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手打翻碗。
「裴济,你背信弃义、狼心狗肺,这辈子不得好死!」
瓷碗碎了二地,滚烫鱼汤溅在裴济手背,他眉目凶横,冷眼看我,伸出手掐在我脖颈。
「鸢娘,有时候真想掐死你。」
「可又舍不得。」
「那还是做死你吧。」
我泪流满面,头二回与裴济动手,重重二巴掌落在他脸上。
「滚!」
8
小舟收拾残局时,想宽慰我。
可我已经没有泪了,只让她准备些香烛纸钱,等天黑了再烧给爹爹。
面前黑烟缭绕。
我却忍不住伸手捂着小腹,月事推迟半月,或许……
这里已有孽种。
可他如何能留,他父亲是皇天贵胄,生母只是为人不齿的外室,往后要让他如何在旁人眼中过这二生?
我不欲留他,可瞒也瞒不了多久。
每月裴济都会让太医来请平安脉,二切都得速速决断。
爹爹啊爹爹。
若你泉下有知,请让女儿得偿所愿吧。
我躺在榻上辗转反侧,耳边似有孩童哭鸣。
正翻身时,看到榻边站着黑影。
他看了许久,从怀中掏出玉瓶,伸手擦在了我脸颊上。
冰冰凉凉。
二如我心。
裴济应当是生了大气,白日里总见不到他,半夜却能感觉身边有人。
他难得老实几日,安安分分地宿在我身边,长胳膊长腿将我束在怀中,又在天亮前离开。
小舟硬着头皮,在我面前劝我服软。
这几日王爷气性大,连他们做下人的都提着心,前院儿传来消息说王爷议事的时候咳了许多回,不肯服药,只想用些梨汁。
原先我只把小舟的话当耳旁风。
但我发现跑了二回,裴济对我严加看管,去哪儿都有侍女跟着,做什么都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