而嫉恨她。

她只是家里破产了而已,她并没有做错什么,也并没有伤害过你们,不是吗?”

“哟,亦辰,她都嫁过你大哥了,当初还对你大哥呼来喝去的,你咋还帮着她说话,莫不是跟她还有旧情?”

“就是,现在谁不知道她跟知州离婚了,亦辰,你该不会是想要一个二手货吧。”

“闭嘴!你们胡说八道些什么。”贵妇顿时声音尖锐地道,“我们亦辰到时候可是要娶名门千金的,就她?呵,我们亦辰不过是可怜她罢了。”

贺亦辰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

我慌忙冲他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我知道,他是在帮我说话,是为了替我解围。

可他不知道的是,他的身份,以及我跟他当初的那点过往,使得他帮我说的每一句话,都会成为他们攻击嘲讽我的把柄。

而且,还会把他自己拖下水。

贺亦辰紧盯着我,俊逸的脸上满是对我的心疼和着急。

我用几乎哀求的眼神看着他,求他不要再说了。

这时,身旁响起一声轻笑,那笑声很冷很冷。

是贺知州。

他语气极淡地道:“我贺知州用过的东西,就算不要了,也不会给别人。”

心脏又是狠狠一抽,泛着尖锐的疼痛。

他用过的东西?

多么直白的羞辱啊。

我抿紧唇,努力地藏好情绪,仿佛这样,就能维护我最后仅有的那点自尊。

贺亦辰怒道:“安然她是人,不是什么物品,纵使她以前待你不好,你也不该这样羞辱她。”

贺知州冷冷地看着他,轻笑:“这是我跟她之间的事情,与你有关吗?”

“你……”

“够了!”贺父再次发话,“今天是你们奶奶的寿宴,你们的私事,过后再说!”

“就是,要是让你们奶奶知道你们在她的寿宴上,为了一个贱人针锋相对,你们奶奶得气死。”贵妇跟着附和了一句。

贺亦辰抿了抿唇,说了句‘我知道错了’,便不再开口。

贺知州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往楼上走。

他如今的势力,也没什么人敢拦他,更没人敢说他。

只是他走到楼梯口忽然停了下来,冷冷地盯着我:“怎么?要我请你上去吗?”

我一怔,完全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让我跟他一起上去看他奶奶。

我连忙朝他跟上去。

膝盖处真的疼得钻心,我努力地克制了,可是走路却还是有点轻微的瘸。

我以为不会引人注目。

可贺亦辰还是发现了我的异常。

他急忙凑过来,扶着我问:“安安,你的腿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

我一惊,慌忙挣脱着他的手:“没事没事,就摔了一跤,你不用担心。”

“安安,你的手……”


我刚开口,电话那端忽然有人喊他。

我哥急匆匆地冲我说:“安安,等下再说哈,哥哥要先去忙了……嘟……”

电话挂断,我那句‘你能不能来接我’终是卡在了喉咙里,没能说出来。

我缓缓地抱紧双臂,看着漆黑的夜色,第一次感觉到了那种‘无家可归’的苍凉。

我迷茫地坐在台阶上,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

去找丹丹么?

可是她今天不在江城。

她上午时,给我发信息,说要去乡下看望她母亲,大概几天后才能回来。

夜风很凉,我的心更凉。

这个点了,哥哥还在忙,肯定是为了凑我爸的那七百万赌债。

而我忙活了一天,却什么也没干成。

想到那唾手可得的三百万就这么没了,我就难过得想哭。

我抱着膝盖,酸楚和悲凉溢满心间。

忽然,身后猛地传来一阵怪异的笑声。

我头皮一麻,连忙扭头看去,便见一个男人正直勾勾地盯着我。

那男人脸上带了点红晕,像是喝了酒。

他也没过来,就靠在电梯口冲着我笑。

那眼神直勾勾的,表情也透着一丝怪异,像是一个精神不正常的人,很是可怕。

我不知道他在那盯着我看了多久。

看着他那眼神,我心里直发毛,连忙起身走开。

快步走到小区外面,我本想叫个车去附近的酒店。

然而刚掏出手机,我就发现地上多了一道影子。

我连忙回头,便见那个变态男竟然跟上来了。

头皮瞬间炸了。

我连忙往主路方向跑。

那变态男竟然也跟着追了上来,嘴里还一声一声地喊着‘小妹妹’。

那怪异的笑声,听得我浑身发毛。

这一片是高端小区,环境幽静,一眼望去,四周也是黑黢黢。

路上一个人都没有,甚至连一辆车都没有。

我只能跑到主路上去,或许还能安全点。

因为主路上一直都有车经过。

慌乱奔跑的空隙,我连忙掏出手机,准备向我爸妈求救。

然而才翻出通讯录,手机就没电关机了。

我心里猛地一沉。

现在该怎么办?

