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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尔晚真是天生的狐媚子!“起来!”慕言深扯了扯领带,厉声开口。听到他的声音,温尔晚立刻睁开眼睛,一骨碌坐起身:“你,你回来了......”他只是目光沉沉的看着她,也不说话。“怎么了吗?”她左右看了看,解释道,“我特意睡在墙角,没挡住门!”
主角:温尔晚慕言深 更新:2023-04-11 11:5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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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温尔晚慕言深的其他类型小说《温尔晚慕言深小说免费》,由网络作家“温尔晚”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温尔晚真是天生的狐媚子!“起来!”慕言深扯了扯领带,厉声开口。听到他的声音,温尔晚立刻睁开眼睛,一骨碌坐起身:“你,你回来了......”他只是目光沉沉的看着她,也不说话。“怎么了吗?”她左右看了看,解释道,“我特意睡在墙角,没挡住门!”
温尔晚真是天生的狐媚子!
“起来!”慕言深扯了扯领带,厉声开口。
听到他的声音,温尔晚立刻睁开眼睛,一骨碌坐起身:“你,你回来了......”
他只是目光沉沉的看着她,也不说话。
“怎么了吗?”她左右看了看,解释道,“我特意睡在墙角,没挡住门!”
“汤喝了没有?”
温尔晚愣了一下:“啊?”
“汤!”
“没有。”她摇摇头,“我必须要喝吗?”
慕言深眯着眼:“你说呢?”
温尔晚认命的爬起来:“我现在去。”
真不知道他是什么毛病,非要她喝张荷煲的汤。
这都几点了......喝完哪里还睡得着。
餐厅里,温尔晚握着勺子,看着面前满满一碗的海参排骨汤。
慕言深站在旁边,监督着她。
她硬着头皮往嘴里塞,只感觉一股腥味,难以下咽。
勉强吃了一半,温尔晚实在是咽不下去了:“这样可以了吗?”
“你说呢?”
“我......”刚说了一个字,胃里一阵翻腾。
温尔晚捂着嘴,飞快的往洗手间跑去。
她吐得昏天黑地,刚刚吃的全吐了出来还不算,连酸水都吐了。
听着洗手间里传来的声音,慕言深嫌恶的拧眉。
这汤必须要喝了,才能迷惑张荷。
“慕先生,”管家走了过来,“今天有一个您的快递,从国外寄来的。”
“给我。”
慕言深拆开,发现是威廉寄给他的药,刚好一个疗程。
他又看了一眼那碗汤,讽刺的勾唇,面无表情的吞下药片。
如今,他已经找到苏芙珊了,等他的病治好,再等三个月后离婚......
一切,都在慕言深掌握之中。
温尔晚从洗手间出来,捂着肚子,胃里还是一阵阵的泛恶心。
她这是怎么了,就算海参汤很腥,也不至于吐成这样啊。
管家提议道:“慕先生,要不要叫家庭医生给太太看看?”
“她死不了!”
温尔晚感激的看向管家,轻轻的摇了摇头,不要为她惹怒慕言深。
这一晚,温尔晚靠着墙抱着膝盖,天快亮时才迷迷糊糊睡去。
楼下,厨房正在忙碌着,佣人在打扫卫生。
而苏芙珊早早的来到了帝景园,她兴奋得一晚没睡,特意化了精致的妆容来见慕言深。
“慕总呢?”苏芙珊走进客厅,嚷嚷着问道,“怎么没人接待我!还想不想干了!”
管家看着她:“你是......”
“连我都不认识,真是瞎眼!我是你们未来的慕太太!”
“帝景园已经有女主人了。”管家回答,“您哪位?”
“什么?不可能!”苏芙珊瞪大眼睛,“慕总亲口说过要娶我的!不信的话,你去问他!”
“慕先生还在睡觉。”
苏芙珊当即就往楼上冲去。
好不容易掉下来的机会,她必须要抓牢了,谁挡她的路,她都要铲除!
管家连忙去追:“闲杂人等不许去二楼!”
苏芙珊哪里还管这么多,气势汹汹的来到主卧。
听见脚步声,温尔晚被惊醒,一睁眼就看见苏芙珊放大的脸。
“是你?”苏芙珊打量着她,“我就说看着挺眼熟。”
“苏芙珊?”温尔晚也一脸奇怪。
她在精神病院见过苏芙珊几次,院长的女儿,学历低,爱打扮,属于那种“没有唐静如的命还得了唐静如的病”的人。
起码,唐静如还是正儿八经的豪门千金。
“你怎么睡在地上?”苏芙珊问,“我知道了,慕总让你看门对吧!你在精神病院的时候,就没少受折磨。”
管家追了过来,解释道:“这就是我们太太。”
“什么!?你你你......”苏芙珊大惊。
温尔晚竟然嫁给了慕总?!
爸爸告诉她,慕总睡了的女人是温尔晚,但既然慕总找到了自己头上,就表明他并不知道那晚的人是温尔晚!所以自己才可以顶替冒充!
现在,温尔晚却成为堂堂的慕太太!这是怎么一回事?
“你有事吗?”温尔晚放轻声音,“慕言深在里面睡觉。他有起床气,吵到了他,我们都没好果子吃。”
苏芙珊咬了咬牙,冷静下来。
不管怎么样,她都会死咬着自己就是那晚的女人,绝不松口。
哪怕是温尔晚,也别想动摇她的地位!
“我找慕言深,哪知道碰到了你这条看门狗。”苏芙珊回答,“让开,我要进去。”
温尔晚挑挑眉:“我看的也是自家门。比起某人一大早私闯民宅,吵吵嚷嚷的乱吠,顶多算条没打疫苗的野狗。”
“你骂我?”
“我没指名道姓,但是你非要承认自己是,我也没办法。”
苏芙珊根本说不过她,心里憋着一口气:“别以为你是慕太太就了不起!慕总最后要娶的人,是我!”
一边说着,苏芙珊扯过温尔晚的被子往旁边一扔,扬手就朝她扇来一耳光。
温尔晚偏头躲过。
见没打着,苏芙珊不甘心,又是一耳光扇来,一副不打她不罢休的架势!
温尔晚快准狠的握住她的手腕,另外一只手迅速的反扇过去。
她也不是好欺负的!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轻飘飘的声音传来:“温尔晚,你动手试试。”
温尔晚像是被点了穴,所有的动作硬生生的停住。
她的手掌,离苏芙珊的脸颊只有一厘米!
慕言深都不用出手阻止,只需要随意的一句话,就能立刻威胁到她。
“慕总!”苏芙珊一看见他,委屈巴巴的撒起娇来,“幸好有你在,不然......不然我肯定会挨一耳光!”
慕言深微微皱眉:“你怎么来了。”
“我想你了呀,想得睡不着。谁知道这个女人不准我进去,还骂我是狗......”
