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宋槐序陆华年的其他类型小说《前世惨死,公主重生后杀疯了全局》,由网络作家“今日火”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宋槐序被推的踉跄了一小步,秀眉皱了一下,又很快展开了,她恭敬的走到魏景焰的旁边,袅袅婷婷地跪坐在了一侧。姜雪艳捏着喉咙来到前院,看到了这一幕,不由一阵嫉妒。宋槐序这个贱人,居然能得到景王的青睐,她哪来的狗屎运。自己本来是要一鸣惊人的,却从昨天开始,嗓子就火烧火燎的厉害,光凉水都快喝了五大桶了,就是不见好。宋侍郎一回头,瞧见了花枝招展的姜雪艳,忙朝她摆手。“雪艳,快去陪陪景王殿下。”他满心都是加官进爵,恨不得有十个女儿,说什么都得让景王畅快。几位朝臣顿露出了鄙夷的神色,这究竟是朝中侍郎,还是勾栏院的皮条客。姜雪艳却是一脸喜悦。陆华年长得是好看,可也不如王爷威风,京中谁没听过景王的故事,即便他容貌丑陋,光这身份就值得向往。不想,她刚走到...
《前世惨死,公主重生后杀疯了全局》精彩片段
宋槐序被推的踉跄了一小步,秀眉皱了一下,又很快展开了,她恭敬的走到魏景焰的旁边,袅袅婷婷地跪坐在了一侧。
姜雪艳捏着喉咙来到前院,看到了这一幕,不由一阵嫉妒。
宋槐序这个贱人,居然能得到景王的青睐,她哪来的狗屎运。
自己本来是要一鸣惊人的,却从昨天开始,嗓子就火烧火燎的厉害,光凉水都快喝了五大桶了,就是不见好。
宋侍郎一回头,瞧见了花枝招展的姜雪艳,忙朝她摆手。
“雪艳,快去陪陪景王殿下。”
他满心都是加官进爵,恨不得有十个女儿,说什么都得让景王畅快。
几位朝臣顿露出了鄙夷的神色,这究竟是朝中侍郎,还是勾栏院的皮条客。
姜雪艳却是一脸喜悦。
陆华年长得是好看,可也不如王爷威风,京中谁没听过景王的故事,即便他容貌丑陋,光这身份就值得向往。
不想,她刚走到魏景焰的身边,就被黑甲侍卫给拦住了。
“退下。”
众目睽睽之下,姜雪艳挂不住脸。
躬身说道:“臣女姜雪艳,见过景王殿下。”
她尽量夹着嗓子,说出的声音却依然犹如破锣,低哑难听。
魏景焰更是丝毫没给她面子。
“哪儿来的野鸭子,轰走。”
姜雪艳站在宾客中央,一张脸涨得通红,眼见宋槐序坐在魏景焰身侧,喉咙里更是火烧火燎,嫉妒的发狂。
自从随她娘来到侍郎府,什么好穿的好戴的,全都可着她,她已习惯高高在上,藐视着宋槐序,如今却一下子跌到尘埃,哪能受得了。
宋槐序抬起了头,一脸诧异的问:“妹妹莫不是听不懂话,就算你亲爹是个到泔水的,什么都没教给你,可你来侍郎府也有些年头了,怎可如此无礼?”
姜雪艳最怕别人提起她的亲爹,一张脸红了又紫,最后发青。
宋侍郎脸上也不好看,沈明珠的死鬼男人,直接拉低了他的层次。
未免宋槐序再说出别的,赶紧吩咐身后的小厮。
“把雪艳拉下去。”
“老爷,这是怎么了?”
雍容华贵的沈明珠被丫鬟搀扶过来,她刚督办完酒菜,正想来到前院露露脸,瞧见女儿被两个下人拉着,心中略有不悦。
宋槐序好心的解释道:“四殿下瞧不上小妹,小妹又硬赖着这不走,实在让人倒胃口,二娘既然来了,就带她回去吧!”
沈明珠这才看到了坐在正位上的魏景焰,心头不禁一突。
这个煞星怎么来了?