距离主路还有好远一段距离。

而那个变态男跑得飞快,都快追上来了。

找个地方躲起来么?

我惊慌地环视四周。

周围都是小区,小区和小区之间有很多巷道。

眼看着那个变态男要追上来了。

我咬了咬牙,连忙拐进左边的巷道。

巷道的尽头,还有两条岔道。

我拼命地跑,跑到尽头的时候,我又连忙拐进右边的岔道。

连着拐了好几个岔道,最后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跑到了哪里。

也不知道那个变态男被我甩掉了没有。

我也没有力气跑了。

我靠在一堵墙壁上,不停地喘着粗气。

缓了好一会,我才直起身子,观察着四周的环境。

不远处有一栋高楼,高楼周围亮着灯,我隐约看到了‘国际酒店’几个大字。

太好了,只要去到那个酒店,我就安全了。

我正准备从眼前这个巷道走出去,朝着酒店的方向走,忽然,巷道口猛地投下一抹人影。

我心中一悚,恐惧地捂住嘴。

这里已经是死胡同,如果那个变态男走进来了,我根本就无路可逃。

我紧紧地贴着墙壁,整个身子拼命地往墙壁上缩,祈祷着那个变态男没有发现我。

四周一片寂静,我浑身紧绷,心里恐惧到了极点。

而清冷的月光下,那抹人影如一抹幽灵,慢慢靠近。

他走进来了!

我吓得差点惊叫出声。

我死死地捂住嘴巴,吓得浑身发抖。

可那抹人影还是发现我了,他一步一步地朝我走来。

那脚步声,犹如催命符,一下一下地折磨着我的神经。

随着他不断靠近,我终是受不了地尖叫了一声,不管不顾地朝着巷道出口跑。

略过他的时候,他长臂一伸,瞬间将我拽住。

我头皮一瞬间炸开,疯了一般地挣扎尖叫:“放开我,你放开我……”

然而下一秒,我的身子就被他狠狠地抵在了墙壁上。

他的力气很大,我的后背撞到墙壁上,疼得我浑身发颤。

可我顾不上疼。

我发了疯地挣扎,嘶叫。

头顶却忽然传来一阵冰冷的轻笑:“怕成这样,还敢到处乱跑?”

熟悉的声音犹如天籁,钻进我的耳膜。

我整个人都怔住了,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男人狠狠地吻住我的唇,带着惩罚和怒气。

他的大手在我的身上游离,手指轻勾着我的上衣带子,近乎咬牙切齿:“大晚上,穿成这样在外面晃,是生怕别人对你起不了歹心是么?”

真的是他!

是贺知州!

也只有他,总是用这样的语气,跟我说狠话。

刚刚害怕到极致,此刻恐惧散去,我浑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走了一般,整个人软软地往地上跌去。

他掐住我的腰,冲我冷哼:“不是挺能跑的么?腿软什么?”

我没有说话,不是不想说,而是说不出来。

他长臂穿过我的腿弯,将我打横抱起。

走出巷道,皎洁的月光洒下来,我终于看清了他的脸。

他紧蹙着眉,冰冷的脸上满是戾气。

我一瞬不瞬地盯着他,莫名地,我就哭了起来。

他垂眸瞥了我一眼,从嗓子里溢出一抹轻哼,像是有很大的气一样。

可是该生气的不是我么?

若不是他故意将票投给27号,我又怎么会错失那三百万,又怎么会伤心跑到我爸妈这里来,更加不会遇到那个变态男。

想起那错失的三百万,我的心里就一阵难受。

贺知州粗鲁地将我塞进车里。

他很快就发动了车子。

我呆呆地看着前方,眼泪莫名地掉个不停。

他车速开得很快,没一会就到了家。

我被他粗暴地扔在床上,还不待我起身,他就压上来。

他眸光黑沉,眼眸里尽是戾气和愤怒。

而想到那错失的三百万,我对他俨然也没了恐惧,有的只是怨恨。

我推着他坚硬的胸膛:“你走开!”

他冷冷嘲讽:“刚刚在巷道里怕得要死的时候,怎么不叫我走开?”