得,恶人还先告状了。
温尔晚没出声,她想,这么肤浅表面的话,慕言深不会信的。
谁知道......
“让她给你道歉。”慕言深开口,“或者,你想怎么对她都可以。”
她猛然抬头看向他:“你信她说的话?”
“我为什么不信?”慕言深反问,“你和她能比么?”
苏芙珊小鸟依人的靠在他肩膀上,满脸炫耀。
慕言深的品味真是一言难尽,居然喜欢这种女人。
哪怕是唐静如,都比苏芙珊强啊!
他是瞎了吗?
还是被下了降头?
“温尔晚,你要给我道歉!”苏芙珊说,“再学三声狗叫!”
她语气坚决:“不可能。”
道歉她就忍了,学狗叫是万万做不到的。
苏芙珊立刻晃着慕言深的手臂:“你看你看,她不愿意……”
“温尔晚,再给你一次回答的机会。”
她抬头,对上慕言深逼仄的视线:“不、可、能!”
他眸光瞬间阴暗。
违背他?
翅膀硬了!
“别自讨苦吃,”慕言深弯腰,捏住她的下巴,“学狗叫轻松,还是挨三鞭子轻松?”
“我宁愿挨鞭子。”
他冷冷一哼:“好!拿鞭子来!”
管家双手奉上,在心里叹了口气。
温尔晚却苦涩的笑了:“再怎么样,我还是你名义上的妻子。慕言深,她苏芙珊是什么人,值得你为了她这样羞辱我?”
“她是我费劲心思找的人,也是我未来一生的慕太太。懂么?”他语气凉薄,“你怎配和她相提并论?”
原来,他爱的人是苏芙珊。
有些意外,却又只能接受这个现实。
温尔晚闭上眼睛,不再说话,默默的等着鞭子抽下来。
三鞭子,再疼,忍忍也就过去了。
看着她苍白但写满倔强的脸,慕言深握紧了手里的皮鞭,高高扬着,手背上可见一条条的青筋。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落在身上。
温尔晚睁眼,只看见慕言深离开的背影。
“打你,只会脏了我的手。”他扔下鞭子,“管家,代替我执行!”
“是,慕先生。”
苏芙珊很是不甘心,但见慕言深脸色极差,也就没有再作了。
她还是有点分寸和眼力的。
“慕总,你不是说会娶我吗?”她故意委屈的问道,“为什么温尔晚是你的妻子啊……”
“她只是一个傀儡。”
“啊?什么意思?”
慕言深很不耐烦,但是一想到苏芙珊是那晚的女人,他也就没发脾气了。
“娶温尔晚只是暂时的。因为当时没找到你,又需要一个人来占着慕太太的位置,所以就选了她。”
苏芙珊点点头,心想,原来是这样啊。
吓死她了,还以为刚顶替自己就露馅了呢。
她又问:“你依然会兑现娶我的承诺,对吗?”
“嗯。我会处理好所有的事情,再娶你进门。”
“期待那一天!”
苏芙珊又可以高枕无忧了。
而温尔晚看着那根粗粗的鞭子:“管家,动手吧。”
“太太……”
“我知道你也为难。”
管家看了一眼楼梯口,确定慕言深已经走远之后,狠了狠心,扬起鞭子用力的抽了下来。
“啪!”
巨大的声音回荡在帝景园。
慕言深优雅的吃着早餐,眉眼都不曾动一下。
苏芙珊听着这个声音,身心舒畅。
温尔晚,有我在,你这辈子是别想翻身了!
“啪!”又是一声。
其他干活的佣人都颤了颤,闷头干自己的活儿。
而温尔晚这个当事人,诧异的看着管家:“你……”
这两鞭子,管家都抽在了地上,根本没打到她!
“嘘,太太,别声张,免得被发现了。”管家说道,“您是个好人,对我们这些佣人也和气,我是真下不去手。”
“如果慕言深发现了,那就完了!”
“我知道。所以最后一鞭子,就要委屈太太您了。”
温尔晚明白他的意思,点了点头。
要是身上没有任何伤痕,那就太假了。
她结结实实的挨下这一鞭子,后背火辣辣的疼,皮开肉绽。
温尔晚感激的看向管家,这世界对她再坏,也总还有一丝丝的感动在温暖着她。
“慕先生,三鞭子执行完了。”管家下楼,汇报道。
他淡漠的“嗯”了一声。
温尔晚微微弓着后背站在旁边,因为绷直了身体,伤口就更疼。
她想,还好只挨了一下,应该不影响她去捡废品。
“慕总,我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苏芙珊忽然娇滴滴的开口,“我可以提吗?”
“说。”
“我知道慕氏旗下正在筹备一家知名的经纪公司,是吗?”
慕言深点头:“慕氏准备进军娱乐圈。”
“那,可不可以给我争取一些资源呀?”苏芙珊说,“我去剧组投简历面试,他们都嫌这嫌那的,各种挑剔。要是有你帮忙,就容易多啦!”
“你想进娱乐圈拍戏?”
苏芙珊连连点头:“嗯,这是我的梦想!而且以后有你在,别人不敢欺负我,更不敢给我脸色!”
慕言深答应了:“可以。”
这算是他对她的补偿。
也许,认真工作的苏芙珊,会有另外一面,让他重新拥有那一晚上对她的感觉。
慕言深瞥了温尔晚一眼:“你,继续去公司打杂。”
“知道了。”
人和人之间的差距,真是太大了。
温尔晚在辛辛苦苦捡废品,赚个几十块。
苏芙珊随随便便就拿到了娱乐圈的资源……当明星多赚钱啊!何况还有慕言深撑腰,捧她!
等慕言深一走,苏芙珊收起甜美笑容,又露出了本来面目。
“不想学狗叫是吧?没关系,”她说,“迟早我会让你跪在我面前,一声一声的叫。”
温尔晚都懒得看她一眼,她还要走路去慕氏,晚了的话,慕言深又要大发雷霆。
“你居然无视我,呵呵,温尔晚,站住!”苏芙珊挡在她面前,“我劝你最好识趣些,早点跟慕总提离婚!”
“离不离婚,不是我说了算。”
“切,你就是想占着慕太太的位置,舍不得走。”
温尔晚轻笑一声:“你有本事,就让慕言深现在跟我离婚。来这里逼我算什么?”
“你……行,行,”苏芙珊咬牙,“你很快就要来求我的!”
她眼里有着满满的恶毒。
温尔晚没时间去考虑她会做出什么事来,得罪苏芙珊无所谓,得罪了慕言深才致命。
再说,她觉得苏芙珊翻不起什么浪。
温尔晚还是一边走路去慕氏,一边捡废品。
今天的收获比较少,但也卖了二十块钱。
她刚把钱揣进口袋的,一转身,却看见路边一个熟悉的身影,这比看见慕言深,更让她觉得无地自容。
温尔晚拔腿就跑。
“尔晚,我跟了你一路了。”
她的脚步缓缓顿住,却还是不敢面对那个人。
许宸川走到她身后:“我当时看见你,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不敢相认。可确确实实是你,尔晚。”
她在捡垃圾。
而且,动作熟练,不像是第一次。
“尔晚......你怎么会沦落到这样的地步。”许宸川问道,“这些年,你究竟经历了什么?”