赶紧拉住姜雪艳的手腕,朝魏景焰挤出了一丝笑。
“小孩子不懂事,殿下莫要与她一般见识,雪艳,还不快走。”
沈明珠本想展示一下自己未来主母的风度,眼下什么心思都没了。
宋槐序唇角微微勾起,姜雪艳,这才只是开始,以后的每一天,都将是你们娘俩的噩梦,且慢慢的熬吧。
魏景焰余光扫过,将那微不可察的笑容尽收眼底,眸中光线沉浮,又如潮水一般褪去。
宋侍郎拿着布巾擦了一把汗,干笑道:“雪艳小孩子心性,还请殿下海涵。”
未免多说多错,宋侍郎赶紧吩咐人开宴。
宋母得知女儿身边坐的就是杀人不眨眼的景王魏景焰,不禁如坐针毡,生怕宋槐序惹到他。
好在歌姬很快上场助兴,酒乐之下,所有人都放松了不少,相熟的朝臣已凑一起,低声攀谈。
宋侍郎也想与魏景焰拉拉关系,奈何开口几次,魏景焰都如没听见一般,仿佛被歌舞吸引住了全部的心神。
看着宋侍郎频频吃瘪,宋槐序心里畅快,这当真是个意外的收获。
她拿起了桌上的酒,淡笑道:“臣女想敬殿下一杯,不知殿下可愿赏脸。”
“你似乎很高兴?”
魏景焰拿起酒杯,自顾自的抿了一口。
宋槐序笑吟吟的说道:“今日是我爹的寿辰,我身为女儿,自然替他开心。”
魏景焰轻哼。
“你那点小心思,当真以为能瞒过本王的眼。”
他向来不屑这种见不得光的手段,言语中不禁带几分讥讽。
今日来此,确实是想见见宋槐序,不想见面不如闻名。
漆黑的面具,遮住了魏景焰的表情,宋槐序依然从那淡如清水的语气中,听出了不屑。
无所谓。
魏景焰来此,只是锦上添花,即便他不来,姜雪艳也同样会出丑,她的嗓子,这辈子都别想复原。
她自嘲一笑,声音极淡的说道:“殿下或许会觉得腌臜,可这腌臜背后却有着数不尽的不公与不平,小女子没有王爷的勇武,也只能弄些不入流的青巧,护着自己和母亲,殿下若觉污了眼,臣女这便告退了。”
宋槐序欲起身,手腕却被魏景焰拉住。
“本王没准你走。”
宋槐序手腕吃痛,不由低低的吸了一口气。
一瞬间,忽然又想起自己被北昭的畜牲们按在墙上取乐,不禁打了一个寒战,猛地将手抽了出来。
看着那双惊恐万状的眸子,魏景焰冷嗤了一声。
“心强如虎,胆小如鼠。”
宋槐序也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忙给魏景焰到了一杯酒,恭敬地递到了他的面前。
“臣女从未与哪个男子如此接触过,一时有些紧张,还望殿下饶恕臣女不敬之罪。”
魏景焰伸手接过杯,一口饮下。
“看在你救过本王一次的份上,本王不会与你计较。”
宋槐序心神略松,垂眸道:“多谢王爷,王爷若有用得着臣女之处,臣女定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你呢,想从本王这里得到什么?”
魏景焰放下酒杯,问得直接了当。
宋槐序抬起头,对上了那双不可一世的眼。
这个承诺,对宋槐序万分宝贵。
只是她所图太大,若照实说了,魏景焰必然会怀疑她另有图谋。
仔细的斟酌了一番,宋槐序低眉蜷首的说道:“臣女可否先保留这个要求。”
魏景焰眼尾挑起,凝视了她半晌,声音中裹着刺骨的寒意。
“本王耐心有限,别让本王等太久!”
“起来吧,一边候着。”
宋槐序说完便返回了禅房。
正午的阳光从窗外映入,照在那张乌黑冰冷的面具之上,盖在面具下的皮肤,更显苍白。
“殿下。”
“你的事忙完了?”
魏景焰盘膝而坐,身上的披风笼得严严实实,修长的手指把玩着扳指,姿态闲适,狭长的眼眸却好似裹了寒冰,没有半分温度。
宋槐序站在门口,遮挡住了太阳的光线,想起他怕冷,又往旁边侧了一步,火辣辣的阳光顿从门外涌入,照向了魏景焰。
“家丁出了点差错,多谢殿下的侍卫出手帮忙。”
魏景焰面无表情的说道:“那就继续未完的话题,你怎么知道本王中的毒名为寒骨蚀?”
