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晏三合谢道之的现代都市小说《全文阅读嫁给短命相公后,娇妻除魔业务忙》,由网络作家“怡然”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嫁给短命相公后,娇妻除魔业务忙》是作者“怡然”的倾心著作,晏三合谢道之是小说中的主角,内容概括:的马车而去。身后传来裴笑的暴怒声——“不是玩笑话是什么?”“你个王八蛋,居然想开人棺材?”“有你这么疯的吗?”“还要我赶紧的……赶紧让我被季家人揍啊!”“谢五十,你就是个缺德鬼——”……一路狂奔五百里,人和马都得喘口气。傍晚时分,终于到了一处官驿,谢知非掏......
《全文阅读嫁给短命相公后,娇妻除魔业务忙》精彩片段
裴笑愣愣地看着他。
“我说的不是玩笑话,你给我赶紧的。”
谢知非松手,身子轻巧的翻到马上,双腿一夹,追着前面的马车而去。
身后传来裴笑的暴怒声——
“不是玩笑话是什么?”
“你个王八蛋,居然想开人棺材?”
“有你这么疯的吗?”
“还要我赶紧的……赶紧让我被季家人揍啊!”
“谢五十,你就是个缺德鬼——”
……
一路狂奔五百里,人和马都得喘口气。
傍晚时分,终于到了一处官驿,谢知非掏出腰牌,让人备上一桌酒菜。
朱青、丁一则去后面喂马。
晏三合没进驿站,反而往外走。
谢家的马车大是大,但缩在里面一天,腿也吃不消,她要让腿活动活动。
谢知非刚要交待一句“别走远”,突然刮起一阵风,吹起遍地的风沙。
少女走在风沙里,夜色落在她身上,背影说不出的纤细单薄。
谢知非盯着那背影看了好一会,才转身去后面看看马。
“朱青,你不觉得那姑娘怪得很。”
“哪里怪?”
“穿得怪,我个大男人要这么穿,非得冻死。”
“……”
“你瞧见没,她几乎不说话。”
“……”
“还有,穿得那么普通,身上银票倒有好几张,别是偷来的……哎……也不知道爷心里有没有数。”
“……”
“你怎么不说话?”
“因为,爷就在咱们身后站着。”
丁一吓了一大跳,“爷?”
爷冲他咧嘴一笑,背着手走了。
丁一:“……”
完了,我下个月的月银都保不住!
谢知非走得心不在焉,对晏三合若有若无的异样感始终挥之不去。
总觉得在像是在哪里见过,他心想。
……
走累了,晏三合蹲在地上,手上拿着一根树枝,在地上计算着到云南府的时间。
谢家的马和车都是上等的,行进的速度极快,照这么跑下去,最多一个月。
“吃饭了。”
是纨绔的声音。
晏三合站起来,顺势用脚在地上抹了几下,面无表情道:“我有干粮。”
“怕我下毒?”
谢知非嗤笑一声。
“姑娘连棺材合不上都不怕,不是这么胆小的人吧?”
晏三合懒得听他鬼扯,把手里的树枝一扔,从他面前大大方方走过去。
进了驿站,她找了个角落坐下,从包袱里掏出干粮。
跟进来的谢三爷皱了皱眉,端起桌上的蘑菇汤,放到晏三合面前的桌上。
“就着热汤啃干粮,这胃里也舒服些。”
“端走!”
谢三爷端起汤喝了一口,“这下放心了吧!”
晏三合:“……”
“这干粮瞧着还不错,让我尝一口。”
他话说完,也不等晏三合同意还是不同意,直接就从她手里掰了一点,放进嘴里。
“果然还不错。”
晏三合:“……”
她想把那碗汤泼他脸上。
“爷,吃饭,菜要冷了。”
“来了!”
