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温以馥祁宙言的其他类型小说《要结婚了,前男友知道抢了温以馥祁宙言全文》,由网络作家“金三升”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贺总,相信你也清楚,祁局在上面说话,还是很有分量的。”程集礼说。“我呢,也没时间跟你打哑谜,你还是跟我交个底,温以馥辞职的理由是什么?说不定,我能帮你留下她。”贺总CPU都快烧干了。直到这会儿,他才总算意识到,祁局可能跟那些男人不太一样。至少对温以馥,恐怕不止是一点点的欣赏。温以馥背后有这么大一条鱼撑腰啊,也亏得她手上客户资源那么好了!意识到事情不一般,贺总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回应程集礼的审问。“啊,是这么回事儿,前几天我还给小温通电话,劝解过她,辞职的事我不同意!”“这丫头就是太年轻,工作能力强的,只是私事上有点意气用事,遇到点挫折就打退堂鼓。”程集礼心说,可不是么...说跑就跑了。祁局去接,连面都不见,他至今还没看懂俩人到底谁甩谁...
《要结婚了,前男友知道抢了温以馥祁宙言全文》精彩片段
“贺总,相信你也清楚,祁局在上面说话,还是很有分量的。”程集礼说。
“我呢,也没时间跟你打哑谜,你还是跟我交个底,温以馥辞职的理由是什么?说不定,我能帮你留下她。”
贺总CPU都快烧干了。
直到这会儿,他才总算意识到,祁局可能跟那些男人不太一样。
至少对温以馥,恐怕不止是一点点的欣赏。
温以馥背后有这么大一条鱼撑腰啊,也亏得她手上客户资源那么好了!
意识到事情不一般,贺总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回应程集礼的审问。
“啊,是这么回事儿,前几天我还给小温通电话,劝解过她,辞职的事我不同意!”
“这丫头就是太年轻,工作能力强的,只是私事上有点意气用事,遇到点挫折就打退堂鼓。”
程集礼心说,可不是么...
说跑就跑了。
祁局去接,连面都不见,他至今还没看懂俩人到底谁甩谁。
也不想相信,被甩的是他们祁局。
贺总:“当然,可能也的确是最近不太顺,遇到了难题,要给老人尽孝,还要忙什么结婚的事,这都赶到一起了。哎呀,我们企业啊,也得把人文关怀做到位,体谅员工的难处嘛...”
“什么?”程集礼回过神,惊疑问了句,“结婚?谁结婚?”
贺总呃了声,意识到自己是不是说了不该说的话。
这祁局要是对温以馥有那层意思,知道她要结婚,那不是...坏了?
他迟疑吞吐,程集礼急着追问:
“贺总,你刚才是说结婚?温以馥要结婚?跟谁??”
*
温以馥发了朋友圈。
但她发的时候也很谨慎,该屏蔽的人都屏蔽了。
特意留下一个贺总,也是为了之后能谈好辞职的事打基础。
朋友圈很简单,配图一张花钱P好的照片,两只手十指交扣,文案敷衍到只有两个字。
足矣
只是她千算万算,没算到一点。
就是贺总能把这事透露给程集礼!
程集礼都懵了。
他先是点开温以馥的朋友圈,看不到任何吓死人的迹象。
又不死心的登录工作号微信,搜索温以馥的微信。
几经辗转,好歹温以馥还没想到自己的朋友圈应该屏蔽掉陌生人。
这下好,真叫程集礼翻出了‘十指交扣’的确实证据。
程集礼比谁都慌,咔嚓就截了图。
会议结束,祁宙言回到办公室。
刚坐下准备喝口水,就瞧见一路跟进来的程集礼神情怪异,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他下意识皱眉,“出什么事?”
程集礼咽了下口水,实在不敢说,只能默默掏出手机截图,双手托着递给他看。
祁宙言垂目扫了眼,目光定在屏幕上,黑瞳里瞬间墨色凝结。
程集礼瞄他一眼,嘴里吱吱呜呜:
“是,是今早刚发的,我打听了一圈儿,好像只有她们单位的贺总知道,还说...”
祁宙言脸色冷清,眼帘上掀。
“还说什么?”
“...说,说温小姐要结婚。”程集礼硬着头皮说完。
祁宙言黑眸凛厉,两秒后,嗤声低笑。
“结婚?跟谁?”
程集礼抿住嘴,默默把手机揣回裤兜,小声询问:
“要不,我替您问问?”