曾经那样明媚的女孩子,光芒万丈,彬彬有礼,是他的梦中情人。
如今,她身上多了一层疲惫和沧桑。
“你认错人了。”温尔晚低着头。
“不,是你,化成灰我也认得你!”
她嘲讽的笑了,猛然转过身:“对,我是温尔晚,是你许少爷曾经的未婚妻!但是现在,我们毫无关系,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曾经,许宸川和温尔晚是定下婚约的。
但是温家出事之后,许家立刻单方面毁掉婚约,并且为了撇清关系,迅速的将许宸川送往国外。
那段时间,正是温尔晚人生中最难熬的日子。
她在监狱、医院、警察局来回跑,多么需要一个人能够给她帮助。
那个人,应该是许宸川的。
可是她打不通他的电话,找不到他的人,许家的大门关得死死的,保安推她,赶她......墙倒众人推。
“不是的,尔晚,你听我解释,”许宸川伸手握住她的肩膀,“出国是我爸的决定。他说,让我好好历练,事业有成再迎娶你。为了给你更好的生活,我才会答应出国的!”
“出国就可以不接电话?就如同人间蒸发一样?连跟我说一声的时间都没有?”
“当时情况......”
“够了,”温尔晚打断他,“我不想再听,都过去了。”
她对许宸川早就彻底失望,温尔晚挥开他的手,转身要走。
“尔晚!”
“别跟过来!”她吼道,“我现在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你!”
许宸川怔怔的站在原地,看着她消失在自己视线里。
“许总,您跟慕总约好的时间快到了,”助理在旁边提醒。
“好。你去帮我查一件事,温尔晚这两年,究竟经历了什么。”
“是,许总。”
温尔晚赶到慕氏,就听见范嘉说道:“太太啊您总算现身了,慕总正找你呢!”
“我马上进去。”
总裁办公室里,慕言深慵懒的靠在椅背上,不停打量着她。
温尔晚被他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有事吗......”
“衣服脱了。”
她一惊:“什......什么?”
“要我重复一遍?还是,我亲手来脱?”
不清楚他要做什么,咬咬唇,温尔晚解开衣扣,缓缓的将上衣脱下。
“转过身去。”
她照做。
白嫩的后背上,一条长长的血痕从肩膀蜿蜒到腰部,看起来触目惊心。
温尔晚不自觉颤了颤,肌肤上起了细细的鸡皮疙瘩。
“非要受这皮肉之苦?”慕言深走过来,带着薄茧的指尖落在伤口处,“你这个女人,是分不清好坏吗?”
“士可杀,不可辱。”
“真是有骨气。”他冷笑,“不知道这一次你撑过去了,下一次呢?”
温尔晚回答:“慕言深,比起虐待我的身体,其实你更想将我的自尊,骄傲,统统踩在脚底下吧......”
“没错!精神上的折磨才是折磨!”
他的指尖微微用力,陷进刚结痂的伤口里,疼得温尔晚浑身一激灵。
“不要去招惹苏芙珊,她说什么你都受着,”慕言深警告道,“听到了吗!”
“听到了。”
门口响起敲门声:“慕总,您约的客户到了。”
“进。”
他抓起衣服往温尔晚脸上一扔:“滚进去穿好。”
她匆匆的跑进休息室。
这是连接着办公室的私人场所,十分隐秘,东西也应有尽有。
温尔晚翻了翻,找到了医药箱,心里一喜。
她可以擦药了,还不花钱。
外面,慕言深架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看着走进来的许宸川。
“慕总,久仰,”许宸川客气喊道,“为了合作,这次我是带着满满的诚意来谈。”
“坐。”
慕氏集团拥有众多产业,而珠宝是其中一项支柱行业,每年为慕氏带来上百亿的利润。
全国顶级的宝石原料,都出自慕氏。
而现在,慕言深不仅仅局限于珠宝原料的供货,而是想成立珠宝品牌,直面消费者。
而许氏公司,拥有知名的珠宝品牌——
“梵润”,
许宸川拿出一叠画稿:“慕总想利用自身资源,成立珠宝品牌,那么必然需要顶尖的珠宝设计师。这是‘梵润’每年销量最好的珠宝款式,请慕总过目。”
他想和慕言深合作。
他出设计,出品牌影响力,慕言深提供资源,流量还有珠宝原料的供给。
谁都想和慕氏合作,一旦傍上,利润必定翻倍增长!
许宸川刚回国接受许氏公司,希望通过这一次做出成绩,让父亲和董事会都认可他。
慕言深接过。
办公室里十分安静,只有纸张翻动的声音。
休息室里,上完药的温尔晚拎起医药箱,准备放回原地,结果手一滑没拿稳,箱子掉了。
“砰——”东西散落一地。
这么大的声音,许宸川也听到了。
可慕言深却跟没事人一样,继续看着珠宝设计图。
“慕总,”许宸川忍不住提醒道,“这声音是......怎么回事?”
他云淡风轻的回答:“没什么,老鼠罢了。”
温尔晚愣了两秒,飞快的蹲下开始收拾,又传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老鼠有点猖狂啊。”许宸川咳了咳,“慕总可以买个捕鼠夹。”
慕言深挑了挑眉:“好主意。”
惊魂未定的温尔晚重新把医药箱放回远处,捂着自己咚咚跳的心口。
待了十几分钟,她没听见外面有声音。
“应该可以出去了吧......”她自言自语,“看看情况。”
温尔晚轻手轻脚的走到门口,慢慢的推开一条门缝往外看去。
这个角度看不到会客区。
她又把门推开了一点点,探出半个头,往右边看了看,没人。
再往左边一看......
一片黑色西装的衣角,落入视线。
温尔晚慢慢抬头,就见慕言深似笑非笑的勾着唇角:“在看什么?”
她倒吸一口冷气,迅速站直身体:“没,我马上走!”
刚迈出两步,她又对上了许宸川错愕的视线。
温尔晚也呆住了,许宸川怎么会在这里!
原来,慕言深要见的客户就是他!
“这就是我说的老鼠。”慕言深淡淡开口,“让许总见笑了。”
温尔晚客气的笑了笑:“抱歉,打扰了,你们继续。”
她目不斜视的从许宸川身边走过,仿佛从不相识。
许宸川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这时,慕言深忽然喊住她:“等等。”
她转身:“慕总?”
“温尔晚,”慕言深问道,“我没记错的话,你大学的专业就是珠宝设计。”
珠宝设计......