宋槐序垂着眼眸,沉默了半晌道:“臣女八岁的时候曾救过一个老乞丐,之后的三年,一直与他学习医术,碍于女子的身份多有不便,臣女一直没敢张扬,他有一本百毒册,上边记录了百多种毒名,臣女闲着无事,便一一记下,那日若非因为火蝉被苏侍卫带到王府,见到殿下毒发,断不会将这一身医术露出来。”
宋槐序说的半真半假,她确实在八岁的时候救过一个老乞丐,那人却不是神医,而是一个老无赖,宋槐序把身上的银子都掏给了他,还被威胁每天一只鸡,供了老乞丐三年,他就跑没了影。
偏偏她吃豆不嫌腥,又救下了陆华年这个白眼狼。
魏景焰侧过脸,幽深的目光锋利如刀。
“百毒册在何处?”
“已经被那位老先生烧毁了,臣女只记下了压制之法。”
“你的意思是,你不能为本王彻底解毒?”
魏景焰句句紧逼,让人难以招架。
宋槐序心头微跳,她知道确切的解毒之法,之所以没把话说死,不过是想为自己多留一重保障。
“臣女可以最大限度缓解殿下的痛苦,保住殿下的神智。”
魏景焰没说话,宋槐序能感觉到那两道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如同被猛兽锁定,一口气不敢喘出,全都闷在了胸口。
炎热的天气本就燥热难安,压抑的气息更让人难忍,一滴汗从宋槐序额上滑落,落在了地上。
就在她准备打破沉默之际,魏景焰淡淡的开了口。
“既想嫁给本王,便学学如何为人妻,若连接近本王都不敢,如何伺候本王?”
宋槐序很想说他可以娶正妃,侧妃,甚至是小妾,通房,最终又通通忍住。
难得缓和,已是巨大的转机,不能再得寸进尺,若他实在想与自己同房,大不了吃些暖情的药,失了神智,就不会怕了。
想到此处,宋槐序又把头压低了几分。
“臣女记下了。”
魏景焰已站了起来,高大的身形与她擦身而过。
“把解毒的方案写下来,送到王府,若敢写错一个字,当知后果。”
宋槐序急忙转身。
“殿下可否派一人,将宋家那不成器的护院绑好,扔在马车上。”
魏景焰脚步未停。
“自己去找苏焕。”
宋槐序走出禅房之时,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后院。
她快步穿过小巷,果见苏侍卫与林松在台阶上站着。
“宋小姐。”
苏焕拱手见礼。
“家里的护院突然发疯,未免伤害了别人,还请苏侍卫帮我把他捆住。”
宋槐序欠身回礼,把自己的诉求又说了一遍。
“没问题。”
苏焕乐呵呵的摆了摆手,林松立即解下腰上的软鞭,将双眼赤红的陆华年一张打晕,捆的结结实实。
两人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也没多问,将人拎上马车,搭在了车椽上。
“爷吩咐我二人送小姐回府,宋小姐请上车吧。”
宋槐序感激地行了一个万福。
“多谢二位差大哥。”
随即转向刘翠。
“你也上来。”
刘翠受宠若惊地爬上马车,又忍不住问:“大小姐真的会给我做主吗?”
宋槐序瞟了她一眼。
“你若不愿意,我自然不会强迫。”
刘翠急忙说道:“奴婢愿意。”
她似乎意识到自己说的太急切,又找补道:“众目睽睽之下,奴婢被那般对待,已经无脸再嫁别人了。”
宋槐序漫不经心地看了她一眼。
“既然如此,就说说你为何来云隐寺,又是谁让你来的?”
刘翠脸色发白,急忙摇头。
“没人让奴婢来,是奴婢自己想为二小姐祈福,让她早日康复。”
宋槐序讥讽一笑:“你的心并不偏向于我,我为何要为你做主此事?”
刘翠一下子就闭上嘴。
可若说了,沈明珠定然会打死她。
“我父亲对姜雪艳的态度,你应该清楚,你在侍郎府这么多年,也当明白我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姜雪艳失去了歌喉,对他已无用处,沈明珠同样年老色衰,你觉得她们娘俩能否还像以前那般得势?”