这话说出来时,程集礼心里腹诽的是,你真要在乎,这事儿应该你自己打电话去问啊!
祁宙言半天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他摸起手机,冷声下令:
“你先出去。”
程集礼如蒙大赦,连忙转身快步走出去,并把门带上。
*
压抑了一个月。
祁宙言所有的沉稳和容忍,都被温以馥的一条朋友圈击溃。
他强自克制着恼火,主动发出了自温以馥离开后的第一条微信消息。
故意的?
温以馥正巧在玩儿手机,消息弹出来的瞬间,心就抖了下。
简短的三个字,却不难看出这句话背后的语气,明显带着点怒意的质问。
她眼皮不禁跳了跳。
故意?什么故意?
几乎下意识的,她先点开朋友圈,清楚记得自己的确设置过,祁宙言和程集礼都不可能看得见。
眨眨眼,她正一头雾水,就见对方又‘正在输入中.....’
小咪,这样没什么意思
你玩火,对自己没好处,我耐心已告罄
温以馥盯着他一条又一条的发疯言论,忍不住蹙了蹙眉。
慎重思考了三秒钟,她直接把祁宙言跟程集礼的好友都删了。
立刻收拾东西,我接你,回来我们好好谈
最后一条消息发出去,却只得到一个红圈,以及下方‘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的提示。
温以馥把他拉黑了!
祁宙言盯着手机屏幕,眸间黑瞳缩紧,脸色瞬间寒霜密布。
所有沉稳理智,尽数被怒火灼烧湮灭。
他握拳重重砸在书桌上,一把扯过座机,按下内线通话键,一字一句沉厉压抑。
“程集礼!订机票!”
*
做戏做全套。
温以馥正一心忙着跟扮演新郎的男演员对台词,或者说是,沟通彩排婚宴当天的过程,以确保每个环节不会穿帮露馅儿。
倒是根本没想到,祁宙言受不得激,不久就会直接飞过来搅局。
也不知道金老师从哪儿挖来的人才,这男演员显然不是第一次接这种活儿。
温以馥跟他聊几句,对方语气熟稔幽默,性格也风趣,逗得她直想笑。
两人通过微信交流,大致过了一遍从进场到开场的流程。
基本没什么问题,话题就随意起来。
新郎:我明晚的飞机赶过去,那就定后头上午?咱们婚宴厅见?
这就不得不佩服金老师的细心缜密。
连演员都是找的外地人。
温以馥:行,发票你留好,结束后一起报销。
新郎:得嘞!
新郎:放心,咱有职业操守,流水发票绝对一致,不多占你们一毛钱的便宜。
温以馥失笑,正想着要怎么回,温律师的电话就拨了过来。
她先接通电话。
“爸爸。”
“以馥啊,我跟妈妈出发了,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们给你带上。”
“没有,我在这边吃的挺好,你开车注意安全。”
“好好,那行,晚上见。”
“嗯。”
婚宴前,新人得要到现场彩排。
今晚温时信和金卉如特地赶来接温以馥,明天一早,她们就回蜀城准备彩排的事。
只是老两口没料到,车刚开出小区,就被人跟踪了。
一顿饭,气氛还算融洽。
期间,宋修明借口去洗手间,先结了账。
等几人从菜馆出来,外面天色已经暗下来。
温时信跟宋修明寒暄两句告别,一家三口坐上车,先一步离开。
目送温家的汽车开远,宋修明立在路灯下,掏出烟盒,点了支烟解解烟瘾。
橘色火光熄灭。
他狠吸一口,长呼烟雾,不经意抬眼,就见街对面立着个身形清挺的青年,正眼神幽暗盯着他。
宋修明直觉对方看自己的眼神,透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压迫和敌意。
出于职业病,他心生警惕,借着抽一口烟的动作,眯眼打量对方,又不动声色转开视线。
白衬衣,黑西裤,爱马仕腰带,左手腕表看起来价值不菲,脚下搭一双蹭亮黑皮鞋。
从衣着打扮形象气质判断,平时应该很注重保养和锻炼,维持这些的前提,是收入不低。
社会职业角色在白领以上.....
正想再装作不经意打量一眼,视线抬过去,却发现对面街边空空如也,那人已经不明去向。
宋修明目光微愣,瞬间颈后汗毛一阵发毛。
妈的,怎么还神出鬼没......