那时候,温尔晚是温家的掌上明珠,随性自由,只需要追求爱和梦想,所以选择了自己喜欢的专业。
她在校时画的设计图纸,频频拿奖,受到业内一致好评。
现在呢?
她只是一粒尘埃,能活着已经花光所有的力气。
“是的。”温尔晚点点头,“不过,我没有毕业。”
学业还有一年才完成,但慕言深出现,径直把她带走关进了精神病院。
从此,人生巨变。
她刚说完,办公室的门从外面推开。
一个气质极其风流,桃花眼,嘴角挂着痞笑的男人走了进来。
乔之臣。
他是慕氏集团的副总裁,慕言深最好的兄弟,工作能力超强。
乔之臣挑了挑眉:“老慕,你把我从欧洲分部调回来,就是为了成立珠宝品牌让我接管?”
“嗯。还有,影视部也归你管。”
乔之臣差点跳起来:“你还要进军娱乐圈?”
“不行么?”慕言深淡淡应道,“还是说,你能力不够,没办法将两个部门管理好?”
“你是想累死我。生产队的驴都不这么卖命!”
“加工资。”
“我不缺那点钱。”乔之臣摊手,“珠宝品牌我能理解。但是娱乐圈这浑水......你怎么也想碰?”
慕言深抿了一口咖啡:“为一个女人。”
“哟!是为了你那位新娶的小娇妻啊!”
一旁的温尔晚:“......”
乔之臣继续八卦:“老慕,你这肾能不能受得住啊,家里红旗不倒,外面还彩旗飘飘!”
慕言深毫不客气的踹了他一脚:“东西呢?”
“在这。”
乔之臣拿出一叠设计手稿,慕言深直接递给温尔晚:“这是梵润珠宝的图纸,看一看,挑出毛病。”
“这......”
“直说。”慕言深微抬下巴,“我要听实话。”
许宸川也望着她。
“好吧。”温尔晚指着画稿,“近三年‘梵润’的整体设计水平,是严重下降的。之所以还能收到消费者的喜爱,只是在吃品牌效应的老本罢了。”
“首先,定位不清晰。‘梵润’到底是想做好高端市场,还是面向普通消费群体?”
“其次,款式老旧,毫无新意,应该多招纳新鲜的设计人才。”
温尔晚滔滔不绝的讲着,眉飞色舞,充满自信。
慕言深双手抱臂,斜望着她。
此刻的她,格外的有魅力,不再唯唯诺诺的无比卑微,她的眼睛里都有了光。
“我目前想到的就是这些,”温尔晚说,“让大家见笑了。”
慕言深却满意的点点头:“不错,一针见血的指出了‘梵润’目前的局面。”
这和他之前想的一样。
温尔晚似乎......又给了他惊喜。
许宸川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说道:“有批评才能有进步。慕总,合作的事情......”
“我再考虑。”
“好。”
许宸川临走前,还特意看了温尔晚一眼。
这一眼里,有太多的情绪。
不过,温尔晚低头避开他的视线。
乔之臣却兴致勃勃的看着她:“你是老慕从哪里挖来的高级人才?”
慕言深:“她就是你口中,我新娶的小娇妻。”
“原来是慕太太啊!你好,我是乔之臣。”乔之臣扬起如沐春风的笑容,“果然,只有你这样优秀的女人能够把老慕拿下!”
“你好,乔总。”
“正好,老慕的珠宝品牌即将成立,现在交由我来管理。我正缺设计师,你要不要来任职?”
她眼睛亮了:“可以吗?”
“当然可以,”乔之臣说,“你的能力绝对可以胜任!”
虽然他看起来吊儿郎当,其实在事业上,从不马虎,早就想好全部的计划了。
乔之臣有很大的信心,能够把品牌做起来,超越许氏的“梵润”只是时间问题!
温尔晚看向慕言深,他答应了才作数。
“借你了。”慕言深瞥向乔之臣,“暂时的,要还的。”
乔之臣哈哈大笑:“用不着这么腻歪吧!她依然还在慕氏,只是换了个楼层而已。你想见她,坐电梯就可以!”
慕言深又踹了他一脚,他跳起来躲开:“走吧,慕太太。我已经无比期待你的设计稿了!”
“乔总,叫我尔晚就好。”
“OKOK!”,乔之臣拍着她的肩膀,“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得力干将!”
慕言深微微眯眸:“手。”
乔之臣马上拿开。
既然温尔晚是优秀的珠宝设计师,那么,慕言深就让她发挥她的价值,而不是只仅仅供他折磨羞辱。
有一个成语,叫做“物尽其用”。
反正,她飞得再高再远,始终逃不出他的五指山!
乔之臣离开后,慕言深靠在沙发上,取出一根烟拿在手里把玩。
“说吧,你和许宸川什么关系。”他直接问。
温尔晚一惊,慕言深他......看出来了?
明明她和许宸川什么互动都没有!
“我不喜欢听废话和谎话。”慕言深强调道,“回答!”
在他逼仄的气场之下,温尔晚全部交代:“他是我曾经的未婚夫。”
他眼眸一眯:“未婚夫?”
“不过我们两年前解除婚约了。他出国进修,我......进了精神病院。直到今天才重新遇见。”
“如果不是我的话,你们早就结婚了吧?”
温尔晚苦涩的扯了扯嘴角:“应该吧。可惜,人生哪里有那么多如果。”
慕言深忽然凑近了她,暧昧的喊道:“温尔晚。”
她绷紧了神经。
“你心里肯定非常恨我,”他的热气喷洒在她脸上,“恨我毁了你的人生,恨不得想亲手杀了我。哪怕我死了,都想挖出尸体狠狠鞭打一番......对不对?”
她垂着眼:“慕言深,我们都是可怜人。”
他嘴角的笑意慢慢凝固:“我,可怜?”
“你失去了最敬爱的父亲,我失去了一个幸福的家庭。我们,其实都是被命运捉弄的棋子。”
“这都是你罪有应得!是你父亲毁了这一切!”
温尔晚不能反驳,因为没有证据。
慕言深的气息很快远去,他点燃了香烟,冷声道:“滚。”
温尔晚转身离开。
青白的烟雾里,慕言深的表情十分深沉,他看了一眼那叠画稿,朗声喊道:“范嘉!”
“在,慕总。”
“查一查许宸川,今晚给我结果。”
“是!”
温尔晚在等电梯,手机响了起来:“你好,哪位?”
“你是温尔晚吗?”
“是。”
“我是监狱的工作人员。”对方说道,“你父亲出事了,马上过来一趟。”
温尔晚的脑子轰隆一声炸开!
她立刻跌跌撞撞的往楼梯跑去,根本等不及电梯了!
妈妈已经落入慕言深手中了......爸爸不能再有事!