谢知非回到自己桌前,接过朱青递来的筷子和碗,便用起来。
赶了一天路,啥都没吃,他是真饿了。
三碗饭,转眼就干完,他用帕子抹了抹嘴,起身坐到另一张桌子上喝茶。
这时,朱青、丁一几个才敢坐下来用饭。
谢知非用茶漱了口,道:“两个时辰的休息足够了,时辰一到,立刻出发。”
“是”。
谢知非:“晏姑娘的意思呢?”
晏三合淡淡点头。
她这么配合,谢知非倒有些意外了,把茶盅放在桌子上,目光肆无忌惮地打量她。
晏三合察觉,不动声色地背过身。
这真是她活十七年,最讨厌的男人。
谢三爷丝毫没有被讨厌的自觉性,下巴一抬。
“伙计。”
“谢大人有什么吩咐?”伙计颠颠地跑过来。
“有没有纸和笔。”
“谢大人这是要……”
“给家里写封报平安的信。”
“谢大人这才出来第一天,就给家里写信,那往后的日子怎么办,岂不是要天天一封?”
晏三合独自一个人被撂在冰冷的谢府正堂,连杯热茶都没人给她送。
谢道之的下马威,摆得相当的足。
一个时辰后。
院子外头的灯亮起来,有人背着手走进正堂,正是谢道之。
和晏三合想象中的一样,这人有副好皮相,哪怕白发蓄须,也不掩周身的贵气。
晏三合走到跟前,微微一颔首。
谢道之面无表情地从她身侧走过,袍子一撩坐下。
谢总管见晏三合站着不动,呵斥道:“晏姑娘,见到我家老爷,怎的不行礼?”
行礼?
晏三合眉梢一挑,缓缓转过身,就在谢道之的眼皮子底下,走到八仙桌的另一边。
施施然坐下。
“大胆!”
“怎么?”
晏三合微微仰头,“你们谢府的椅子,是摆设?”
谢总管差点没被这话给活活噎死。
他正要再骂,突然谢道之沉沉的目光看过来,那声骂在喉咙里打了个滚,又只能生生咽了下去。
空气,一下子凝固住。
许久,谢道之撩起眼皮,终于不咸不淡地扫了晏三合一眼。
“你姓晏?”
“没错。”
“从哪里来?”
“云南府,福贡县。”
“你千里迢迢来找本官有什么事?”
晏三合倾过身,看着谢道之的侧脸,“我为晏行而来!”
果然不出所料。
谢道之心中连连冷笑,“你和晏行是什么关系?”
“亲人。”
“什么样的亲人?”
“我唤他祖父。”
“你今年多大?”
“十七。”
“晏行他……”
谢道之手指在桌上点点,“怎么了?”
晏三合依旧看着他,“一个半月前,他去世了。”
死了?
谢道之一直紧绷的双肩微不可察地松下来,掩唇咳嗽一声,“可是寿终正寝?”
晏三合:“生老病死,都算寿终正寝。”
谢道之微微皱眉。
这话不该从一个十七岁年轻姑娘口里出说来,太老成了!
“他临终前,留了什么话给我?”
“没话。”
“他有什么事情,交待我去做?”
“并无交待。”
谢道之眼中虚伪的温和一下子淡了,本能地流露出如临大敌一样的戒备。
晏行一没话,二没事,他孙女来找他做什么?
他慢悠悠地抚着胡须,用一种循循善诱的口气,说:“我和他有过几面之缘,并不太熟。”
晏三合还是看着他,只是目光沉了下来。
“你和他,只有几面之缘吗?”
“本官难道会诓你?”
晏三合轻轻咬出两个字,“诓了。”
“放肆!”
谢道之一拍桌子,怒不可遏。
他下意识就想唤人进来,治治这吃了熊心豹子胆的东西,余光却扫见晏三合突然站起来。
她走到谢道之面前,目光与他对视。
谢道之只觉得心头一跳。
“不能放肆,也要放肆了。”
晏三合声音平静,“谢道之,你曾经姓晏,叫晏行父亲。”
父亲?!
