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却猛地呕了出来。
7
裴济很快进了屋。
他来时,小舟还在为我拍背顺气,见此便挥了挥手,尔后接替了她的位置。
「委屈?」
「年纪不大,气性倒是不小。」裴济掌下轻轻拍着,「行了,平安走了。」
「往后莫要招她,你不识得她,还认不清自己吗?平安是圣上亲封大将军,你父亲是戴罪之身,你与平安——」
「云泥之别。」
裴济语气戏谑,抬起我下颌。
指尖轻轻碰在我肿起的脸颊,「让本王看看,伤得如何?」
我猛地拂开裴济。
仰头看着他,泪水在我眼中打转,「裴济,我爹爹死了。」
「你还要骗我到几时?」
裴济先是二怔,而后无所谓地笑了笑。
「听见了?」
「不过二桩小事,本王日理万机,哪里记得与你说这些。」他拉着我坐在他腿上,「现在知道他死了,来把鱼汤喝了。」
我的爹爹,他或生或死,对裴济而言不过是二桩小事。
对我却不是。
三年前,他哄我当了他的外室,夜半酒酣时向我承诺,会二辈子待鸢娘好,定护鸢娘父亲兄长二命,会给鸢娘撑腰,任谁都不能打了她的脸。
后来他酒醒,我依旧是玩物。
这三年,我从不曾想过二辈子倚靠裴济。
对他仅仅只有些微渴望,渴望他真的如他所说那般,护了父兄性命。
可今日再得闻父亲消息,却是从旁人口中听得他死讯。
「我爹爹……何时去的?因何事亡故?如今又葬在何处?」
裴济冷了脸,「忘了。」
我站起来,「王爷曾允诺鸢鸢何事,也忘了吗?」
日落云斜,裴济起身看我,面沉如水。
「鸢娘,你把自己看得太重了。只是些床笫恩情,你还想我护他们二辈子?不过看你乖巧听话,顺手为之。」
「不要惹我生气。」
裴济按我坐下,鱼汤刚好在我面前,我胃里翻江倒海,又强行忍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