“你要想清楚。”左敬说,“这是完全不一样的结果。把念念送给慕言深,你不现身,我还有机会帮你瞒过他的眼睛,让他找不到你。如果你带上念念回海城......那,泽景呢?”
对温尔晚来说,这根本就是一个死结。
左右为难。
她舍不得将念念送给慕言深,痛失爱女。
可是,她如果和念念一起去见慕言深,那么,泽景该怎么办?
她带着温泽景也回海城吗?
两个孩子,都将归慕言深所有!
她不可能争得过他!
但是,将温泽景留下来和赵妈一起生活,永不露面,让慕言深根本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儿子的话,那么也就意味着,温尔晚不能再和温泽景见面。
否则......慕言深早晚会发现温泽景的存在。
儿子也好女儿也罢,都是她的孩子。
手心手背都是肉。
哪一个,温尔晚都舍不得!
“我想要念念,我也想要泽景。”温尔晚说,“我知道这样很贪心,很难,可我......我是一个母亲。”
左敬走到她面前,抬起手,犹豫几秒,最后还是落在她的肩膀上:“你好好考虑,现在还有时间。”
温尔晚已经想过这个问题很多次了。
无解。
没有一个正确答案!
“我最初的想法,是我带着念念回海城,找慕言深匹配骨髓。而泽景,留给赵妈带着,有机会我还能回来看他。可是现在想想,哪里还有看望的可能性呢。我一回,就暴露了他。”
“这样一来,我等于是选择了念念,抛弃了泽景。这对泽景来说,多么不公平,他又没做错什么。”
“可是,我也带他回海城的话,他会成为慕家的继承人,会被当做一个机器培养,整天学习金融管理,社交礼仪,没有快乐和自由。”
“我想给孩子们的,一直都是自由自在的人生,没有拘束没有束缚。”
温尔晚还是想将温泽景留下的。
两个孩子,她含辛茹苦的养大,却在同一时间,都拱手给了慕言深。
她什么都不剩了。
她不甘心。
留着温泽景在县城,这个孩子就还属于她,不属于慕家!
左敬想了想:“也许,你该问问泽景自己的想法。”
“是啊......”温尔晚一顿,抬头看着他,“我怎么忘记征求他的意见了呢?”
“泽景想回海城,你拦不住。他要是不想回,你也不能带他走。”
温尔晚无力的绞弄着手指:“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兜兜转转,还是要回到慕言深身边去。
回到那个毁了她一生的男人身边。
四年过去了,温尔晚放下了仇恨,放下了那些备受折磨的苦痛日子。
海城。
精神病院。
又脏又乱的后院里,温尔晚正盯着流浪狗面前的肉骨头。
她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再这样下去就要被饿死,为了活下去,她必须要从狗嘴里抢吃的!
自从两年前,慕言深将她扔进这里,她每天想的最多的事情就是怎样活下去。
慕家,海城第一豪门,而慕言深便是慕家继承人,海城最有权势的男人,说一不二,只手遮天。
温尔晚至今还记得,慕言深死命的掐住她的脖子,目光狠厉:“这一生我要你受尽折磨,求死不能。温家欠我的,你来还!”
她过的越惨,慕言深越满意。
两年前,慕父出了车祸,重伤送进医院抢救,情况危急。
值班的急诊医生是温父,在抢救过程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温父竟然用错了药,直接导致慕父失血过多死亡。
警方介入,查出温父违规医治负主要责任,入狱判处无期。
温母听到消息后,突发脑梗,成为植物人。
从那天开始,便是温尔晚的末日。
她不相信父亲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可是没人听她的解释。
慕言深一声令下,她被扔垃圾一样扔进了精神病院,慕言深还勒令不准有人管她的死活。
从那时起,她就过的连狗也不如。
可是,她发誓要好好活着,爸爸妈妈还在等着她,只有活着,一切才有希望!
忽然,开锁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
“温尔晚,有人来接你了!”院长说道。
温尔晚怔住:“谁?”
当年爸爸入狱后,亲朋好友避之不及,怎么会有人来接她?
“见到你就知道了。”
温尔晚没想过自己还能离开,没有慕言深的同意,谁敢来救她呢?
温尔晚怀着忐忑又期待的心情走出精神病院,这时,一辆面包车停在她面前。
她还没看清来人是谁,车上迅速的跳下来两三个大汉,直接用黑色麻袋将温尔晚罩住!
“救......”
话刚出口,温尔晚的脖颈被重重一劈,失去了意识。
等温尔晚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被绑在酒店的大床上,动弹不得。
怎么回事,这是哪里?
回忆起昏迷前的一幕,温尔晚心中预感不好。
这时,面前一个秃头肥胖的老头子兴奋搓着手:“确实清纯啊,我喜欢!”
糟了!
温尔晚这才明白,她被院长骗了!
根本没有人来接她,而是要把她送给这个老头!
“别过来......”温尔晚咬着牙,“走开!”
“伺候好我,一定不会亏待你......”
老头狞笑着扑过来,温尔晚一边后退,一边想着对策。
她急忙喊道:“等等!”
“怎么了?”
温尔晚娇笑一声:“别急嘛,慢慢来。你先松开我,才能玩得尽兴呀......”
“行。谅你也跑不掉。”
绳子刚解开,温尔晚立刻重重的往老头致命处踢去,随即传来一声痛苦的嚎叫!
趁此机会,温尔晚飞快的往外跑!
“抓住她!”
身后传来追赶的脚步声。
要是被抓回去,她就彻底完了!
慌乱间,温尔晚看见一扇虚掩的门,她想也没想就闯了进去,果断反锁。
正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突然,她的腰间多了一双骨节分明的手!
“......女人?”黑暗房间里,男人低沉的嗓音带着沙哑。
温尔晚感觉到他身体滚烫,惊慌的问道:“你是谁?你想做什么!”
“用你,解掉我身上的药。”
男人说完,径直将她打横抱起,扔在床上。
温尔晚看不清男人的面容,但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熟悉清香......
这音色,这味道,竟然让她想到了慕言深!
不,慕言深不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别,放开我!”温尔晚不停挣扎着,声音带着浓浓的哭腔,“不要......我不是那种女人......”
男人在她耳边许下承诺:“我会娶你。”
“唔唔......”
他的唇将温尔晚的话语都堵住。
天快亮时,男人才沉沉睡去。
温尔晚一身酸痛,原本以为自己能逃过一劫,没想到,还是丢掉了清白。
她的人生够悲惨了,上天什么时候能眷顾她一次啊。
虽然这个男人比老头子好千百倍,还承诺会娶她,可惜......她如果答应结婚,就是拖累对方一起跳入慕言深的火坑里,她不能这么做。
想到此处,温尔晚捡起衣服,悄悄的离开了酒店。
站在大街上,温尔晚有些茫然。
其实她可以趁机偷偷离开,可是她知道,海城是慕言深的地盘,每个关口都严防死守,她就算逃,能逃到哪里去?
