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嶙峋的肩胛骨硌着她胸口，像两座即将喷发的休眠火山。
监护仪的节奏渐渐平稳时，她摸到他后背手术疤痕——十二岁那年摘除脾脏留下的，形状酷似断裂的星轨。
第四天清晨，林深在晨间查房前偷偷撕掉输液贴。
苏暖端着白粥回来时，看见他正用护士站的圆珠笔在医嘱单背面画速写：病房窗外歪斜的梧桐枝桠，被勾勒成托起星群的女神手臂。
"下周的毕业展..."他欲言又止，笔尖戳破纸张。
苏暖握住他颤抖的手，引着笔尖在破洞处补上一颗五角星。
晨风掀起窗帘，将未关紧的药品柜门吹得咯吱作响，二十三种药瓶在阴影里轻轻碰撞，奏出无声的安魂曲。
出院那日暴雨倾盆。
林深在门诊大厅突然驻足，盯着缴费处滚动的电子屏。
苏暖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鲜红的数字正在吞噬最后的存款余额。
他转身将出院小结揉成团塞进口袋，纸团边缘露出半截诊断结论：慢性萎缩性胃炎。
公交站避雨时，苏暖假装整理围巾，迅速抹掉他肩头飘落的银丝。
雨幕中的美术馆正在布置新展，巨幅海报上《星辰与少年》的标题被淋得模糊不清。
林深望着海报右下角策展人父亲的名字，突然将苏暖的手揣进自己衣兜——那里藏着从病历本撕下的医嘱页，背面画满她沉睡时的侧脸。
06画室冬眠松节油在雪夜挥发得格外快。"