他正警惕,怀疑是自己遇到了冤家来报复,眼神凛厉的环顾打量,不错过任何一个可能躲人的角落。
却没料到,他找的人,就是从身前开过去的宾利车车主。
祁宙言扫一眼后视镜,眼底淬着冷芒,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指节凸起,拼命压抑着郁火,才没下车去跟宋修明对峙。
不管小咪和这男人吃这顿饭的目的是什么,他都不能打草惊蛇。
*
温以馥刚洗漱完,回房躺下,就看到手机里的未读消息。
她无奈地叹气,点开。
先是一张照片,车窗外的万家灯火,路灯将臻澜园外的枫树树干照成橘色,半个人影擦着树干落在地面上。
小咪...
意识到祁宙言现在在小区门外,温以馥怔了下,然后皱眉。
——有病吧?搞得像是被初恋甩的小处男,黏人的要命!
她不想理会,毕竟没有人会蠢到在路灯下站一宿。
顿时什么心情都没了,温以馥放下手机,熄灯睡觉。
刚闭上眼,黑暗里枕边又是‘嗡嗡’一声。
她沉默几秒,闭着眼摸到手机,屏幕冷光映亮脸庞。
忘了说,新家具已经换上了,有时间你可以过去看看喜不喜欢。
明天要不要出去散散心?我等你
聊天框顶端先是‘对方正在输入中...’
温以馥等了几秒,一直没有消息再发过来,但一直显示‘对方正在输入’。
手机屏幕的光亮自动暗下去,熄灭。
视线再度陷入黑暗,她眨了下眼,脑子里不由地浮现以前的一段时间。
曾经两人刚住到一起,她也像第一次热恋的女孩子们一样,不停地跟祁宙言发消息,永远在主动分享,主动联系他。
而他大多数时候都回复不及时,或是回复简练。
那时候她会生气,回家故意不理人,或是找他毛病。
他却好脾气地笑笑,事事哄着,送礼物表示歉意。
明明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但下次依然会犯同样的毛病。
说他不在意她,人后他什么都依着她顺着她,说他在意,可又不愿意为她改。
渐渐地,温以馥热情淡化,沉下心,除却必要的话,不再主动跟他分享任何事情。
回到家,两人是亲密爱侣,只做耳鬓厮磨的甜蜜事,他满足她的一切要求。
出了门,保持安全的男女社交距离,好像前一晚在床上抵死缠绵的枕边人,是另外一个人。
五年,温以馥想起来,祁宙言其实没有主动开车接过她几次,更不要说像现在这样巴巴守在楼下,随时等待召唤。
两人刚交往不久,他就送她一台车,说方便出行。
温以馥当时既惊讶又感动,后来连新换的房子都是写在她名下。
她天真的以为两人早晚会结婚,毕竟这个利益熏心的年代,有几个男人会这么毫无保留?
直到她渐渐意识到,是自己天真了。
那些打动她的一切,对他来说只是随手一挥的洒脱,连提都不值一提......
包括现在,他最多在蜀城待两天,后面还不知道多久再来,她依然要自己开车,自己面对。
这样一想,他现在这点故作深情,根本不值一提。
温以馥轻笑出声,将手机调成静音,放到床头柜上,翻过身睡了。
*
六月的蜀城,夜风温熙。
祁宙言在车边踱步,烟抽了一根又一根,直到街道彻底宵静,再看不到一个人影。
他抬头看了看小区里,连路灯都暗了,不禁苦笑牵唇。
有点后悔,那房子为什么要买那么远?
掏出烟盒,却发现烟也抽空了。
祁宙言皱眉,将烟盒丢进路边垃圾桶,开门坐上车。
他今晚不想走,不如就在车上凑合一夜。
这样想着,调好了座椅,闭目养神。
连续失眠不知道多少天,祁宙言属实没料到,自己一阖眼,竟然就这么睡着了。
......
‘嘀嘀——’
一声汽车鸣笛声瞬间将人惊醒。
祁宙言睁开眼,却见窗外天色大亮,路上车流涌动。
他还没彻底清醒,就下意识坐起身,摸起手机看了眼时间。
6:13
用力睁了下眼回神,手上已经点开聊天框,哒哒哒打字。
要不要早餐?
温以馥刚从洗手间出来,正打着哈欠走回床边,打算再补一觉。
看到消息,几乎没过脑子,手指自动就回复了一句。
不用
回复完撂下手机,阖上眼继续睡。
‘嗡嗡’
空气安静几秒。
温以馥缓缓睁开眼,脑子渐渐清醒,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
她重新摸起手机,对面已经又发过来一条。
我在楼下,想吃什么跟我说,管送。
送到家门口,我不进去...