四十八的谢道之听到这两个字,愣了片刻后,突然哈哈大笑。
“世人谁不知我谢道之,一岁半就死了父亲,是由寡母一手带大,休得胡言乱语!”
晏三合刚要说话,却见谢道之脸一沉。
“你此刻能和我说上话,已是看在那几面之缘的份上,否则……你只怕连谢府的门,都进不来。”
晏三合瞳仁倏的一缩。
她料到这趟的事情不会太容易,却没想到谢道之会把话说得这么绝。
“来人!”
被晏三合的话吓得血都冷了半截的谢总管蹬蹬蹬跑过去,“老爷?”
谢道之厉声道:“安排晏姑娘住一晚上,明日一早,让账房支一千两银子给她。”
一千两?
谢总管一惊,“老爷,这么多?”
谢道之的表情略十分的嫌恶,“她从云南府来,进趟京城不容易,想必以后也没机会再来。”
“是!”
“谢……”
“晏姑娘!”
谢道厉声音沉沉如铁,目光如剑似刀。
“这!里!是!谢!府!”
五个字,上位者的气势便摆出来。
晏三合用力一咬牙齿,将到嘴边的话抵了回去。
谢道之还有后半句话没出口——
“容不得你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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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三合直觉不妙,余光往后一扫,只见远处几条黑影正向她赶过来。
瓮中捉鳖!
晏三合用力地喘了几口气,烦躁又低沉地“啧”了一声,认命地垂下头。
谢道之见她不动了,缓缓勾起一抹笑。
可真好奇啊。
一个会忽悠,会吓人,会跳窗,会爬墙,还会劫持打伤自家大哥的女子,到底长什么样?
长三头六臂吗?
他放下屈着的那条腿,冲女子身后已经赶到的朱青他们摆摆手,然后一步,一步,慢悠悠地走过去。
那人依旧低垂着头,穿一件男式的衣裳,偏偏身形消瘦撑不起来,整个人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谢道之摇摇头,懒洋洋地笑了。
“别说!”
他满口不正经。
“姑娘你扮男人还挺像,就是这胸……”
晏三合猛的抬起头,两道目光像两把匕首般直射出去。
“……”
后半句话一下子卡在喉咙里。
是她?
百药堂买药的那个奇怪女子。
谢道之脸色倏的一下变了。
是他!
百药堂给她指路的那个男人。
晏三合脸色也倏的变了。
他和谢家是什么关系?
谢总管气喘吁吁的跑过来,一脸恨不得把人吃了的表情。
“三爷,就是她把大爷挟持弄伤的,哼,还换了件男人的衣服,没用,化成灰我都认得。”
谢府老三?
快病死的那个?
晏三合若有所思的眯起眼睛。
这人长得人高马大,脸部的每根线条都荡出爷们儿的阳刚之气,哪有半分病气的样子?
谢府的人在说谎!
恰这时,一抹月色落在晏三合的身上,越发显得那脸那唇苍白极了,但她眼神中的冷硬却如同没有温度岩石,让人不寒而栗。
谢道之活了二十年,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眼神。
他眉梢略略上扬,“姑娘金枝玉叶,不如跟我回谢府罢,喝喝茶,聊聊天,岂不比在这里吹冷风的好?”
晏三合不说话。
她生平最讨厌两种人,一是风流,二是纨绔。
这人一双桃花眼笑轻浮轻佻,和那句“就是这胸”放在一起回味,妥妥的风流纨绔,让她由衷从心里涌出一股厌恶。
“三爷,和她废什么话,直接绑了走。”
谢三爷瞄了眼谢总管,目光落在晏三合身后的包袱上。
“你姓晏?”
“……”
“今年多大了?”
“……”
“家里还有些什么人?”
“……”
“我的三爷啊!”
谢总管彻底听不下去了。
虽说这女子长得不错,但三爷你也得分分主次,看看场合,家里都急成啥样了,你还在这里问东问西!