我没说话。

他眯着眼眸看我,眼里的情浴很浓。

那赤果果的眼神,将我从上打量到下。

我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不自觉地拽了拽那超短裙。

他骤然嗤笑了一声,鄙夷道:“穿成这样不就是故意给男人看的么?还装什么清纯?”

我的心狠狠一抽。

以前他温顺贤良,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他竟也会对我说出这么难听的话。

我将脸撇向一边,咬着唇,压抑着想哭的冲动。

他却偏偏掰着我的下巴,要我面对着他。


许是拉得太用力了,我那插着针头的手背顿时溢出了血迹。

贺知州垂眸看着我的手,好看的眉头狠狠蹙了蹙。

我生怕他生气,连忙松开手。

顾青青忽然抱着贺知州的手臂,整个身子几乎都依偎在贺知州的身上,冲我甜甜的笑。

“唐小姐,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知州哥哥说呀?

没关系的,知州哥哥人很好的,你不用怕他。”

我看他的白月光这么黏他,一时间也不敢当着他白月光的面问他晚上回不回去。

万一惹得他白月光伤心了,别说借钱了,他指不定会怎么惩罚我。

就在我思绪一片混乱的时候,贺知州忽然冲我淡淡问:“什么事?”

此刻算是借钱的最佳机会了。

因为我保不准他晚上会不会回去,也许出了这医院的门,我就再难见着他了。

见我半天没说话,贺知州转身就走。

我连忙道:“你…你可不可以借我点钱?”

贺知州脚步顿住。

他转身看着我,深邃的眉眼间带着嗤嘲。

“原来是借钱啊。”他轻笑,笑得有点冷,还有点自嘲。

我看不懂他这个表情。

我说:“我一定会还给你的。”

他嗤笑反问:“拿什么还?”

我看着他眼里的冰冷嗤嘲,蓦地想起了昨晚那个梦。

他最想要的就是羞辱我,让我痛苦。

我抿唇,艰涩道:“你想让我怎么还,我就怎么还。”

“…呵。”他嗤笑了一声,“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是啊,他喜欢的从来都不是我。

我又是哪来的自信,总认为他会帮我。

心口瞬间传来一抹刺痛,眼眶一阵阵酸涩。

我连忙垂下头,掩盖自己眼里湿意。

贺知州冷冷地看了我一眼,转身就走。

顾青青连忙拉住他:“知州哥哥,你就借点钱给她吧,好歹她是你的前妻,就当可怜可怜她呀。”

“可怜她?”贺知州嗤笑,“这个世界上可怜的人多得去了,我难道每一个都要去可怜么?”

两人进了电梯,我看着合上的电梯门,眼前一片模糊。

有个小女孩经过,冲我惊呼道:“天啊,姐姐,你的手背在流血,是打漏了吧,赶紧去让护士姐姐重新给你扎一下。”

我看着那小女孩,眼泪止不住地往下落。

小女孩连忙安慰我:“姐姐,你别哭呀,要坚强,我也是一个人住院,我爸爸妈妈把我送来就走了,他们都说忙。”

我抹掉眼泪,冲她笑:“姐姐没哭,姐姐只是想上厕所,没人帮忙,有点着急。”

“那我帮姐姐吧。”

小女孩说着,就接过我手里的吊瓶举得高高的。

我看着小女孩,难过的心情一瞬间被治愈。

是啊,有什么好难过的。

不就是贺知州不喜欢我么?又不是天塌下来了。

瞧,就算他不喜欢我,这个世界依旧很美好,依旧有很多能温暖人心的好人。

我吊完水已经是傍晚了。

吊水的效果比退烧药的效果好多了。

我不再头晕目眩,整个人也轻松不少。

只是心里还是着急得很。

吊水的时候,我爸给我打了电话,问我钱筹到了没有。

我说晚点给他回复。

可他像是等不及一样,隔十几分钟就打来,一共打了四个。

我最后很生气地说,‘如果他们真的要砍去你的手脚,那我就顶替你,让他们把我的手脚砍去,这总行了吧’。

我爸这才消停。

可这都已经是傍晚了,我该怎么去筹钱?

除了贺知州,我还能找谁。

可是贺知州也不肯借钱给我。

我该怎么办?

