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香。
炭盆前,姜渊捏着《花名诗》,粗指划过“牡丹”二字:“这花贵气,像夫人穿红裙的模样。”
古文望着他笨拙的指节,想起柳儿教自己画牡丹时,说“花瓣要如美人蹙眉”,此刻却从这奴才口中听见这般直白的比喻,倒比文人的堆砌更见真心。
“‘牡丹含露笑春风’,该这样念。”
他示范着,声音里却带了几分酸意。
姜渊跟读时,故意把“笑春风”念成“笑夫人”,惹得古文忍俊不禁:“姜大哥倒会曲解诗意。”
却不想对方挠头憨笑:“小的只晓得,夫人笑时,比花还好看。”
这话像根细针扎在古文心口,他明白,自己满腹经纶,却输在这奴才的直抒胸臆。
是夜,江柳儿坐在妆台前,望着镜中自己微褪的脂粉,忽然轻笑。
日间见姜渊偷瞪古文时的憨态,见古文强作镇定时的清癯,竟比看《西厢记》还要有趣。
她想起姜渊说“夫人笑时比花好看”,想起古文在《璇玑图》旁题的“红豆种青衿”,两种滋味在心头翻涌,竟比当年初尝爱情更觉甘醇。
耳房传来轻轻的叩门声。
她知道是姜渊来了,取过古文抄的《玉台新咏》,“人生贵相知,何必金与钱”处。
敲门声又起,这次多了声极轻的“柳儿”——开门瞬间,冷风卷进几片雪花,落在姜渊肩头。
他手中捧着个陶罐,里面是新煨的山药粥:“小的看先生瘦得像竹枝,夫人总说要惜才……”话未说完,已被她按住嘴唇。
温热的掌心下,他能听见她极轻的叹息:“呆子,你倒先替我操心起别人来了。”
烛影摇红中,她望着他襟上的雪水,想起白日里,古文替他拂去肩上书尘的模样——两个男人,一个如兰,一个如柳,偏都在这侯府的深雪里,为她生出了攀援的枝桠。
“明日起,你教古文认花草,他教你读诗书。”
她忽然开口,见姜渊怔住,又补上一句,“我要你们……”顿了顿,声音渐低,“共生共长。”
说罢取出两串佛珠,一串檀木的塞给姜渊,一串沉香的要送古文——原是她晨起在佛堂特意请的,檀木沾着她的体温留着她的熏香。
姜渊望着佛珠上的流苏,想起白日里,古文袖口露出的红绳——那是柳儿替他系的平安符。
他握住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