宋槐序的一番话,犹如醍醐灌顶,瞬间就把刘翠给说通透了,就连脸上的雀斑,似乎都跟着鲜活了几分。
“大小姐说的对,今日奴婢来此,都是沈明珠的阴谋……”
半个时辰后,一行人回到宋府。
陆华年的情毒仍然没解,全身皮肤发红,双眼满是血丝,犹如想要交配的野兽,贪婪的看着站在眼前的宋槐序,嘴里发出低低的嘶吼声。
好在皮鞭绑得够紧,任他如何挣扎,也挣脱不得。
宋槐序神色冷淡,看样子药的剂量下的不少,如果一直没人解毒,陆华年必然就废了,一辈子都别想子孙繁衍。
沈明珠当真助她走了一步好棋,这世上,还有什么能比让一个男人变成太监更为痛苦。
刘翠助纣为虐,并不无辜。
宋槐序叫了两个家丁,冷声吩咐道:“把他带到马棚里去,什么时候清醒了,什么时候再拉出来。”
这两日宋槐序气场全开,家丁们不禁都心生畏惧,不敢废话,立即将陆华年拎走。
听到宋槐序回来的消息,姜雪艳立即捂着火烧火燎的喉咙过来查看,却没有看到宋槐序遭到凌辱,反而是陆华年被扔进马棚,姜雪梅心头顿慌。
“住手,给我放开华年哥哥!”
北昭皇宫。
宋槐序呆呆的坐在一堆夜壶旁。
年仅三十一岁的她,鬓发已见斑白,面容毫无光彩,犹如五旬的老妇,苍老干枯,长年干粗活的手,因北地的寒冷龟裂出一道道丑陋的裂痕。
她衣衫单薄,消瘦的身子犹如一片薄纸,一阵风便能吹倒,苍白脸上早已没了生气,瞪着一双死灰般的眼,麻木的看着那些逃亡的宫女和太监。
“王已经投降了。”
“快跑啊,大魏打来了!”
“往哪跑啊,大魏的战神陆华年已经杀到皇城了。”
听到“陆华年”二字,宋槐序的眼睛突然回光返照般的亮了一下,她抓住了一个路过自己身边的小太监,声音颤抖的问道:“是大魏的陆将军吗,真是陆华年吗?”
小太监冷不丁的被拦住,不由恶狠狠的回过头,一脚将宋槐序踹在了地上。
“滚开,别挡老子的路。”
倏地,寒光一闪,太监的头颅已被厉刃削飞,咕咚一声倒在了地上,一张俊朗的脸庞,从他身后露出,映入了宋槐序的眼帘。
亮银软甲,白马银枪,男人虽已是而立之年,英姿却半点不减,眉眼间少了少年时的青涩稚嫩,取而代之的是上位者的威严。
宋槐序几乎一眼就认出,他就是自己朝思暮想的陆华年。
她踉跄着站起,跌跌撞撞的奔向了骑在高头大马上的男人,等了这么久,他终于来救她了!
“站住,再敢靠近,格杀无论!”
一个兵士手持长剑,拦住了宋槐序的面前。
宋槐序不顾拦阻,大声喊道:“华年,我是槐序啊!”
十五年前,她代替大魏公主,前往北昭和亲,陆华年曾亲口承诺,定会成为大将军,平定北昭,将她接回京城。
不想,这一等便是这么多年!
“陆将军……”
年轻的小将不认识宋槐序,陆华年凝眸看了一眼,摆了摆手。
“你们退下。”
他翻身下马,走到了宋槐序的面前。
“你……真的是她?”
“是我啊,华年!”
压抑了十五年的情绪瞬间决堤,宋槐序猛地扑上前,使尽浑身力气,抱住了陆华年。
“华年,我好想你,好想我娘和爹,还有雪艳妹妹,他们都好吗?”
漫长的岁月里,宋槐序从王后变成如今的猪狗,所遭受的折磨与凌辱,罄竹难书,若非心中一直想着再见陆华年和家人一面,她早就自尽了。
陆华年缓缓地推开了宋槐序,眸色寒凉。
“他们很好,宋大人高升了,雪艳也已成婚。”
宋槐序太高兴了,根本没听出陆华年声音里的不对。
她再次拉住陆华年的袖子,欣喜的说道:“我爹定然很威风吧,雪艳的夫君是谁?”
陆华年抽回了手,往后退了一步。
“雪艳的夫君……是我!”
宋槐序的笑容顿时僵住。
她的华年,竟然娶了她的继妹!
回想昔日的情意,宋槐序只觉喉咙发涩,酸胀的厉害。
是啊,已经十五年了,谁会等这么久呢!