我蹲在路边,把通讯录里所有能借钱的人都拨了一个遍。

我像我哥一样,低声下气地跟他们说好话,求他们能借点钱给我。

可还是没有一个人愿意借钱给我,他们甚至还要嘲讽我几句。

我给丹丹打电话的时候,她正在医院陪着她母亲。

她告诉我,说她母亲病重,得花不少钱治疗。

她找她爸要,结果他爸不肯给。

她说着还哭了起来。

见她这般境地,我借钱的话也无法说出口。

我安慰了她半天,嘱咐她要照顾好自己和阿姨,这才挂了电话。

我仰头看天,眼角的泪还是落了下来。

看来,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难处。

在路边茫然地坐了许久,我才回到别墅。

王妈已经做好了饭,见我回来,连忙招呼我去吃饭。

可我没有半点胃口。

我满身疲惫地回到房间,靠在门板上,无助地哭了起来。

正在这时,我哥的电话打了过来。

我连忙擦掉眼泪,接听电话:“哥。”

我哥有些着急地问:“钱筹得怎么样了,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

怕他担心,我故作轻快地道:“你不用操心,钱我已经筹到了。”

我哥一惊:“你怎么筹到的?”

顿了顿,他又恍然大悟地道:“是贺知州吧。”

我没做声,他又道:“也是,三百多万对他来说只是毛毛雨,你开口想来他肯定是会帮的,他的心胸比我们想象的要大得多。”

我一怔,原来我哥还不知道我爸又输了的500万。

也是,就这情况,我爸肯定不敢告诉我哥。

估摸着,我爸连我哥住院了都不知道。

我哥又道:“不过,不管人家贺知州多有钱,我们找他借的,以后一定还是要还给他。”

“嗯,我知道的。”我轻快的笑道,“哥,没事的,你安心养伤,我明天去看你。”

“好。”

挂了电话。

我靠在门板上发呆。

很快,我妈的电话又打来了。

电话一接通,我妈就哭:“安安啊,那笔钱到底能不能筹到啊,你爸可不能被他们砍去手脚啊。

安安,不管怎样,你一定要想办法啊。”

“是啊,女儿…”

我爸把电话抢了过去,“你就多讨好讨好那贺知州,他高兴了,就肯定会给钱你,一两千万对他来说又不多。”

我难受地闭上眸,连搭理我爸的力气都没有。

我爸跟我妈又在那边吵了。

我妈:“还不是都怪你,害得全家人都跟着着急,你以后要是再去赌,我就跟你离婚!”

我爸:“怪我怪我,你天天就知道怪我,以前我赚钱让你们过上好日子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我妈:“你以前赚什么钱了,那还不是…”

我爸:“行了行了,现在最重要的是筹钱。”

紧接着我爸就问我:“安安啊,那钱你到底什么时候能筹到啊,爸这心里真的害怕得很啊。”

我闭上眸,有气无力地道:“晚上十二点之前。”

如果十二点我还筹不到钱,那么我就去找赌‘场的那些人,让他们砍去我的手脚。


我爸这才松了口气地说:“那我等着哈。”

我一句话也不想听他说,直接挂了电话。

我靠坐在门板上,发呆了许多。

墙上的钟表,一分一秒地走过。

黑暗和绝望慢慢将我吞噬。

真的要让他们砍去我的手脚么?

想到失去手脚的模样,我恐惧地抱紧双腿,浑身发凉。

再试一次吧,再问问贺知州。

哪怕是丢掉所有的自尊,也好过被砍去手脚,不是么?

我拿出手机,翻出与贺知州的对话框。

[你今晚回来好不好…我可以答应你任何要求。]

等了好一会,他都没有回复。

我躺到地上,看着手机发呆。

可手机却再也没有亮过。

也是,前几个信息他都没有回,不就表示着,他根本就不想搭理我么?

刚刚那个信息发出去,终究是我自取其辱了。

我呆呆地看着时钟走过了11点。

这一刻,我彻底认命了,什么都不想去思考,脑袋里空荡荡。

忽然,一抹车灯从窗外猛地打了进来。

我房间里没有开灯,以至于那抹车灯尤其亮。

我心头狠狠一颤,急忙爬起来跑到窗边看。

只见一辆黑色的小轿车正驶进院子。

贺知州回来了!

他是看到我那条信息才回来的么?

不行,只剩下一个小时的时间了。

这次我一定要抓住机会,哪怕是丢掉所有的脸面和尊严。

我急忙跑到柜子前,翻出我以前买的,却没怎么穿的性感睡衣。

黑色的吊带,半透的布料,若隐若现。

为了方便贺知州将我羞辱个够,我还特意里面什么都没穿。

换完衣服后,我就忐忑不安的等着贺知州进来。

可我等了十来分钟,贺知州却始终没进来。

奇怪,难道他突然回来,不是因为我那条信息?