“谢总管。”
谢三爷:“怜香惜玉懂不懂?算了,你要是懂也不会一把年纪还打着光棍。”
谢总管:“……”
他用力咽了口唾沫。
谢三爷客客气气地做了个请的手势,“姑娘,请吧!”
晏三合沉默片刻,径直从他面前走过去。
被当作空气的谢三爷似乎半点也不恼,笑笑,冲朱青他们一抬头,无声地说出两个字:收工!
……
走出暗巷,晏三合才发现巷子外头还埋伏着好些人。
这些人的穿衣打扮和谢府的护院不大一样,瞧着倒像是官家的人。
她冷冷一笑,“谢家我不去,让谢道之过来见我!”
“你做梦还没醒呢!”
谢总管诈尸了,“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敢……”
“不想谢家倒霉,就照着我的话做。”
晏三合指了指身后的客栈,“我就在那里等他,你们可以派人守着,别让我等太久,我这人没什么耐心!”
说完,她手一背,在所有人瞠目结舌的目光中,再度走进了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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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果真这么说?”
“千真万确!”
谢总管这会儿的心,都还怦怦跳呢,“大爷,咱们动手吧,这人留着绝对是个祸害。”
谢而立垂着眼睛不说话。
那姑娘是昨天晚上从南城门入的京,孤身一个人,先在百草堂配了副药,后来的谢家。
如果只是这样,他并不忌惮,偏这姑娘穿过了四条巷。
四条巷多年前发生过惨案,死了很多人,阴森森的,别说是夜里,就是大白天,都不大有人敢走这条巷子。
谢而立突然想到了什么:“给那院里送饭了吗?”
谢总管:“送了。”
谢而立:“她吃了没有?”
谢总管冷哼,“吃得比谁都香,一粒米都没剩下。”
这么胆大,看来是有所恃啊!
谢而立拍拍谢总管的肩,“还是等父亲下朝后再做决定,你去半路迎他。”
“是!”
“不用了!”
事情太大,谢而立等不及,“我亲自去接父亲回府。”
……
“姑娘,我家老爷有请。”
庄图南走出房门,在谢总管面前故意停住了。
谢总管下意识身形一退,恭恭敬敬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庄图南黑沉沉的眼眸亮起来。
下人的态度,就是主子的态度,态度这么恭敬……
看来这一招虚张声势是管用的。
很好!
推开书房门,如庄图南所料,父子二人都在。
谢而立看她进来,笑道:“晏姑娘,坐吧;老谢,上茶。”
热茶端上来,谢总管掩门退出去。
庄图南端起茶碗,用茶盖拨了拨,慢慢送到嘴边,动作行云流水。
谢道之摸不着她的深浅,朝儿子看了一眼。
谢而立温和道:“我父亲下朝回来了,晏姑娘有什么事,只管说出来,谢家不是不知礼的人,一切都好商量。”
庄图南放下茶碗,看向谢道之:“你承认吗?”
四个字,让父子俩同时变了脸色。
谢而立咳嗽一声,“谢姑娘,需要父亲承认什么?”
庄图南神色有些讽刺,“承认和晏行曾经是父子。”
这话儿子没办法回答,是逼着老子站出来,谢道之脸色十分难看。
承认,是万万不能的;
不承认,又摸不清这人的真实来意。
被逼到这个份上,谢道之的忍耐算是到了极限。
“晏姑娘,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说明来意,否则,就别怪本官不客气。”
“请便!”
庄图南懒洋洋回了两个字,从怀里掏出早上没有送出去的合婚庚帖,放在小几上。
手腕一转,又端起边上的茶碗,怡然自得地品茶,一边品,一边还点了几下头。
脸上的神情仿佛在说——
嗯,这茶不错!
她这般无所畏惧倒把谢家父子给镇住了。
无所畏惧,才最最可怕。
她一个人一条命,死了也就死了;但谢家一百多口人,老的老,小的小,他们赌不起!
谢道之能爬到现在这个位置,靠的就是省时度势,能屈能伸。
哪怕他这会心里恨不得掐死庄图南,可该跌软时照样跌软,这也是和儿子事先商量好的。
“我承认。”
终于承认了!