她强压下心里的悲哀与苦涩,挤出了一丝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
“那……就祝福你和雪艳,华年,带我回大魏吧,我想见见我娘。”
陆华年的声音又沉了几分。
“你娘在你走的第二年就已经溺毙了,岳母特意交代,此行回京,你不必同往,皇上若知你死,必会对宋家心生愧疚,岳父正可借此东风,扶摇直上,一步登天!”
“我娘……她为何会溺水?”
宋槐序声音颤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娘可是有水性的。
陆华年冷声说道:“告诉你也无妨,是岳母送你娘上的路,毙于你院子的井中。”
宋槐序惊的往后踉跄了一步,冰凉的眼泪从脸上滑落,哽咽着问道:“陆华年,你口口声声的岳母,莫非就是姜雪艳的母亲,她不过是一个侍妾,如何敢!”
“不管你信与不信,这件事都是事实,当日,皇上所选和亲之人本是姜雪艳,之所以封你为静和公主,正是岳丈的意思。”
陆华年神色淡然,说出的话,却与呼啸的北风一样冰冷,冻的宋槐序遍体生寒。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的亲爹竟如此对我,他为了一个妾室与继女,亦能如此狠心对付我娘,他不配为人父,更不配为人!”
宋槐序发疯般的大喊,眼泪已如决堤之水,狂涌而落。
这些年,无论遭受什么样的凌辱,宋槐序都能咬牙忍下,却在听到这些话时,一直坚持的信念瞬间崩塌。
怪不得那段日子父亲对自己无比殷切,但凡她所需,无有不从,想来早已盘算好,让她代替公主远嫁北昭,他之所为,不过是希望宋槐序能感恩戴德,少生差错罢了。
这亲情当真是可笑的很,也廉价的很,她宋槐序自以为恭亲孝顺,事事不让父亲操心,如今终于明白,自己才是天下间最可笑的人。
可惜,太晚了。
陆华年已抬起手中的长枪,闪电般的刺入了宋槐序的胸口。
他神色冷漠,脸上早已没了少年时的温情。
“我答应过你,会带你去见你娘,自然不能食言,你们马上就可以团聚了。”
宋槐序难以置信的看着顺着枪尖滴下的鲜血,颤声问道:“陆华年……你为何如此狠心?若非我救下快要饿死的你,你怎能有今日的风光?”
“够了,不要再拿往日说项,就算你不救我,也会有别人救,宋槐序,从始至终,我爱的人都是雪艳,对你,从无半分感情!”
陆华年冰冷的声裹挟着寒风冰雪,一起灌入耳内,宋槐序全身的血液都在迅速冻结。
忽然,她仰天长笑,涕泪齐下,形容癫狂。
“好啊!真好啊,你们这些人……我宋槐序一心付出,换得的却是这种下场,若苍天有眼,让我再世为人,我定会让你们付出千百倍的代价,血债血偿!”
陆华年似乎不想再听她废话,手腕一振,已将长枪抽出。
宋槐序一声闷哼,倒在了白红相间的雪地上,享年三十一岁。
于冬季而终!
年方二八,这是最好的年岁,本可嫁个良人,如今却要委身做妾,再想到景王那阴戾的性子,一颗心又开始七上八下。
许久,宋母重重的吐了口气。
“时也命也啊!”
她摸着女儿乌黑的发丝,无奈的说道:“既然你已打定主意,娘也不多说了,夫妻相处之道,也是一门极大的学问,记住言多必失,少说少问,不争不抢,女人堆里,尤其不能出风头,只有这样,你才能真正安生的过一辈子。”
宋槐序乖顺点头。
“女儿都懂。”
宋母不舍的抱了一下宋槐序,起身道:“那就好生歇着,这几日不必起的太早,多睡睡,好生养养气色。”
“知道了娘。”
宋槐序把宋母送出小院,回到房中合衣躺下,片刻,又爬了起来。
“云袖,你进来,给我说说京中的事。”
云袖赶紧点起蜡烛,笑着问:“小姐不是不喜欢听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吗?”