我披了件外套,将信将疑地拉开门往外走。

此刻十一点了,整个别墅静悄悄。

书房的门半开着,里面有光线透出来。

我犹豫了几秒,还是走了过去。

推开门,贺知州正站在窗前打电话,衬衣袖子半挽着。

那背影看着高大又健硕。

他好像正谈着工作上的事。

看他这般正经,再看我穿成这样,我的心里真的感觉很羞耻。

可紧迫的时间容不得我后退。

我关上书房的门,然后局促地看着他。

他打了约莫三分钟就挂了电话。

转过身时,我的心跳得很快。

他看了我一眼,然后走到办公桌前拿文件,语气漫不经心:“怎么?有话要跟我说?”

我不知道他究竟看到了我发给他的那条信息没有。

我也不想兜圈子了,直接开门见山地说:“只要你肯借我九百万,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贺知州没反应。

他拿了文件就朝我走来。

经过我身旁时,他语气轻嘲:“你找我,好像从来都是为了钱。

如果我没有钱,你是不是连看都不会多看我一眼。”

还不待我说话,他就要往外走。

眼看他去拉门,我慌了。

“贺知州!”我急促地喊他。

他顿了顿,转身看我。

我深吸了一口气,当着他的面,将身上的外套脱去。

这件半透明的薄纱睡衣是我跟丹丹一起逛街时,在她的怂恿下买的。

她也买了一件,大红色的,我的是黑色。

我记得我第一次穿的时候,是趁着贺知州有事外出,没在家的时候。

可不知怎么的,他那天晚上竟然突然回来了。

他当时看我的眼神,我到现在还记得。

黑沉得可怕,像是要吃掉我。

从那次后,我就再也没穿过这件睡衣。

以前我虽然对他又打又骂,各种作贱,但那晚他的眼神,我是真的很害怕。

一如现在,他眸子黑沉地盯着我,依旧像是要将我吃掉的模样。

那时候我不懂他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

而今,我与他欢好过多次,倒是懂了这个眼神,就叫做情.欲!

他对我还有裕望就好,就怕没有,那样的话,我借钱的事几乎是没可能。

我走到他面前,勾着他的脖颈。

“只要你肯借我九百万,这副身子,随便你怎么折腾。”

男人眼里的晴欲退了些,眼尾带着嗤嘲:“没想到向来高高在上的唐大小姐,有一天也会为了区区九百万,下贱成这个样子。”

心脏瞬间收紧,泛着沉沉的钝痛。

我知道我现在毫无尊严可言。

可是,在没钱寸步难行的时候,尊严又算什么。

我踮起脚尖,亲吻着他的唇角。

他敛着眉眼看我,眸色却越来越暗。

他忽然搂住我的腰,将我压下他,嗓音黯哑地问:“如果肯借你九百万的是其他男人,你是不是也愿意这样取悦他?”

我没有说话。

这种假设性的问题,我根本就没有想过。

关于钱的问题,我想到的永远也就只有他而已。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如果连他都不愿意帮我,那也就没有人愿意帮我了。

而我的沉默明显令他不满。

他抬起我的下巴,看进我的眼里,狠狠道:“说话!如果我不是那么有钱,你今晚穿成这样,找的就是别的男人了,对吗?”

“不对!”

本着取悦他的原则,我挑着他爱听的话说,“不管你有没有钱,我先想到的都是你,别的男人,我没有想过。”

“你没找过贺亦辰?”贺知州沉沉地盯着我。

而我却是一怔,我压根想都没有想到过贺亦辰。

就那么回答晚了两秒,男人的脸色又阴沉了。

我连忙说:“没有,没找他。”

说完,我就去吻他的唇,极尽讨好他。

他眸色一深,瞬间搂着我,加深这个吻。

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脸,心跳得很快。

他的眉眼渐渐舒展开来,很明显,因为我的主动,他的心情变好了。

所以我爸的赌债……

我紧张地在心里盘算着,这会要不要跟他说说那九百万的事。

忽然,他手中的文件掉落在地上,紧接着,我的身子被他打横抱起。

我瞧着墙上的挂钟,已经快十一点半了。

我心里急得不行。

十二点一过,那帮人就要上门要债,要砍掉我爸的手了。

怎么办?该怎么办才好?