而且,爸爸妈妈都在这里,她不可能丢下他们离开。
最后,温尔晚还是回到了精神病院。
至少,她要搞清楚院长到底有什么阴谋,日后才好自保。
刚到院长办公室的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争吵声。
“老头看中我的女儿,我怎么舍得?只有把温尔晚交出去了!”
“但她是慕总关进来的人,你也敢打主意!”
“慕总哪还记得她啊,只要她人在就行。我们现在得赶紧找到她!”
这一切,果然都是院长的安排!
温尔晚愤怒的攥紧拳头,正要进去,恰好院长满脸愁容的走出来。
他一抬头就看见温尔晚,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发现了她脖颈上显眼的吻痕。
“贱人,你昨晚究竟跟谁睡了?”院长当即怒骂道,“我差点被你害死!”
温尔晚也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就当做一场荒唐的梦吧。
她冷冷质问院长:“你凭什么把我送人?”
“什么送人?我看你是疯得越来越严重了,胡言乱语!快,把她关进病房!”
温尔晚冷冷的看了院长一眼:“放开,我自己走。”
......
此时,酒店。
慕言深睁开眼睛,指尖按着眉心坐起来,看着凌乱的大床,记忆一幕幕闪过。
少女细腻光滑的肌肤,细细的声音,还有她的第一次......
而床边,空空如也。
呵,她睡了他就跑?
倒是和那些倒贴他的拜金女完全不一样。
昨晚他被算计,刚好那个女人闯了进来,解了他身上的药。
慕言深拨通电话:“去查,昨晚闯进我房间的女人是谁。”
“好的慕总。”
既然承诺娶她,他就会做到。
她就算跑到天涯海角,他也要找到她!
慕言深翻身下床,望向床头的空杯子。
继母还真是不死心,逮着机会就想往他身边送女人,下药这种滥招数都用上了。
看来,这慕太太的位置,是该找一个女人来坐稳,断了继母的心思!
“慕总,今天是慕董事长的忌日。”上车时,助理提醒道。
“嗯,老规矩。”
一年一次,慕言深要去墓地祭拜父亲,再去见温尔晚——这个寄托他所有仇恨的女人。
......
精神病院。
一辆奢华名贵的车子停在门口,随即一条长腿迈下,男人不疾不徐的走了进去。
看见慕言深到来,院长差点吓得尿裤子:“慕,慕......”
“温尔晚在哪。”男人眼神冷漠。
“我我我这就去叫她!”
院长一溜烟跑到病房,威胁温尔晚:“嘴最好牢牢闭紧。慕先生要是知道你不干净了,咱们俩都得死!”
温尔晚正要回答,却见一抹颀长的身影出现。
慕言深。
他还是如记忆中的俊美冷傲,一身矜贵气质,天之骄子。
强烈的压迫感扑面而来,温尔晚瞬间绷紧神经:“慕先生。”
“这么怕我?”男人嘲讽的勾起嘴角。
怕。
怕到呼吸都放轻,不敢看他。
她沉默的低头,耳边碎发垂落下来,弄得脸颊发痒,她也忍住没有拨开。
“温尔晚,两年了,你好像没什么变化,无趣。”
明明慕言深语气平静,可是温尔晚却觉得彻骨的冷。
她没有他想象中的狼狈,憔悴,引起他的不满了。
但他哪里知道,她付出巨大的努力,才在精神病院里活出了一点点人样。
刚进来那几个月,她过得还不如畜生。
“所以,这个游戏结束,”慕言深眯眸打量着她,有些意味深长,“你自由了。”
自由?太奢侈了。
温尔晚清楚的知道,他是想到新的方法来折磨她了。
她忍不住的发抖,步步后退,慕言深步步紧逼。
“将你放在我眼皮子底下,随时羞辱,才能解我心头之恨。”他话语冰凉至极,“从今以后,温尔晚,你就是我身边的一条狗。”
慕言深转身,背影挺拔:“跟上!”
她不解:“去哪里?”
“民政局!”
什么?!
慕言深大手直接将她拎起,往车上一扔。
温尔晚惊恐的缩在角落:“你,你要把我嫁给谁......不,放我下去......”
她是一个人,活生生的人,不是被送来送去的物品。
“我想把你给谁都可以。”慕言深捏住她的下巴,“你没得选。”
温尔晚想哭,又怕惹他厌烦,眼泪生生的含在眼眶不敢掉。
望着温尔晚那双蓄满泪珠的清亮眼睛,慕言深竟然有一瞬间的心软。
不,他怎么会对仇人的女儿心软,可笑!
慕言深恢复冷漠,烦躁的扯了扯领带。
袖口处突然多了一双白嫩小手。
“求求你,不要......”温尔晚的眼泪砸在他的手背,“任何方式都可以,但不要这样毁掉我......”
这是她第一次求慕言深,她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而这个声音,让慕言深不由得想到昨晚的女人。
竟有几分相似!
但......怎么可能会是温尔晚呢。
她一直在精神病院里关着,插翅难飞。
慕言深轻轻擦去手背的泪:“认识两年,我终于听见你说了一句服软的话。”
紧接着,他残忍一笑:“可惜,没用。”
她的手从他衣袖滑落。
手机响了起来,慕言深瞥了一眼,是继母张荷的来电。
“言深呐,”张荷故作关心的问,“我刚刚听说,你昨晚在酒店和一个女人......”
没等她说完,慕言深打断:“没错。我和她正在去民政局的路上。”
“这......啊?你,你打算娶她?”
“是。”
慕言深非常擅长先发制人。
张荷给他送女人,就是想安排一个女人在他身边监视他,他不可能让张荷得逞。
慕言深会继续寻找昨晚的女人,但绝对不能让张荷知道。
因为昨晚房间里一片漆黑,他没有看清她的长相。
否则,张荷随便找个女人来冒充,他也分辨不出。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温尔晚暂时顶替!
反正,她这一生都要在他身边赎罪。
挂了电话,慕言深微微挑眉:“温尔晚,听好了。你要嫁的人......是我。”
嫁给他?
温尔晚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可是看他的表情,不像开玩笑!
结婚登记处。
温尔晚握着笔迟迟没有签字。
她从未想过成为慕太太,那个位置,哪里是她配坐上去的。
她宁愿继续留在精神病院,也好过日日夜夜待在慕言深身边。
工作人员怀疑问道:“温小姐,你是自愿的吗?”
“我......”
“当然。”慕言深从后面抱住她,握着她的手,一笔一划签下名字,“我太太只是太激动了。”
他宽厚的胸膛贴着她的背,看似温柔,实则强迫!
“温尔晚,这婚要是没结成,我就把你扔到后山喂狼!”慕言深在她耳边低声警告,恐怖至极。
温尔晚如同一个木偶,任由他操控。
结婚证发放下来后,慕言深直接收走:“别妄想,温尔晚。你依然什么都不是。”
她咬咬唇:“娶我,就是你又一次折磨的开始吗?”