温以馥:“......”
她这边正无语,就听安静的客厅里隐隐响起电子门锁的‘嘀嘀’声。
那动静,应该是老两口出门了。
看了眼时间,不过早上六点左右。
这个时间点儿,老两口一般是喝点粥,就下楼晨练,没有一个小时回不来。
温以馥睡不着了,干脆爬起来洗漱收拾。
正常情况下,等老两口回来,会给她带早餐,然后一家三口在一起吃一点。
早上九点半,还有一节瑜伽课。
温以馥没再管祁宙言,自顾自收拾要上课用的东西。
等她拎着包过来拿手机,就发现又有未读消息。
一张早餐店的照片,正是温时信常去买豆腐脑和包子的那家。
宝宝们要吃么?
温以馥恶寒了一把,回复生硬:
不吃,谢谢。
装起手机,她忍不住暗骂出声:
“精神病啊...”
“不用,你忙...”
“要去的,温叔,您跟我客套,我心里会难受。”
听他语气认真,温时信顿了顿,也没多想,只笑着答应:
“行,回头约好了我提前跟你说,别耽误你正事。”
“嗯。”池凛这才笑了。
又说了两句,两人才挂断电话。
金卉如和温以馥已经收拾好行李,母女俩整装待发。
“老温!走不走?”
“走!”
*
温以馥开车,载着爸妈回景区。
一家三口在自家民宿住了两天,正赶上周末,房间供不应求。
三月竹林里春笋茂盛,市区很多人都趁着周末来登山挖笋,也有外地客来游玩儿,周围的民宿基本都满房。
客人多,诉求多,温以馥也跟着忙的团团转,根本没心思琢磨别的事。
殊不知,燕市这边,祁宙言已经提前结束工作赶了回来。
飞机落地已是晚上,从机场出来,司机已经开车等着。
程集礼将行李递给司机,转头询问:
“祁局,送您回家,还是去...”酒店?
祁宙言立在车边,面无表情看着手机屏幕,等了一会儿,情绪莫名皱了皱眉。
握着手机垂下手,他随口问:
“明天会议的事,都交接清楚了?”
“是!会场也都布置好了,参会名单先前已经发过来,我晚点回去核对,应该是没有人缺席。”程集礼一五一十汇报工作。
祁宙言淡淡嗯了声,低身坐进车里。
“回家。”
程集礼连忙替他关上车门,又快步绕过车头,开门上车。
漆黑红旗车驶入车流,车内沉寂无声。
程集礼悄悄瞥眼后视镜。
车座后的上司面沉如水,骨节修长冷白的手捏着手机心不在焉地打转,手机转一圈儿,就在长腿交叠的膝头磕一下。
整个人周身气压莫名沉郁。
犹豫半天,凭借五年来练就的察言观色,直觉告诉程集礼,这个时候什么都别问。
他把嘴角抿紧,默默挪开视线,不敢吱声。
三十九分钟后,车子开进‘万合名著’地下停车场。
程集礼迅速开门下车,暗舒口气,手脚麻利的从后备箱取出行李。
再一抬眼,祁局人已经迈着长腿朝电梯厅走去。
程集礼拖着行李箱,只好硬着头皮跟上去,先一步伸手按下电梯,而后支支吾吾地做最后试探。
“祁局,那您先回去休息,没有别的交代,我先去会场那边,做最后确认...?”
金色光洁的电梯门倒映出祁宙言修眉冷眸的脸,他淡淡开口。
“等等,有件事要你办。”
程集礼咽了下口水,心彻底死了。
“...是。”
电梯门打开,两人先后迈进去。
大约是晚上吃饭的时间,中途一层没停,直达9楼电梯门打开。
祁宙言先迈出去,感应灯瞬间亮起来,他面部轮廓稍稍软化,神色温和刷脸开门。
‘滴滴咔’
门一打开,玄关灯便应声而亮。
他迈进门,脚踩在正红色入户地毯上,正欲开鞋柜换鞋,目光触及凌乱丢在地上的白色皮质拖鞋后顿住。
程集礼立在门口,弓着背把行李箱推进来,站直身时下意识扫了眼屋里。
客厅里黑着灯,看样子没人在。
刚想说一句‘温小姐还没下班吧’,话到嘴边却下意识消声,鼻翼煽动嗅了嗅,皱眉嘀咕:
“什么味道?”