庄图南在心里咆哮一声,语气森然道:“那么之前,你为什么要否认?”
谢道之的脸色阴沉,没想到自己承认了,她还要追根问底。
“所以!”
庄图南悠悠道:“你一直在撒谎。”
“为什么要承认?”
谢道之被彻底激怒,表情变得狰狞无比,“我恨他,我恨不得他死全家。”
话落,书房里死一样的寂静。
“是。”
谢道之迟疑片刻。
“光让老三跟着还不够,咱们家也得动起来,否则……”
谢而立想着季家的事,“父亲,怎么个动法?”
“没想好。”
谢道之把脸埋进掌心,“我脑子里一片乱。”
“父亲先别急,这事已然这样了,咱们就得朝前看。”
谢而立安慰道:“明儿还要早朝,您先……”
“不好了,老爷。”
谢总管突然推门进来,“老太太烧起来。”
谢而立大吃一惊,“裴太医呢?”
“已经走了。”
“怎么突然烧起来?”
“刚刚还好好的。”
谢道之一拍床沿,“拿着帖子再去请裴太医来。”
谢总管:“是!”
“父亲先歇着,我去老太太那里看看……”
“老大!”
谢道之一把抓住儿子的手,脸色发白,“你说,会不会是报应来了?”
谢而立尾椎骨顿时升起一股寒气。
“应该不会吧,不是还有几天的时间。”
“这种神神鬼鬼的事情有什么一定?”
谢道之有气无力,“万一提前了呢?”
谢而立:“……”
足足过了好一会,父子二人都没有开口说话,他们听见各自的心跳——
砰!
砰!
砰!
……
晨曦的光,一点点透出来。
晏三合揉了揉坐麻的腿,等腿上的麻劲过了一点,才走出巷子。
城门还没开,但出城的马车已经开始排队。
她跟在队伍的最后面。
不远处,谢道之摸着下巴,“你们说,三爷我是脸皮还再厚点呢,还是动点歪门邪道?”
朱青一脸“爷,你饶了我吧”的神情。
丁一认真思考了会,“歪门邪道吧,爷的脸皮已经够厚的了,也没见管用!”
谢三爷手指冲丁一用力点几下,扭头冲朱青道:“扣他一个月月银。”
朱青:“好!”
丁一:“……”
谢三爷不去看丁一快苦出水来的脸,正要走上前,余光一扫,却见谢总管迈着两条肥腿,直向他奔来。
“出了什么事?”他神色一变。
谢总管神色间掩饰不住的惊慌。
“三爷,老太太回去就病倒了,裴太医说凶险。”
“什么叫凶险?”
“裴太医文绉绉的说了一大堆,我也听不明白,大爷说让三爷抓紧点。”
谢三爷心头一跳,“你的意思是……”
谢总管点点头。
谢道之当下愣在原地,面沉似水,季家的倒霉好像也是从哪个生病开始的。
“大爷还有什么话?”
“大爷让三爷凡事自个当心。”
谢道之眼睛一睁,当机立断道:“朱青、丁一?”
二人忙上前:“爷?”
谢道之:“准备出发。”
丁一手冲着晏三合背影一指:“那她呢?”
“你不是让爷用歪门邪道吗?”
谢道之:“爷听你的话。”
丁一:“……”
丁一:那我被扣的月银呢?
谢道之快步走到晏三合面前,掏出腰牌,往前一举。
“五城兵马司办案。”
他嗓音暗哑,但整个城门口的人却听得清清楚楚。
“晏三合,你跟我走一趟吧。”
“……”
晏三合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胳膊已经被一只大手拽住。
“得罪了!”