“你可以这么理解。”慕言深迈步往外走去,“回帝景园。”
帝景园是慕言深的私人住宅,位于富人区,依山傍水极尽奢华。
宛如一个华丽的牢笼。
温尔晚站在客厅中央,穿着洗得发白的衣服帆布鞋,像是误入城堡的丑小鸭。
佣人们窃窃私语的讨论着:“这是谁啊?穿得比我们还寒酸。”
“嘘,她是慕先生亲自带回来的。”
管家训斥道:“舌头不想要了?这可是太太,帝景园的女主人!”
天啊,慕太太竟然这么普通!
慕言深走过来,淡漠的吩咐道:“去把她洗干净,送到我房间。”
温尔晚大惊,他这是想......
不,他会发现她身上的青紫痕迹的!
就算不做男女之事,光是和慕言深待在一个房间,就足以让温尔晚窒息!
她缩了缩脖子:“我睡哪里都可以,地下室杂物间......或者打地铺也行!”
“我让你怎样就怎样!”
慕言深挥挥手,示意佣人带走她,迈步往二楼走去。
温尔晚紧张得手心疯狂出汗,不敢想象接下来等待她的会是什么。
她不能再这样逆来顺受了......
逃!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浴缸里放满了水,佣人作势要来脱掉她的衣服。
“我自己来。”她说,“你们在门口等我就好。”
“可是慕先生吩咐......”
“我不会告诉他的。”
将人都赶走后,温尔晚抬头看着那扇小小的窗户。
书房。
慕言深坐在电脑前,望着屏幕上的威廉医生:“检查结果出来了么?”
威廉咳了咳:“出是出来了......”
“直说。”
“......弱精症。”威廉回答,“我确认了三次,没错。”
慕言深轻点桌面的手指,骤然一停。
两天前他拿到体检报告时,压根不相信他会得这种病,他立刻联系国外的顶级男科医生,没想到,结果还是一样么?
威廉又说道:“不过慕先生,我在化验中发现了异常。”
“嗯?”
“我可以肯定,是因为您长期服用某种食物或者药品,才会得这种病。”
听到这句话,慕言深反而放松下来。
他勾唇冷冷一笑:“能治愈吗?”
“当然能。慕先生,我给您开药,三个月为一疗程。但最好的办法,是找到病因,才能根治。”
“嗯。”
慕言深望向窗外,心中早已经清清楚楚。
自从父亲去世之后,张荷以照顾他为理由,每天往帝景园送各种炖汤。
他要是没动,张荷就唠唠叨叨,一个劲的说什么慕父生前最爱喝了之类的话。
慕言深被她烦得没办法,每天意思意思喝两口。
没想到......张荷心思竟然如此歹毒。
她想用这种办法,让他即使有再多女人也怀不上孩子,断了慕家的后!
“蹬蹬蹬——”这时,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管家用力敲着门:“慕先生!不好了!”
慕言深神色凛冽:“慌什么?说!”
“太太她......她不见了!”
浴室一片整齐,浴缸的水丝毫没动,只有排气的窗户被打开了,刚好足够容纳一个人出入。
温尔晚,跳窗逃跑了!
她好大的胆子!
慕言深脸色无比阴沉:“一群废物,连个女人都看不住!”
“慕先生,太太的手机还在......里面有一条语音。”
慕言深点开,女声清脆传出——
“慕言深,赎罪两年,我们再不相欠。后会无期!”
“怎么找到的?”
“慕总,事情是这样的。这个老头在饭局上看中了苏小姐,非要她陪他睡一晚,否则就让院长吃不了兜着走。”手下回答,“院长被逼无奈,忍痛将苏小姐送去。苏小姐宁死不屈,逃了,追赶中无意之间闯入您的房间里。”
慕言深微微眯起眼睛,迈步走了进去。
这时,地上的老头叫嚣道:“你谁啊!居然敢绑我,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
“噢?”慕言深挑眉,“你是谁?”
“慕家你知道吗!海城第一豪门!”
“听说过。”
老头得意洋洋:“我是慕家的表亲,怕了吧!快放了我!”
“这样啊......”慕言深的皮鞋随意的踢了踢他,“我是慕氏总裁,怎么没听说过你?”
老头眼睛瞪得大大的,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打着慕家的招牌耀武扬威,找死!”
说着,慕言深脚下用力,直接将老头踢飞,撞到墙壁又摔下来,吐出一口鲜血。
他优雅的收回脚,缓缓问道:“你叫苏芙珊?”
“......是是,是的。”苏芙珊被他身上强大的气场所震慑,又崇拜又仰慕,“慕总,您找我吗?”
这样的极品男人,真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啊!
她一定要想办法抓住!
慕言深淡淡点头:“嗯。那晚过后,我一直在找你。”
苏芙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茫然,如此有钱又有势的男人,竟然找她?
她都没见过啊,只在新闻报纸上,看见过这位慕总的英姿!
见苏芙珊的表情不对,慕言深问道:“你不记得了?”
“记得记得!”苏芙珊还没开口,旁边的院长立刻接话,“慕总,我女儿只是太激动了,没想到您会来找她!”
苏芙珊拉了拉他的衣袖:“爸。这......”
“哎呀,你就不要隐瞒遮掩了,”院长大声的说,“我知道那晚你跑了,被另外一个陌生男人夺去清白,一直不敢说。可是现在,慕总来接你了啊!”
院长这种人精,已经猜到事情的大概了!
再加上那晚,他送去的不是女儿苏芙珊,而是温尔晚!
温尔晚跑了,没让老头得逞,但是第二天回来的时候,身上却有男人留下的痕迹。
前后一联系......院长明白,温尔晚是和这位慕总发生了关系!
苏芙珊也机灵,看见父亲不断的使眼色,立刻打起了配合:“是啊,这对女孩子来说,太丢人了......所以,我才不告而别的。”
“我说过,我会娶你。”
苏芙珊眼睛都亮了,能够留在慕言深身边,对她来说都是天大的好事了。
娶她?
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啊!
要是可以嫁入慕家,她就不用当网红拍短视频了,成为顶级豪门富太太,每天只管享乐!
“我以为,你只是随口说说的。”苏芙珊开始胡编,“毕竟,连爸爸都能把我送到老头的床上,我还能相信谁......”
说着,她还挤出两滴眼泪,哭了起来。
院长也跟着卖惨:“珊珊,爸也是没办法。知道你逃了,我是最高兴的。我想着,再怎么样我也要保护你,不能任人宰割了!”
父女俩一唱一和,配合得十分完美。
“我向来说到做到。”慕言深抿着唇,“所以我来接你了。苏芙珊,你愿意跟我走吗?”