祁宙言也闻到了,家里的味道很古怪。
平日他回来,开门不是花香就是饭菜香,再要么是栀子花清新剂的香气,总之永远温馨怡人,呼吸一口就不自觉精神放松。
可今天不一样。
空气里的味道,又酸又闷,像是...——馊饭。
程集礼还没察觉他脸色隐隐黑沉,他已经下意识走进去查看,顺手打开了客厅大灯。
水晶灯光线暖黄璀璨,将整间房子彻底照亮。
程集礼走到客厅跟餐厅中间,闻着味道一转头,眼睛瞬间不受控的睁圆了。
悔意潮水般涌上心头,他眼角肌肉抽了抽,僵着脖子一顿一顿转头看向祁宙言。
看清他阴沉沉的脸色,脑子思绪飞转急中生智,程集礼磕磕巴巴道:
“祁,祁局,我这就收拾!!”
祁宙言胸膛起伏一瞬,鞋也不换了,迈着长腿三步五步走到餐厅。
视线定在岛台上,看到满桌饭菜上供一样摆在那儿,连每盘菜的位子都没挪动过,还跟他离开前一样。
而岛台边沿的那束玫瑰花,已经缺水干枯,蔫儿拉吧唧被晾在那儿。
程集礼正手忙脚乱的忙活着,将闷馊的饭菜一盘盘倒进垃圾桶,盘子一个个摞起来。
祁宙言立在岛台边,垂眼睨着蔫儿掉的玫瑰花,神色晦暗情绪不明。
他站了片刻,转身大步朝主卧走去。
程集礼被不祥的预感笼罩,紧张到手抖,一边收拾,一边管不住眼睛直往主卧的方向瞥。
祁局有洁癖温以馥是最清楚不过的!
估计他现在觉得整栋房子都脏了吧?!
苍天爷!这两人到底是在闹什么啊!值当温以馥这么不管不顾恶心人...
他实在冤枉温以馥了。
她离开的时候,哪还有心情考虑祁宙言有没有洁癖?
程集礼慌得一批,任劳任怨的准备将餐盘挨个儿塞进洗碗柜,然而洗碗柜一拉开,一股呛人的异味儿瞬间扑面而来,差点儿没把他熏吐。
脸色铁青地捏着鼻子低头一看。
好家伙!洗碗柜里还有脏碗!都已经要捂发霉了!
程集礼恶心到几欲作呕,面色灰败地伸出一根手指,将柜门抵上。
完全没有再收拾的必要。
照祁局的性格,这整个岛台都得拆了丢掉!
*
此时主卧里,静的悄无声息。
祁宙言立在衣帽间里,看着柜门大敞的衣柜和保险柜,保险柜里空空如也。
垂下眼,再看手里的支票夹,最上面一张龙飞凤舞的填着一串数字,五后面六个零。
5000000。
他眼帘轻微煽动,眼里浓墨流淌,心头无端冒起一股怒焰,捏着支票夹的手捏紧到甲盖泛白。
——五百万,五年。
呵。
长能耐了。
亏得他赶回来的路上,都想着她一向乖顺,是头一回闹脾气,打算回来后好好哄哄她,回京里的事再解释一下。
温以馥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她离不开他,解释后一定会理解他。
合着,倒是他太惯着她了......
强压下胸腔里横冲直撞的怒火,祁宙言掏出手机,翻开通讯录,又翻开温以馥的聊天窗口。
两人最后的联系,还在她生日那天。
这几天她不止一个字都没问,竟然还跟他玩儿离家出走!
越看越压不住火,拇指‘啪啪啪’敲击屏幕。
你在哪儿...
指尖一顿,嗒嗒嗒删除,又重新输入:
你要上天!
拇指移到发送键,又顿住,少顷,重新把编辑的字嗒嗒嗒删空。
祁宙言瞳色暗不见光,直接按灭锁屏,将手机揣进裤兜。
坏习惯,不能纵容她。
该让她长长记性。
有本事离家出走,最好有本事别回来!
......
在一起五年,温以馥从没有主动打听过祁宙言的家世,他的家庭和亲人。
她觉得这些事,在彼此相处中,会自然而然聊开。
对方越不提,她反倒就越没兴趣知道。
但现在不一样了,尽管不再想跟他结婚,她反倒就更有兴趣想知道他的一切。
从心底里来说,温以馥一时也辨不清,自己到底是放不下,还是想给他个机会。
“不先吃饭?”