谢道之把人拽出队伍,一直拽到城门口,冲守城门的侍卫又一举腰牌。
那些人一瞧是谢府三爷,赶紧把厚重的朱门往边上拉开。
朱青赶着马车穿过城门,又“吁”的一声勒住缰绳,停在路边。
谢道之一指那车,“上车。”
晏三合没动,低头看了眼胳膊上的鬼爪子,眼神儿带着勾刺。
“这么急,你们谢家谁出事了?”
本来谢三爷对老祖宗生病的事情,还有些将信将疑,心说会不会是凑巧。
她这么一说,三爷差点喊出一句“我去他娘的”。
他及时制住了这份冲动,喉结滑动几下,淡定道:“可以啊,料事如神!”
晏三合一怔。
她本来是想探一探谢府三爷着急火燎的原因,就随便说了这么一句,却不想还真探出了点什么。
谢道之一见这个情形,心里哪还有不明白的。
“余下人都给我出去。”
“是!”
所有人逃也似地退出去,还没走远,就听见院子里一声怒吼——
“说!”
“小的……小的……”
老王头身子抖得跟筛子似的,“小的见过这爷俩。”
谢道之一屁股跌坐在椅子里,整个人像被霜打过的茄子。
晏三合看了谢道之一眼,走到老王头面前,蹲下。
“你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我,或许我还给能给你求个情,不然你这把年纪被赶出去,连个落脚之地都没有,很惨。”
老王头看着面前这张脸,抹了一把老泪。
“他们,他们是傍晚上的门,那孩子的脸蜡黄蜡黄的,一看就是得了病。那个男人比画像上年轻一点,衣服穿得很怪。”
“然后呢?”
“他们手里拿着信,说是,说是找老爷,我……我……”
老王头惊心胆颤地看了谢道之一眼,“我没敢让他们进门!”
原来如此!
晏三合站起来,冷冷看着谢道之:“你还有什么话说?”
谢道之煞白着一张脸,胸口一起一伏,突然起身冲过去,抬腿就是一脚。
“连个讯都不报,就把人关在门外,谁给你的狗胆?我谢道之一世英明,都毁在你身上。”
老王头被直接踹倒在地,嗷嗷了两嗓子,哭喊道:“老爷忘了,是你交代不让我开门的啊!”
“你说什么?”
谢道之瞠目欲裂,一把揪住他的前襟,“你再说一遍,你他娘的给我再说一遍!”
“七月十六。”
老王头浑浊双眼突然睁大,“老爷,是永和八年的七月十六啊,我,我怎么敢开门,怎么敢啊!”
“……”
谢道之呼吸突然急促起来,眼珠子几乎要从人眼眶里爆出来。
七月十六!
竟然是七月十六!
怪不得会被巡捕关到牢里。
谢道之颓然松开手,踉跄着往后退几步,整个人像是一下子老了好几岁。
晏三合眼神一凉,“永和八的的七月十六,发生了什么?”
“哎啊,我的姑奶奶啊!”
谢总管满脸惊恐,“这你就别问了。”
“为什么不能问?”
晏三合逼视着他,“谢府做了什么亏心事不能问?”
“你……”
谢总管感觉要被活活逼疯,头一扭,找主心骨去了,“老爷,你看……”
谢道之的目光越过他,定定地看着晏三合良久。
“谢总管。”
“老爷?”
“把老王头带下去,你亲自在院门口守着,谁也不许靠近半步。”
“是!”
门一合上,院子空荡下来。
谢道之深吸一口气,“晏三合,这事只能说是阴差阳错!”
“怎么个阴差阳错法?”
“永和八年的中元节,京城四条巷发生过一桩惊天大案,前武卫将军郑玉的府邸,一夜之间被人屠戮。”
谢道之语气沉重:“除了出征的老将军和他四个贴身侍卫外,郑家余下一百八十人,统统惨死。”
晏三合眉心蓦地一跳。
“此案惊动朝延,天子雷霆大怒,命锦衣卫,刑部,大理寺,督察院,四部联手彻查,一时间京中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谢道之目光闪动了几下。
“我作为内阁重臣,被皇上叫进宫里。离开前,交代夫人和谢总管关闭四门,谁也不许出,谁也不准入,一切等我从宫里回来再说。”
“为什么?”