苏芙珊等的就是他这句话,点头如捣蒜:“愿意愿意!其实,我也一直在想你!”
慕言深下意识的皱眉。
她的反应,怎么和那晚的差这么多......
当时她抗拒又害怕,一声不吭的走了,现在却这么的主动!
“慕总,你就是我的绝世大英雄!”苏芙珊挽着他的手臂,“有你在,我和爸爸再也不用害怕这个老头了!”
慕言深收起思绪,嗯了一声。
既然人找到了,那就兑现诺言吧。
他会娶苏芙珊,只不过需要一些时间而已。
“走吧。”慕言深转身。
“那个,慕总,我和珊珊有几句话要说。”院长搓了搓手臂,“您看......”
“可以。”
慕言深一走,院长激动的握着苏芙珊的手:“我们的好日子来了!”
“爸,你快跟我说清楚,不然到时候,我在慕总面前会露馅的!”
院长附在苏芙珊耳边,将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她,又仔细叮嘱了一番。
“明白了!”苏芙珊笑道,“掌握这些信息,足够了!爸,我去找慕总了!”
她欢天喜地的去追慕言深。
坐在价值千万的跑车上,苏芙珊忍不住拿出手机,各种自拍,每一张都要拍到方向盘上的车标。
慕言深将她送到江边的一处房产,大平层,三百个平方,窗外就是海城最繁华的市中心。
“这段时间你先住在这里,明天会有佣人过来,”慕言深将钥匙递给她,“需要什么直接说。”
苏芙珊接过钥匙,开心得都找不着北了:“慕总,我们的缘分就是注定的,以后我一定好好的伺候你!”
她扑上去想抱住他,却被慕言深推开了。
他有洁癖,不习惯跟人接触。
“慕总......”
“时间不早了,你先休息。”
“可是,我想跟你睡。”苏芙珊媚眼如丝,衣服从肩膀滑落,试图勾引他,“我们再好好的重温那一晚......”
男人都吃这一套吧。
因为那晚的女人不是她,所以,她必须要尽快跟慕言深睡了,才能安心。
慕言深的眉头皱紧,如果不是时间地点都对上了,他都要怀疑......苏芙珊是不是他要找的女人。
可能久别重逢,她太高兴,顾不上矜持了吧。
“现在还不是时候。”慕言深说,“我先走了。”
他毫不留恋的离开。
......
回到帝景园。
温尔晚已经睡下了。
她还是睡在主卧门口,远远的,只看见她那头黑色的长发。
慕言深走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温尔晚睡得正香,慵懒的翻了个身,睡衣领子顿时敞开了一点,露出身前雪白的肌肤。
还有,那若隐若现的风景......
他喉咙一紧。
为什么他对温尔晚这么轻易的就有感觉!
而苏芙珊才是他要找的人,他却没有感觉了?
温尔晚真是天生的狐媚子!
“起来!”慕言深扯了扯领带,厉声开口。
听到他的声音,温尔晚立刻睁开眼睛,一骨碌坐起身:“你,你回来了......”
他只是目光沉沉的看着她,也不说话。
“怎么了吗?”她左右看了看,解释道,“我特意睡在墙角,没挡住门!”
“汤喝了没有?”
温尔晚愣了一下:“啊?”
“汤!”
“没有。”她摇摇头,“我必须要喝吗?”
慕言深眯着眼:“你说呢?”
温尔晚认命的爬起来:“我现在去。”
真不知道他是什么毛病,非要她喝张荷煲的汤。
这都几点了......喝完哪里还睡得着。
餐厅里,温尔晚握着勺子,看着面前满满一碗的海参排骨汤。
慕言深站在旁边,监督着她。
她硬着头皮往嘴里塞,只感觉一股腥味,难以下咽。
勉强吃了一半,温尔晚实在是咽不下去了:“这样可以了吗?”
“你说呢?”
“我......”刚说了一个字,胃里一阵翻腾。
温尔晚捂着嘴,飞快的往洗手间跑去。
她吐得昏天黑地,刚刚吃的全吐了出来还不算,连酸水都吐了。
听着洗手间里传来的声音,慕言深嫌恶的拧眉。
这汤必须要喝了,才能迷惑张荷。
“慕先生,”管家走了过来,“今天有一个您的快递,从国外寄来的。”
“给我。”
慕言深拆开,发现是威廉寄给他的药,刚好一个疗程。
他又看了一眼那碗汤,讽刺的勾唇,面无表情的吞下药片。
如今,他已经找到苏芙珊了,等他的病治好,再等三个月后离婚......
一切,都在慕言深掌握之中。
温尔晚从洗手间出来,捂着肚子,胃里还是一阵阵的泛恶心。
她这是怎么了,就算海参汤很腥,也不至于吐成这样啊。
管家提议道:“慕先生,要不要叫家庭医生给太太看看?”
“她死不了!”
温尔晚感激的看向管家,轻轻的摇了摇头,不要为她惹怒慕言深。
这一晚,温尔晚靠着墙抱着膝盖,天快亮时才迷迷糊糊睡去。
楼下,厨房正在忙碌着,佣人在打扫卫生。
而苏芙珊早早的来到了帝景园,她兴奋得一晚没睡,特意化了精致的妆容来见慕言深。
“慕总呢?”苏芙珊走进客厅,嚷嚷着问道,“怎么没人接待我!还想不想干了!”
管家看着她:“你是......”
“连我都不认识,真是瞎眼!我是你们未来的慕太太!”
“帝景园已经有女主人了。”管家回答,“您哪位?”
“什么?不可能!”苏芙珊瞪大眼睛,“慕总亲口说过要娶我的!不信的话,你去问他!”
“慕先生还在睡觉。”
苏芙珊当即就往楼上冲去。
好不容易掉下来的机会,她必须要抓牢了,谁挡她的路,她都要铲除!
管家连忙去追:“闲杂人等不许去二楼!”
苏芙珊哪里还管这么多,气势汹汹的来到主卧。
听见脚步声,温尔晚被惊醒,一睁眼就看见苏芙珊放大的脸。
“是你?”苏芙珊打量着她,“我就说看着挺眼熟。”
“苏芙珊?”温尔晚也一脸奇怪。
她在精神病院见过苏芙珊几次,院长的女儿,学历低,爱打扮,属于那种“没有唐静如的命还得了唐静如的病”的人。
起码,唐静如还是正儿八经的豪门千金。
“你怎么睡在地上?”苏芙珊问,“我知道了,慕总让你看门对吧!你在精神病院的时候,就没少受折磨。”
管家追了过来,解释道:“这就是我们太太。”
“什么!?你你你......”苏芙珊大惊。
温尔晚竟然嫁给了慕总?!
爸爸告诉她,慕总睡了的女人是温尔晚,但既然慕总找到了自己头上,就表明他并不知道那晚的人是温尔晚!所以自己才可以顶替冒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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