祁宙言没料到她一醒来,就要单刀直入这个话题。
不过转念一想,这不是代表,她还是在意,还是有点不甘心?他不由唇角勾起抹笑。
温以馥托着腮摇头,懒懒垂下眼:“刚睡醒,没胃口。”
祁宙言下颚微点,绕到她身边坐下,开口说出斟酌一下午的第一句话。
“本来这些事情,还不该让你知道。”
温以馥眼皮还有点酸倦,听他一副想要长篇大论的语气,干脆改成双手托腮,闭目养神。
“...京里祁家三代政客,到这辈四个堂兄弟,两个从军,两个从政,我是第五个。”
这话怎么听起来,有点别扭?
四个堂兄弟,他是第五个??
温以馥睁开眼,扭脸看向他。
祁宙言唇角淡勾,“十二岁那年,父母离婚,我跟着我妈回到祁家,改姓祁,其实是老爷子的外孙。”
温以馥心头了悟,是这样。
“离婚后她为情所伤,经常发疯,摔打东西,打骂人,还几次自杀,最严重的一次,想带我一起死。”
“祁家人为了不让她出事,就把她送到精神病院,派人严加看管起来。”
“没过两年,她死了。”
这种经历,正常人听起来都未免心惊肉跳。
温以馥瞬间醒神,她看祁宙言,却见他神色平静,像是在叙述别人的故事。
“寄人篱下,我要看很多人眼色行事,想捱到成年,就搬出祁家。”
“但事与愿违,那年祁家老二带队执行任务,死在了以色列。”
“老四贪污受贿,被安排逃到外面,这辈子都回不来。”
“老大一边忙着跟老四撇清关系,忙着稳固政途,还要背地里替他擦屁股,替他遮掩行踪,一着不甚可能也得搭进去。”
“现在就剩个老三还在部队艰难往上爬,老爷子和两个舅舅不放我走,他们等着我替祁家撑门面。”
“树大根深,却残枝断叶,必须有人顶上去,搀扶祁家老大一把,不然等祁家摇摇欲坠,先被舍下去垫脚的,只会是我。”
他苦笑,“这么说,能听明白?”
祁宙言言辞多少有点隐晦,但温以馥听懂了他的处境。
她眼帘轻眨,不答反问:
“既然这样,为什么来招惹我?”
明明知道自己身不由己,当初就不该招惹她。
祁宙言黑眸微暗,蹙了下眉,半晌才说:
“没有为什么,太孤独,太寂寞,你对我嘘寒问暖,我需要你。”
温以馥觉得这理由很可笑,五年的感情到他嘴里,换来一句‘我太寂寞’。
她笑出声,“只是因为寂寞,需要找个人排解。”
祁宙言拧眉,又声线温柔解释:
“你在我这儿,是天底下最美好的一切。”
他就像是孤独的天狗,在黑夜里遇到一轮皎白圣洁的圆月,于是蠢蠢欲动贪恋舔舐着,想要将圣洁月亮吞噬掉。
想拥有她,满足自己的欲望,想让她陪自己一起沉沦在夜幕里,做彼此的伴侣。
“美好?只对你嘘寒问暖就是美好了?”
温以馥轻声失笑,“祁宙言,你是多缺爱呢?”
“我缺爱,所有人敬我而远之,只有你义无反顾拥上来。”
“祁家那么需要你,你身边还会少得了名门千金?恐怕早就给你寻觅好了合适的政治联姻对象。”
祁宙言神色晦暗,长臂搭在她身后椅背上,一手握住她手。
“没有,小咪。”
温以馥冷眼,明显不信。
他眼眸里暗色闪烁,语声艰涩解释:“有一段不好的经历,我在京圈那些人眼里,不太正常,所以没有女人敢靠近,不会有联姻。”
温以馥拧眉打量他,“什么经历?”
祁宙言眼帘低垂,喉结轻滚,哑着嗓子说:
“你知道,会嫌弃我。”
看他这难以启齿的反应,温以馥眉头皱的更紧,甚至心底已经无端萌生出许多种无厘头的猜测。
“...那年我曾被祁家老四恶整,私底下,传一些丑闻,有些恶心事我不便同你细讲,只要你知道,那件丑闻在京圈上层不是什么秘密,绝不会有政治联姻。”
被人恶整?丑闻?