宋槐序拿了一块糕点,塞进她的嘴里,眉目生春的笑道:“如今又喜欢了,你快给我说说,包括你听到的皇家之事。”
云袖也没什么困意,便在床边坐下。
“奴婢听到的也不保真,大小姐当成瞎话来听就好。”
宋槐序还是第一知道她的小丫鬟居然如此八卦,皇城东西南北无所不知。
主仆二人闲聊之际,段如嫣已到了玉瑶宫。
公主魏玉瑶正在靠在软榻上津津有味的瞧着话本。
十三四岁的小姑娘,正是好奇的时候,可惜身处宫墙之内,无法看到真正的人间,只能通过话本上那些稀奇古怪的故事,来打发这奢华而又无聊的日子。
和亲之事,魏玉瑶自然也是知道的,但却并不担心,她是皇家最小的公主,一出生就是被父母捧在掌心的明珠,母后自然不会让她去受那种苦,所以,这件事对她没有半点影响,日子还和以前一样。
正看的入神,就听丫鬟来报。
“公主,瑞王妃来了。”
魏玉瑶立即坐了起来。
“快让她进来。”
这些小书都是段如嫣偷偷给她带进来的,魏玉瑶与病弱的五哥虽然不亲,对这位嫂子印象到还不错。
“如嫣参见公主。”
“五嫂请起,都这个时候了,怎么还过来了,莫不是又有好玩的小书?”
魏玉瑶亲手扶起段如嫣,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满是希冀。
段如嫣笑着说道:“可不是,刚得了两本新出的《侠客列传》,就赶着给你送过来了。”
魏玉瑶兴奋不已。
“本宫最喜欢《侠客列传》了,断了这么久,还以为再也看不到了,太谢谢五嫂了。”
段如嫣从怀中拿出了书,随即低低的叹了口气。
魏玉瑶诧异的问:“五嫂有心事吗?”
段如嫣在椅子上坐下,眸子暗了一瞬。
“今日,我见到了你四皇兄。”
魏玉瑶急问道:“四皇兄怎么了,莫不是病又严重了,宫中的太医到底是怎么回事,就没一个能治好他的吗?”
段如嫣秀眉微蹙。
“四殿下看起来确实不太好,更不好的是,他要成亲了,对象是宋侍郎的女儿,此人趋炎附势,官都是买来的,如今又赶着把女儿送到景王府,我真怕他们父女俩居心叵测,害了你四皇兄。”
几年前大魏军饷吃紧,又赶上连年大旱,粮食颗粒无收,大批民税无法征绞,导致国库空虚,入不敷出,皇上无奈之下,授意朝臣私下卖了一批官。
这些靠银子上位之人,几乎没有真才实学之辈,未免被说卸磨杀驴,皇上也不好将他们罢免,只能给个闲职养着。
正巧,歌舞已经跳完。
眼见魏景焰双唇紧抿,一双眼睛晦暗如夜,宋母的心顿时快跳到了嗓子眼,生怕宋槐序哪句话说错,惹了这位杀神,赶紧打开寿桃的盖子,给宾客分食。
她特意留了块带有寿字的,亲自端给了魏景焰,硬着头皮说道:“小女几日前落马,摔伤了头,怕是不便久坐,还请殿下见谅。”
魏景焰瞥了宋槐序一眼,淡声道:“无妨,她若累了,回去便是。”
宋母赶紧拉住了女儿的袖子,连连给她使眼色。
“还不回去休息,免得一会晕倒,吓到殿下。”
宋槐序知道娘担心自己,今日也和魏景焰说了不少,足够了。
便站起身道:“臣女便告退了。”
她走了两步,又返了回来,在魏景焰耳边低声说道:“殿下定会长命百岁,便不要食寿桃了。”
魏景焰抬起头,瞥见宋槐序眼中的狡黠,思量之际,人已经走远了。
宋侍郎一直盯着宋槐序,见她与景王目光交融,心中暗喜。
这死丫头总算是有些用处,没白养她一回。
思量间,魏景焰已经站了起来。
“多谢宋侍郎款待,本王另有要事要办,这就回了。”
宋侍郎慌忙跟了上去,低三下四的问道:“可是府上有不周之处,殿下不再坐一会了吗?”
魏景焰连个眼神都没给,人已迈步上了车,车帘子撂下,沉冷的声音才从内中传出。
“你的女儿不错,莫要让她受了委屈。”
一声鞭响,骏马长嘶一声,扬蹄离开侍郎府。
宋侍郎一直弓着腰,直到魏景焰的马车消失不见,他才扬眉吐气的抬起了头,提着袍子兴冲冲的回了。
后院。
姜雪艳正扯着破锣嗓子,嚎啕大哭。
沈明珠急得团团转。
“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忽然就得了这个病,是不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姜雪艳顿时想起了昨天的知了。
“莫非是宋槐序那贱人对我下了黑手?”