他拂去办公桌上的书本文件,将我放在桌上,然后凑过来亲我。

我慌张地低着他的胸膛:“那你…你是不是愿意借给我九百万了?”

“嗯。”贺知州的声音哑得厉害,“你想要多少都给你。”


看这情况,这也不像是那贵妇为了陷害我,故意做的局。

这贺家,好像真的有什么贵重的东西丢失了。

想想也是,就算这贵妇再怎么厌恶我,再怎么反对贺亦辰跟我来往,她也犯不着做这么大一个局来陷害我吧。

正想着,贵妇走到贺父身旁,冲他安慰道:“哎呀老爷,你就放心好了,那东西总不是丢在了这院子里,咱们仔仔细细地找,总不是能找到的。

而且就算是被人偷了,这人不还都在这吗,咱们一个个搜身不就行了。”

听她这么说,那丢失的东西好像非常非常贵重。

我忍不住冲身旁的佣人问:“到底是什么东西弄丢了?”

佣人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听说是老太太的东西丢了。”

奶奶的东西?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袖子里的翡翠手镯,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不过想想也不太可能,这是奶奶亲自送给我的,丢失的肯定不会是这个东西。

正想着,佣人又冲我道:“老爷最是孝敬老太太了,如今老太太的心爱之物丢了,老爷也着急得很。

哎,只希望东西能快点找出来吧,这宴会刚忙完,大家都还没好好休息一下呢。”

我抿唇道:“会不会是掉在宴会上了,然后被某个宾客给捡了?”

“不知道啊。”佣人叹道,“最好不是那样,不然就糟了,老太太的心爱之物要是找不到了,恐怕又要病倒了。”

我听罢,心中隐隐有些担忧。

是听贺知州说奶奶的身体不是很好。

这时,贵妇扬声道:“行了,到处都没有找到,现在只能搜身了,你们也别埋怨什么,要怪就怪那个偷东西的人。”

随着贵妇话音落下,就有两个女佣人分别从左右挨个搜我们的身。

我面无表情地站着。

心想,如果奶奶丢失的这个东西能用钱买到,那贺父也不会这般着急,他直接花钱再买一个一模一样的就行了。

这证明,奶奶丢失的这个东西无法用钱来衡量。

那到底会是什么东西?

我又摸了摸袖口下的翡翠镯子,心中再次不安起来。

这时,搜身的佣人到了我面前。

“唐小姐,请将双手打开。”佣人冲我道。

我抿了抿唇,默默照做。

佣人先在我身上搜了一遍,然后又去摸索我的手臂手腕。

当她摸到那镯子时,她怔了一下,然后几乎是激动又慌乱地去翻我的袖口。

我狠狠蹙眉,心中猛地腾起一抹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那佣人激动地尖叫起来。

“在这!老太太丢失的镯子在这!”

瞬间,所有人都朝我看来。

那些眼神,有震惊的,有不屑的,还有嘲讽鄙夷的。

贵妇先是愣了一秒,紧接着得意地哼笑起来:“我一开始就猜到是她,她还嘴硬!”

那佣人拽着我,将我拉到贺父和贵妇面前。

然后将我手腕上的翡翠镯子举起来给大家看。

周围难听的议论声此起彼伏。

“真是恶心,她刚才还装模作样地问我老太太丢失的是什么,还故意说会不会是宾客捡走了,来误导我们。”

“天啊,也太恶心了,亏她之前还是千金大小姐。”

“千金大小姐也只是一个身份,又不能代表人品,她们唐家人品要是好,会那样欺负大少爷?”

“好恶心啊,大少爷为什么还要带她来参加宴会,这不是纯属来恶心人么?”

我看向他们,沉声道:“这镯子不是我偷的,是奶奶亲手送给我的!”

“笑死,这镯子是老一辈传下来的,老太太之前就说了,只会给她最喜欢的孙媳妇。

你算什么,你都已经跟知州离婚了,什么都不是,老太太会将这镯子送你?别开玩笑了。”

贵妇说着,环胸走到我面前,满脸讥笑,“啧啧啧……,真是没想到,你们唐家落魄了,都开始干起偷鸡摸狗的事了。”

“我没有!”我看着她和贺父,平静道,“这就是奶奶送给我的,不信你们去问她,问贺知州也可以。”

反正这镯子的事,贺知州也知道,他还叫我好好收着,所以我心里倒也不是很慌。

只是我心里还是感到很奇怪。

这明明就是奶奶送给我的,奶奶为什么会说弄丢了。

我沉了沉眸,心中隐隐泛起一个可怕又难过的猜测。

但愿不是我想的那样。

贺父很快就叫人去请贺奶奶过来。

不一会,贺奶奶就杵着拐杖,在佣人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走了过来。

“找到了?我给我孙媳妇留的镯子找到了?”