温以馥面无表情,脑子里的念头更飘的没边际了。
祁宙言顺势搂住她,脸埋进她颈窝,像只被扒开肚皮无地自容的大狗,语声也发闷。
“很恶心,不想提,不问了好不好?”
温以馥脖子被蹭的很痒,忍不住皱眉推他。
没推开。
“松开。”
祁宙言不撒手,还顺势撇开话题:
“暂时留在老家也好,那边我正要着手一些急事,准备调回京里,这段时间有人会盯得很紧。”
他顿了顿,又低下声:
“不提分手了,好不好?”
“不好。”
温以馥无动于衷,“当初我不知道你是白是黑,五年,你连最起码的坦诚都做不到。”
“你故意引诱我,哄骗我,害我识人不清。”
“现在我清醒了,明白么?”
祁宙言眸色幽黯,一时竟无法反驳。
*
这晚两人分房睡。
约莫凌晨四点左右,客厅里传来摩摩挲挲地动静。
温以馥睡醒,天已经亮透。
她打了个哈欠,擦掉眼尾挤出的生理性泪水,摸索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九点多钟,屏幕上还有两条未读短信提示。
卡放餐桌上,记得吃早餐
两周后,等我陪你产检
温以馥没回,直到洗漱完走出房间,在餐桌上看到一张工商银行卡,这才反应过来。
这卡里大概是先前那‘五百万’。
她捡起卡看了看,还挺新鲜地挑了下眉。
这还是祁宙言第一次不拿现金,而是给卡。
桌上有早餐,温以馥端到微波炉热了热。
简单吃过饭,她直接下楼打车,回家。
温家这边,温时信和金卉如是一夜没睡踏实,早早的就起来了。
温以馥推门进家,就见温时信立马从客厅里露头。
“以馥?”
“诶。”
温律师立马开叱:“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儿你?你怎么还能跟他回去过一夜!那断就得断干净知不知道?!”
通讯录里有三条未接来电,来自池凛。
温以馥一眼带过,直接点开微信消息。
她一边想好措辞,一边编辑文字,用委婉而礼貌的言辞回绝面试公司的人事。
尤其是第一家面试的酒店,自己甚至连入职体检都做完了。
消息刚发出去,那边人事还没回复,一通来电就拨了进来。
温以馥看着来电备注,额角隐隐一阵抽痛。
她接起电话,“贺总。”
“小温啊,你那边联系的承接单位最后怎么样啦?我一直在等你消息呢。”
语气里能听得出,一向稳如泰山的贺总也有点急了,大概率,酒店这个月业绩很受影响。
温以馥虽然已经有辞职不干的念头,但到底还得亲自回去办离职手续,少不了还要跟上面这帮人费心周旋。
她耐着性子安抚贺总几句,又说:
“我这边,家里最近的确是有点事,分不出心来好好处理。这样,我把负责人的联系方式都发给您,回头您看看,安排合适的人去当面跟他们洽谈,您看呢?”
贺总坐到这个位子上,当然也是人精,从温以馥这番话里瞬间听出第二层意思。
他愣了愣,语气沉下来,干脆点破:
“小温,你到底什么情况?这样把自己的客户都转接给别人,难道你是不打算干了?”
话说到这个地步,温以馥也没什么不好说出口的。
她语气故作黯然,“抱歉贺总,我最近真的出了点事,老人身体不好,我得尽孝,也有打算尽快结婚,以后可能不得不留在老家。是我辜负了您对我的栽培,请贺总体谅。”
贺总直接炸了,声调猛地拔高。
“什么体谅?!你你,你别给我搞这些啊!”
像是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他喘了口气,又缓和下语气:
“小温啊,我先前就说过,你要是有什么困难尽管跟我提,你在酒店这些年,我什么时候没照顾过你?啊?”
“年年上面评选,我第一个给你提报告,有往上爬的好机会,我是先紧着你啊!”
“你一向坚韧能干,不能因为一点点小挫折就突然打退堂鼓。你在这里五年,爬到总经理的位子,积攒下的人脉,这是不可多得的财富呀!再过三年等我走了,替你操作操作,你完全有胜算接我的班!”
“换了其他单位去,从头再来,再熬多少个五年才能熬上去?难道你就不可惜?!”
温以馥静静听着,不说话。
贺总长叹一声,语气深重:
“我劝你慎重考虑,客户那边,你就先不用管了,调整好自己的心情和状态,好好想想我说的话。”
“总之我告诉你,你辞职,我不批!”