沈明珠恨声问道:“你的意思是,知了有问题?”
姜雪艳想了一下,摇了摇头,宋槐序那小贱人也吃了,而且还和自己抢着吃的。
“不是。”
“那还能是什么,这死郎中,怎么还不过来?”
听着女儿的破锣嗓子,沈明珠心急火燎。
谁愿意娶个比太监还要难听的鸭子嗓,这要是治不好,以后哪里好嫁人。
“你好好想想,宋槐序没给你吃别的吗?”
“没有了。”
姜雪艳又开始哭,声音犹如嘎嘎叫的野鸭子,别提多难听了。
此时,宋槐序已回到了自己的小院。
宋母心有余悸的问:“景王没为难你吧?”
宋槐序笑了笑。
“没有,他人还挺好的。”
“那可是杀人不眨眼的大魔王,哪有你表面看的那么简单。”
宋槐序柔声安慰。
“没事的娘,你去招呼宾客吧,不用惦记我。”
宋母也觉得把满院子的人扔下不好,又说了几句就匆匆的走了。
云袖忍不住笑道:“姜雪艳怎么变成鸭子嗓了,今天又被景王臭损了一顿,一定气死了。”
宋槐序抿唇一笑。
“她可别死,我盼着她多活两日呢。”
从外表来看,火蝉和知了几乎一模一样,不同的是,火蝉的腹部有一条红线,即便是炸熟了,也能分辨出来。
所以她才翻着吃,姜雪艳自然不懂这些,说不定过几天,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么烈性的东西,对女人可是天克!
宋槐序不禁又想到了那个教了她一身本事的小太医,忍不住双手合十,请求老天保佑,他这辈子定要平安顺遂,一世无忧!
后院,王郎中已经到了。
姜雪艳的嗓子热辣的更甚,即便嘴里含了两块冰,依然不得缓解。
她又惊又怕,一只手死命的揪着郎中的衣领子。
“你定要治好我,我还要唱歌,我不要变成这样,你若治不好,我便打断你的狗腿。”
沈明珠怕惹恼了王郎中,赶紧掰开姜雪艳的手。
“王郎中莫要听雪艳胡言,她嗓子忽然变哑,一时急昏了头。”
王郎中在京城颇有威望,就连宫中的贵人都请他瞧过病,自是不能随便得罪。
王郎中淡淡地说了一句无妨,便按着姜雪艳的脉搏。
他仔细感知之际,姜雪艳又受不了了。
扯着破锣嗓子骂道:“已经瞧了半天了,你个老不死的,怎么还不给我开药,我看你就是个庸医骗子,要么就是在占我便宜。”
王郎中花白的眉头慢慢皱起,心中亦打了一个突。
这是中毒之象。
毒性炙热,厉害无比,不过是一夜的功夫,已经损伤了姜雪艳喉咙的经络,即便治好,恐怕也无法恢复如前。
此火物并非寻常的燥性药,此人不但花了大价钱,必然也通药理,自己还是不要淌这趟浑水的好。
想到此处,王郎中站起身道:“二小姐的喉咙乃是燥症所至,老夫开几剂解热凉血的药,若是三日后不见好,也只能另请高明了。”
沈明珠忙问道:“雪艳的病症很难医吗,若连王郎中都没有把握,那可如何是好?”
王郎中拱手说道:“老夫从未见过如此蹊跷的症状,不敢打包票,还望夫人海涵。”
姜雪艳顿时急了,一把扯住了王郎中的衣领,恶狠狠的吼道:“宋槐序摔的昏迷不醒,你都能救活,为何我就不行,你个死老东西,分明就是瞧不起我。”
她照着王郎中的脸挠了一把,顿时出现了好几道血条。
“雪艳,你莫要胡闹。”
沈明珠看的眉头直皱,却又舍不得多说女儿,便敷衍的赔罪了几句。
王郎中被挠到脸上,恨得要死,几次过府来瞧病,姜雪艳都事多的很,想到回家无法和夫人解释,一怒之下,又给姜雪艳加了两剂热药。
沈明珠吩咐下人跟着去拿药,转身又去看女儿,姜雪艳趴在床上捶天砸地,哭嚎不止,沈明珠实在劝不好,索性不管她了。
这边,王郎中已出了府,刚走到巷口,就看到了笑盈盈的宋槐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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