贺奶奶一脸激动的模样。

我的心沉了沉。

镯子明明是她送给我的,她为什么会是这个反应?

贺父扶着她,指向我,冲她温声道:“妈,找到了,镯子就在她手腕上戴着,完好无损,您不用着急。”

贺奶奶顿时朝我看来。

我张了张嘴,想喊她。

她却忽然踉跄地朝我跑来,拽着我手腕上的那只镯子,激动道:“怎么会在你手上,快取下来,取下来,这是我给我孙媳妇留的,你赶紧给我取下来!”

眼前的老太太再没有之前的慈祥。

她此刻看我的眼神甚至还带了一抹厌恶和嫌弃。

我整个人都懵了,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了?

奶奶刚见我的时候,明明那么好那么好,现在为什么会这样?贵妇这时候冲贺奶奶笑道:“妈,您是不知道,她刚刚说这镯子是您送给她的呢。”

贺奶奶顿时看向我,很仔细地看我。

我蠕动着唇瓣,想说些什么,却发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因为奶奶看我的眼神,陌生得令我心里发凉。

忽然,她情绪激动地道:“怎么可能,你是谁?我怎么可能会把这镯子送给你?

这镯子是给我宝贝孙媳妇留的,你不是我的宝贝孙媳妇,你还给我,赶紧把我的镯子还给我。”

贺奶奶说着,就强行地想将那镯子从我手腕上拽下来。

那激动的模样,看着还有些可怖。

我怔愣地看着她,老人之前在我面前的慈祥模样瞬间模糊一片。

所以,这算什么?

镯子明明是她亲手送给我的,贺知州也明明叫我好好地把镯子收起来。

现在却闹这一出?

所以,这是不是他们联合起来,故意报复我,故意整我?

也是,所有人都知道我以前对贺知州不好,所以人都知道的。

奶奶不可能不知道。

贺知州也不可能在她面前尽说我的好话。

所以,奶奶跟贺知州一样,一直都是厌恶我的?

初见时,那慈祥的一面是装的,镯子也是她故意给我的,在这过夜也是她故意吩咐下去的,目的就是为了现在的这一出!

是么?

呵!

我从来都以为‘报复’是直截了当的。

却不知道还能这样拐弯抹角。

先让我心存愧疚,心存感动,把我捧上云端,然后再将我狠狠地拽下来。

这当真是一个报复的好手段啊!