晏三合声线冰凉。
“你懂什么?”
丁一眼一横:“那是家中老太太、老爷不放心我家爷,再说了,天天一封又如何,我家爷乐意写啊!”
那伙计就等着他这么说,好继续往下夸。
“谢大人可真真儿的是孝顺啊,难得,难得。”
谢大人笑盈盈自谦。
“也谈不上孝顺,主要是我这身子骨差了点,儿行千里父母担忧,让老人家们图个安心吧!”
话音刚落,庄图南蹭地站起来。
所有人被她这动作吓了一跳。
伙计不明就里问:“姑娘……要什么?”
庄图南不回答,目光挪到周知非的脸上,眼错不眨。
“你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一个字不许少,一个字不许漏。”
这话,仿佛一条浸了水的鞭子,把所有人抽得跳起来。
丁一怒道:“你以为你是谁,敢对我家三爷这么说话?”
庄图南不仅这么说话了,做得还更过分。
她冲到周知非面前,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目光中,一把揪住他的前襟。
“快!说!”
周知非看着她黑沉沉的眼珠子,冲已经围过来的丁一他们一摆手。
“我说,谈不上孝顺,主要是我这身子差了点,写信让老人家图个安心吧!”
安心?
安心??
庄图南松开手,眼神茫茫然定在某一处,一动不动了。
周知非等了一会,见她没反应,赶紧咳嗽一声。
依旧没反应。
再咳。
还是没反应。
“爷,她会不会被鬼上身了?”丁一惴惴不安问。
周知非没说话,脸上隐隐多了份冷峻。
他又等了一会,见庄图南仍旧是那副三魂去了两魂的模样,果断的伸出手。
就在这时,庄图南猛的一颤回了神,目光扫见有只大手,离她胸口只有两三寸的距离。
瞠目欲裂。
“下作!”
她想都没想便抬起了脚。
“三爷,小心!”
“三爷,裆下!”
惊呼声中,谢三爷反应堪称神速,腰先往后一拱,接着双腿往边上一跳,险险避开。
惊魂未定中,庄图南的拳头已经挥过来。
这下避不开了,一拳正中鼻梁。
一片死寂中,两条鼻血缓缓流下来。
谢三爷心说自己之前还是看走眼了,这人何止是狠角色,简直就是……
活土匪啊!
素来好脾气地朱青都看不下去了,“晏姑娘,我家三爷叫了你好几遍。”
丁一愤愤,“你以为你谁啊,京里想让我家爷调戏的姑娘,一个挨着一个排队呢!”
晏三心里恶心的要命,双手掸掸衣裳,生怕衣裳沾了谢三爷的什么东西。
朱青、丁一感觉比自己受了侮辱还火大,正要再说呢,三爷刀子似的目光扫过来。
两人赶紧退回去。
谢三爷用袖子抹了抹鼻子。
“其实,他们也没说错,姑娘虽然长得很行,但在我眼里却是不够看的。”
庄图南拧眉看着他,似乎不太明白“不够看”的意思。
“我发誓!”
谢三爷举起手,“我的的确确对你没有半分意思,刚才纯粹就是个误会,我原本是想拍拍姑娘的肩。”
“你少碰我!”
庄图南转身走出了驿站。
谢三爷:“……”
“爷,血又流下来了。”
谢三爷一摸,忙叫喊道:“快,快帮爷止血。”
驿站里瞬间忙作一团。
走到外间,冷风一吹,庄图南脑子瞬间清楚很多,祖父生前的往事再一次走马观花般闪过。
直闪到最后一幕,她果断地摇了摇头。
不对!
应该是自己想歪了,祖父无论如何都不会是那个心念。
她重重的匀了几口气,转身走进驿站。
所有人看到她进来,都觉得头皮阵阵发麻。
驿站伙计看了眼自己的裆下,踩着碎步往角落里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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