“有什么话,等你回单位来,在当面跟我谈!”
这个结果在温以馥的意料之内,她面无波澜,迟疑开口:
“是,贺总,那我一时半会儿也回不去,您看这休假,能不能先延长几.....”
贺总听都没听完,直接‘啪’地挂了电话。
‘嘟嘟嘟’
温以馥:“......”
算了,延不延长都无所谓,反正她回不去。
*
当天吃过晚饭,金卉如来帮温以馥收拾行李。
第二天一大早,趁着小区里没什么人,老两口将女儿送下楼,在小区门口打了辆车。
司机帮忙把行李箱搬进后备箱。
温时信隔着后车窗叮嘱温以馥,“好好吃饭,别想太多,万事有爸爸妈妈呢,啊。”
温以馥动容,眼眶酸涩勾了勾唇。
“嗯。”
金卉如:“以馥,你以后就别自己开车了,车修好了,我让爸爸从4S店开回来,等这边安排好,我们开车去接你。”
“好。”温以馥伸手握住爸爸的手,“爸爸按时喝药,不用担心我,我好好的。”
“好,好。”
温时信眼睛也红了,轻轻握了握她手,就从车边退开。
“司机师傅,麻烦您开慢点儿,我女儿是孕妇,你多担待,谢谢啊。”
司机大叔也很和蔼可亲,忙笑着应下。
“放心吧。”
温以馥跟老两口告别。
出租车开出去老远,她收回视线,将车窗升上去,就听司机笑呵呵闲聊似的问了句。
“这是回婆家吧?”
温以馥浅浅一笑嗯了声,也没解释。
司机自顾感慨,“都说这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但你看看,亲生爸妈到底还是亲生爸妈,遇事还是得指望自己父母。”
“不是我多嘴,丫头你瞧着条件也不错,爸妈也是体体面面的,都是城市人了,干嘛还往郊区嫁?不说别的,这来回车程算上也得两个小时的距离。”
“嘿,指定是当初被爱情蒙蔽了双眼,没考虑那么多,是不是?”
温以馥听着,这话挑挑拣拣的,倒也有一部分贴切。
她笑了笑,“嗯,只怪当时太年轻了。”
“啧。”
司机顿时更来劲儿了,叹气说:
“你们现在这些年轻小姑娘啊,多数都在蜜罐儿里长大的,用那句话说,各个儿恋爱脑,就是思想太单纯。”
“这结婚,对方不止要长得差不多,家庭条件得好,那是最起码的呀!远嫁,那更是婚姻绝对不可轻易突破的底线.....”
温以馥没接话。
许是反应过来,自己对个孕妇说这些,也不太恰当。
司机看了眼后视镜,又讪讪笑了笑,改口往回圆。
“当然,这爱情当然也很重要,过日子,各人有各人的活法儿。这两年咱们这儿发展旅游,郊区也不错,我看你婆家这块儿,这不都划到景区里了吗?条件那肯定也是不错的,是吧?”
温以馥依然笑笑,嗯了声。
似乎看出她不爱聊天儿,司机哼哼哈哈自己说了几句,也就安静了下来。
他大概不甘寂寞,接着打开车载电台,开始听音乐。
温以馥靠着车窗边,静静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绿意,听着电台里播放的流行音乐,心境逐渐安静放松。
*
这边,温以馥在老家民宿里住下来,每天闲着没事睡到自然醒,吃过饭就在山间竹林里随意溜达溜达,晚上再跟老两口视个频通个话。
日子也过得又在惬意。
转眼到了三月底。
这天,金老师在视频里跟她聊婚宴计划的进度。
“...该通知的呢,我们都通知到了,婚宴那边日子也不好订的太紧,回头再被人猜疑说闲话,毕竟做戏,就要做全套嘛。”
“对了,今天池凛又找上门来,我们家要办婚宴的事情,他也知道...”
温时信挤进视频画面,一脸严肃问温以馥:
“那小子是不是又骚扰你?”
温以馥眨了眨眼,“我把他电话拉黑了,是有再打过来,不过现在看陌生号码我都不接。”
温时信脸色好转,很快语气温和叮嘱她。
“我跟你妈妈商量过,做戏做全套。”
“对外人是说,女婿工作性质特殊,常年在国外,老家这边就简单办个婚宴,请大家吃顿饭,随礼也免了,到日子来串场的演员我们也都订好了。”
“唯一怕的是,池凛那小子来捣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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