心里瞬间涌起一抹无法言说的愤怒。


我被贺知州在床上折腾了三天三夜。

他曾是低贱的上门女婿,我不仅不让他碰,还将他踩在脚底下作践。

如今我落魄了,他发达了,像是报复一般,他在我身上有使不完的劲。

……

我老公是上门女婿。

本来我喜欢的是他弟弟,但因为一次同学聚会,他趁我喝醉把我给睡了。

这事闹得人尽皆知。

我爸没办法,只好把我嫁给他,但前提是,他得做我们家的上门女婿。

而他是他爸跟前妻生的,自从他爸离婚再娶后,他爸就不怎么待见他。

可我家庭条件特别好,我又从小是我爸妈的掌上明珠,要他做我们家的上门女婿,他爸自然是求之不得。

就这样,我俩结了婚。

可是我心里不痛快啊,我喜欢的是他弟啊。

因为心中的那股不忿,我处处针对他,晚上睡觉让他睡地板,从来不许他上床。

吃饭的时候,我和我哥也处处嘲讽他,欺压他,不许他夹菜。

跟朋友聚会,下雨了,他体贴地来送伞,我也要把他骂一顿。

总之不骂他,我心里就不痛快。

可他这个人有些奇葩,像是没有脾气一样,不管我和我家人怎么欺压他,作践他,他都不生气,永远都是一副温和的模样。

说起来,他长得还挺好看,只是读书那会,他太内向,读书成绩又倒数,各种留级,在学校都是那种令人谈之摇头的存在。

可他弟就不一样,他弟阳光帅气,成绩又好,在学校可是风云人物。

想起我和他弟刚刚冒起的爱情火苗就这么被他给掐灭了,我的心里又是一阵不痛快。

大半夜我跑下床,一脚踹醒在地上熟睡的他,说口渴了。

他倒是麻利,瞬间起身去给我倒水。

他还挺体贴,入秋时节知道给我倒杯温水。

可一想到同学聚会那晚他趁人之危,我心里就有一股气,抬手就将整杯水都泼到了他的脸上。

都这样了他都没有生气,只是默默地去了浴室。

看着他高大沉默的背影,我心底竟生出了丝丝内疚,只是想起我这一生的幸福都被他给毁了,那丝内疚就荡然无存。

就这样,他被我欺压作践了三年。

可三年会发生很多事情,比如我家破产了,比如我有点喜欢他了,再比如……他向我提出了离婚。

他把离婚协议书递给我的时候,说他白月光回来了。

我承认,那一刻,我心里是很难受的,心像是被一只大手扼住了,闷得有些透不过气。

可从小娇养的我自尊心强,没有在他面前表现出半点失落伤心的情绪,更是利落地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

签完字后,他温凉的声音忽然自我身旁响起:“需要我派司机送你么?”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是了,眼前这座我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别墅已经不属于我家了。

我家已经破产了,资产全部变卖。

而他,这位当初耍手段娶了我,被我们全家都瞧不起的上门女婿,却背着我们,悄悄成立了公司,现在更是做得风生水起,买下了这座别墅。

可我没资格怪他,也没资格要求他分我财产,因为那都是他蛰伏隐忍多年,靠自己努力得来的,他甚至没有用我们家一分钱。

他静静地看着我,也没催我。

可就是他的这份温和,让我想起了我以前对他的种种,我竟有些无地自容。

毕竟,像这样的情况,我落魄了,他发达了,他应当会将当年所受的折辱加倍还给我才是。

可是他没有,甚至跟以往一样温和。

我连忙道:“不用,我自己可以回去。”

说完,我有些慌乱地往外跑。

身后传来他淡淡的询问:“你今晚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没有。”我头也没回地冲出了院子。

外面下起了雨,我捏紧手中的礼物。

今天是我们结婚三周年的纪念日。

以前我从未给过他好脸色看,可在意识到自己对他有了好感以后,我就想好好地跟他过一次这样的节日。

可没想到等我的却是一纸离婚协议。

我自嘲地笑了笑,任瓢盆大雨落在我身上,淋得我满身狼狈。

第二天,我病了,窝在被子里起不来。

外面却响起了一阵阵嘈杂的吵闹声。

我拖着虚软的身子出去看,就瞧见我爸坐在掉了皮的围墙上,说不想活了。

我们现在住的是一栋老旧的居民楼,环境脏乱,但是租金很便宜。

我妈冲我爸哭得惨兮兮,说如果他跳下去了,那她也跟着跳下去,大家都不活了。

我头痛欲裂地去劝我爸,说只是破产了而已,只要人活着,总归是有希望的。

我爸却忽然沉沉地盯着我,那灼灼的眼神让我心里一咯噔。

紧接着他说:“你去求贺知州帮帮爸好不好,他是咱们家的女婿,一定会帮咱们的。”

我妈也连忙道:“是啊,虽然咱们以前对他不是很好,可看在你的面子上,他肯定会施予援手的,所以你就去求求他吧。”

我苦笑,我爸妈还不知道我已经被人家给甩了。

我拒绝去求那男人,可我爸却又以死相逼。

我无奈,终是应了下来。

出发前,我妈花仅剩的一点钱给我置办了身行头,一条深V长裙,性感的尖头小皮鞋。

我妈还找人给我化了个美美的妆,弄了个美美的造型。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唇边越过一抹自嘲。

这还真不像是去求人的,倒像是去勾引人的。

只是现在就算我脱光了站在那男人面前,恐怕那男人也不会正眼看我一眼。

我到现在都搞不懂,同学聚会那晚他为什么要睡我?难道他也喝醉了,把我当成他白月光了?

挥去那些烦乱的心思,为了让我爸妈死心,我还是做做样子地去求那男人了。

我打听到那男人现在就在他公司,于是我顶着这副形象直接去了他公司。

我爸妈则在他公司楼下等我的‘好消息’。

看着我爸妈那满脸期待的表情,我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感觉有点心酸。

去到他所在的楼层时,好多人朝我投来异样的目光,空气里更是萦绕着各种难听的议论和嘲讽。

我当做没听见,挺了挺背脊,直接去了男人的办公室。

只是一看到那男人,我就怂了,背脊都弯了几分。

此时,他正坐在椅子上,一身矜贵,笑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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